《沉舟》李榖澧

2、同桌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我社恐，从小的。

　　面对不熟的人我只知道保持沉默，哪怕对方很漂亮。她一言不发，我也没有主动开口。

　　完蛋，我又开始昏昏欲睡了，但这是数学课，我的班主任的课。没办法，我只能用右手撑着额头假装在思考，左手在草稿纸上点，试图把样子做的再真些。

　　就在我脸差点贴上草稿纸时，我感觉我的手肘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

　　打瞌睡的人对外界的感知是很敏感的，我一下子就弹了起来，眼前还是朦胧的，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语文课代表，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靠。

　　我们班有两个语文课代表，今天另一个请病假了，只剩我一个，但我根本不知道刚刚在讲什么。

　　没办法，班主任的面子不能驳，我还是硬着头皮站起来了。

　　“嗯……”我拎起书本，装模作样地看着。还好我的刘海够长，又戴着眼镜，足以挡住我飘忽不定的眼神。

　　余光里，一张纸从我的同桌方向那边递过来。

　　我赶紧瞄了一眼，像是答案。

　　我将那张纸悄悄夹进我的草稿本，自然地拿起来照着讲了一遍。

　　当然，我还靠着自己的智慧临场发挥了些，让我的表演看起来流畅又自然。

　　“不错，大概思路就是这样的，请坐。”

　　我坐下，瞌睡全给吓醒了，现在还可以感受到心脏激烈的碰撞声。

　　“谢谢。”我给她递了张纸条。

　　“不客气。”她回我。

　　字有点连笔，但很漂亮，方正里带点飘逸。

　　我笑了笑，但很快又低着头收回了嘴角。

　　此后这节课我们再无交流。

　　下课了，桌子上一团糟，各种资料堆在一起，我看不下去，开始收拾起来。

　　“你好。”我听见她说。

　　我转头，看到她正撑着右脸看着我，嘴角带着笑意。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