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失格》肝蒂芙

45、认真严肃的开会

　　“嗬！你俩个还有心情腻歪！”
　　达蒙推开接待室的门，径自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的咖啡、小远、唐唐、优乐一大串的人，大家自觉的溜边或坐或站，把小小的接待室填得满满当当。
　　吴薇薇眼睛滴溜溜的在几个陌生青年的脸上扫来扫去，想把他们跟群里熟悉的ID一一对号入座。
　　“吴薇薇，不原地分手我看不起你！”达蒙在左侧单人沙发上坐下，首先就逮着吴薇薇开涮。
　　“哥……”墨冉立刻挺身而出，单手把吴薇薇护到身后。
　　开什么玩笑，他刚把人哄住拢好了，现在玩激将法，万一玩出火，他媳妇就真的跑了。
　　吴薇薇只觉得香风扑面，眼前立刻严严实实的遮上了墨冉的后背。她只能攀着他的背肩膀，在沙发上单膝半跪掂起身，越过他的遮挡，向着对面的达蒙大声说：“达蒙哥，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
　　鉴于她认罪态度太好，达蒙当即熄火，转头去攻击隔在中间主动送头的始作俑者：“不是你的错，错在这个非要制造七夕惊喜的人身上！现在好了，被狗仔偷拍了，整个公司都惊喜得要死。”
　　显然回来的路上，达蒙没少碎碎念，墨冉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百毒不侵的样子。
　　作为照片中不配出现在画面里，小火柴人之一的小远小声发言：“达蒙哥，你别怪冉了，冉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从来没在自己家小区被狗仔蹲拍过，我们停车的地方还这么隐蔽，谁能想到围墙外边大马路上停着狗仔的车……”
　　“他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失去了最基本的戒备心，才特别喜欢作死。”达蒙继续碎碎念：“冉小子你现在晓得厉害了吧？不要以为一直没被拍到，就没有人在跟着我们！看！一松懈就出事了吧？出大事了吧！”
　　“那是因为哥你保护阿冉保护得太好了，什么都不用他自己操心，他才能这么没心没肺的活成个缺心眼孩子！”吴薇薇适时送上恭维。
　　在这件事情上，她是认同达蒙的说法的，墨冉是太松懈了，缺少一点对狗仔业务实力的敬畏心。
　　贴墙根站着听热闹的众人，则是默默的对她比出大拇指。在灭达蒙哥邪火这件事情上，吴薇薇是一把好手，救火实力跟墨冉的纵火实力绝对成正比
　　“……”
　　达蒙掀眼皮看，满脸堆笑、人畜无害，看似小白兔，实则大灰狼的吴薇薇。
　　骂不动了……有这位姐姐在线守护她的男明星，经过以往多次的交手经验，他占不到太多便宜。达蒙果断转向唐唐。
　　还是先搞事业，事业永远不会辜负你的努力付出！
　　“狗仔那边找上我们公司了吗，现在什么个情况？”
　　“联系上了，对方咬死了不愿意先报价，蕾拉姐还在跟他们周旋。现在能确定的是，对方手上只拍到一套图，大概二十几张。蕾拉姐交涉以后，已经往我们公司邮箱发过来三张原相机直出的原片。宣传部拿到以后，已经在分析图片质量，评估风险。”唐唐据实汇报。
　　“……”
　　“……”
　　“……”
　　达蒙不接腔，大家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那个，我想看看那三张原机直出的照片。”只有吴薇薇无惧无畏的举起了手。
　　“看啥？看自己被拍得美不美？”达蒙一贯老阴阳人。
　　他现在没多大兴致跟吴薇薇抬杠，满脑子都是要先商量出个公关预案，一会还开会呢！什么都答不上来，显波总估计会砍人……整个工作室，从他这个大块头开始砍起。
