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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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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未直接跟上，而是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上，正是秦焕盯着柳娘家的地方。
“阁主，你们来了。”秦焕略有些疲惫地说道。
林钟踩了踩脚下粗壮的树枝：“嗯，发现什么了？”
秦焕答道：“除了刚才有一个白衣人进去，没有任何人。”
“我们就是追着海棠客过来的。”
“啊？那人就是海棠客？阁主，你们怎么找到他的？”
林钟盯着眼前的小屋说道：“他来偷花了。”
秦焕一惊：“又来？那花有什么稀奇的，一定要来偷，阁主，我们现在进去吗？”
林钟摇摇头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秦焕似乎还想说什么，林钟摸了一把秦焕的头顶：“听话。”
秦焕虽然不想回去，但是阁主发话了，也只能是恹恹地先回了宅子。
林钟一双眼紧紧盯着破败的木屋：“走吧，进去看看。”
林钟刚要动身，被萧谨一把拽住：“等等，我们贸然闯进去，这人胆小多疑，应该会逃跑。”
林钟点点头：“有理，那屋子小，没有后门只有一扇窗，我走前，麻烦萧将军去窗边。”
“好。”
林钟走到了小屋门前，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
林钟定了定心神，敲了一下门，便直接将门推开。
还是那个小屋，海棠客却是跪在床边，面朝着床榻。
似是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追到这里，海棠客明显吃了一惊，爬起来就要从窗外翻出去，刚打开窗，萧谨正站在外面，一双狠厉的眼睛看得海棠客一时动弹不得。
还是林钟先开了口：“你别那么害怕，我们不会杀你。”
海棠客转过身紧紧盯着林钟。
“但是你也别想着跑，我轻功比你好，你打又打不过。”林钟拿出手中的折扇，随意扇了扇，“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你三番五次来偷花王的原因吧。”
海棠客似乎是冷静了下来，一改之前的惊恐样子，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海棠客坐在床边，林钟眼神示意萧谨，萧谨长腿一翻便进了屋，站在林钟身边，谨慎地看着海棠客。
林钟问道：“说吧，你为什么偷花。”
海棠客却冷笑了一声：“自然是因为他们不配。”
林钟叹了口气，和这种人交流起来好累。
“他们为什么不配？”林钟耐心地问道。
海棠客愤愤地说：“他们都是罪人。”
“他们犯下了什么罪？”林钟觉得自己仿佛在哄孩子。
海棠客却是毫无预兆，突然大叫了一声，跪在了床边，颤抖着声音说道：“他们没有罪，全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嘴里边念叨着“我的错”边对着床榻磕着头，声音中似乎是满满的愧疚。
刚才还好好的人突然变得有些癫狂，林钟与萧谨对视了一眼，林钟打算听听海棠客还说了些什么，但是这人除了磕头认错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林钟皱着眉嘀咕着：“你的错……柳姑娘……”
林钟突然想起兰婶的话。
“你是宋白书！？柳娘的相公？”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宋白书似乎是愣了一下，用拳头疯狂地砸着地面，叫喊着：“我不是宋白书！我不是负心汉！该死！都该死！”
“你先冷静。”
宋白书却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林钟扶了扶额头，对不起他不应该认为一开始的海棠客不好交流的。
无奈林钟从袖中拿出一根银针，手指弹动迅速射向宋白书。
“这是？”萧谨疑惑道。
“没什么，只是凝神的，他看上去不太稳定，这样下去我们什么都问不出来。”
另一边宋白书被射了一针果然安静了下来，颓然地坐在地上，靠在床脚。
“看来终于能好好谈谈了，你当初为什么抛弃柳姑娘。”
“我没有抛弃柳娘。”宋白书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我也不想离开她的。”
宋白书环视着破旧的小屋：“我们原本就住在这个木屋里，生活平淡却很幸福，直到柳娘得了一场重病，所有人都说柳娘无药可救了，但是我不信，我相信江湖之大，总有人能治好柳娘的。”
“于是我不顾柳娘的反对，去江湖上寻找神医。”
“你可找到了？”林钟问道。
宋白书苦笑了半声，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啊，又不是话本里的故事，到后来我甚至对回家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我不敢去看柳娘的表情，失望？或是绝望？”宋白书转头看向床榻。
“可我还是想再见见她，哪怕让柳娘觉得，自己的相公是个一无是处的负心汉。可是没想到，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熊熊大火。”
萧谨一皱眉：“你是说你正好看到了大火？”
“没错，当时我顾不上那么多，看见花林失了火，以为柳娘被困在屋里。后院花林不大，我便同附近的几户人家一同扑灭了火，可是柳娘却根本不在屋内，我找遍了城中也没发现柳娘的踪迹，她就这样失踪了。”
林钟问道：“所以你偷花也是为了柳娘？”
