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伤后的你》玄紫萱

11、期待能把你感动之左木

　　在没有遇到夏天之前，左木不相信一见钟情。况且那丫头那么不识抬举！
　　只不过是商场的广播员、一个打暑假工的初中生而已，一个个子不大，年纪也小却心高气傲的小丫头，一个活泼可爱的怪女孩……连左木自己也觉得奇怪，夏天到底哪里吸引了自己，看到她的大暴牙甚至连饭都会吃不下，可是，可是他所谓的爱情遇到了夏天竟如洪水一样泛滥开来。
　　夏天在自己的日记中写过这样的文字：“左木的出现让我始料未及，我平静地和他交往，但那感觉更像妹妹黏着自己的哥哥。”
　　是的，因为夏天也不清楚把左木当做什么，是哥哥还是男朋友，或者只是另一个黄小木。
　　可是，在夏天根本没弄明白这些疑问的时候，左木却成为世界上第二个“抛弃”她的男孩子。
　　升初三前的暑假，夏天在一家商场打暑假工，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那么有才地办丑……左木是长安街那边有名的混混，虽然刚20岁出头，却也算“年轻有为”吧。（绝对贬义！）夏天和他“过招”是在左木来商场买东西的那个天气不好不坏的下午。
　　左木把寄存牌弄丢了，夏天有眼不识泰山，所以要一视同仁罚左木款。左木不想为了十块钱和夏天斤斤计较，那样也很没面子，谁知道他钱掏了面子却丢得更大了 。
　　“嗨，小妹妹，我的寄存牌好像掉了。”
　　“那你就‘好像’要赔钱才能取走你的东西了。”夏天头也没抬。
　　“呃~我叫左木，你们商场真有这样的规定？”
　　夏天终于抬头看了看左木，“唰”地“甩”给左木一个寄存牌样板。
　　“可不可以不赔钱？”
　　“不可以。”
　　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左木更是惊诧了，他退后几步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用酷酷的姿势盯着夏天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左木差点被夏天的话雷倒！
　　她顶多只能算可爱！就算她有漂亮的头发，可是她架着一副快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而且还是满嘴暴牙！
　　左木真怕继续跟她耗下去连饭都要吃不下了。
　　夏天注意到左木居然长得像韩国韩星李俊基！真不知道他这种“阴柔之美”已经迷死多少女孩子了！
　　左木终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10元纸币，逃似的走了。
　　“左木，你的东西忘拿了！”
　　都是被夏天气的啊，不，应该说被夏天吓的！害他继续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等一下，在这里签字！”夏天再次叫住拿了东西就走的左木。
　　……晚上微微的换班的时候夏天终于知道左木是何许人也了。
　　“真是的，你就不怕他找你麻烦，或者去学校找你的茬？”
　　“哎哟，我要是知道你们说的阿木就是他，我才不要他赔钱呢，跟他闯荡江湖去，让别人也听听关于我的传说！”
　　“我真是对你恨铁不成钢呀！现在都不知道害怕？！”
　　“怕什么，只希望他现在不会想着对付我，等我回学校了，摘掉眼镜和假牙，他还能认出我来？！”
　　“你这小屁孩！万一他明天就对付你怎么办，我可是对自己发过誓，可要对你负责到底的！”
　　“好了啦，别担心，我会好好活着的，等你去了大城市还要继续粘着你呢！我下班了哦。”
　　可是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夏天路过篮球场时真的看到了左木。
　　他穿着白球衣和一群男孩子打篮球。
　　“嗨，夏天小丫头！干嘛逃跑啊？”左木突然感到奇怪，这样的女孩子昨天自己还避之不及呢，怎么现在看到她都没来得及想就叫主了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夏天猛吸一口气停止“逃跑”，转过身。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调查过你，还知道你是学生。”
　　“你真想报仇啊？我把那10块钱都上交了，要不回来了……”
　　“哈哈。”
　　听到左木好听的笑声夏天却更紧张起来，哎，谁让左木这么有来头呢！
　　“你想怎么样嘛？”
　　“吃冰淇淋吗？”左木招呼一个男孩子过来叫他去买冰淇淋，夏天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在篮球场旁边半米高的台阶上，夏天坐在上面吃冰淇淋，左木半蹲在台阶上。
　　夏天终于放下心来，还好人家左木只是请她吃冰淇淋···
　　可是，他们才认识的第四天的时候，左木跟夏天表白了！
　　“丫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等你寒假了我带你回家见我妈妈！”
　　这一刻，夏天想起了一个叫黄小木的男孩子，一个在寒假时背弃自己的男孩子！
　　夏天痴痴地看着左木，那种凄然带愤怒的眼神居然让左木有点震惊。
　　然后左木转身走掉了。
　　“嫂子好！”当夏天被左木牵着手带着他兄弟看的时候那种庄严的场面实在搞笑。
