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大年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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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冉，你家买这栋房子的时候，你多大？”
吴薇薇环顾墨冉房间蓝白色的装修，满满的少年气，跟他成年后越来越老成、内敛的性格，很不和谐，倒是跟他团体出道时的气质很相符。
墨冉腰间围着浴巾，走到书桌前，抓起一个旧时小摆件，看完后又随手放回原处。春晚的排练显然很磨人，他痩了一圈，下颚骨越发的清晰。
“16？”他在床尾重重的坐下。
跪坐在床中央的吴薇薇被床垫轻轻的弹了起来，落下的时候跪坐的姿势微微走形。墨冉发现她很喜欢从他的衣柜里面，找手感柔软的T恤做睡衣，现在身上灰色这件，应该是他刚上大学时候穿过的。
“你那么小就赚那么多钱？”吴薇薇又把整个房间环顾了一遍，回忆着房子的外观跟室内的装修。
他16岁是严一退团，NPC进化成NPC-3的那一年，原则上，应该是他们组合最艰难的一年。即便很困难，仍旧不影响他赚钱给家里住上大别墅……果然，人和人的16岁是存在巨大差距的。
“开玩笑，我16岁那年，从业也满15年了好吧。”
他伸手轻轻捻住吴薇薇身上T恤的一角，想感受这件T恤材质的手感，吴薇薇吓得一缩，他狠厉的横了她一眼，她乖乖老实了，呆着不动任由他摸衣服。
“过完春节到四月，我入行都要满25年了。再过5年，我呆在娱乐圈的时间，就摸到退休工龄的边了。你说我要不要考虑做点什么副业？跟严一一起做潮牌好不好？”
“你想退休？”吴薇薇惊住了。
“想过。”他淡淡的回。
斜斜的倒在床上，蹭到吴薇薇怀里，把还有潮意的脑袋，不客气的枕在她光溜溜的大腿上。
“为什么？我以为你现在什么都推了只接电影，追求自我实现挺享受的呢。”
他静静的躺着，望着房间边缘一溜射灯，没接话。
她就知道他是认真想过退休的，此时此刻也在想呢：“你跟达蒙哥聊过想退休的事情吗？”
他没回答，直接闭上了眼睛。吴薇薇心酸酸的，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看来是聊过了，没成功。
“没关系，总是重复高强度的工作，一做就做二十几年，换谁谁都会觉得厌倦的。更何况，你是从吃奶开始，就一直在这个圈子里工作。”她轻声安慰。
墨冉的头发很细很软，像他的性格一样，他是个细腻又温柔的人。吴薇薇懂他的纠结，他就是顾虑太多、背负太多，想放又不能放的，才会经常不快乐。她能做的，也只是在他不想说的时候安静的陪着他，在他想说的时候做个好听众。
“我还没成年的时候，很少有时间回家躺在这张床上，所以每次回到家躺在这张床上的时候，心情都很烦躁。不知道自己还要在演艺圈里工作多久，感觉年复一年，永远都不会到头，那种感觉……非常的绝望。”
“后来我有话语权，能做主接什么工作以后，还是偶尔想退休算了。达蒙哥总让我再忍一忍，起码先把30年工龄熬够了再考虑……”
达蒙哥这缓兵之计也是够鸡贼的，她想，可惜治标不治本。
墨冉睁开眼睛，继续说：“我最近一次特别想特别想退休，是……”
“是方遒出事以后，你们公司没公布处罚方案以前，在三亚！”她直觉应该就是在那会儿，那时候的他，从里到外透着掩盖不住的叛逆。
墨冉阴郁的心情逐渐晴朗：“bingo！”
“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他问。
“刚开始会，现在相处久了，反而觉得你太不幼稚了，少点人味。”吴薇薇如实说，她也经常被吴律文点评“少点人味”：“我现在对着你，还需要适应的，就只剩你刚从剧组回来的头几天。你都不知道，你还没有完全抽离角色的时候，总让我觉得你是你又不是你，感觉很怪。”
“阿冉，你其实很喜欢演戏。”她散发着温柔且温暖的气息，轻声说：“你这个戏疯子，都快要拼得人戏合一了，不要总是那么的用力，我也是会心疼的。”
明明知道七分真话背后，还有三分的刻意安抚，墨冉还是很受用。他举起手摸摸她的脸，用手指拨拨她的睫毛，像在摆弄心爱的娃娃。
“薇薇，我现在不敢想退休，也不敢不努力拍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墨迹？”多少也有一些因素是因为她吧？怕自己状态下滑，她被不成熟的墨迹三字经问候吗？
