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一个早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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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薇薇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正在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像小时候生病，妈妈轻抚她额头，哄她入睡的记忆。她在外头睡觉的时候，睡得并不深，会有一部分意识警觉的醒着。现在，这部分清醒的意识在提醒她，她此刻正身处北京，在他家里。
这个人抚摸着她脑袋的人，只可能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墨冉。
她转醒，轻轻的扯下眼罩。
借着微弱的室内光，看清眼前把她吵醒的人，正是她熟悉的总是笼罩着让人脸红心跳氛围的墨冉。
此刻，他置身房间的黑暗里跟黑暗融为一体，眼睛却亮晶晶的，自带星河璀璨。骨感硬朗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帅，也很有压迫感……
她跟他……好像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近……近得脸跟脸之间，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连鼻子呼出来暖暖的湿气都能被感觉……
“回来了？”
吴薇薇敛神，迷茫的环顾四周。
嗯？天还没亮？
现在还是晚上，他怎么就回来了？不是明天白天才能到家的吗……
“冉~现在几点？”她轻轻问。
墨冉大着胆子，伸手在她睡得红扑扑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温柔的低声回答：“现在是凌晨四点，我吵醒你了，对吗？”
“薇薇，对不起……”道歉里面完全没有歉意。
他开心的歪着脑袋，略带羞涩的抿嘴笑着。
好喜欢……她淡定软糯问的这句“回来了”，感觉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
她刚睡醒还很迷糊的样子，果然跟想象中一样的可爱。梦中转醒的鼻音，慢悠悠的语调，慵懒性感的派头，让他必须很努力才能克制住内心蠢蠢欲动亲近她的欲望。
忍得呼吸频率都乱了，胸口钝痛。
她就像一块强力的人形磁铁，害他好想立刻“吧唧”的亲上一口……
“好晚……”她喃喃着说“不是明天才回来的吗？”
一副被强行启动，大脑转速宕机的样子。
“是，好早~”墨冉纠正她：“本来是今天中午才能回到家的。”
“但是，我想早点见到你，争取跟你多呆几个小时。等不到早上了，所以，拍完戏后临时决定买西安经停的机票，连夜赶回来。你看，我这个决定做的多正确，现在才能这样看着你……”
墨冉的声音因为疲惫格外的沙哑，慢悠悠的，说着即暖又撩的情话。
边说还边动手，帮她整理脸畔的小碎发，手指触碰到她皮肤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泛起一阵小电流，欢快的电击她的心脏，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
这种亲密的互动，居然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一点都不突兀。
好像，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他，对他一切天然的适应……
他正缓慢又轻盈的扇动着他漂亮的睫毛，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少年气的直爽与温柔。那是跟镜头特写下不同的墨冉，是他在生活状态下，真实的，在恋爱中的模样……
吴薇薇不争气的脸又热了，心跳怦怦的。后仰脖子，想拉开可供自己冷静的距离。
她才刚动了动，墨冉的脸立刻紧追着凑上来，他们脸之间的距离比她动之前靠得更近，他眼底都是猫鼠游戏的嬉谑。
她紧张的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试图转移话题，缓解自己的尴尬。
“你好像瘦了……拍戏很辛苦吗？”
“连夜赶回来，会累么？”
“你……现在困不困？”
墨冉大手盖在她脑袋上，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累，还很困，现在沾到床，我马上就能睡着。”
“那你赶紧睡一觉吧……”
她很在意他罩在自己头顶上那只暖烘烘的大手，小孩的手真大！
