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风》章鱼思

2、千次百次的重逢

　　第二天下午时，潭园敲门进来:“沈医生，法医所有人找你。”
　　沈鲟抬头，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潭园见自己转达完毕，关上办公室门，一溜烟跑出去，沈鲟不敢多耽误，将办公桌上的杂文随便收拾了下，才出了办公室。
　　沈鲟出门就看见停在医院门口的车，沈鲟上车:“什么情况?”
　　陈飞说:“警方在光栅市那边丛林里找到一具尺体，通知我们过去看看尸体。”
　　沈鲟点点头:“调查的怎么样？”
　　陈飞:“警方现在封锁了区域，也查了监控，但是没有什么可疑人员，但是警方说这尸体大概放了相当久了，因为监控在9日10点多到10日清晨周围的监控被插断，警方在进一步调查。”
　　陈飞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16日说明尺体大概死了6~7日。”
　　沈鲟:“好，到现场再看。”
　　沈鲟靠着窗户迷着眼睛，开车的是实习生佳恩，佳恩看着前视镜瞄了眼:“鲟姐你也是，诊所和市医院两面跑，也不休息会。”
　　沈鲟按压着鼻梁道:“没事，我先睡会，到了叫我。”
　　对啊，我为什么非要累死自己呢？
　　当年因为突发情况沉鲟转学，但她坚持在大学中学完医学，毕业她被调到市医院，她执着要从骨科学起。
　　但是从小的梦想也不足矣浇灭，在市警旁开了家私人诊所，结果两年间突飞猛进的上涨。
　　骨科她不为别的，只为完成高考那年的夏天的心愿，为了江憬。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是我喜欢你，你却不知道。

　　到地点时，陈飞在一旁:“小鲟姐，到了。”
　　沈鲟睡得也算半醒半熟，准备下车时，陈飞道:“小鲟姐，你等会我下车给你开门，外面下雨了。”
　　陈飞给沈鲟撑着伞，下了车佳恩把车停在一边。到现场时，现场围满了人，沈鲟前面站了几个中年的男人:“叔叔，可以让一下吗?”
　　几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现场，没有回头:“小姑娘，要懂个先来后到。”
　　一旁看的人被突发的事情传移阵地，动静不小刚刚说话的人也转了过来看到三人穿着医服的人:“对不起啊小姑娘。”
　　沉鲟点点头:“没事，麻烦让一下路。”
　　一条路出现在眼前，沈鲟走过去，一位警察看到沈鲟:“沈法。”
　　沈峙颔首点点头。
　　这名警察年纪不大，也在26-28左右，是前两年入职的，名叫谢玖。
　　沈鲟走到尸体旁，谢玖开口说:“这具女尸名叫林彩磬，今年25岁。根据公司老板说林彩馨家中有一个嗤酒的爸爸，妈妈在前些年离家出走，她一人照顾父亲。”
　　沈鲟看着女尸另一只手死闭着，开口道:“这具尸体你们没有动过?”
　　谢玖抓抓脖颈:“没有，方便你们检察，直接从后山抬出来了。”
　　沉鲟打开那另一支手，手中有一枚银戒:“陈飞给我一双手套。”
　　陈飞从一旁的小箱子里找到几双手套和保存膜:“给，小鲟姐。”
　　沈鲟戴上手套，拿出戒指，用嗅觉闻了闻:“陈飞记。”
　　陈飞拿起笔:“哦，好。”
　　“死者手中的戎指是为男戒，戒指上有一般淡淡的烟草味，没有酒味。”沈鲟瞄了眼死者的另一支手在无名指中又发现了一杖一模一样的戒指:“佳恩，装起来。”
　　“谢警官，我可以问一下死者老板吗？”
　　“可以，本人就在现场，要等一下，人还在做笔录。”
　　“好，没事慢慢来。”
　　谢玖笑了笑:“沈法都可以在警局干了。”
　　沈鲟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江憬做完笔录，到现场看到的就是两个人面对面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去他妈的！
　　江憬走过去，谢玖道：“沈法，这是死者老板。”
　　沈鲟抬头，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老板居然是他。
　　江憬在沈鲟眼前摇摇手：“沈医生又见面了。你找我？”
　　“啊，对。”沈鲟转向陈飞：“小飞，你采访一下。”
　　陈飞：“小鲟姐我给你在撑伞。”陈飞说完还不忘指了指她头顶的伞。
　　“佳恩呢。？”
　　“她找车位停车了，人太多，等会走的时候不好走。”
　　江憬笑了笑：“沈医生是看不起我嘛？有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
　　沈鲟也没有办法了：“我可以去你们楼上看看吗？”
　　江憬勾唇一笑，在沈鲟耳边轻轻说：“这么快就想见自家公司了？老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要不我们什么时候把证领了？”
　　沈鲟退后一步，怒斥他：“江憬。”
　　谢玖在一旁默默看着，时不时皱皱眉头：“沈小姐没事吧！”
　　沈鲟摇摇头，江憬说：“好呀，随便进出，江某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那进去吧。”沈鲟开口说。

