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症》亓亓妮

2、第2章

　　时间过得很快，但是对于撑着脑袋对着黑板发呆的祁浅来说过于漫长了，而且身旁还坐着一个让他感到烦躁的人。

　　下课铃一响，祁浅就垂着脑袋趴在桌子想继续睡觉。虽然他埋在桌子上，但他依旧感觉到身旁的人走了出去。

　　薛凯看到祁浅睡着了也不敢再跑过来吵醒他，老师的折腾和年级第一就在身旁的缘分已经让祁浅的脾气到顶点了。

　　祁浅没有睡着，他在想该怎么办。
　　他没有想到温止然会在他们班，也没想到会成为他的同桌。

　　比起老师来之前的轻声细语，现在周围的同学们却很热闹。
　　前面一排有个带着粗重眼镜有点微胖的男生很雀跃：“搞不懂啊，年级第一会来我们班。”他周围的一个长发女生回答他：“你懂什么，好学生想去哪去哪，在哪都年级第一。”那个微胖的男生又继续说道：“可是他的同桌可是祁浅啊，一个一中最大的混子。这不得影响到他？要我的话，就——”

　　还没说完，祁浅便站起身，“就怎样？”那个男生的话也到此打住。

　　见这个男生不继续说下去。祁浅瞥了他一眼，抬起腿走了出去。

　　等祁浅走出他们的视野里，那个微胖的男生像庆幸似的吐了口气继续说着：“你们看，跟他一个班真的太可怕了。”薛凯看到祁浅走了后，走到那个男生身边对他说：“差不多得了吧？你了解什么，又在这里唧唧歪歪的。”

　　那个男生仿佛有点不服气，但是看到对方是祁浅的好兄弟，又不敢太嚣张，嘟囔了句：“他的事情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不给别人说的。”

　　上课铃响了许久，祁浅都没有回到课室。
　　他去找了个厕所抽烟，他就坐在窗台上，纤细修长的手指间夹了一根烟。他并不喜欢抽烟，只是偶尔来一根让自己精神点。他掏出打火机想给香烟点上火，却从窗台向外看到了一个笔直高挑的身影，对方的手里还捏着一个手机。

　　看清楚对方是谁后，愣了愣，祁浅停住了手里打火机的动作。

　　好学生也会逃课的吗？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坐在窗台上的他，直径向他走来。

　　他来干什么，该不会也是来抽烟的吧。

　　温止然刚到厕所，像是没看见坐在窗台上的祁浅，只是走到洗手台前洗了个手。

　　洗手池刚好到温止然腰以下的位置，他只能微微弯着腰，温止然的腰看上去很薄，修长的双腿包裹在校裤里，身上的校服显得更加劲瘦。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细长白净。一根根手指在透明的水流下清洗着。

　　怎么会有男的全身都这么好看？

　　他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刚好都符合在祁浅的审美点。

　　温止然洗完手便从镜子中撞见窗台上的少年的目光，被抓到目光的少年毫不胆怯地继续看着他。
　　“你对我感兴趣？”温止然从镜子里平静地看着坐在窗台上的祁浅，淡淡地问了句。

　　祁浅：“？”

　　或是祁浅疑惑的神情表达了他想说的话，温止然像是懂了什么似的静静地点了点头。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好学生也会逃课而已。”祁浅面无表情地说，“而且我对男的不感兴趣。”丢下这句话他就离开了这里。

　　-
　　回到教室后，他发现温止然并没有跟过来。

　　这节依旧是蔡鹏的课，都快下课了蔡鹏才看到祁浅出现。
　　“上课那么久，你去干什么了？”蔡鹏指着他道。

　　祁浅：“唔，肚子痛，去拉肚子了。”

　　蔡鹏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想了想上节课好像就是他趴在桌子上睡觉。然后又想到，他可能是就是因为肚子不舒服所以导致上课休息。想到这里蔡鹏缓了缓脸色，正色道：“既然这样，你身体不舒服就要跟老师说，不要硬撑着。”

　　停了停，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需不需要去趟医务室？”

　　对祁浅来说有理由逃课的机会真的不常见。
　　“要的。”

