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布汩汩

34、034

　　“谁啊？”叶子城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修长的手指搭在白枫的腰上，睁开的一只眼睛里带着慵懒少年感，说话的嗓音带了点黏糊糊的撒娇感。

　　白枫笑着垂眸看他：“老顾。”
　　叶子城转了下身子，揉着眼睛问：“他给我打电话干嘛？”
　　“不知道。”白枫沙哑着说：“你手机密码多少，我打过去问问。”

　　叶子城还没提起精神，以带着淡淡雄性荷尔蒙气息的声音，面无表情地说：“666666。”
　　白枫：“……”

　　不过白枫还没来得及输上，手机再次响了。
　　意外的是，这次响的是白枫的手机，两个手机挨着放在他这一侧的床头柜上，白枫换过来接通电话，清了清嗓子：“老顾。”
　　“出事儿了。”
　　隔着空气白枫都能感受到顾从颜多么的严肃，睡意消散些，听到顾从颜又说：“勤怀小学有六个三年级的小孩误把毒品当糖果吃了，目前两名死亡，剩下四个还在抢救，根据他们吃的糖果的糖纸上残留的粉末提取物来看，那几个孩子误食的有可能是忆生桥。”

　　白枫和叶子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蹙了下眉。
　　“你还在睡吗？”顾从颜料到年轻人这时候估计还没起，怕他们墨迹催促道：“别睡了，快点起来收拾收拾，带上小叶马上开车回怀里，案发现场徐景和王朝城已经去过了，我稍后会给你发专案组目前的住所位置，我们到那里会和。”

　　而实际上白枫比顾从颜和蓝生到的还要早。

　　电话挂了不到三秒，他们就套上了衣服齐齐冲进卫生间，两个二十岁的小青年对着镜子来不及回味昨晚的温存，飞快洗漱一番后，白枫把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装起来，叶子城从柜子里拎了两件外套，谁也没提吃饭的事儿，直接去了车库。

　　紧张的气氛直到车子在朝着定位的方向走时才缓解了点。
　　高速公路上，车子的速度已经提到最快了，白枫盯着前面的路，过了许久后带着小哀怨和纳闷地嘲讽一句：“我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要我们两个一起睡，就会死人。”
　　叶子城轻飘飘地回复：“这个世界上应该每天都会死人。”

　　“……”白枫简直气笑了，鄙视地瞥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适当地说出一些安慰性的语言吗？”

　　叶子城半边眉眼轻佻：“你喜欢我安慰你？”

　　不太正经的腔调，额……让白枫有了不好的预感。要放在平时，他一定回狠狠瞪过去地让叶子城闭嘴，可昨晚那些亲密还尚有余味，年轻人是很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可他也说不出来喜欢二字，最后用沉默代替。
　　然后白枫就听见叶子城说出了一句让他恨不得从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车子驾驶座上跳下去的一句话。

　　“我不是很擅长口头安慰。”叶子城目光往某个地方瞄了一眼，难得有点拧巴了一下：“但如果非的用嘴巴的话，其实我更希望用另外一种方式，你想试试吗？”

　　白枫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因为发软掉下去，他咬着牙关发出嘎吱的声音，冷静下来咒骂一声，心说你特么，我开车，你也跟着‘开车’是吧，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出去。
　　“你懂的挺多，电影没少看吧。”他冷哼道。
　　“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已经接过吻了吗？！”叶子城诧异之下音量都提高了几分，盯着他的眼神活脱脱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大白老师，难道你想翻脸不认账？”
　　白枫：“？？”

　　白枫：“……”
　　这一刻白枫简直比前几秒还想跳车。

　　“除了最开始弄破了点你的上唇，你后面都很舒服吧，你还哼哼，绝对是爽的吧，你不能狡辩，”叶子城从小打大做惯了别人那家的孩子，对成绩还是有点执着在身上，尤其是这种关乎他男人尊严的问题，必须的较量一番：“我吻技绝对超过普通水平了，而且你承认喜欢我，所以我带给你的肯定换谁都比不上。”

　　“……”
　　到底是该说这人是纯洁还是不纯洁呢，白枫有点小纠结地想，比起叶子城这种在学校名列前茅一心只爱知识的尖子生，自己在某些方面可能真的是根老油条了，可尖子生真的能说出来你还哼哼你是爽的吧之类不要脸的话吗？
　　他一边暗暗感慨，嘴上故意逗叶子城：“行，我下次试试别人，比较比较。”
　　“你敢！”叶子城差点站起来，头在车顶磕了一下。

　　前面是直路，白枫连忙腾出右手给他揉了揉，自然是心疼得不行，可还是被他炸毛的弄得想笑，哄着说：“骗你的，我只和我对象亲。”

