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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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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百姓多有传言,庆王私造兵器,意图谋反,已被软禁宫中。
朝廷动荡,朝臣分为两派。一派以曹计相为首,力挺庆王绝无造反之心,分明是被诬陷。另一派,则以太尉为首,认为庆王包藏祸心,企图谋反。
沈姜凝坐在兴悦酒楼大厅,听着酒客们议论这些事情。
“不可能,这皇位早晚都是庆王的,他实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的。”
“怎么不可能,我可是听说,自从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冲喜,这身子骨越发利落,这皇位自然是太子殿下的,而且我可是听说,这事很有可能本就是太子殿下设的局,你想想,这些年来,庆王都没有回京,若真想私造兵器,外面多的是机会,干嘛也在锦山,皇帝陛下眼皮子底下弄,这不是傻吗。”
“可太子殿下不是一直与庆王关系颇好吗,怎么这么做呢。”
“你还真是天真啊!这皇家子弟,怎么会有真正的亲情可言。”
“倒也是,罢了罢了,这不管是庆王还是太子殿下,都无关我们小老百姓的事情,喝酒喝酒。”
沈姜凝听了好一会,大朝百姓对于庆王和与太子殿下谁最后当皇帝,都不反对,太子殿下虽然自幼身体欠安,虽没有庆王那样骁勇善战,但也宅心仁厚。
但如果真的选择,庆王自然更多一些,毕竟庆王武艺高强,智慧过人,善领兵作战。
这案子一直僵持不下,隔了几日,京城雀街最繁华地段开了一家无忧客栈,客栈老板是个有钱人,开业那天请了京城最近最火的安夏国来的舞姬,又说只要是锦州来的商客,答对老板提出的问题,吃喝一律全免。
那天,锦州来的商客,慕名而来,见到老板的时候,直呼“沈老板,居然没死。”
沈姜凝悲伤回答:“至亲亡故,郁郁不得生,逃离故土,方救自我。”
那些锦州来的商客,大多都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失去至亲,还遭退婚,那伤心之地,不想继续待下去,也能理解。
京城百姓一日之间,全都听说了,锦州来的一位女子,开了一家无忧客栈,客栈内有九个来自各州的名厨,各具特色,美味佳肴,唇齿留香。
沈姜凝坐在二楼雅间,打扮的十分艳丽,临窗遥望,她慢悠悠的品着可口的冰沙汤水。
颜复是第一个来找她的。
“你想引那些黑衣人出来找你,你可知这样很危险。”
沈姜凝放下汤碗,拿过桌子上的蒲扇,轻轻的扇着,淡淡说道:“我知道。”
颜复看她心意已决的样子,也不规劝。“我会去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沈姜凝看着他笑了笑,“不必了,我已经安排好了。”
颜复看着她,不免觉得自我多想了,脸色也变了好了起来。“若是他们不出现呢?他们抓了孙叔,你又没有图志,对于他们来说,你已经没了意义。”
沈姜凝神色一禀,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孙叔是不会告诉他们的,至于图志”沈姜凝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全在这里。”
颜复不是很相信,“若没有能让人信服的东西,他们是不会轻易上当的,就单单说《安夏志》,知道其中奥秘的又有几个人,我倒是去过安夏国,多于安夏多有了解,你若说出一些我都不知晓的事情,想必才能骗住他们。”
当初孙叔为了唬她,总是告诉她一些悬疑之事,之前稍且都不知道那些地方,是否真实存在。她这些天里,找了当初九国地志,对照地形图,她才能找出一些对应之地。
她看着颜复,自信的道:“河谷之地,兵家必争之地,每预战,多从玉河口,井阳栈道入。却不知道,还有一条自南向北的栈道,可直入河谷西。”
“你说的是顺阳栈道?那栈道虽开阔适合士兵运辎重,但入河谷中部,常险之,容易腹背受敌,兵家多弃之不用。”
沈姜凝摇头,“否也,我说的栈道也更西一些,那栈道地处山势陡峭之地,环境恶劣,常年只有一些来自眠山内放羊的牧民常用此栈道。”
颜复神情变了变,“按你的意思,大朝可从晋州自南向北入河谷。”
沈姜凝点了点头。
颜复又问:“拿若是派兵从河谷西走此栈道可否入晋州。”
沈姜凝心中感到异样,她摇曳蒲扇,看着颜复,淡淡说道:“怕是不易,自北入南,山势更为陡峭,而晋州幅员辽阔,后方有保障。而河谷西,地势狭窄,入晋州,易受围困。”
颜复听后,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
颜复回过神来,看了看沈姜凝,嘴角勾起,说道:“今日你倒是帮你我一个大忙,不过,此关乎大朝安危之事,万万不可轻易散播出去,倘若被大朝圣上知晓,恐遭杀身之祸。”
沈姜凝眸子闪了闪,颜复终究还是落了破绽,她嘴角扯出一丝笑,“那是自然,再者说,我说的也都是听来的,我没去过,也不知真假,但诓骗那些黑衣人,我想应是够了。”
颜复点了点头,又嘱咐她多加小心,他这些日子忙完,就会搬来这里保护她安全。
她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拒绝。
这些秘密,可真是能吸引各方势力啊!
