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华朝》一叶之冬

41、原来如此

　　显然赵老板也是个聪明人，对于颜复的身份，抱有怀疑的态度。赵老板重新坐了下来，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沈姜凝又给几个人斟了茶水。
　　赵老板十分镇定的坐在那里等待着他们说话，李谨看了看沈姜凝，示意她先行离开，沈姜凝内心低落了一下，这朝堂上的事情，她还是参与不上。
　　知道李谨是不想将她卷进来，但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见沈姜凝出了房间，李谨才缓缓说道：“赵老板来京，是否是为了海上贸易一事。”
　　赵老板好整以暇的看着李谨，他乐呵呵的说道：“李大人说笑了，赵某不过是进京贡献贡梨，我其他生意并没有异样。”
　　颜复在一旁说道：“哦，是吗？那可能是颜某听错了，赵老板想与东焱国合作，可能只是小人传言罢了。”
　　大朝律法有规定，与北烈和东焱国贸易往来，必须要有朝廷的文书备案，而近些年因为东焱国一直对大朝东部领土虎视眈眈，朝廷早已暗中断了大朝商人与东焱国商人的往来。
　　是以，若是赵老板与东焱国商人有往来，轻则被罚重金，重则会面临杀头的大罪。
　　只见着老板连忙否认：“这位仁兄，可不要乱说话诬陷我”说着有些生气的起身。
　　“赵老板，难道就不想和安息国做笔买卖吗？”
　　赵老板不明白李谨这句话的意思，李谨指了指颜复说道：“重新为赵老板介绍一下，此人安夏国皇子。”
　　“鄙人完颜阿复，赵老板可愿坐下来与我谈谈。”
　　赵老板是个聪明人，眼下颜复已经表明了身份，就算再不情愿，也得留下来了，他立刻脸上堵着笑，重新坐了下来，好声好气的说道：“原来是安夏国皇子，赵某失敬失敬，不知皇子要与赵某如何合作。”
　　李谨知道这位赵老板是个人精，若不是真的打动了他，很可能出了这个房门，再找到他就难了。
　　李谨开门见山的说道：“赵老板，明人不说暗话，周太尉在东郡的一些往来贸易合作伙伴的名单不是我们想要，而是上面的人需要，赵老板现在选择站在那边，可是对赵家后面生意至关重要。”
　　赵老板还是装作糊涂的样子，“李大人这话说的，赵某就不明白了，我一个老老实实的商人，只知道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在东郡与周家的生意往来也不多。李大人若是想要些什么，何必揪着赵某不放。”
　　李谨还想说些什么，被颜复按了下来，颜复悠悠道：“可惜了，本还想我回安夏之后，想让赵老板负责我安夏国珐琅彩一事，现在看来，赵老板却是不愿”
　　赵老板笑了笑，他当然知道珐琅彩运往大朝，其中能挣多少钱，只是，他更知道，这个完颜阿复只不过是个被遗弃的皇子罢了，并没有什么实权。
　　另外就是这位李大人，不过一个区区五品官，还想和周太尉抖，真当他是傻子吗？
　　赵老板依旧装糊涂，“哎呀，赵某这一生就只想本本分分做点小生意就行，这珐琅彩的生意，哪敢觊觎。”
　　李谨来了气，完颜阿复却是笑了笑，“那今日就不继续叨扰赵老板了，我们之后见。”
　　赵老板看着颜复那淡若的样子，还有点发怵起来，这毕竟是皇子，搞不好之后真的能当上皇帝，他当然不会得罪。
　　赵老板喃喃道：“实属抱歉，赵某实在没有办法帮助二位，只不过，我倒是知晓，周家此前在东郡大量收购霉粮，也不知道，这事对二位有没有帮助。”
　　颜复与李谨相识一言，自然明白赵老板话里的意思，颜复笑了笑，拱手行礼道：“多谢。”
　　沈姜凝见他们出来，看着几个人的脸色，谈不上好，谈不上坏，所以这谈的到底如何呢。她走上前将方才赵老板没有收的药，重新递给他，“赵老板，今日多谢你能来，这药是袁神医亲自配的，你放心用。”
　　赵老板脸上还是带着笑，只是依旧没有接药，他笑呵呵道：“可是无功不受禄啊！多谢沈姑娘的好意了。”
　　说完，赵老板就准备离开此处。
　　沈姜凝僵直着手，心想看来是没有谈拢了，这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见李谨和颜复没有追，她转身追了上去，赵老板走的很快，沈姜凝追了转角处才追上，她依旧将药瓶递给赵老板，急匆匆的说道：“今日邀请赵老板来，本就是想与老板交给朋友而已，若赵老板不便帮助，姜凝也能理解。只是这药是我特意向袁神医寻来的，袁神医特意交代过，必须一个月之内服用，否则此药就废了。这等良药，若是赵老板不收，放在我手里，毁了岂不是可惜了。”
　　赵老板眼神犹豫了片刻，他之前也是寻过袁神医的，可是总是无功而返。
　　沈姜凝见赵老板没有转身离开，立马抓住机会，将药瓶重新递给他，“赵老板您这就收下吧，我保证不会为难你帮助我们。”