“好，听你的。”他勾唇一笑，竟带点从来没见过的……邪魅？？？
墨冉温柔的轻拍她的脑袋后，腾的一下原地站起来，吴薇薇还在回味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代表着什么，下一秒人就傻了。
他……在她床边脱什么衣服？？？？？
“你要干什么？”
吴薇薇发问的时候，墨冉已经熟练的把上身叠穿的套头衫脱干净，坦着肌肉分明的上半身，偏头看她的时候，腰腹的肌肉扭动还无意秀了一把传说中很难练出来的子弹肌。
她下意识颤巍巍的又重复问了一遍：“你想干什么~？”
语气跟撒娇没什么两样。
墨冉故意暧昧的回答：“听你的，睡觉呀。”
随手把脱掉的套头衫丢在脚边地毯上，秀着秀色可餐的上半身，动手撤裤腰间的潮牌皮带。
“薇薇，你进去一点，给我腾点地方。”
吴薇薇瞳孔地震：“不，不是！我不是让你在我这里……”欲言又止。
“睡觉”这两个字，在这种兵临城下的情况下，她说不出口。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回你的房间，回你的床上去……嗯？你明白吗？”
“睡觉。”
她醒了，彻底的醒了，吓醒的。
是她轻敌了！老拿他当看着长大的小屁孩，对他缺失应有的防备……他现在青年正好，血气方刚，且生理正常……她睡觉前为什么就没想到要反锁呢？？？
墨冉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回：“不回了，我太困了懒得折腾，跟你挤挤没关系。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再不睡没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牛仔裤的纽扣已经解开，裤子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露着内裤裤头的宽边……吴薇薇红着脸自觉的移开视线，根本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这是她能看吗？
墨冉俯下身，一只手撑在床边，沉声说：“闭眼睛，我要脱裤子。”
救命！
“我……我……你……别……”她急得语无伦次。
“你放心，我没有裸睡的习惯。以下的内容，暂时还不是你付费能观看的。”他笑着回答。
“乖~闭眼睛。”他温柔的哄着。
跟她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不是只有她会紧张害羞，他也会！！！
为了不至于吓得她当场跳床逃跑，他决定不给自己惹麻烦，逗一逗见好就好。
“不要胡思乱想，我真是跑一天下来累坏了，想偷个懒。你心疼下我，又是拍戏又是赶飞机又是坐车的，好不容易才到家……”
又在卖惨……可是她为什么那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一定是他的躯体太闪耀，刺眼睛，不利于保持血压稳定。
吴薇薇默默的翻身，把后背留给墨冉，往床的另一边挪。停下，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挪了挪。
刚挪好位置停下来，就感觉背后一凉，被子被掀起的同时，床垫微沉……
墨冉上床了！
她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僵直后背。
救……救命……这剧情的展开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还没没有准备好，她不想……跟他有更实质性的进展！
下意识的，想继续逃避。
墨冉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他们中间的被子，看她鸵鸟似的熊样。
“你要去哪？”他忍住笑问。
“没……”她心虚的停住。
他主动向她靠近：“先睡觉？有话明天睡醒我们再聊？”
睡个大头鬼！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本来就觉得这屋子的温度高，她只穿了件大T恤当睡衣……现在跟他在一个被窝里睡觉，他体温暖烘烘的传过来，更热了不说，她最在意的还有，她现在穿得实在太少了啦！！！
墨冉是真的挺累的，早上8点就起来拍戏，来来回回又是跑又是摔的。晚上7点结束拍摄就赶去机场，在西安中转枯坐两个小时的时候，他都累睡着了！好不容易回到家，以为她逃了，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现在跟她睡一个床上，安心的只想闭上眼睛补眠。
他侧身躺下，长臂一展，准确的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拖。她轻飘飘的就撞进他怀里，不客气的紧贴上她的后背，在她挣扎乱动以前，把她扣死在自己身前。预想中，她会挣扎、会弹起来，会……结果她跟自己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以后，就石化了……
