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冢》遥hzhzhz

2、出发

　　几天后，我们的车拼尽全力也只到了狰狞的山下，不得已，所有人背着大包小包登山。

　　“早知道这么累胖爷我就不来了。”胖子气喘吁吁道。他的体力很差，加上缺氧高寒，整张脸红扑扑的，却不见汗水。

　　我也是累的够呛，背上的帐篷少说十多斤，我鸡肋的肌肉酸胀无比。比起我，我心疼解雨臣。解雨臣就不是那种常年混迹于健身房的人，他唱戏，要求身体苗条柔软，多一分肌肉便显得不够阴柔太阳刚。这么多东西难为他了。小哥看起来最轻松，这点磨难难不住他。

　　一天下来，我的脚长了好几个水泡，每走一步就钻心眼儿的疼。翻越几座还不算太高的山，前面有个藏族小村。解雨臣说他已经联系好了，我们入住了一户人家。

　　藏族的房子很低矮，挂着带着土味的毯子，严严实实为了好几圈，想要进去就得掀开层层堆叠的毛毯。

　　向导叫拜扎旗，是个看起来十分憨厚老实的中年人，个子矮小但肩膀宽得离奇，皮肤棕黑。他自称混迹于高山草原四十多年。

　　我没耐心听他如何介绍自己能干，向导只要识路和聪明就够了。夜间的高原如同吴山居旁边小卖部的冰柜，冷得伸出手，还没碰到东西，手背就刮骨般痛。

　　“操你妈的。”我咒骂一句。

　　“老板这是怕冻啊。”派扎旗嘿嘿笑道，他粗糙的双手搓着，“我这里有火炉，老板去吹吹。”

　　他普通话很烂，总是浑夹着藏语。我被他阿谀奉承的嘴脸感到不舒服，小声对解雨臣说：“你这是从哪儿找的人，好他妈怪。”

　　解雨臣摇摇头，“没别的人可以了，就他会几句普通话。我给他先大了十万元，这个表现正常，反正没坏心思。”

　　真是壕无人性，突然我就不讨厌了，这要是我，就把村里的地毯都铺上，生怕大老板不高兴。

　　总之，我们就在这里睡了一晚。

　　寒风瑟瑟，我直到钻进胖子温暖，宛如母亲柔软的怀里？才堪堪入睡。嗯…就是膀臭。

　　第二日，解雨臣早早催我们赶路。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黑瞎子是个犟驴，不达目的不罢休，可能没日没夜的赶路，只要不死就不停。

　　我倒是没怎么想过黑瞎子是头倔驴。

　　噗。好吧，有点好笑。

　　拜扎旗带领我们往一出山壑里走。勉强适应了缺氧，被青稞酒小小滋润一下，我们又变得生龙活虎。解雨臣的装备可谓是完全不多余，尽管仍背负着很多，但登山用的工具帮了大忙。

　　胖子更是一马当先，扬言逮到黑瞎子要胖揍一顿

　　我不禁汗颜，小心胖子你晚节不保。

　　行至半途，拜扎旗忽然面色凝重，他问我：“老板，你们是不是要找个瞎子。”

　　我迟疑的点头，解雨臣则有点乱了阵脚般急不可耐的说：“你知道什么？”

　　说完，他也知道自己太着急，脸色难堪。

　　“就…就前几天…有个蒙眼的男的路过我们这儿…”拜扎旗不利索的汉语吐不清楚，那张高原脸尤其涨红。“他说什么如果有人找他，千万不要说他来过。”

　　我看向小哥，小哥也脸色不好。

　　看来黑瞎子终究快我们几步。

　　按照他的速度，恐怕古墓的皮都被拔了两层了。我们是去分被吃剩下的羹还是逮人？

　　“还有别的吗？”解雨臣问。

　　“没了，那人就路过，根本没打算停留。”拜扎旗摇摇头。

　　我们沉默不语，只是加快了步伐。天黑前，我们就下到了谷底。拜扎旗教我们选择露营地，还帮我们搭帐篷。我霎时觉得这位向导真的有点东西，至少不坑人。

　　依偎在一起时，我又想起黑瞎子。这么冷的夜，他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

　　“老板们，翻过这个沟沟，到前面那个我就不送了。”拜扎旗用木棍戳着篝火，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四处乱炸。

　　胖子问:“为啥？就这么点儿路收十万，资本家都没这么黑心。”

　　拜扎旗激动的说:“我包来回！之后我每天待在这等你们，然后送你们回去，再…再送点土…特产…”说到最后，拜扎旗自己底气都没力气，声音越来越小。

　　好吧，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赚钱太容易。

　　我懒得追究，投身于大地母亲冰冷刺骨的怀里。

　　呃…后半夜我是被热醒的，窝在睡袋里的我被汗水浸湿衣服，我面色通红，热到像在蒸拿房，一呼一吸都是热浪。

　　我逃一样冲出去，又被冻到直打哆嗦。好家伙，他妈的这两在这吹风！张起灵和解雨臣坐在外面低声私语。

　　“再聊什么呢，让老子也听听。”我把睡袋拖出来，和他们挤在一起。闷热的睡袋让我不那么冷。

　　“吴邪，你觉得黑瞎子是个怎么样的人？”解雨臣问我。

　　“嗯…反正不太正经，干啥都拽死了。”我讪讪一笑。要是说他以前逼我选大白狗腿，我不选就砍我“屡战屡胜的作案工具”，那还得了？

　　“对。”解雨臣坦然的说。“我已经认识他七年了，每次找他帮忙，他总是晃来晃去，像个小孩一样。他总说，‘好好好，我答应你’，好像我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一点也不为他自己着想。”

　　我脑中幻想着黑瞎子的模样。的确是他的风格。

　　我继续裹紧自己，小手搓搓。“黑瞎子挺穷的，我见他一件皮衣穿十年前，倒斗赚的钱干嘛去了。”

　　“抽烟喝酒他可样样都占。”解雨臣冷哼道。

　　我尴尬的点头，“那也花不了这么多吧。”

　　解雨臣没回话，嘴里轻轻嘀咕。“给他那么多钱，干嘛也不说…”

　　张起灵漠然地擦拭黑金古刀。

　　“这墓是不是治疗黑瞎子眼睛的…我听说他快瞎了。”道上早有传闻黑瞎子即将要失明，我平时听个乐，这时候又觉得有几分道理可言

　　我认为，如果黑瞎子真的瞎了，还不如把他杀了，所以黑瞎子才如此急不可耐的去下斗找药方——像救我的麒麟碣。

　　“我们要救黑瞎子对吧。”

　　“不。”

　　我一愣，远处什么动物凄惨的哀叫，风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