　　左木不是一个很会制造浪漫的男孩子，但是跟他在一起却是件浪漫的事。左木会花大把的时间陪夏天发呆，还会爱怜得拍着夏天的脑袋叫她“丫头”。
　　左木偶尔约会迟到的时候夏天会担心得半死，哎，有个“□□男友”可真不是件轻松的事。
　　有天晚上，在漆黑的篮球场，左木抢走了夏天从商场硬币盒里偷拿的一枚硬币。
　　“还给我了啦！这可是公款。”
　　“送给我吧丫头。”
　　“不要，你可不要逼我犯‘挪用公款’的大罪哦。”
　　“呵呵，小气鬼！那你来拿啊，拿得回去就算你有本事。”
　　于是夏天猛地向前一冲，左木敏捷的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夏天的硬抢。可是夏天由于惯性眼看就要和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了，左木反手抱住了夏天的小蛮腰。
　　“硬币掉了。”
　　“都怪你，黑乎乎的怎么找？”
　　“我若不接住你，现在掉在地上的可就不是硬币了。”
　　“切，我可~”
　　“哈哈，找到了！”左木兴奋地打断夏天的抱怨。
　　“我得看看，说不定你在骗我呢！”夏天还想耍耍心机呢。
　　“这硬币跟我有缘，知道吗？”
　　夏天突然双手向硬币伸去，不能硬抢就只能智取了。
　　左木把手高高举了起来，原地转了一个圈圈，手上的硬币竟然不见了。
　　“你藏哪儿了，藏哪儿了？”
　　左木突然把夏天拉到自己的怀里，一之手滑到夏天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夏天的下巴。他的唇慢慢覆盖到夏天的小嘴上，他的唇还碰到了夏天的暴牙。
　　夏天懵了，痴痴地任由左木着左木的进犯。
　　硬币终于回到了夏天的手里，不，应该是先回到了她的嘴巴里。
　　初吻，就这样没了。
　　左木每天都会抽时间陪夏天，他们看过好几场电影，后来左木再也不敢带夏天看电影了，她是个名副其实的胆小鬼，却偏偏对恐怖片情有独钟，所以一场电影下来，左木的胳膊上到处是夏天留给他的“勋章”，要知道夏天的指甲有多长！
　　夏天还翻过篮球场上的双杠。左木也不知道双杠到底哪里招惹到她了，夏天非要征服它！死活要爬上去，像个勇士一样双脚各占一杠。左木知道夏天擅长歌舞，动作轻便，关键是翻双杠这一系列动作还得左木协助才能完成。左木哪是“协助”啊，简直就是把她半推半抱上去的！可是不多久，“勇士”喊腿软，于是乎，左木又“协助”夏天安全“着陆”。
　　这些都不算过分，过分的是夏天最后还给左木扮红娘，在商场物色美女（微微除外），要把左木推销出去！
　　“丫头，认识你我的人都知道我们是一对的了，我可是‘有妇之夫’的人了，谁还投怀送抱啊？”
　　“切，说不定世界上还真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呢！”
　　只不过没多长时间夏天就没有兴趣再这样折腾他了，第一，光是知道左木的来历身份就没有人敢“虎山行”；第二，哪有正牌女朋友帮自己男朋友找情人的，肯定只是玩玩咯；第三嘛，虽然左木是有势的帅哥，但能看上夏天这么丑女孩子的左木肯定也不是块“好肉”了……
　　“看到没，都没人要你，跟你恋爱我是多么的伟大，多有冒险精神和牺牲精神！”
　　听到夏天佯装的抱怨，左木当然只是笑笑。
　　离新学期开学还只剩一个礼拜了，夏天每天利用下班的时间陪左木拼命地疯，马上要生升初三了，到时候哪有时间玩啊！
　　夏天中班下班那天已经是晚上10点了，左木早早等在了商场门口。
　　“先吃宵夜，然后我们去篮球场乘凉吧。”
　　不知道是不是夏天的错觉，她听到他说话时语气有些苍凉。
　　在篮球场，夏天面对球场坐在台阶上，两条腿垂在台阶外面，左木本来是蹲着的，后来学夏天坐了下来。他用手把夏天环在自己怀里，让夏天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夏天，我爱你，真的。”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左木，我像之前喜欢他一样喜欢你”
　　是的，夏天喜欢左木，她倔强地不再去思考那个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丫头，我真想给你好多好多幸福！”说完，左木泪流满面，哭得悄无声息，她终于把他跟那个黄小木放在一起喜欢了！
　　“那你就好好疼我爱我咯，左木，我到底什么吸引你了，我这么丑，这么热的天，你看我总是穿这么厚的衣服……你不觉得奇怪吗？”
　　夏天把脑袋滑到左木胸前，听着左木的心跳。
　　“不管你长什么样子，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漂亮，最可爱的女孩子。吸引我的是你的人，并不是你的样子。你那么乖，很多人都会喜欢你的”
　　听到左木的话，夏天突然有点失落，从小到大，她只对两个男孩子这么“乖”过，连对妈妈她都没那么乖。
　　夏天抬头，然后看到了左木的眼泪，“左木？！”
　　“呵呵，吓到你了？你看我真没用，像个娘们儿！”
　　“有什么事吗？”夏天掏出纸巾轻轻擦掉左木脸上的眼泪。
　　“没有，丫头，你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夏天笑笑，居然说着和他一样的话，黄小木！
　　夏天从台阶上跳下来，背对着左木，她摘掉自己的大眼镜，取下难看的大暴牙，她还把头发披散下来，然后转身看着左木。
　　“左木，这就是我，你要记得。”