无忧客栈热热闹闹的,沈姜凝联络上不少锦州商贾。
多是故人,沈姜凝告诉他们一个挣钱的秘密。
无忧客栈的茶水清香扑鼻,实在是茶叶缘故。那茶叶是孙叔游历滨县所得。
滨县?
锦州商贾问:“何处寻。”
曰:“惠州北,濉河上游南,自濉河自北入南百里,进凤凰山,可见滨县。”
商贾感谢备至。
而滨县原是陈国领土,盛产茶叶。
进陈国,多走水路,自濉河下游入,濉河上游南,近金国,多防备,不入。
是夜,无忧客栈内院,多寂静,一黑衣人翻墙入院,携宝剑入户。
那明晃晃的刀,直刺床上之人,却是扑了一个空。
“给我将里面的人抓起来,我重重有赏。”
“是”
沈姜凝站在院内,看着屋内的黑衣人走了出来,面对她亲来的十几名打手,毫无畏惧。
她仔细观察那黑衣人的样貌,却是看不清。
那黑衣人的武功高强,十几名打手围攻,还能应付,大战了十几个回合,终是败下,却吞药而亡。
沈姜凝揭下面具,不是那黑衣人的头领,她又翻看手臂上的纹路,却依旧划了一道痕迹,这一次是一个完整的“木”字。
拿在手里的宝刀还是一样。
沈姜凝派人去报了官,没过多久,就有官兵过来,还将沈姜凝抓进大牢候审。
“木”字。
真是梁王吗?
沈姜凝想了一整夜,第二日跪在公堂之上,是李谨将她带回了无忧客栈。
“那黑衣人手臂上的字是木字”,沈姜凝与李谨走在街道之上,轻声说道。
李谨心中窝着一火气,拉着沈姜凝的手走到一处斜巷之中,这才责问道:“你可知,你这样做有多危险。你以为你那些雕虫小技,不会被当今圣上发现,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你可知,已有人将此事告知了殿下,若不是太子殿下按下此事,你现在就不是在这里,而是刑部的大牢里了。”
沈姜凝也很生气,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这是我的事情,大人凭什么指责我。我被关进大牢又如何,我等平民百姓,不就是被你们这些高官,任由宰割吗。我不做这些,我娘亲的事情,谁会在意。你们,李督察李大人,口口声声说帮我,我自锦州跟着大人来京城,大人只会让我等待,我永远被蒙在鼓里。”
李谨哑口,背着身,只说道:“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沈姜凝冷笑:“是吗?又是为了所谓的保护我吗?如果是这样,我不需要。我,沈姜凝,自是铁骨铮铮,不做委曲求全之人。太子殿下若是真知道此事,正好,太子殿下不是与庆王挣那皇帝之位,我知道九国图志内容,可帮他获得安夏国的支持。”
李谨捂住她的嘴巴,“你不要命了。”
沈姜凝郁闷至极,她一直忍着心中悲愤,可换来的是什么,是无止境的等待。“对,我这贱命,若是能给我娘讨回公道,死有何惧。大人,小女就此与你分道扬镳,日后小女生死如何,大人都无需在管。”
“我已知你害死你娘的凶手是谁。”李谨看着沈姜凝转身离去,着急喊出。
沈姜凝停足,转身问:“你说什么。”
李谨看了一眼四周,抓住她的手,“跟我来。”
李谨一路抓着她的手,去了沈姜凝帮他购置的院内,关上房门,李谨安排她坐在。
“到底是谁”沈姜凝着急的问道。
“公粮一事是太尉所为”
沈姜凝睁大眼睛,询问“你的意思是黑衣人是太尉派的,杀死我娘的是太尉。”
“是两个人,公粮贪污一案是太尉所为,西川打着梁王旗号散播谣言者是黑衣人所为,他们应该有所勾结,太尉虽然不是杀害你娘的凶手,但抓住太尉贪污的证据,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出害死你娘的凶手。”
沈姜凝眼里含着泪光,她不知为何,心中觉得十分委屈,这些日子,夜夜梦见娘亲死去画面,却一直无力找到凶手。
李谨看着她眼角含泪,心一下子软了起来,沈姜凝是个不服软的性子,总是与他遭遇西川匪徒所劫,也是一直坚强着。
他走了过去,将沈姜凝抱在怀里,“我答应你,很快就会找出害死你娘的凶手,我保证。”
沈姜凝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她小心抽搐了起来。
真的太累了。
她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