　　“薇薇，你想看什么？”墨冉偏脸看她，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我想看下照片的属性，看看能不能看到狗仔手上那台相机的参数。对方不是发的原机直出的片嘛？我想通过对方用的相机跟镜头焦距的参数，反推一下对方当时大概离我们有多远，手上有没有质量更高，可以一下把我们锤死的照片。”吴薇薇边说边比划，希望自己清晰、明了的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其实认真再看看照片，可以推敲出很多信息的。比如说，狗仔他们偷拍的动机啦，是不是提前有预谋的跟拍啦，偷拍的过程实施过程是不是顺利，设备有没有跟上啦。如果能知道对方的报价就更好了，还能倒推对方对这套照片的杀伤力有多少信心。”
　　整个接待室里静悄悄的。
　　他们是在讨论被偷拍吗？真的不是在讨论推理剧本？
　　墨冉笑眯眯的摸摸她脑袋以示鼓励，如果不是接待室里人太多，他肯定还会捧着她的脸，啃上两口。
　　达蒙哥若有所思，小远瞠目结舌，唐唐呆若木鸡，众人今天第二次对她伸大拇指。
　　“怎么？你们以前处理这种被偷拍的事件，没查看过照片参数吗？”她耿直问出自己的疑问，完全没想自己的话会不会对在场的人造成二次伤害。
　　众人：谁会通过一张照片想这么多东西……
　　*
　　各方人马集中的效率非常高，公关方案研讨会被提前到12:20，唐唐转达宣传部通知，让他们工作室相关人员，立刻集中到四楼的大会议室。
　　墨冉光明正大的牵着吴薇薇手，在达蒙一伙人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穿过三楼的大办公区，在各路公司同事好奇的打量下，气定神闲的走楼梯上四楼。直到走进楼梯拐角的视线盲区，吴薇薇才终于觉到，自己背上不再是火辣辣的。
　　她脚上只是稍稍一滞，墨冉立刻敏感的发现，回过脸来看她，这让吴薇薇感到很意外。
　　他看向她，嘴唇没有动：会怕吗？
　　吴薇薇觉得自己是看懂了的，扬起笑脸，摇头：不怕！
　　他眼睛里亮晶晶的都是喜悦，上楼梯的脚步比之前更轻快。
　　跟在他们后头，看他们眉目传情的达蒙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说了啥？这么开心……
　　大会议室里已经提前布好椅子，大会议桌满满的围了一圈，墙根下各自贴墙密密摆了一排。吴薇薇快速的数了一遍，一共42把椅子，看来大国造星相当重视这次偷拍时间的公关。她甚至忍不住想，方遒乌龙聚会事件那一次，是不是也开出了同样的阵仗。
　　显波总代表董事会，坐在整张大会议桌最中间最豪华的椅子上，正阴沉着脸叼着没点燃的烟斗，黑发中参杂着大量的白头发，POLO衫领子痞痞的立着。看到他们进来，很冷漠的暼了吴薇薇几眼，活像是自己家的好白菜刚被吴薇薇拱了。
　　他左手边依次坐着方遒的执行经纪人Viva姐、一个空着的座位、公司宣传部总监蕾拉姐、接着是公关公司派遣的三名顾问、以及负责电脑投影操作的蕾拉姐的副手。背后贴墙坐着宣传部的同事若干人。
　　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同样空着，第二个位置上坐着顾熙逸的执行经纪人泰山哥，是个比达蒙更黑口黑脸的长发胖子。见到他们进来，用眼神对他们示意：坐！达蒙不含糊，当即紧挨着泰山坐下来。
　　为在枯燥的会议中途及时发现吴薇薇的需求，墨冉安排她坐在了自己跟达蒙中间。唐唐、咖啡、优乐依次在桌边桌下，小远则自觉的在靠墙的座位上坐下。
　　噢！原来这就是经纪公司内部的等级制度呀？吴薇薇想，可怜小远这孩子，天天跟着墨冉上山下海，居然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吴薇薇还在神游，被一杯空降在眼前的奶茶拉回现实。她回过神，发现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有一杯饮料，不是奶茶就是咖啡。派饮料的小姐姐，就站在她跟墨冉之间的位置，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谢……谢谢啊。”她点头示意。