　　这时薛凯又把手举得高高的，嚷嚷：“老师，让我陪他去吧，我觉得他一个人不行。”

　　蔡鹏还没来得及说话，祁浅便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不用，我自己可以。”

　　就这么扼杀了薛凯一起逃课的机会。

　　-
　　祁浅翘了一个上午的课。

　　一放学，他就收到薛凯给他发的消息。
　　【XK：哥，你一上午跑哪潇洒去了，为什么逃课不带我？？】

　　大鹏鸟是蔡鹏的外号。

　　【XK：浅哥你咋不回我？？？你在搞什么飞机！】
　　【XK：喂，喂喂？】
　　【XK：未接来电 】
　　【XK：该不会在打架吧？？？】

　　祁浅被消息震得烦了，手指在手机上飞快地点了几下，回了薛凯的消息：
　　【q：没打架，在艺术楼二楼。】

　　没过多久，薛凯就来了。
　　来的时候看到祁浅坐在艺术楼二楼的阶梯上，胳膊肘撑在阶梯上，背微微靠着后面，修长的腿笔直又慵懒地放着。他低着头看着手里正燃烧着的烟，碎碎的刘海盖下来，吐出来的烟雾环绕着空气遮住了眉目，却遮不住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在阳光的照耀下，男孩那层次分明的乌黑头发顶上居然还映着一圈儿很漂亮的亮光，眼角下的泪痣显得更加突出。

　　薛凯看着祁浅的脸啧啧感叹道：“浅哥，不得不说，你女装起来肯定艳压我们学校所有女生。”

　　祁浅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滚。”
　　“如果你想死的话可以继续说下去。”

　　“……“薛凯委屈巴巴的不敢说话了，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安静没一会就听到薛凯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祁浅弹了弹手里的烟，看着薛凯。
　　“……”依旧一脸的委屈巴巴。

　　祁浅起身拍拍身后的灰，对薛凯说：“丢人，走吧。”说完便把手里的烟掐灭。

　　薛凯呆了呆：“去…去哪？”

　　“去吃饭啊，难道你想做个饿死鬼？”

　　听到这话，薛凯屁颠屁颠的跟着祁浅去饭堂吃饭。

　　-
　　下午上课，倒数第一的座位依旧空荡荡。

　　办公室内，一名老师在蔡鹏桌前投诉：“诶，老蔡。你们班有个同学啊，整个下午都没来上课，座位一直空在那，要不是问了班上其他同学，我还以为那位没人坐呢。”

　　蔡鹏刚拎起热水杯的手抖了抖，想了想开学第一天能这么做的会是谁，放下水杯拿出座位表，对着倒数第一个座位问那个老师：“是这个位置吗？”

　　那个老师一看：“对，就这个。原来这是祁浅啊，出了名的。”仿佛倒也不显得那么纳闷了。

　　蔡鹏对祁浅了解不深，只是有听别的老师老师提起到那么几次，好像评价不是很好。

　　他疑惑：“一个下午没来？也没跟我报备啊。上午的时候他跟我说他肚子痛，就让他去医务室了。”

　　另一个上学期教过祁浅的老师听了一会后凑了过来：“老蔡啊，你不懂。现在的学生，逃了那么久，他说他肚子痛你就真信啊？更何况这个学生是祁浅，这学生逃课比别的同学上课还自然。你还放心的让他去医务室，肯定不知道又跑去哪玩咯。”

　　蔡鹏摸了摸自己光秃秃没剩多少根头发的脑袋，没说什么，心里想的是万一人家真的肚子痛呢，这哪说的准。

　　想是那么想的，但还是叫住了一个刚好经过办公室的班上同学回去喊祁浅来他办公室，说老师有事找他。

　　-
　　祁浅没有放什么东西在教室，直到放学他都没回到教室，最后一道下课铃一响他就往校门口走。

　　刚放学校门口的人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散散那么几个，大多数都是偷偷提前放学的学生。

　　一个皮肤黝黑的高个子还有个比他矮点还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生站在校门口，一看到远处熟悉的身影，就立马摆手打招呼：“祁浅！这里！”打招呼的是张显，隔壁岚高的体育生。

