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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零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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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无情地煎烤着大地,它炽热的光芒透过惨白的云朵打在黄色的沙海里。一眼看去,这片大漠中除了黄沙之外没有别的东西—除了偶尔的仙人掌,孤零零的屹立在这片死亡的荒漠之上。热气从沙子和碎石中散发出来,烫的让人看不清远方的荒山。沙漠蜥蜴和土黄色的毒蛇在石块提供的、少的可怜的阴凉下蠢蠢欲动,随时准备生吞那些笨到涉足这片荒漠的旅行者。
一条剧毒的响尾蛇在一块巨石上扭动着身躯,尾巴发出像沙摇一样“沙沙”的响声。它三角形的蛇头对准了大漠风沙中的一个黑色人影,黑色的蛇信忽出忽入,发出贪婪的“嘶嘶”声。
霎时间,一把锋利的钢刀毫不留情地削掉了响尾蛇的头并挑起了它那圆而长的蛇身。一双黑色墨镜背后的、冷峻的眼睛凝视着那条仍在扭动的蛇身,仿佛它们正看着一袋金钱,而不是一条刚刚死去的毒蛇。
钢刀的主人毫不犹豫的将响尾蛇的蛇皮麻利地剥了下来,随后一把扯下了自己遮面的头巾,将蛇胆一口吞了下去;随后用套着皮革手套的手抓起了被剥掉蛇皮的蛇身,一口咬下了上面的一大块血肉。
“今天的生蛇肉还是一样的鲜美。”
深棕色的头巾,黑亮的墨镜,长长的鲜红围巾和一套看似极其不好惹的沙漠装束。路过的人绝对不会敢相信,这个残忍的大漠猎手其实只不过是一位不到17岁的少女。少女的名字,叫安奈卡。
在卖了新猎获到的蛇皮后,安奈卡拿着用蛇皮换来的钱,走向了一望无际的荒漠。狂风卷着黄沙,沙子像子弹一样击打在她的脸上。沙漠中的仙人掌在黄沙中忽隐忽现。安奈卡不禁皱紧了眉头;她是一个常年在沙漠生活的人,而这只能代表一件事情:沙尘暴要来了。
天际,滚滚黄沙如同混沌的黄河水一样从天上直冲而下,巨大的沙柱像海浪一样拍打在沙地上,如同巨浪拍打海床。苍穹怒吼着,它那咆哮的黄沙冲向了大漠中那个孤零零的人影,仿佛下定了决心要灭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而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一道银蓝色的灵光在沙海中闪过,它瞬间如同闪电一般照亮了弥漫的黄沙。原先屹立于荒漠中的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闪着银蓝色灵光的,长着一对翅膀的小鹿。
在沙尘暴中忽隐忽现的灵光小鹿仿佛不受那漫天黄沙的影响:沙子碰到它时就仿佛碰到了一块钢板,瞬间从它的身上弹开来了。它轻轻转了一下它的头,瞟了沙漠中那忽隐忽现的小城一眼,只一闪,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沙海中。
变成小鹿后,安奈卡自然不能呆在离别人比较近的地方,不然那可是会引起恐慌的。她依稀记得几年前她没控制住自己的能力,在大庭广众之下变成了小鹿,导致一大群人高喊着“妖怪来了!”,场面一度失控。自此之后她就搬出了小城,(当然,一半是被打出来的)。现在的她,在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边用砂石盖了一座小房子,而那片绿洲离任何人类聚集地都非常远,要不是多亏了她的特殊技能,安奈卡恐怕也没有办法在这里定居。