　　小姐姐客客气气的回：“别客气，这是熙逸请大家喝的，今天的会开得比较急，也不知道大家来没来得及吃午饭。”转向墨冉又问：“冉，今天也喝冰美式吗？”
　　墨冉嗯了一下，手很酷的往吴薇薇这边一指，非常高调：“我要喝奶茶那里有，她的就是我的。”
　　“可以了，冉你小子不要太秀，这是你的批斗大会，不是表彰大会。”
　　一只手突然出现，攀上墨冉的肩膀，顾熙逸的帅脸很快出现墨冉脸的附近，正好奇的上下打量吴薇薇。
　　墨冉脸都懒得回，笑着问：“连你都被通知来参加我的批斗大会啦？”
　　“我主动要求来的，想看看你传说中神隐少女女朋友到底长什么样。”他感叹：“两年了，终于能见到真人了。”
　　跟第一次被墨冉近距离打量的脸红心跳不同，顾熙逸的俊美对吴薇薇完全没有杀伤力，她很镇定的接受顾熙逸的打量，表现得即端庄又贞静。
　　墨冉很满意，吴薇薇连耳廓都没有象征性的红一下，全程保持着白生生的颜色。
　　“你好，我是顾熙逸。”顾熙逸明显对吴薇薇更感兴趣。
　　吴薇薇本人跟他想象中的差距非常大，但是看到真人以后，又觉得墨冉的选择很好理解。长得乖巧，实际思想成熟的年上姐姐，身型娇小匀称，即冷淡又有亲和力……不正是墨冉一直说理想型的那一款。
　　“你好，吴薇薇。”吴薇薇只是点头示意，并没有伸出手，因为离顾熙逸最近的右手，被墨冉在桌子底下牵住了。
　　“你一定是太闲了。”墨冉有私心，不想让吴薇薇跟顾熙逸接触太久。谁让他们三个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万一她对顾熙逸也有相同的怜悯……“快去坐吧，泰山哥等你了。”
　　顾熙逸站直身子，扬扬下巴，示意墨冉看向对面的位置：“我跟你打赌，我们组合太闲的人肯定不只我一个，等等方遒可能也会来，真让人期待，我都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人了。”
　　“对了，方遒那小子好像最近也有点情况，可能开完你这场，很快就要接着开他那场了。”顾熙逸拍拍墨冉肩膀，从他们背后走过。
　　方遒也会来呀……他们三个有多久没有在公开场合合体了？原来私底下还是这么亲密。方遒被封杀了两年，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吴薇薇看向斜对面Viva姐身边的空位，Viva其实也一直在打量她，视线碰在一起，对她轻轻点头示意。吴薇薇也点头回以致意，故意忽略来自对面其他人，直白的偷偷打量。
　　墨冉藏了快2年的神秘女友唉！！！！！
　　终于见到活体了，长得也不是很漂亮呀，个子也不高，白倒是挺白的，听说是年上的姐姐……墨冉择偶果然走的是“有趣的灵魂”路线。
　　这边，顾熙逸已经走到泰山哥身边，刚在预留的座位上坐下，就听到显波总气急败坏的骂：“还请饮料，你以为开茶话会呀。”
　　骂完，拿起顾熙逸请的奶茶，生气的吸了很大一口，皱眉，继续挑毛病：“我靠，怎么这么甜！”
　　泰山哥立刻跳出来护犊子：“熙逸是体谅大家辛苦~~”
　　竟然是走的是性格跟长相反差萌的路子，吴薇薇大眼骨碌碌的观察着。
　　墨冉觉得她就像被丢进狼堆里的小牛犊，对危险无知无觉，天真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那里闻闻、这里看看。她平时很酷，好像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其实跟他一样是好奇宝宝，任何新鲜的东西都能勾起她的兴趣，公司可能让她觉得很新鲜吧。
　　宠溺的拿过她桌面的吸管，从中间撕开包装，露出管子的尖头。墨冉正打算帮吴薇薇插好奶茶管子，显波总突然暴跳如雷的一拍桌子。
　　“墨冉，你在干嘛？当着我的面，给女朋友插吸管？秀恩爱秀到我这里来了是吗？你是不是想现在就气死我？”
　　“喔。”墨冉淡淡的应，将吸管放在奶茶杯盖上，往达蒙的方向推了推，懒洋洋的说：“那我不插了，ok？”
　　只见达蒙很自然的接过他剩下的工作，“啪”的一下，扎穿了奶茶的塑料封口，潇洒的取下剩下的半截包装纸，把奶茶推回原来的位置，酷酷的对吴薇薇说：“等下你就专心喝奶茶，别乱举手，不准发言。”