　　沈鲟和江憬一前一后走着，江憬看看走在自己前面的沈鲟：“你跟那个警察是什么关系？”
　　沈鲟用余光扫了一眼江憬：“你想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
　　“哦……原来是前男友？现男友？追求者？还是暧昧者？”
　　沈鲟停住脚步：“江憬，我们真的没任何关系，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江憬点点头：“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沈鲟继续走着，也不想跟他瞎折腾：“前男友。”
　　“那可以邀请前女友吃个饭吗？”
　　“不可以。我很忙，你也看到了，我医院和医法所两边跑，没时间。”
　　“哪周末呢？”
　　沈鲟没有回答，刚好电梯来了，两人上了电梯：“几楼？”
　　“整栋都是我的。”
　　沈鲟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办公室。”
　　“28。”
　　沈鲟按下按钮，江憬在后面盯着沈鲟的背影。沈鲟站着很笔直，发色被电梯内的灯光照着，添加了一丝凉意。
　　电梯打开，沈鲟迈开脚步向前走，江憬也顺势跟上。
　　员工看着沈鲟跟着江憬进了办公室，有些人安奈不住：“这谁啊？好漂亮。”
　　“你吓啊，没看见穿着白大褂嘛？肯定是医生啊。”
　　“但是大boss平常冷着个脸，今天为什么这么配合医队啊？”
　　“我猜应该是林彩馨吧，毕竟是咱公司的，大boss不会对自己的公司不管不顾啊。”
　　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聊着八卦，有几个男生也凑了一起：“哇塞，但是她真的好漂亮，简直就是仙女。”
　　几个男生附议，其中一个女生翻着白眼：“有可能整的呢，现在这个社会还有这么纯真的人？”
　　男生不乐意：“王菲菲，你觉得你很好看吗？你是不是酸，看不得别人比你好看。”
　　王菲菲炸毛道：“你说什么呢？！”
　　其中叫毛珊珊的说：“菲菲我看她不像整的，很真实，我一个闺蜜在美容院上班，经常给我讲。”
　　王菲菲：“你们很懂吗？看到漂亮的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老板总助理毕安然走过来说：“你们很闲吗？都不需要工作吗？”
　　公司除过大boss之外只有毕安然有能力有发言权。
　　一团人很快散开。

