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春》白鹭双飞

124、偶遇

　　东阳大帝回到东阳宫，同黑延商议起了结界异常之事。
　　他说：“黑延，你觉得结界为何会频繁异样？”
　　黑延思考了一会儿：“大帝，黑延觉得问题应该出在天君这里。想来，是天君不愿被束缚，所以才。。。。。。”
　　“本大帝也是这个意思。但，会不会是有人在破坏结界？”
　　黑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又道：“天君虽执念深，但对天界的忠心却是无人能敌。再者，灵宝天尊是他的授业师傅，他必会听从他的教诲，在结界中好生修炼。所以，结界的异动会不会是外界的力量？”
　　外界的力量？整个天界如今有资历的神仙皆因天君之事，贬为凡人，下仙，谁会有能力动摇灵宝天尊的术法？黑延想不明白。
　　东阳大帝没再言语，而是沉思了起来。黑延便也跟着思考了起来。
　　孟香同夜祥打斗时受了伤，又受到他同白芷恩爱的刺激，便将魔爪又一次伸向了无辜的百姓。
　　她这一次吸□□气不再是只吸取男人的，而是吸取所有人。当真是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陈零榆被其父卖到崔家还不到一个月，崔府就灭亡了。
　　其凶手，自然是孟香。
　　陈零榆算运气好，藏在柴房躲过了一劫。可问题是，崔府没了，她留下还有什么意义？回家的路她已经记不清了，便开始流浪起来。
　　初冬如约而至，冷的人缩头缩脑。
　　陈零榆只有五岁多，妥妥的一个孩子，她能去哪里呢？饥寒交迫时，她该怎么办呢？
　　人人不得安生，人人不得果腹，她一个脆弱到摔一跤就可能失去生命的孩子，能活下去吗？
　　桃夭还在不遗余力地吹奏着上青。
　　地无看在眼里，甚是担忧，提议道：“魔尊，地无觉得您可以去外边转转，说不定就遇到了烟花的魂魄了。虽然忘忧谷是烟花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但她身。。。。。。死，却不在这里。”
　　桃夭闻言，停下了吹奏。
　　“魔尊，地无觉得您可以试一试，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桃夭放下上青，喝着茶思索了起来。
　　地无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他，想着他不知道会不会听从他的建议。若是不听，那他就该去找大公子长琴了，若是他听了。。。。。。
　　“走吧！”桃夭说了，握着上青向外走去。
　　地无欣喜若狂，急忙跟了上去。
　　他们来时是秋天，走时是冬天。
　　出了忘忧谷，桃夭站在空旷的田野眺望了很久，最终决定向东而去。
　　向东而去，地无猜想，他一定是要去烟花离世的地方。
　　他们向东走了不多时，就见无数难民向他们这个方向跑来。他们一脸惊恐，慌乱，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一样。
　　按照往常，他们，尤其是魔尊，一定不会给他们一个眼神，更不会询问他们缘由。
　　可这次，他却出了奇地拦住一位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大叔一愣，对于他门的出现甚是吃惊。
　　地无道：“我们是路过的商贾，看你们急匆匆的，问个清楚。”
　　大叔这才放松下来：“哎呀！快逃吧！还做什么生意！妖怪要把人吃完了！”说罢，同他一起的妇人拽着他就跑了起来。
　　地无看去，逃生的人很多，老少，妇孺，统统都在。
　　“去看看！”桃夭淡淡道。
　　“是。”
　　他们两人逆流而上，震惊了相反方向而去的人们。虽然他们一直在劝说他们，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向前走去。
　　人流用了很久很久才从他们身边离开。地无看去，脚下的土地都踩出了一条路。
　　“魔尊，顺着这条路，应该能发现他们口中的妖怪。”
　　桃夭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一直向前走去，不多时，桃夭就握着上青吹奏一会儿，如此，一直持续到看见屋舍。
　　“魔尊，这个镇子看着挺大的，却悄无一人。估计是刚才逃跑的那些人的家吧！”
　　“往里面再走走。”