“小时候是怕没钱给我爸爸花，怕我妈妈生气，怕嫣然想要什么我给不出来。后来团体出道，又怕自己不努力拖兄弟们后腿。成年以后终于有点话语权，可以多拍戏少接通告，又开始怕会让粉丝失望……连。”他欲言又止，望着她。
吴薇薇立刻明白他想说什么：“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强烈要求的，你没有不想公开。”
墨冉真想跳起来亲她一口，心有灵犀一点通估计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你知道我妈妈在洗碗的时候，悄悄跟我说什么了么？”
话锋又是突然一转，她心里打鼓，直觉想逃避这个话题：“头发还是再吹吹吧，吹干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她让我好好跟你谈，态度要端正、要负责任。”他笑着说完，顺手在她脑门上愉快的弹了一下，以示惩戒。
吴薇薇摸着脑门，陷入沉思……墨妈妈叫墨冉一定要对她负责。
负责？
“负什么责？”吴薇薇反问。
这孩子，从他爸妈默许他们睡一个房间后，仿佛被打通某任督二脉。
负责？是她想的那种负责吗？
墨冉面无表情的爬起来，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倒在床上，从前一秒卖萌撒娇的小奶狗弟弟，变身成进攻性极强的小狼狗弟弟。
“薇薇，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多了，你不会只打算跟我谈恋爱吧？没想过下一步，我们要发展到什么新关系吗？”
“我们有下一步呀，不是刚刚才发生实质性关系刚结束？”深呼吸，继续装傻，暗戳戳的扯开话题。
“我指的是这个吗？可恶，你不要给我下套子，骗我分心。”
食髓知味，他才稍稍回味刚才，身体立刻就燥热起来。
“我想说的是什么，你懂的……”声音微恼。
“不是吧？你真的想过？”吴薇薇咬了咬嘴唇，感觉自己此刻脑袋有点炸。
“你们娱乐圈的人，不是动不动就爱情长跑吗？跑个十年八年都很正常，你现在这么年轻，又是事业上升期，女友粉还那么多，现在不是你想这个的时候……”心虚的躲开他的死亡凝视。
靠！她果然只打算跟他谈恋爱，吴薇薇你这个渣女！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作为惩罚，墨冉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换来她一声娇柔的嘤咛，完全没有唤起他半分邪念。
“我演艺圈工龄25年，跟我工龄同龄的前辈都是快50岁的人，我的心理年龄他们是一样的，思想也是一样的古板。”
吴薇薇半边身子酥酥麻麻，鸡皮疙瘩正在疯狂的跳舞，一只手捂着被他咬过的脖子，感觉自己颈侧的脉搏跟心跳是一个频率，突突突的狂跳。
“我就是觉得，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墨冉深邃的眼睛里面，无比的认真与坚定。
救……救命……
为什么人家谈的男明星都是渣男，她谈的男明星却是个……她暂时只想保持着恋爱的状态，这样岁月静好不好么？不用他负责……
“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用我负责，光跟你耍流氓混日子就可以了。”
“没……没有……”吴薇薇心虚的否认。
墨冉就知道她的确是光想着耍流氓了。
失望，非常失望……
生气，非常的生气……
他负气的紧紧抱住她：“我不管，你要给我结果！你睡我睡了这么多回，我还带你回家见了爸爸妈妈，吃过年夜饭。你现在不想让我负责就是始乱终弃……”
墨冉还在絮絮叨叨，反反复复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句。吴薇薇挣扎着从他臂弯里扬起脸，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死孩子，差点就要被他捂死了！
就态度不端正，不想有下一步吗？犯不着把她捂死泄愤吧。
等下，他又脱她T恤干嘛？？？
大过年的，还睡不睡了？？？
想要逼她负责任不是这样逼的唉！！
*
大年初一早上，吴薇薇被远处隐隐约约的炮仗声吵醒，伸手在床头柜摸到手机，拿起来一看已经快10点，吓得魂飞魄散。