　　办公室内。
　　里面的分格很简单，灰白系。
　　“公司有跟林彩馨走的很近异性吗？”
　　江憬其实挺惊讶的：“你怎么就知道是个男生呢？”
　　沈鲟有理有据的说：“现场在林彩馨的手中发现了一枚对戒，其中一枚林彩馨戴在订婚指上，一只手中的那枚戒指有一股淡淡的男士烟草味。”
　　“而且对比女生的手指，那枚戒指更粗一点儿。”
　　江憬点点头：“那我找人问问。”
　　沈鲟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自己找，不用麻烦江总了。”
　　江憬气笑了，冷哼一声：“行，走吧，沈医生。”
　　两人走出办公室，门口毕安然开口说：“大boss。”
　　啊？沈鲟咳了咳，幸好没喝水。
　　江憬皱眉，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
　　沈鲟摇摇头，拍开他的手：“没事，不小心咳到了。”
　　在他俩看不见的地方，毕安然的手握成了拳，两人走开，毕安然张开自己的手，手心被掐了几个红印。
　　“哪个是林彩馨的位置。”
　　毕安然已经跟在他们身后，指了指右边的空位置：“那个。”
　　沈鲟这才抽空看了毕安然一眼。五官成熟，有一种女人独特的气质，长于胸前的波浪发型。
　　但很快转回眼睛，毕安然指的地方正是王菲菲的那个方向。
　　沈鲟走过去，她并没有问王菲菲，因为她刚才白了沈鲟的一眼，沈鲟看的清清楚楚。她竟然不想搭理她，沈鲟也不用冷脸贴热屁股。
　　沈鲟找到毛珊珊她们：“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毛珊珊看到沈鲟就有一种女神独有的气质与魅力并存。声音更加软绵绵的不断进入毛珊珊的耳朵，有一瞬间的恍惚，还是被旁边的男生戳了戳，毛珊珊这才回过神：“当然可以啦。”
　　沈鲟笑了笑，有人配合她的工作自然再好不过：“谢谢。”
　　“没事我应该做的。”
　　“你知道你们公司林彩馨有暧昧对象吗？”
　　林彩馨以前经常会给她们讲她与她男朋友的事情，早就烂熟于心了：“有的。我们公司的。”
　　沈鲟没有猜错：“可以问下他叫什么名字吗？”
　　“陈氶秦。”
　　“他本人在公司吗？”
　　毛珊珊看了看陈氶秦的位置：“他不在他的座位，应该在休息间。”
　　沈鲟点点头：“没事等他来，他跟林彩馨在平常关系好吗？”
　　“很好啊，林彩馨经常给我们讲她跟陈氶秦的事情。”毛珊珊像想到了什么：“而且林彩馨出事的事情一爆出陈氶秦还哭了。”
　　“就是说林彩馨出事之前她的事陈氶秦一概不知。”沈鲟猜想。
　　江憬让人搬了一张凳子，江憬顺手拿时，胳膊突然拉扯了下。
　　沈鲟注意到了，问：“昨天是真伤？”
　　江憬：“不然呢？”
　　沈鲟叫江憬进办公室，让人在陈氶秦来时直接叫她。
　　进入办公室，沈鲟让陈飞送来了小木棍和绷带，给解决完，办公室门也开了，毛珊珊打开门说：“大boss，陈氶秦回来了。”
　　江憬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抬起头：“好。”
　　两人出办公室时，就看见陈氶秦在吃着面包。两人走出去，陈氶秦看见老板立马站起来：“大boss。”
　　江憬点点头。
　　陈氶秦看见旁边的我：“这位是？”
　　我自己介绍起来：“我是法医所的所长--沈鲟。”
　　陈氶秦：“早就听过沈医生了，果然名不虚传。”
　　沈鲟知道是在说客套话，只是点点头。
　　陈氶秦：“所以沈医生找我是？”
　　沈鲟坐在凳子上，指了指陈氶秦的座位：“陈先生请坐。”见陈氶秦坐下，开口说：“是这样的，你是林彩馨的男朋友吗？”
　　说起林彩馨时陈氶秦脸上出现了郁闷的神情，叹气道：“是啊！”
　　沈鲟点点头，让陈飞拿出了那枚男士钻戒：“这位是陈先生您的吗？”
　　陈氶秦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但也还是很快掩盖了快去。
　　但也还是被沈鲟捕捉到了。
　　陈氶秦：“这不是我的，我从来都没有过对戒之类的。”
　　沈鲟轻轻扫了一眼陈氶秦的手，订婚指上有浅浅的戒指的勒痕，还有几道重重的被挠的痕迹。
　　太过明显。
　　勒痕是戴戒指长期压的效果，抓痕也就是说被人挠的。
　　沈鲟就像是轻描淡写的说：“陈先生说您没有带过戒指，那你的那一根手指是怎么回事呢？”
　　陈氶秦不淡定了，大声呵斥道：“你虽然是医生，但也不能血口喷人啊。”
　　江憬听闻，皱着眉：“你怎么说话呢？”
　　沈鲟对陈氶秦说：“我可什么都没说。”转头对陈飞说：“小陈，给谢警察打电话吧。”
　　结束……
　　谢玖上来把人抓捕之后说：“谢谢沈法了。”
　　“没事，工作上总要互帮互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回去好好审审。”
　　谢玖点点头：“好，有机会请你吃饭。”
　　从恋语大厦出来时，江憬见在场的人多，也不好阻拦我，我们上了车。