呵，还以为多大的胆子。
当时答应在北京见面的时候那么的爽快，就猜出来她单纯只是为了迁就他的行程，根本不是出于想清楚会发生什么的觉悟。
你这么会说“不”的人，为什么突然就不对我说“不”了？
墨冉心疼得搂紧了一些。
“勒~”
她轻轻的挣扎，拍了拍他圈住她腰铁一般的手臂。
墨冉松了一些手劲，脸贴在她脑袋蹭了蹭，找到舒服的角度靠着就不动了。他其实也没多用力，只是估错了她的腰围，不小心劲就使大了
“难怪唐唐跟我发信息的时候说，让我握你手小心一点，她说你的手细得像麻杆子。”
“还有哪里不舒服？”他问，自己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吴薇薇赌气回答：“觉得热~”
他勾唇一笑，霸道的回：“忍着！”
“我睡醒前都不会松手。”
“你喜欢抱着东西睡觉？”她问。
“不喜欢，我只喜欢抱着你睡觉。”
她闻言身子立刻一僵，再次进入石化状态。墨冉再次因为她的可爱，笑弯了嘴角。
“睡吧，我不动你，真的只睡觉。”他努力组织着纯洁的语言：“我就想抱着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让自己放松，没想别的龌龊事……真的，我保证，什么都不干，手也不会乱摸。”
感觉到怀里抱着的小小香香的躯体，逐渐放松变得柔软，墨冉嘴角噙着笑意。她头发里，还有他洗发水的香味，混着她皮肤的香味，很好闻……
睡意像海浪一样袭来，不是因为困，是因为心安。
“薇薇……”他哑着声音，低声唤她。
“恩？”吴薇薇圆睁着眼睛睡意全无，木木的回应。
“谢谢你愿意来北京见我。”
很快，吴薇薇的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墨冉如他所说，已经读秒入睡。
看来是真的累，一直死撑着捉弄她罢了。
死小孩……
*
吴薇薇再醒过来的时候，她跟墨冉已经从叠勺子一样的姿势，变成面对面抱在一起的……
严谨的说，是墨冉像在抱公仔一样的抱着她。一只手穿过她脖子底下，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上。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她的上半身只能紧紧贴着他的。他们的腿，不知道用什么诡异的角度缠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右脚好像踩在他的脚背上。这姿势实在……很难形容。
不酸，也不累，就是感觉整个人火烧火燎的。
还有一点……想报警。
她吴薇薇，居然跟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孩面对面、抱在一起睡觉！？
她需要时间说服自己的良心……
眼前只有很小的一片视野，呼吸一下一下都喷在他皮肤上，鼻腔里全是他皮肤暖暖的荷尔蒙香味。她怕吵醒他，老实的呆着不敢乱动，脑子空空的在想：
这真是一种新鲜、陌生的体验。
一具新鲜、陌生的好□□！
他们以后还会有更亲密的接触，她要习惯生活里面有他的碰触。学着忘掉她成年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她最近已经常常会忽略掉这一点。她还要做好得到以后又失去的准备，演员之间好像都挺容易因戏生情的，艺术从业者嘛，感情总是比较丰沛。如果有天他拍戏回来跟她说，他爱上了别人，她一定会很有风度的祝福他。
墨冉其实也醒了，舍不得松手，闭着眼睛在装睡，静静的感受她眼睛扑闪扑闪，睫毛刷在心口皮肤上痒痒的感觉。
怀里抱着牵肠挂肚的人，这种感觉实在太爽，他已经上瘾了，不想放手。
直到一滴眼泪灼热的烫在他皮肤上，他吓得心脏一颤。
吴薇薇……她怎么了？
是他过分了吗？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是他又贪心了？来日方长他猴急什么……
吴薇薇自己也吓傻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就因为想到可能会分手？？？
偷偷抬头，去看有没有被他发现。
她一动，墨冉借机装作乍醒，松开她，为掩饰自己早就醒了，单手捂住眼睛，喃喃着说：“好亮……”
“很亮么？”吴薇薇信以为真，主动爬下床去给他拉窗帘：“我去帮你把窗帘拉好。”
墨冉目光在指缝间追着她的身影，看她踮着脚，轻盈的小跑去拉上窗帘，又踮着脚小跑回到床上，仍旧躺回她原来睡的位置。突然玩心大起，故意对她张开手，示意她睡回到自己怀里来。
她果然在呆愣了三秒后，老老实实的挪进他的臂弯，被他重新抱回怀里。
墨冉笑了。
吴薇薇，我真的，不会再对你放手了。