她推醒边上半趴着睡觉的墨冉：“阿冉，醒醒，快醒醒。”
“嗯……几点了？”
“快10点了，赶紧起来。”
“喔……”他迷迷糊糊的大手一揽，把她压回床上，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睁开：“你起这么早干什么，继续睡觉。”
“大年初一，睡到日上三竿不太好吧？”
吴薇薇她爸老吴同志，多年的老民警，退休以后依然坚持早睡早起的习惯。即便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也不会让她跟吴律文赖床赖过9点，在多年抗争的过程中，她有过太多的惨痛经历教训……
墨冉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大手顺着她的脊柱滑到她的裸背上，停住。
“我家大年初一，中午十二点之前不会有人起床。”
“……”
果然，别人家不光娃是好的，别人家的父母也是好的。
沉默了一会，大手在她背上又无意识的摸了摸。
“薇薇~”他边睡边问：“你是不是饿了？”
“不是。”
眼下乌青的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缺觉，她不忍心再打扰他：“你快继续睡吧。”
她安静的等了一会儿，他又问。
“薇薇~是不是这个床睡着不舒服，你没睡好？”
哪跟哪呀，孩子说梦话呢？
“不是，这个床睡着很软和很舒服。”她回答。
“嗯……那就好……”他嘟喃，仿佛下一秒立刻就会陷入沉睡。
“我还想着……这个床你睡着不舒服的话，得马上让妈妈……给我们换一张新的。将来……我们得经常抽空回家吃饭，不知道……还要在我房间住多少个晚上，床睡着不舒服不行……你那么在乎睡觉的质量……”
“嗯，嗯，嗯。”吴薇薇机械的回应着他的呓语。
不……不对呀！
她为什么要跟他，在他家里的房间住很多个晚上？？？
哪个将来？他想的什么将来？
凌晨的事情还没翻篇呢？
吴薇薇陡然睁开眼睛。
眼前的墨冉紧闭着双眼，眼皮底下眼球在快速的转动着，显然已经进入快速眼动期。平时睡觉时用力紧抿的嘴唇，此刻嘴角正在愉快的上扬……
*
迷迷糊糊陪着墨冉继续小睡，11点半起床洗漱，12点前拉着手走楼梯下到一楼……大厅里果然静悄悄的，墨爸爸、墨妈妈、墨嫣然都还没起来。
“看吧，我就说我家过年很懒散，你不用太紧张。”墨冉再次把自己抛进沙发，勾手指让吴薇薇过来陪他葛优瘫。
二十分钟以后，墨爸爸是第一个下楼的，裹着羽绒服去外头浇花。
墨妈妈晚了十分钟才下楼，一下楼就进厨房张罗准备午饭。吴薇薇原本想去帮忙来着，奈何墨冉正枕着她的腿小憩，墨妈妈笑眯眯的把她按住了。
墨嫣然是午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一头乱发、穿着睡衣下的楼……
果然，墨家人过年期间全员随性。
午饭吃得一团和气，墨妈妈细细问了墨冉最近两个月档期上的安排，又叮嘱吴薇薇墨冉不在的时候也要常来。墨爸爸约了他俩有空一起去京郊钓鱼，墨嫣然全程不停对吴薇薇挤眉弄眼。
午饭吃完，墨爸爸、墨妈妈给他们三个小辈每人发了个压岁红包。
“谢谢妈妈！谢谢爸爸！”墨嫣然红包捏在手里，坏笑着揶揄：“我很期待未来过年的时候，能多收两个红包。是吧，哥哥，姐姐。”
“喔。”墨冉面无表情的回，手在桌子底下用力的握住了吴薇薇的手。
吃完午饭，告别墨爸爸、墨妈妈，从墨家里出来。墨冉从车库里开出墨爸爸银色的雷克萨斯LS，打开尾箱，墨妈妈装了不少土特产给吴薇薇带回家做回礼。又寒暄了几句，在墨家人的欢送下，驶出小院。
回三元桥吴律文家里的路上，是墨冉开车。吴薇薇本来想坐后座上，避免跟他同框被拍到，墨冉说什么都不肯，非要她坐副座。
“大年初一的，狗仔也是要放假过年的，没人会跟着。”这是他冠冕堂皇的理由一，理由二是：“而且这是我爸爸的车，看着跟我气质也不搭吧？谁能想到开车的是我？”
吴薇薇眼睛眨吧眨巴的看他看了很久，由衷的觉得：“阿冉，其实你跟这车气质还真挺配的。”
他本来就一直以少年老成、深沉内敛而闻名。
墨冉的车技也跟他的性格一样的，车速平稳，转向丝滑，不骄不躁，云淡风轻。
“阿冉，你家用车都挺低调的。”她感慨。
墨冉轻笑，直视前方：“我妈妈从小教育我们说，财不露白，自己过得幸福开心就可以，不用昭告天下。”
好家风，好教育！可是，谁不知道他能赚钱，他家有钱？？？
“谁说不是呢，自己过得幸福开心就可以，不用昭告天下。”吴薇薇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