　　江憬刚到办公室，手机铃响了。
　　---沈余。
　　接通电话，沈余开口道：“在哪？”
　　“上班。”
　　沈余调侃道：“江大总裁可否留点时间给我。”
　　“在哪？”
　　“良辰酒吧。”
　　“十分钟到。”
　　“等你。”

　　----良辰酒吧。
　　服务员说：“先生有预约吗？”
　　“姓沈。”
　　服务员指路：“先生请跟我来。”
　　一路直到两楼包厢。
　　打开包厢，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江憬坐到真皮沙发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余喝了一口酒：“前天下午。”
　　江憬点点头：“找我什么事？”
　　沈余给江憬开了一瓶酒，：“没事还不能找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憬猛喝一口酒。
　　“就这几天呗。”沈余慢条斯理的说话。
　　江憬放下酒瓶，发问：“所以那天接小鲟下班的是你？”
　　沈余坐直了身子：“就是我啊，不然还有谁？”
　　沈余顿了顿：“话说回来，你跟我妹到底怎么回事？”
　　江憬顿了顿：“就现在挺僵的。”
　　沈余八卦的眼神出现：“所以？”

　　沈鲟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头发吹干，躺在大床上，总感觉最近的事很不真实。
　　睡不着。沈鲟爬起来，将今天的的工作写进案本里。

　　两个男人做在酒吧里不停向嘴里灌酒，江憬脑海里想到了沈鲟的话：你不抓紧，我哥可喜欢我，你就没机会了。
　　那时候的沈鲟小小一只，说出的话软软糯糯。
　　那时只觉得沈鲟喝醉脑子不太清醒，也没有当回事。
　　江憬出声：“你喜欢过沈鲟？”
　　沈余的酒精都清醒了：“你怎么知道的？”
　　江憬：“就说是不是？”
　　沈余烦躁的抓抓头发：“我跟小鲟不是亲的，小鲟是我妈捡来的。”
　　这个消息江憬迟迟消化不了。
　　沈余继续道：“当时觉得她很可爱，全家都对她好，我也发现渐渐有了好感。”
　　“上次我问她：如果我喜欢她怎么办？她清楚的告诉我：哥哥我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很帅很高，是我想要保护的人。”
　　我就问了是谁？
　　她还是很清楚的说出了你的名字。”

　　江憬在酒吧喝的烂醉如泥，一个人卧在软皮沙发上，一只胳膊将眼睛遮住，看不清眼底的思绪。
　　“小鲟是我妈捡来的”
　　这个消息一直压在他的心头，怎么也舒展不开。
　　沈余提前走了，江憬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将车扔在酒吧门口。
　　手里还提着一瓶啤酒，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他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沈鲟的公寓门口。
　　沈鲟回来的时候，工作也稳定，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

　　沈鲟在屋里听到了敲门声，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谁会敲门呢？
　　沈鲟狐疑的站起来,通过猫眼看到了一身西装革履的江憬。
　　沈鲟打开门,江憬抬起头开口问：“还以为你不会来开门。”
　　沈鲟沉默的没有说话,而江憬也不想要什么回答：“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最后沈鲟还是将门口让出来,让他走了进去。
　　坐在客厅里沈鲟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你喝酒了？”
　　江憬靠坐在沙发上：“喝了一点点。”
　　沈鲟看向他：“这么大的酒味确定就喝了一点点？”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沈鲟正要准备离开的时候,手腕突然一紧,然后被男生轻轻一拽,稳到的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沈鲟想要离开,可这男人紧紧抓住不放,沈鲟咬紧牙关：“江憬放手。”
　　江憬盯着她的侧脸：“为什么要放手？”
　　沈鲟被气笑了看向他，本来在脑子里说的话，没惹住嘴说出了声：“你是不是脑子喝傻了？你真的还挺放的开的哈！”
　　江憬盯着她的嘴,心里不舒服，嘟嘟囔囔的说着：“把嘴长这么好看干嘛？”
　　沈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你把我放开。”
　　她的脸突然被一支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握住，沈鲟惊讶的看向他，她的嘴突然被轻轻啄了一下。
　　沈鲟楞了，从震惊中出来离开江憬的腿上，：“你干什么？”
　　江憬看向腿中突然离开的沈鲟：“没干嘛,突然想亲你。”
　　沈鲟定定的看着他,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江憬不谈定了，从沙发上站起来,抽出几张纸就给沈鲟擦。
　　沈鲟接过纸,后退了几步,哽咽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