到了绿洲后,安奈卡走到了绿洲边的一片草地上,她俯下头,在地上吃了几口草。因为本体是小鹿,所以食物并不是安奈卡的一个大问题。不过,她偶尔也喜欢吃一些人类吃的东西,以及一些新鲜的肉食,毕竟她那作为人类的另一半身体需要新鲜的蛋白质和能量来维持生命,而这是靠吃草无法获得的。自从安奈卡开始记事起,她就已经是这个半人半鹿的状态了,因此她认为自己可能出生就已经是这样了。她的父母在她三岁时就将她抛弃在了一所孤儿院中,为此她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原因,如果有,那么她可能早已将它遗忘了。于今,除了偶尔闪烁在安奈卡的脑海中的、破碎的记忆残片,至少在地球上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她能力的信息了。
头顶长着鹿角,手边环绕着灵光,脑海中时而闪过关于一片森林的记忆…这一切讲述着一个模糊不清的故事。它是关于安奈卡前生的故事,也注定了她这一生绝不会平平无奇。这个故事,讲的是一头鹿,一只鸟,和一个孩子。
安奈卡走进了她的砂石小屋,将口袋中的硬币掏出来放到一个抽屉里。小屋很简陋,方圆不到50平方米的单间里挤着一张木质的小桌子,一把生了锈的铁椅子和一张嘎嘎作响的板床。条件很艰苦,但是安奈卡还是省下了一些钱,买了一幅《林深夜见鹿》的油画挂在床头的墙壁上。它让安奈卡回忆起了很多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是一些没有根据的事情:比如一片没有太阳的森林,一个长着龙尾的君王,和一个深爱着她、但她不喜欢的,长得像道士似的“鸟人”……当然,给她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一个误入了森林的年轻旅人,一个可爱的、画风不一样的小旅行家…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安奈卡回想到这位旅人时,她的脸颊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泛起微微的绯红,像是害羞了似的。她暂且认定为这是她的记忆发生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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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前的时间,就是她练习自己能力的时间了。将灵光举杖挥出去攻击目标是一回事,让它们自动打击周围的敌人就又是另一回事了。面对自己所有的能力,安奈卡最引以为傲的,无疑就是她那致命的灵光了:它们在触碰到敌人的那一刻造成的伤害可以和机关枪媲美,同时她还不需要考虑用光子弹的风险。虽然说安奈卡用自己的钢刀得心应手,但是什么也比不上她的法杖。不过,这并不是一直以来的事实:在她小时候,安奈卡的灵光可以说是打在身上不痛不痒。只不过是近几年来,安奈卡的生活越来越困难了,为此她不断练习着她的能力,以便达到今天的成效。她还练习了不同的灵光使用方式,比如击退敌人、自动打击、范围伤害以及团队增益。其中,原本她的团队增益属性是最强的,但是因生活所迫,现在安奈卡的伤害输出能力已经远远高于她的守护能力。毕竟,当你孤军奋战时,你又能去守护谁呢?
银蓝色的藤萝缠绕着木质的法杖,杖尖闪烁着小鹿女的灵光,随时准备给靠的太近的、不幸的人来上致命的一发。法杖周围半径为五米的范围内是一个灵光制成的光环,它的本质是一个法阵,任何跨过蓝线的非友方单位都会被当作目标进行攻击。对于那些站在圈内太久的、不要命的敌人,光球每半秒就会发射一枚,直到对方跨出光环或死亡为止。这个法阵也异常的灵敏,哪怕敌人只是踏入了半只脚并且迅速移开,也会有一发光球被锁定在敌人的身上,追着不打到不休。而被打到的…呵呵,一发伤,二发残,三发灭。
天色已晚,昏暗的暮光掺杂着沙尘打在小屋的玻璃窗上。天上的明月早已被黄沙掩埋,待到太阳完全落入地平线时,世间便一片漆黑。安奈卡买不起油灯,而且住所太过于偏远所以没有电路,小屋里的照明都依赖着她的灵光。这也比较方便,毕竟用灵光不需要交电费,而且都由她来控制。一枚枚光球不光可以照明,还可以用来灭掉那些试图揭露她秘密的不速之客。
忽然,屋子里的所有光球都飞向了那张破床,飞进了它们那躺在床上的主人手中。
那天晚上,安奈卡做了一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