　　赵老板见沈姜凝态度诚恳，又加上之前总是听宋朔提起，对她的印象颇好，他伸手接过药瓶，拱手行礼，“那赵某就在此谢过姑娘了。”
　　沈姜凝表示不必客气。
　　赵老板想了想，这拿人之物，多是有些手段，他轻声说道：“告诉他们，可以查查东郡蔡家。”
　　沈姜凝看着他，眉眼带笑，表示感谢。
　　赵老板看着走近的李谨与颜复，特意朗声说道：“沈姑娘，赵某还有一句想告知于你，宋兄是个可依靠之人，他因你一事，与家人争吵，一直留在东郡未回锦州。若是他知道你还活着，应该很高兴。”
　　说完，脸上带着笑意离开。
　　沈姜凝想着，宋朔那样一个遵从礼教之人，会因为她，而与爹娘争吵吗？还因此事不归家。
　　沈姜凝有些难以置信，呆愣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提醒赵老板一句，不要将她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宋朔，但眼看他已走远，只想着再寻个机会告知吧！
　　转身的时候，她看到李谨与颜复正看着她的脸，两个人的表情都古怪得狠，难道是因为赵老板告诉了她蔡家一事，这二人觉得丢了面子。
　　沈姜凝有些得意，这二人方才将她拒之门外，最后还不是靠她打听到了消息。
　　她走上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走，进去说。”
　　颜复看着沈姜凝进屋，在李谨身旁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看她高兴的样子，李大人好像没有机会咯。”
　　李谨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也是。”
　　得来，两个人都寒着脸进了雅间。
　　沈姜凝看两个人的脸色比刚才更臭了，她心里想着，这两个人也太输不起了，这点事情就气成这样。
　　她收起了笑容，说回了正事。“方才赵老板说，我们可以从东郡蔡家着手调查，据我了解，蔡家在东郡是开粮食铺子的，想必周太尉的霉粮一案，与蔡家有关。”
　　沈姜凝想着，这东郡怕是非去不可了，她想了想说道：“我明日便与阿晨去东郡，调查此事。”
　　“不行”
　　“不行”
　　李谨与颜复异口同声的说着，这二人的默契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沈姜凝端详着二人。
　　“我对东郡还算了解，我去打听消息应该快些。”她与宋朔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总是默默的听宋朔说着外界世界，她那个时候，还挺羡慕宋朔可以游历四方，现在想来，其中又有多少艰苦之事没有说罢了。
　　“你和我眼下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在，若是贸然出城，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李谨解释。
　　这个倒是真的，就是这次见赵老板，他们还是易容进来的。
　　沈姜凝看了看颜复，颜复傲气的道：“此刻我也不便出京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案子就没法查了。
　　李谨沉思片刻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们不必再查下去了。”他抬头看着沈姜凝，又重复一遍说道：“今日之后去郡主府，在最后时刻，他们可能会来个鱼死网破。”
　　她也知道，这事情已经到如今这个紧要关头，无论如何也不是耍小心思的时候，她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后，便开始收拾物件，与阿晨去了郡主府。
　　欣柔郡主见她进来，没给个好脸色，冷呵呵的说道：“沈姑娘还真当我郡主府是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啊！”
　　沈姜凝自知理亏，但为了不影响大局，她鞠躬道歉，“是姜凝失礼了。”
　　欣柔郡主懒洋洋的伸了一个腰，一脸嫌弃的说道：“李谨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连个证据都查了半天，还没有查出来。”
　　那不还是因为官职低微，受制于人嘛，沈姜凝心中诽谤。
　　她低声说道：“郡主说的是，我们也正愁着没有人去东郡调查证据去。”
　　“东郡？”
　　“是”沈姜凝点头。
　　欣柔想了想，嘴角上扬，“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