　　左木错愕，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突然忘记了自己是认识她的。
　　“夏天……你？！”
　　“你的夏天就是长这个样子，明白？”
　　左木突然好心疼地看着夏天，昏暗中，夏天看不到他的眼睛里流露的眼神。他也从台阶上跳下来，站在夏天面前紧紧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现在他好舍不得她，只舍不得她！
　　“左木，我的肚子上面从生下来就长了奇怪恶心的东西，所以···”
　　“丫头，热吗？你是不是电视剧或者小说看多了，扮丑？”左木放开夏天。
　　“习惯了，你不好奇吗？要看看吗？”
　　“不看，不管你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我都会这么爱你！
　　那晚，在篮球场，他们在台阶上相拥而坐到很晚很晚，夏天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终于鼓起勇气真正接受左木了，却被左木这么快这么决绝地毁掉这种来之不易的心动。更无法接受今晚以后她再不会有机会靠在左木的怀里听他的心跳了！
　　当左木的心电图画成直线的时候，当白得刺眼的白幔盖住左木整个脸的时候，当夏天和微微气喘吁吁感到“民生医院”的时候，当一切已经发生的时候……夏天还是不肯相信，她的左木已经死了！她不想说左木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知道他就是死了，再看不到他对自己微笑，再不会用他温柔的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叫自己“丫头”了……
　　看不到夏天白的吓人的脸，她不哭不闹跪在左木的病床前，她的心此时此刻就像被人抛进黑暗的无底洞，那种又慌乱又绝望的感觉几乎现在就要要了她的命！
　　微微和左木的那些兄弟们悄悄退出病房。
　　夏天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掀开他的白幔，为什么此时此刻，只有自己的手是暖和的，只有自己的心脏还是跳动的？！
　　左木，左木，这到底算什么？！怎么也是个说话不算话的臭家伙，大骗子，王八蛋！说那么多“屁话”有什么用，却是个比黄小木更可恶的人！真是讽刺，你们叫“木”的家伙都不是“好人”！
　　任凭夏天再悲恸、再恨他，左木也不会再回来了！
　　讲完了左木，讲完了她原本以为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往事，夏天还是发现自己已经哭得不像话了。没有人能体会到她失去左木后的痛苦，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样在那里继续待了了一年，然后初三刚毕业，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县城。
　　她的伤是永远痊愈不了的！
　　黄健默默听完她的“故事”，身体要死一般难受！
　　是不是夏天这个“故事”讲完后她就会总决他对她的情感，是不是就会叹着气告诉他：“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不要再坚持了，不会改变的。而且我是恨你的，这恨，永远转变不了成为爱！”？
　　他现在才知道夏天曾经有个叫左木的男孩子是14岁夏天的“刻骨铭心”，知道原来他是夏天最无法原谅的人……可是，他却再也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夏天才是真的夏天。
　　“你看，是你把我变坏的，变得什么都是假装的。”夏天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
　　“左木，他怎么了？”
　　“心脏病，他有心脏病。听说有心脏病的人嘴巴很红，红的发紫，居然是真的，只不过当时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他哭，是因为才他知道自己有病，是吗？”
　　“不知道。”
　　“……夏天，你恨他是吧，恨他离开了你？”
　　“但是我更恨黄小木！”
　　黄小木欠她的是永远还不了的债！
　　“恨我？！”
　　“错了，你放心好了，对长大后的黄小木我没有任何情感。”夏天居然盯着黄健面如灰色的脸！
　　黄健看到夏天看自己时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神心又骤然心痛起来，如果可以，他就不信自己拿不下她！可是，他怎么能像对待其他女生一样对他的夏天呢？！
　　“第一个寒假，我试过努力回来找你，可是家里出了事，我不能来，第二个寒假，我更力不从心，我不能伤害更多人……”
　　黄健终于没有说完自己的苦衷，也许说出来，一切都可以冰释，可是那骨子里的倔强始终逼着他继续深沉下去！而夏天，似乎不再关心这些。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喜欢用笑掩饰。”
　　“你失信于我的第一个寒假！”
　　这样的回答让黄健身体立刻僵硬起来，原来夏天这么早熟！“对谁从来没有伪装过，是不是没有？”
　　“有，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