“没错。”宋白书点点头，“我不知柳娘去了哪里，甚至不知她是死是活，我便在后面的山上为她立了碑，柳娘素来爱花，我便立誓要将天下所有最美的花带来，送给柳娘。”
听到宋白书偷花的理由，林钟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城中皆以为的负心汉，其实是个执着到一腔爱意用错地方的傻子。
而百姓口中的海棠客，也不过是个要以花祭奠心爱娘子的痴情郎。
萧谨在一旁问道：“失火那晚，你可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比如戴着面具的男子。”
宋白书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戴面具的男子又是何人？”
林钟正想着如何委婉地与宋白书说起，萧谨倒是坦然道：“城中有人曾看见失火前一天，柳娘与那男子发生争执，那火或许就是他放的。”
宋白书连忙问道：“那柳娘也是被他带走的？”
“有可能。”
宋白书仰起头，发出咯咯的笑声，但是眼中却不断流着泪：“是我啊……是我害死了柳娘，若我不去找什么神医，柳娘又怎么会失踪，是我害死了柳娘，是相公没用啊……”
宋白书似乎又隐隐开始癫狂，跪在床脚对着床榻道着歉。
林钟白了一眼萧谨，小声道：“你何必同他说这些事。”
萧谨不以为然道：“本就是他的错为何不能说，整日在这消沉颓废，倒不如给他的仇人。云落本就和这事脱不了干系，如此也不算恨错了人。”
林钟也知道萧谨说得没错，不过终究是狠不下心。
一边宋白书突然站起身，从窗户翻了出去。
“这人怎么跑了，跟上去看看。”
林钟本以为宋白书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没想到他只是来到了柳娘的墓碑前，靠在那碑上低声说着什么。
林钟看着男人无比消瘦的背影，冲着萧谨说道：“我们回去吧。”
“不再问点什么？”
林钟摇摇头：“回去吧。”
萧谨发现林钟的眼中似有不忍，便知林钟不愿再多看。
“好，那就回去吧。”
萧谨语气中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温柔，而林钟也未曾发现。
……
翌日，林钟还未转醒，便听见异常刺耳的电子音。
【任务完成，即将开启随即惩罚。任务完成，即将开启随即惩罚。】
林钟被震得直接坐了起来。
怎么声音这么大，这破系统还能不能行了。
萧谨在一旁的圆凳上坐着喝茶，看见林钟捂着头，忙站起身握住林钟扶额的手。
“毒发了？如何？”
林钟本以为这声音一直持续便是这次的惩罚，谁知响了两声后就没了动静，林钟有些迷茫地看向萧谨。
“没……”林钟尝试着动了动四肢，都有知觉，浑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一点红疹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林钟疑惑地挠了挠手腕，有些痒。
萧谨也注意到了红疹，林钟摇摇头道：“只是被虫子咬了，正好我去沐浴，再抹点药膏。”
有了上次的经验，林钟自然不会认为系统好心地放过了自己，所以惩罚一定在没发现的地方，林钟只能谎称要去沐浴，没理会萧谨便一溜烟出去了。
租的宅子里自然不像林府一样有四方池子，只有一个还算大的浴桶，林钟也顾不得那些，直接脱了身上的衣物，仔细检查。
浑身上下，没发现任何问题，难道是什么内伤？林钟摸摸胸口，好像也没有气滞胸闷的症状。
这次的惩罚到底是什么？这么奇怪？
系统没有回答。
林钟挠了挠手腕，红疹倒是越来越痒了，便赶快沐浴完，出去抹了药膏。
萧谨果然等在外面。
林钟挽起衣袖，露出另一边没有红疹的手腕：“帮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内伤。”
萧谨托着林钟手腕将人带到桌前坐下，搭上脉搏。
“如何？”
萧谨收回手道：“没有内伤，你是不是不舒服？”
“那倒没有。”林钟皱了皱眉，不是不舒服，反而完全没有不舒服。
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阁主，外面有一白衣男子求见，他说他姓宋。”秦焕在门外说道。
“宋白书？”林钟整理好袖口，“让他进来吧。”
这次宋白书倒是没有疯疯癫癫，看上去与林钟在小屋内刚见时一样。
“宋公子，这次倒是不用偷着进来了。”林钟半开玩笑地说道。
宋白书抱拳说道：“多谢两位公子将柳娘的事告知我，之前给二位添了不少麻烦。”
林钟仔细看着宋白书点点头。
原来这人也有正常的时候啊。
“好说，我姓林名钟，这位是我夫君。”林钟也未想到现在介绍起萧谨来是越来越习惯了。
宋白书呆愣了一瞬，随后道：“可是辰星阁的林阁主与北境萧将军？”
林钟点点头。
宋白书郑重躬身说道：“宋某这么多年一直游荡于江湖，浑浑噩噩只顾着为柳娘找遍天下最美的花，却未曾想过要为柳娘报仇。”
宋白书抬起头，有些激动地说道：“我恳请林阁主帮我找到杀害柳娘，烧毁园林的凶手，我愿为林阁主当牛做马。”
“好说。”林钟一摆手：“当牛做马倒不必，你先说说那个能摄人心魂的声音是怎么弄的？”
宋白书从怀中拿出一片柳树叶。
林钟眨着眼睛：“是你用柳树叶吹出来的？”
“没错。”宋白书苦笑了一声，“当时我过于思念柳娘难疏胸意，便用手边的树叶吹起了柳娘最爱的曲子，没想到竟有这种作用。”
“果真神奇。”林钟一时沉浸在兴奋感中，并未发现一旁的萧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钟站起身：“我本就要找到杀害柳娘的人，我自然会帮你，但我之前接了杜城主的委托，寻找海棠客，所以你需要随我去一趟城主府。”
宋白书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一抹微笑：“多谢林阁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