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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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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说要等等,实际上至少过了半个小时牛骨才端上来,好在时间早几人还不算饿,不然闻着香气肯定饱受折磨。
给他们端汤的是个年轻的女孩,门口来了送饮料和酒水的批发商,老板忙着对账的同时还不忘对女孩夸奖一番:“这是我外甥女,江回医科大的学生,我们老黄家的骄傲。”
白枫和二姑奶家常来往,景庄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记得女孩叫黄璐璐,今年上大二,早年父母离异,跟着妈妈姓。
黄璐璐看白枫也眼熟,可叫不上名字,倒是眼神滞留在叶子城身上,闪现出几种不一样的情绪,语气不可置信:“你是江大的叶子城?”
叶子城忙不迭也是一怔。
不过这人看样子平时应该没少被陌生人搭讪,很快化惊讶为三百度无死角的笑容,嗓音不论从哪个角度听都不太正经:“知道我?”
“我宿舍有个你的粉丝,去年参加了一个辩论赛,应该最后去你们学校了,回来就一直念叨。”黄璐璐解释完又觉得不太妥,继而试图替室友挽回:“她没有偷拍你,是在表白墙找的照片。”
身经百拍的叶子城并不在意这点肖像权的问题,笑得温柔得体丝毫没有表演的痕迹:“没关系,被喜欢是我的荣幸。”
听完这句,顾云死死咬着嘴唇才忍住没把汤喷出来,奈何憋的身体发抖,只能在桌子底下挠方木喆的大腿试图缓解。
方木喆:“……”
黄老板正在往冰箱里填饮料,黄璐璐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遇见个有礼貌的帅哥,谁都忍不住想多说两句,闲聊似地问:“你大四是不是没课了? ”
“有。” 叶子城说着喝上了第一口汤。
黄璐璐把头发挂到耳后,她的头发几乎长到了腰,属于那种冰清如玉类型的美女,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样子:“马上开学了,你坐高铁去吗?”
叶子城吃东西还算讲究,味道太大的肉类比如羊肉和动物身上的器官一般不喜欢吃,牛肉几分熟的他都曾尝试,可牛骨之前还真没吃过,因为大骨头在锅里熬出来的样子太丑了。
没想到看起来丑的喝起来却汁浓味厚。
叶子城满意的回味完,不动声色垂眸一笑,矜持地喝了第二口,回答说:“还没买票,不确定。”
“也是,离得近,不着急。”黄璐璐见舅舅搬完了货,挥手告别:“那我先走了,还要收拾行李。”
“拜拜。”叶子城颔首,继续喝着牛骨汤。
眼看纯白色的西装裤边角即将消失在门口,方木喆狠狠拿开顾云的咸猪手,正要满怀愤怒地指责她不守女德的行为,白枫突然开口叫住了她:“等下——”
“怎么了?”黄璐璐转身时正巧落日的光打在她身上,半边头发染上了橘红。
白枫起身走过去:“我记得你们家前几天杀了头猪?”
“对。”黄璐璐点点头:“不过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五花肉。”
“猪肚呢?” 白枫又问。
黄璐璐想了几秒说:“我没记错的话猪还没杀就有人预订了,你要买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看看谁家有。”
“好,谢谢你,”白枫不好意思道:“小孩嘴馋。”
黄老板的家就在饭店前面不远,黄露露转身走进小路,白枫正要回店里,余光看到有辆车正缓缓驶来。
是顾从颜的车。
开车的人是徐景,也看到了白枫,把车停在了路边,顾从颜夹着公文包从副驾驶下来,徐景和另外两个警察慌忙跟上,气势汹汹。
“什么情况?”白枫迎面上前,大概猜到他们肯定掌握了些涉及到景庄人的证据。
“案子有进展了,”顾从颜素来雷厉风行:“边走边说。”
果真如他所料,白枫连忙小跑回店里:“你们慢点吃,吃完在这儿等我。”
方木喆和顾云两个吃货边啃着骨头边说好。
而叶子城正握着小刀剔牛骨,能看出来他非常不擅长做这类的事情,吃上半口肉要费上不少功夫,最重要的是对他的离开完全没有黄璐璐走时热情的三只之一。
好在还有白粥,乖巧地点头回应了他,勉强融化了他冰封的心脏,白枫欣慰地按了按小孩的小肩膀:“如果一个小时后哥还没回来,你知道路,带着哥哥姐姐们回家,可以吗?”
白粥看了眼儿童手表,严肃地点头。
“手骨头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手的主人和我们猜的一样,是名女性,死亡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死了至少五年。”徐景走路的速度极其快,利落的短发极显年轻气盛:“我们查了最近十年的案子,发现其中有一个人口失踪案是在景庄,年龄性别是上也全部符合。”
这个答案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情,如果是这样,杀猪刀的出现就变得很合理。可白枫不记得谁家有人不见了——但如果发生在景庄他不知道应该也正常。
“报案的是个小女孩,叫刘玉琪,时间是八年前,理由是姐姐失踪。”徐景又说。
白枫脑海里闪过一张脸,不禁讶异道:“是她?”