　　对象两个字效果出奇的好，让叶子城顺毛了，两侧脸颊还泛起来淡淡的红。
　　“还是叫男朋友吧。”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十分挑剔地说：“对象什么的听起来太土了。”叶子城认真想了想又妥协性地说：“不过你要是乐意这样叫也行。”

　　都这样了白枫还不顺着他才怪，手在他头发上又蹂/躏了一把：“我只和我男朋友亲，开心了吗我的小王子？”
　　叶子城鼻息里笑了下。
　　垂着脑袋好一会才把头偏向车窗肆无忌惮地扬起了唇角。

　　车里的气氛一直好到下了高速公路。
　　算是短暂的互通心意了。
　　毕竟二十岁的他们不像是十几岁的初高中生，白枫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叶子城还有半年大学毕业，他们两个除了最原始的爱恋和冲动，走在一起之前还带着一些斟酌和考虑。

　　人总是这样，经历了时间的打磨，谈起喜欢来就更容易束手束脚，可历经了沧桑之后，你如果还愿意牵起一个人的手，大概真的会一直走下去。

　　我会紧紧抓牢你的。
　　白枫在车子停下来的那一刻想，不论事情的真相如何，叶清风和柳初处于什么样的立场和角色，他都要紧紧的抓着叶子城。

　　“先去买点吃的再上去，”白枫下了车才发现叶子城的脸色略显苍白，毫不犹豫拦着他往反方向走，“这地方我之前来过，巷子隐蔽，门在最里面呢，来回太费事儿了，马上中午了不知道他们怎么安排，可能又吃不上饭，你饿晕了还耽误工作。”

　　叶子城因为低血糖，头部确实昏昏沉沉的，虽然本来没想拒绝，可闻言心里还是划过一阵暖流，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往旁边移了移，抓住了白枫的手。
　　白枫怔了下。
　　随后往叶子城身边靠了靠，让两人的距离足够近，这样外人不容易看出来他们在牵着。

　　不然太引人注目了。

　　专案组挑选的落脚地不属于怀里小镇，也没有具体的名字，可距离路北大桥不远，骑自行车大约二十来分钟。
　　白枫记得奶奶说过，住在这里的居民以前都是某个大厂的工人，后来厂子倒闭了，年轻人该走的走，留下的都是年纪大点，只想安安静静养老的那批人，近几年陆陆续续离世不少，大部分房子空了下来，被子女租了出去。所以这边街头上卖的都是家常便饭，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吃食。

　　白枫一直坚持跟着健身食谱吃，现在加了一个专案组成员的身份，心里把案子放在第一位，没有心思计算卡路里了，牵着叶子城往最近的一家走。可叶子城却同样牵着他去了前面远点的地方，买了他周三必吃的水煮玉米、鸡蛋和牛奶。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边吃边往回走，白枫吃完了大半根玉米，还是没忍住开口：“其实没关系，警察忙起来有吃的就不错了，我们两个现在也算半个警察，腹肌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他说过不想成为叶子城的负担，自然会说到做到。

　　叶子城把喝光的牛奶瓶顺手扔进垃圾桶，腾出手指捏走他嘴角的玉米碎，非常具有某种暗示性地用舌尖卷走，笑吟吟地看着他反问：“我心疼我男朋友不行啊？”

　　“……咳咳。”白枫差点被牛奶呛死，恼羞成怒的样子，“妈的，你说话——”
　　他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害羞的缘故，泛起薄薄的粉色，那本就红的滴血的唇更是绯的惊人，叶子城饶有兴致地欣赏这这一幕，却看到白枫话音一顿，盯着他的身后皱了皱眉，随机脸色徒然一变。

　　叶子城愣住，连忙转身，白枫已经甩开他的手拔腿往他身后飞奔而去。

　　狭窄的街道上小汽车发出刺耳的嘶鸣，身旁的建筑物和人群瞬间成为了后移的背景，前方黑衣男子越过了右侧的围栏，企图以制造交通事故助里逃窜，白枫连忙扶稳受到惊吓连忙刹车的电瓶车女主人，绕过拐角追了上去。

　　巷子里有几个水果摊，买小零件的摊贩更是把东西摆出来不久，黑衣男子一路推倒了不少东西，给白枫造成阻碍。
　　“站住！”白枫身体矫健地一跃上了隔断小路的水泥墙，手里的玉米被当作武器扔了出去，狠狠砸中黑衣男子的膝盖，黑衣男子回头瞪了白枫一眼，带着狂怒和狰狞。

　　“小兔崽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破旧的巷子里，白枫毫不费力地从两米高的水泥墙上跳下去，和黑衣男子对峙，目光锐利且足够冷，语气命令：“把你包里的东西放下！”

　　而这一瞬间黑衣男子似乎下定了决心，手从暗处摸出刀具猛地朝着白枫扑来，长长的刀光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犹如在暗渠里穿行而过的巨蟒，攻击时用的是致命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