“那件事情不一样，两个人的幸福开心，要建立在法律跟公序良俗的基础上，要不然以后孩子不能上户口。我只能勉强同意，不昭告天下。”
“……”
辩不过，只能逃避，她转脸向窗外，专心的“欣赏”起空荡荡的大街。
*
晚上在自己家里吃饭，吴妈妈絮絮叨叨的问了很多关于男朋友，及男朋友家里的问题，。吴薇薇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吴爸爸全程闷头吃饭，没有发表任何指导意见，吴律文则不时开启嘲讽模式。
比如，吴妈妈问：“他老家是哪里的？”
吴律文回：“看特产，应该是个川渝混血。”
吴薇薇反击：“不好意思，您不看百度百科呀？湘渝混血好吧！”
这样的回合往来出现频率太高，唐珊几次活稀泥失败，最终引起吴爸爸的注意。吴爸爸气势如虹的放下碗筷，严肃的看向吴薇薇。
“吴薇薇，你跟你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再婚？虽然我们家一切民主，但结婚不是小事情，你这是再婚，还是要先把人带回来给大家看一看的，程序不能乱，乱了容易出事故。”
“爸！”吴薇薇翻了个大白眼，想也没想立刻回答：“我没想过要跟他结婚。”
一语震惊在座所有人。
全场缄默中，吃得正欢的吴律文，默默放下碗筷，挺直脊背等待吴爸爸开训。
“吴薇薇！”吴爸爸一拍桌子，底气十足、声如洪钟的骂到：“你大过年的不回自己家，跑去人家家里吃年夜饭、见人家的父母。现在回来说没想过跟人家结婚，你是想干嘛？耍流氓吗？”
我……我这不是因为你们可怜前女婿，有家归不得，才去了……
“爸……我没有那个意思……”面对吴爸爸的怒目直视，吴薇薇秒怂：“爸，别生气，大过年的……大年初一不能骂人！你注意你血压、血压！”
耳边飘来吴律文、唐珊嗤嗤的笑声。
你们俩，幼不幼稚！见死不救真小人……
晚饭后，被吴爸爸单独约谈半小时的吴薇薇，洗完澡穿着连体睡衣，颓丧的回到客厅。整个红木沙发都被坐满了，只剩气场强大的吴爸爸身边的位置……
吴薇薇认命的坐下去，腆着脸向余怒未消的吴爸爸卖乖：“爸，吃不吃橘子？爸，吃点坚果吧，听说对血管好。”
吴爸爸均回以冷漠凝视，吴薇薇老实闭嘴，低头吃东西。
唐珊突然越过吴妈妈，把手机递过来：“薇薇你快看！”
“看什么？”她狐疑的接过手机。
唐珊则一脸亢奋：“国民弟弟，大年初一，宠粉营业！”
手机屏幕上是墨冉的微博，他连发九张抱着猫，舒服窝在沙发里的照片，居中一张是人脸贴猫脸，直视镜头微笑的正面特写。
配文意有所指的写的是：今年大年初一，家里有了新成员。
底下评论区，粉丝纷纷留言互动，都在祝墨冉新春快乐，以及恭喜他终于有猫了……
吴妈妈也好奇的凑上来看：“喔，这不是墨冉嘛，刚刚广告上才见过。”
很快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把手机递给吴爸爸：“哎！老头，你快看！他这猫跟咱们家小湄公长得真像！简直一模一样。”
吴律文“噗”的一下，爆笑出声。
“可能就是我们家湄公！”
“吴律文！你很烦！”吴薇薇跳起来，飞扑过去捂他嘴。
吴爸爸看了眼打打闹闹的他俩，默默拿起红木茶几上的老花镜，接过手机，仔细的看了起来。
“吴薇薇！”
每次吴爸爸连名带姓叫她的时候，就代表她要大难临头了。
吴爸爸摘下老花眼镜：“你刚刚交待的，还不够彻底呀。我们老吴家大年初一也是可以打孩子的，你忘了是吧？”
吴薇薇哭丧着脸，在吴律文背上拍了一记火辣辣的巴掌：“爸！我坦白交待，哥是我同伙！”
“吴薇薇，你下手这么重，想打死你亲哥是吧？”
“大过年的，不要说死死死的，不吉利。”
“给我打回来我就原谅你。”
“你休想！”
“你过来。”
“我不！嫂子救我。”
吴爸爸冷眼看着他们兄妹，等他们闹完以后才老神在在的问：“吴薇薇，清明我跟你妈妈回南市以前，你男朋友能到家里来吃回饭吧？我有话要跟你们交待。”
行行行！！！
吴薇薇点头如捣蒜。
吴爸爸叹气，皱眉：“算了，等你想结婚了再带回家吧。”
结的！结的！不耍流氓！
吴薇薇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
唉~吴律文、唐珊，你们两个笑得真的好吵！！她都快要被老爸吓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大年初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