“你认识?”徐景意外道。
“见过几次。”白枫紧紧蹙眉面带疑惑:“她还有个姐姐?”
“她姐姐是个精神病人,叫刘玉静,我们询问了当时处理这个案子的相关人员,据说这孩子生下来智力发育不全,但人长得很漂亮,父母一直觉得是负担,没有很积极想要找回来的意思,当时的负责人询问周围住的邻居,大家也觉得是走丢了,于是后来发布了寻人启事,可到现在也没找到。”徐景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给他看:“好在当年留了家属的脱氧核糖核酸,我们做了基因鉴定,确定死者身份就是刘玉静。”
到了刘家,白枫意料之外又见到了黄璐璐。
大概是听到了动静,她和刘玉琪陆续从房间里出来,刘妈穿着居家睡衣,忙着倒茶,见她们出来说:“璐璐在给我家玉琪辅导功课,高中生学习忙。”
“补个课还化妆?”钢铁直男王朝成回忆起高中满脸冒油起痘的苦逼生活,对刘玉静精致的打扮表示不理解。
徐景比他好点,因为他有个妹妹,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知道小姑娘爱打扮爱看腹肌喜欢帅哥是件正常却平凡的事情。
“你太平洋吗,管这么宽。”徐景戳了王朝成一下压低嗓音道:“顾队在呢,说正事儿。”
可刘玉琪却回答了王朝成的话,她年龄还未成年,和他们说话丝毫不见胆怯:“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化妆耽误不了太久的。”
听到这话王朝成倒是神态不自然了起来。
“我说过她,不过她是艺术生,打扮自己也是艺术的一部分嘛。”刘妈瞄了眼在屋内巡视的顾从颜,小心翼翼地问:“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说完她看向黄璐璐和刘玉琪:“还站着干什么,你们两个先回屋去。”
“让她们留下吧。”顾从颜视线在墙壁上挂的三人合照上停了一瞬,眸光深了几分,开口声音也变得冷了些:“杨择的事情你大概率也听说了,我们在他的画室隔间发现了一个女人的手骨,经过鉴定确定属于你大女儿刘玉静。”
刘妈大吃一惊。
刘玉琪也是脸色一变,攥着黄璐璐的手指骨节发白。
“确定,是姐姐吗?”刘玉琪的嗓音发颤。
徐静正在笔记本上记录,同情地看向她:“确定。”
“我女儿是被人……被杨家老二,”刘妈的眼泪滚滚落下,嘴唇不停的颤抖,艰难地说出两个字:“杀了?”
证据不足,顾从颜并没有直面回答:“当年刘玉静不见,你们有想过她会被害吗?”
刘妈用袖子擦了眼泪,红着眼眶:“小静经常走丢,有时候整个村的人帮忙找到半夜才找到,最后一次走丢是在八年前,找了好几天没找到,”顿了顿,再开口她嗓音哑的几乎尖锐起来:“从前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日子苦,生下了她,发现她和正常的小孩不太一样后,也慢慢安慰自己接受,心想着不就是多张嘴吃饭的事儿么,我和她爸再辛苦一点,养着她不是问题。后来我生了小琪,可谁想到小琪才上幼儿园,小静就又生了病,经常浑身抽搐,有半年我和她爸天天往医院里跑,出院之后要靠药物维持,家里负担更重一层,后来我们就放弃了……”
说到这里刘妈泣不成声。
刘玉琪走到椅子后边环住刘妈的脖子,轻轻拍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刘妈,哽咽道:“胡说,你和爸爸没有放弃。”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里不停掉下:“为了姐姐,你们放弃了外出打工,选择在家里养猪干农活,妈妈,这不能称为放弃,你和爸爸很爱姐姐,我也很爱姐姐,只是造化弄人,我们是凡人,都有有心无力的时候,你不要自责。”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白枫皆被母女的话感动的稀里哗啦,王朝成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也躲在徐景背后偷偷抹了把眼泪。
只有顾从颜面色依旧,音调一如既往的平稳:“既然爱她,为什么照片上没有她?”
“因为会思念,会伤心。”刘玉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吸了吸鼻子说。
“也是,睹物思人,人之常情。”顾从颜往前走了一步,冷硬的脸庞越加清晰分明,薄唇轻启:“还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在杀害杨择的凶器上发现了指甲油,铁锈红色,非常巧的是,十月一号,也是杨择死之前不久,你在怀里镇上的索兰美甲店里做了指甲,也是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