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她穿着松垮垮的大T恤，踮着脚蹦蹦跳跃的去给他拉窗帘，大喇喇露着两条雪白的腿，画面极度舒适与邪恶。而且，他还发现了，她没有穿内衣……
凌晨时分，他是真的累了，无心感受其他的。现在睡了一觉，随着身体机能被修复，身体内的欲望也一起被修复了……
墨冉尴尬的换了个姿势，搂着她躺平，让她趴睡在自己胸口上，双手仍旧环抱着她的腰，确保把她扣在自己上半身上，避开腰部以下任何接触的可能。
“这样睡会累么？”他柔声问。
吴薇薇轻轻的摇头，小碎发抚着他的下巴。
“不会。”她闷闷的轻声回答。
“那就这样抱着，再睡一会儿。”爱怜的摸摸她的脑袋，感觉自己思想是纯洁了一些。
她半压在他身上，轻得几乎没什么重量，软得像没有骨头。墨冉很难不去想，此时此刻，她软绵绵的胸脯跟他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意料之外的好大一片，没想到瘦瘦小小的她，上围这么的有料……他好像，思想又邪恶了……
墨冉的意志继续天人交战。
“你喜欢这样睡?”吴薇薇不明所以，并没有觉察出自己正置身在什么样的危险当中。
她仰头看墨冉的时候，发现这种杀人的死亡仰角，对他360度上镜的脸居然毫无杀伤力：“阿冉，你居然hold得住死亡角度，这么看你居然也是帅的。”
墨冉突然被夸，睁眼想低头看她，正好看到她停在半空蠢蠢欲动的手。
“想摸？”他明知故问。
“嗯。”她大方承认：“有个想法想验证，可以吗？我想摸。”
她太过坦荡，他反倒有些羞涩，清了清嗓子：“可以。”
“请，我的女朋友。”墨冉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脸上。为了掩饰自己会害羞，闭上眼睛假装继续休息：“已经是你的了，你请随意。”
眼前一片黑暗，他在期待里静静的等待……
她的手指触感温热，在他脸上探索游走，起初摸得很谨慎。抚遍他额头的每一寸，接着来到他突出的眉骨，沿着山根在眼窝流连了一圈，接着顺着他高耸的鼻骨往下，轻轻按了两下鼻小柱，再然后是颧骨、下颌骨、下巴……这本来应该是让人旖念众生的调情，但她逐渐大胆的触摸手法，墨冉渐渐品出了些异样。
他睁开眼，把她游走作乱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笑着问她：“你在摸什么？”好像，调情不应该是这样摸的吧。
吴薇薇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异常的兴奋，不带半点情欲。墨冉轻轻蹙眉，她眼睛里面这种光，他见过，在三亚的房间里，他们聊那个人格测试的时候。
他就应该猜到的，她怎么可能会突然那么的主动……
该死，害他这么的事前害羞跟期待。
“你脸部的骨骼啊。”
吴薇薇开心的分享着：“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从一只小肉包子，长成现在骨骼量感这么明显的上镜脸的。而且你不光在电影屏幕上很好看，你在生活里面也一样的好看，我想确定这种好看氛围感的来源，是不是真的来自于骨头的比例。”
她继续快乐的观察着他的脸，墨冉则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这就是他选的恋人，那么迟钝，那么煞风景，但是又哪里都透着认真与可爱。
“阿冉，我觉得你脸上的骨头还会继续发育，等你到了中年以后，人会变得越来越men。”
她的手挣脱他的钳制，捧起他的脸左右摆动，比较着两边下颌骨的突出点：“可恶，也太对称了。”
“嗯。”墨冉放弃抵抗，随她摆布。
“难怪可以上镜没死角，怎么拍都好看。”
吴薇薇捧着他的脸，看久了越是觉得，他怎么会这么的好看。全部，全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她吴薇薇原来并不是一个看脸的人。
他突然问：“薇薇，你饿了么？”
“你不睡觉了么？”她反问，有一点愧疚：“我是不是吵你休息了？”
墨冉帮她把黏在脸颊。侧颈上的碎发，统统别回耳朵后面，他发现自己很享受帮她整理鬓角的头发。
“是我睡好了，不需要再继续休息了。”
不能再跟她呆在一个床上了，实在没办法转移注意力。
“早安，女朋友。”他手指愉快在她印堂痣上轻轻一点，想象自己对她释放封印过后的特效。
她摸着他下巴刚长出来的青色胡茬，笑靥如花，又甜又软糯的回：“早安，我的男朋友。”
*
许多年以后，当豆豆得知吴薇薇就是墨冉那朵玫瑰时，她问吴薇薇，跟她的偶像共度第一个早晨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吴薇薇下意识的说了四个字：热气腾腾！
豆豆追问：“哪种？”
吴薇薇答：“叉烧包躺在蒸锅里那种。”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一个早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