　　吴薇薇乖巧的点头，抱起奶茶，叼着吸管，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显波总虚弱的瘫回大皮座椅里，默念起《般若密多心经》。
　　众人被三人一套行云流水的默契互动，搞得面面相觑……
　　难怪，藏了快2年才被发现，这配合熟稔的程度，会被拍到显然就是狗仔幸运，不是团队失手。
　　厉害厉害！
　　见识见识！
　　达蒙不知道，他因此在公司内部又多了一个传说，收获了一群菜鸟助理、经纪人的仰慕。传说中，他不但管艺人很有一手，连艺人的家属都管得很有一套！
　　会议室几乎已经坐满，很长时间里，已经没有人再推门进来。显波总胸口起起伏伏，正想吩咐蕾拉抓紧时间开会。墨嫣然突然冒冒失失的推门进来，环顾全场后，高声问：“哎！你们怎么没有给我留座位？”
　　显波总太阳穴隐隐抽痛：“大小姐，你今天没通告吗？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传说中……墨嫣然是大国造星的亲闺女，独得公司全部的宠爱，享有在大国造星内部横着走的特权。据说是因为显波总找高人算命，算出墨嫣然极旺他，只要这个亲闺女一直坐镇，大国造星就能长盛不衰，千秋万代。
　　“我哥哥跟我准嫂子都在您手上，我肯定得来。”她看小远给她挪出一个空位，大喇喇的走过去坐下：“我就在这坐着，你们开始，不用管我。不好意思各位同事小哥哥小姐姐，打扰你们开会进度了。”
　　“……”
　　显波总气鼓鼓但无可奈何的双手抱胸：“开始，开始，开始！”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真不敢相信这个当年凭一己之力创办大国造星的男人，经过这十几年的实力沉淀，竟然把自己的地位沉淀到了如今这般。难怪四年前，顾熙逸8年合约到期之时，大国造星毫不犹豫的给NPC-3三人每人都划了公司股份……实属无奈之举呀。
　　一个个功高盖主，不给点甜头，这个公司得崩。
　　吴薇薇怜悯的又多看了这个头发花白的可怜男人几眼，把视线放回大屏幕上。
　　蕾拉姐的副手正在给在场所有人介绍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几个关键且必须回复的争议点，以及事态发展的最新趋势。已曝光的照片，爆料跟比较典型的粉丝评论。这些，吴薇薇都在“无豆苗”的小群里都看过，所以她的注意力错误的放在了PPT右上角红色的“特级”标签上。副手小姐姐在会前介绍过，在大国造星能撼动根本的公共事件，都是特级。
　　所以，最遥远的一个特级是严一退团事件，上一个特级是方遒的乌龙聚会事件，这次墨冉地下情被曝光，也是特级事件……
　　蕾拉姐接力开始汇报，跟狗仔队讨价还价最终的结果价，对方狮子大开口，想要2000万！吴薇薇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悄悄观察墨冉的反应，他显然又发呆神游去了，只留下了躯体在与会，对这个天文数字毫无反应。
　　达蒙哥听完报价，立刻发言反对，并祭出唐唐，介绍他们在详细分析照片的参数，及咨询过资深的摄影同事后，最终的结论：墨冉应该是对方蹲其他明星时意外的收获，因为提前没有准备，手上大概率已经没有更清晰的照片，建议狠狠砍价，砍到对方不知所措、鬼哭狼嚎，下次不敢再用渣像素照片碰瓷。
　　显波总表示，他不想任何人再有下一次，现在更关心墨冉身后那一大串的代言是什么情况。于是优乐接着汇报，现在正在履行合约关系的品牌们的反应，如果事件持续恶化，会有多少潜在的品牌解约的风险。
　　进展到这里的时候，吴薇薇已经追随墨冉的脚步，一起神游太虚去了。
　　太奇怪了，在座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比他们两个当事人要着急。到底是他们俩太不负责任，还是团队、公司给了他们太多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