　　“怎么样，浅哥。年级第一就在旁边的感受如何？”还未等祁浅走近，张显就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发问。

　　“你怎么知道的？又是薛凯说的？”祁浅有点想揍薛凯的冲动。

　　没等到来自张显的肯定回答，隔壁戴金丝框眼镜的张奕涵便举起手机出声否认：“不是啊浅哥，你不知道吗？今天你们学校论坛都爆炸了，薛凯是后面告诉我们的。你在学校都不玩手机的吗，不会吧。”

　　“…？”

　　祁浅不是不玩，他是不逛学校的论坛，感觉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八卦。他们几个的小群经常发一些没有营养的消息，999+是常有的事。
　　几个男生凑在一起的群都能聊的很火热，就算艾特他了，也很少去看。平时他拿起手机就是在玩游戏，很少会去碰社交软件，所以很多消息他都不知道。

　　他皱了下眉瞥了一眼张奕涵的手机屏幕，里面是他们学校的论坛，前几个标题都是这样的：《大瓜！校霸和wzr凑一块去了》、《惊，竟然是男神和恶霸的碰撞》

　　“…？”

　　“浅哥，不点进去看看？写的贼刺激了，我都看了一下午，跟小说似的。”

　　看到这样的标题，祁浅连点进去的心思都没有了，不就是被安排成了同桌吗。

　　见好兄弟一脸沉默，张显表示理解，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祁浅的肩，好似一副都懂的样子对他说：“没关系的，浅哥。我们都理解！不过这样你跟他表白起来不就更方便了吗？人家就在你隔壁。”

　　就是因为就在隔壁，才不方便。要是不在隔壁，表白完走了就是了，什么都不用顾，可是现在是他同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想到那张标准好学生脸，他就“啧”了一声。

　　祁浅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打算直接走人。

　　哥几个望着祁浅高挑的背影纳闷：“去哪啊哥，不等薛凯了？”

　　“回家。”祁浅顿了顿，又继续说：“要等你们自己等。”

　　张显和张奕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他们浅哥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美妙。

　　-
　　傍晚，秋天的晚风带着一丝凉爽和惬意。

　　祁浅回到了家。
　　今天他的姑姑像往常那样没有回来。

　　祁浅从浴室走出，拖拉着拖鞋，修长的手拿着一块灰色毛巾随意的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他的房间很简洁，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开门进去看得见房间的左边坐落着一张干净的书桌，上面只有寥寥无几的书，有一台放了很久的电脑。还有一个相框，照片上的夫妇还很年轻，夫妻俩牵着一个小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祁浅擦了擦头发后，没有呆在房间里，拿起手机走到他房间的小阳台上想爬楼看看今天的消息。
　　窗外的秋风微微拂过他透着水的发丝。

　　打开微信，被免打扰的群聊不出所料地999+。

　　他看了看几条特意艾特他的，发现他的兄弟们在小群里发了两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条很精致的lo裙，像甜甜圈带着温柔和可爱的感觉，又像欧洲的油画不缺复古和优雅。
　　另一张照片是淡金色的披肩假发，看上去犹如金色的瀑布悬垂于半空，尾部的发丝微微翘起。

　　接着附带着几条消息：
　　【XK：卧槽，哥几个玩的真狠啊！】
　　【张二涵：哈哈哈哈哈，这是张显他妹提供的。】
　　【高手话不多：我妹在这方面可是专家，这些可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没来得及上身，就给咱浅哥用上了。@q 】
　　【张二涵：要我说，以浅哥这脸这身材穿上这身，年级第一不得被迷倒在咱浅哥裙下？@q 】
　　【高手话不多：浅哥肯定穿啥都好看，这套只是为了装饰咱浅哥罢了！】
　　【XK：太狠了，幸好我能和浅哥在一个班，这辈子能看到浅哥这么穿，死而无憾了哈哈哈哈哈。】
　　【q：SB】
　　【XK：卧槽！浅哥出现了！@张二涵，@高手话不多 】
　　【张二涵：卧槽！！浅哥出现了！@XK，@高手话不多 】
　　【高手话不多：卧槽！！！浅哥出现了！@XK，@张二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