　　他们又向深处走去。天已有些晦暗，没有一点灯，非常安静。
　　不过，几步之外，他们就嗅到了异常的气味。
　　桃夭停了下来。地无也停了下来。他们二人只是屏气凝神听着，并未发出声音来。
　　不过，很快一声尖锐的声音就划破了天际。
　　“啊！救命！救命啊！”一个男人脸上流着血，从巷子的暗处跑了出来。
　　“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男人左右看了看，跪在了桃夭脚下，磕起了头来。
　　这时看去，才发现他的后背已血肉模糊。
　　然而，还不待桃夭同意，随着他的一声尖叫，他就倒了下去。而且，在他倒下的瞬间，桃夭拉着地无也已躲到了一边。
　　“那是什么？”地无看着一团紫色的烟雾，问道。
　　“是梦魇。”
　　“梦魇？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吸食邪念而衍生的类似于魅的东西，不在三界之内。”
　　“它跑了！”
　　“追上去！”
　　桃夭同地无便追上了它。它一直在小镇徘徊了好久，才一跃飘向了远方。
　　桃夭同地无跟着它落到了地面，就见那团紫色的烟雾跑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地无疑惑。
　　桃夭没做声，而是仔细观察了很久，才道：“走吧！”
　　地无不解，跟着他离开了。
　　不过，他还是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不除掉它：“魔尊，我们为什么不除了她？”
　　“比较棘手，浪费时间。”
　　地无便沉默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他既然说了棘手，就说明这个梦魇的修为不低，一时片刻是打不死的。
　　他们便又上路了。
　　夜路难走，但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可却又下起了雨，像是还伴随着雪花儿。地无便提议，找个地方躲避一下。
　　他们是在一个山洞歇息的。
　　洞穴应该是往常打猎之人休息的地方，很简陋，但一应具有。
　　地无生了一堆火，给漆黑的洞穴增添了光亮。但桃夭并未坐在火旁，而是站在洞外，吹起了上青。
　　夜色凄凉，笛声悠扬而哀伤，让人不经意间就想起了往事。然，往事总是多遗憾，让人怅然不已。
　　这一夜，篝火燃烧了一夜，上青吹响了一夜。
　　天一亮，他们就上路了。
　　天空已飘起了不小的雪花儿，地面都白了。他们一脚一个印子，向前走去。
　　时间仿佛在这个时候定格，让他们无论怎么走，面对的都是满眼雪白。
　　桃夭的脸色地无猜不透了，只是见他一声不吭地向前走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若是烟花的魂魄早已消散，那他孜孜不倦地寻求有什么意义？倘若他不愿意接受她已离开的事实，那往后漫长的生命，他会做什么？他还会爱上别人吗？他还会跟以前一样，充满斗志吗？
　　若是他从此真的一蹶不振，那魔界的安危，难道真的要靠大公子长琴一人了吗？公子长琴能带领魔界走向辉煌吗？
　　地无想的心烦不已，摇了摇头，见他停了下来，快走几步跟上：“魔尊？”
　　“那是什么？”
　　地无走上前，定睛一看，是一个趴在雪地里的小女孩。
　　“是个人类的孩子！”
　　“还有气吗？”
　　地无顿了一下，蹲下探了探她的脖子：“还有气，就是有些微弱。”
　　“带上吧！”桃夭说着，就继续向前走了去。
　　地无颇感纳闷，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空白了许久，才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跟了上去。
　　雪越下越大，直接拦住了他们的去处，于是他们又找了一处地方歇息起来。
　　这一次，他们找到的不是山洞，而是一处茅草屋。屋内落了很多灰尘，有风干的野兽尸体，打猎用的弓箭。
　　桃夭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抚弄着手中的上青。
　　地无将冻僵的小女孩儿放在木板上，盖上了唯一能盖的猎人外衫。他快速生了一堆火，用着旁边的小锅化起白雪，烧起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