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陈多

15、史家盲女2

　　清风拂面，晨露白霜。

　　吏前带着医师和主家的礼单前往正堂。

　　入门处左右两缸莲池锦鲤，红褐相间映照堂前。初秋时节，莲叶色泽微变，更多了几分妙趣！

　　门后，吏前听闻过的史家老祖正端坐主位，左侧第一位坐着一位微微圆润的盲眼幼童。除了这两位主人，其余仆从皆立于其后，束手而立。

　　“仆携南唐主家的礼单和医师拜见老太爷和小姐！”吏前俯首，双手递上礼单。医师也微微欠身。

　　这次来的医师并不是史家家臣，只是史家有恩于他，所以医术精湛的医师自愿在史家任职。

　　“不用多礼！你就是吏原的孙子吧，和他小时候简直一个样子。多年未见，你爷爷身子骨还好吗？”

　　“回老太爷！爷爷这几年除了腿脚略有不便，身子还算硬朗。仆来之前，爷爷还可惜不能亲来。”

　　“哈哈哈，身体重要，不用可惜！过些日子开学就能见了。”

　　“老太爷可是要亲去？！老爷要是知道了定要高兴！仆可得提前告知家里！好收拾起来迎接老太爷回府！”

　　吏前七分喜三分惊，家里老爷确实挂念自己这唯一亲近信任的长辈！但是史家家业大人员也复杂，这突然的一尊大佛请到家！指不定会是个什么局面！吏前只得先试探着询问。

　　“太爷这次回去，就留在史府，让主支的晚辈们也尽尽孝！”

　　史祖听着，了然的笑了笑。

　　“不用兴师动众，这次回府，一来，回去看看剩下的那些老家伙们。年岁到了，这是见一面，就少一面咯。”

　　吏前听着，担心虽放下一些，但是伤感却多加了一点。不论多么惊才艳艳的人物，都抵不过岁月的遗忘！

　　史祖叹然后，接着道：“二来学堂开课，我这宝贝的曾孙女胆子小，非闹着要我陪她去！我也是舍不得她。这一去几年，也见不得几次面！寻思着干脆陪她小住一阵。”

　　听到这里的吏前把傅瑶的位置在心里挪了挪，看来这旁系的小小姐在史老太爷的心里不一般，不过老太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重情谊的。也能理解！

　　“仆懂了，仆这就修书主家，提前安排好小小姐和太爷的住处。”

　　如果是傅瑶独自去，史家也就是安排在统一的学苑里。但是族里老太爷回了，那就不太一样了！主院肯定是要腾出来的！这可是族里大长辈！

　　史祖也是这个意思，这次回主家就是帮着傅瑶夺得部分话语权！

　　“嗯，告诉他们，不用太折腾，年后我就会回青州！”

　　“仆敬听太爷安排！”

　　交接完主家礼单后，众人陪同医师和傅瑶移步堂侧偏房。

　　先是三次诊脉，无果后医师取下傅瑶敷眼绸带，细看起眼部情况。

　　“小姐可否详细告知起因和过程。”医师不算年长，语气温和洪亮。

　　他看着眼前皮肤透亮的小姑凉：和自己孙女同样的年岁却显得圆润许多。

　　脉相来看并无肥胖，只是运动过多的气血绵长，才导致体内经络强健，面显肿胖虚相。

　　这种体质只待后期抽苗，就会立见消瘦！

　　不过按理来说，这种体质异常强健，不太会因内而导致莫名眼疾。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外因！

　　“依在下的经验，小姐体质及其康健！眼疾若有因，很可能是外物所致！小姐请告知在下前因！”

　　傅瑶其实并没有想到主家会如此贴心，特意让族里的名医下来看诊。只能说她低估了老太爷在史家主支的家族地位了。

　　“我喜欢看月亮！每日睡前我都爱在窗前观月。那日偶见流星坠落，亮光刺眼！接着就看不见了。”

　　这套说辞是和史祖商议后编的。不论如何和家族内部沟通，对外还是需要有一套说辞的。

　　而这套说辞，万一以后需要对外显露异象，前后都能圆上。毕竟谁也不知道事情和世界，到底能发展到什么地步！

　　“这……我倒是从未听闻……近几年确实天象奇观频频！被日光灼伤是有可能！但是被月光和星陨之微光刺伤……”

　　医师沉吟片刻，猜测到：“是否是星落的碎片坠入眼角？若是如此，就能说通了。”

　　傅瑶和史祖都装作未知。

　　“医师爷爷，那我的眼睛还能好起来吗？”

　　“小姐可不好如此称呼，在下字彦明，您直呼即可！”

　　“彦明医师爷爷，我的眼睛还有救吗？！”

　　医师并未再继续纠正，认真思绪片刻后才敢回答。

　　“在下并无十足把握，自古以来，外物致伤的眼疾，需看其损伤深度。痊愈的可能性一半一半，恢复的时间也有长有短！”

　　傅瑶听了，装作伤心的样子，垂下小脑袋，捏住史祖的衣角小声抽泣着。

　　“呜～祖爷爷，那，那我是不，是，就不能去学堂和哥哥妹妹们…一，一起习，习课了……呜~呜……”

　　看着傅瑶伤心的样子，彦明医师有些自责，说的太过清晰吓到了她，想了想又安慰道。

　　“小小姐不必太过伤心，您身体康健，筋络气血旺盛，现下年纪也小恢复力强！”

　　“再者，在下仔细查看过眼部，并无明显撞击导致的破损痕迹！有可能也只是短期的磨损！”

　　史祖听了医师的猜测，抬手将装模作样哭泣的傅瑶按在怀中，掩饰她干净无泪的面庞。帮忙收尾。

　　“劳烦医师，这段时日还需您多多照看了！”

　　彦明拱手。

　　“不敢当，必将竭尽全力！”

　　一旁全程听下来的吏前有些疑惑，现在这个情况……

　　学堂的名额，青州可只有4个名额！现下小小姐的情况未知，难不成……还是会为她保留一个名额？

　　看来只有等到出发之日，才能知晓。如果跟随前往的除了小小姐，只有三人的话，无例外就是保留名额等其恢复了！

　　要是这样。傅瑶小姐的重要程度，就得要细细思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