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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值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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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裂谷。
缱绻缠绵，终有尽时。
黑眼镜一声叹息将解雨臣拉起来，“走吧，去挑个趁手的兵器。”
从卧室出来经过走廊一个向下的石阶，进去又是一间石室。黑眼镜打开门顺手点亮了火把：“这可都是我这些年收集来的宝贝，随便挑啊。”
这屋子看上去有几十平大小，透明玻璃的柜子，名贵木料的盒子，清一色的冷兵器琳琅满目。解雨臣一路走一路看，脸上虽是宠辱不惊的淡定，内心却相当震撼：从古至今的冷兵名器，还有不少的舶来品，件件堪称稀世罕见的珍品。如果是真品的话，先不说逆天的价值单就搜集就得耗费不少时间，要知道所谓收藏，除了雄厚的财力之外还需要机缘，有些人甚至穷其一生都无法得到一件心爱之物，更何况还集了这么一屋子？
“想什么呢？”见他一脸若有所思，黑眼镜走过来撞了撞他的肩膀，“花儿爷，我这个地儿不错吧。”言罢，得意之前溢于言表。
这跟个献宝的大男孩儿有什么区别？
“嗯。”解雨臣一脸诚恳地点头：“确实不错，这是你的……玩具室？”
”玩，玩具？”黑眼镜一时语结，一脸的哭笑不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玩具了？我这明明就是兵器室，兵器室！”
“好，兵器室。”解雨臣赶忙点头，态度上的敷衍肉眼可见：“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黑眼镜：……。
“你不赞同用枪？”解雨臣看着满室的冷兵器问道。
“枪在里面根本不行。”黑眼镜说。
“为什么？”
“第一，在光线不足的条件下，对普通人来说要射击准确有一定难度。”
“第二，装弹数量有限，可能换个弹夹的功夫命就丢了。”
解雨臣：……。
“还有就是有些地方空间实在过于狭窄，容易误伤队友。”黑眼镜从墙上取下一把剑递给他，“花儿爷，试试这个。”
解雨臣伸手接过，就见剑鞘长不足四尺，拔出霎时一股寒气直逼面门，刀锋锐不可挡，确实是把稀世的宝剑，“这是？”
“鸳鸯剑，很早以前在蜀地的一个斗里……”说到一半立刻刹车，黑眼镜把剑从中一分为二，一把拿给解雨臣一把自己拿着，满脸期待地问：“我们一人一把，是不是很棒？”
解雨臣在手里掂了掂，视线扫过流畅的剑身和锐利的剑锋，品评道：“剑是好剑，可惜不太合适。”说完还给了他，继续向前看去。
“不合适？”黑眼镜跟在身后，很是有些不理解：“花儿爷，这可是鸳鸯剑，还能有比咱们更合适的？”
解雨臣：……“用你的膝盖想一想，这把剑是谁用过的？”
“蜀主刘备。”
“再往前呢？”
“再往前？虞姬。”黑眼镜回答得倒是相当麻利，“你之前在戏台上用的不也是鸳鸯剑吗？”
“哦，你还知道啊。”解雨乜他一眼，又问：“那她是什么时候用的？”
黑眼镜想了想，瞬间了悟过来，长剑入鞘放到架子上，“说的也是。”
解雨臣见他一脸的惋惜和遗憾，又问：“你真想用？”虽然不太吉利，但毕竟他也不是很信这些。
“还是不要了。”黑眼镜果断地摇摇头：“媳妇儿你再挑挑看，反正多得很。”
眼下解雨臣似乎早已对这个奇怪的称呼免疫了，低着头继续向前，就听他又说：“媳妇儿，那我也不要听夜深沉了，嗯，下回就听贵妃醉酒。嘿嘿……我肯定不会让你等那么久。”
美得你，居然还挑上戏了！解雨臣挑了挑眉乜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如花的眉眼，唇角调皮又温润笑意，看在有心人的眼里真是说不出的迷人。
“媳妇儿。”黑眼镜心头的小鹿就跟吃了苹果似的，甜滋滋地追上去大献殷勤：“我帮你挑。”
此时，曾经不信命的两个人，也终于都有了顾忌。
“这是，流彩？”解雨臣从剑盒里取出一把剑拿在手里，剑身约四尺二寸，相当轻盈，上面装饰有宝石、犀角等名贵之物，“这是真品？”
“那当然了。”黑眼镜趴在肩膀上和他一起看，“给媳妇儿的怎么可能是赝品？”
解雨臣：……。
“对了，你要是选这个那我就用这个。”黑眼镜从旁边的剑盒里取出另一把，“飞景。”
飞景、流彩？魏文典论剑铭：余好击剑……以为宝器九。剑三:一曰飞景,二曰流采,三曰华锋。
如此看来就是还有一把了？解雨臣一路看过去，果然见‘华锋’安静地躺在旁边。没想到这人不但聚齐了，居然还私藏在这种地方，大概就连古董大盗也想不到。
”这个不错。”解雨臣拿起华锋在手里掂了掂，相比之下线条流畅，剑身也更为灵便轻巧，“很适合女孩子用，给秀秀就很不错。”
“哎。”黑眼镜一听立刻就不乐意了，“花儿爷，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这老惦记别人是怎么回事儿？”
解雨臣抬眼瞄了瞄一脸不高兴的大猫，长剑入鞘好好地给放了回去。其实他这也就是一种习惯，看来以后要学着去顾及恋人的心情了。 “一会儿，我会让安子送秀秀先走。”接下来的路是他解雨臣一个人选的，与九门，甚至和解家都没什么瓜葛，这种情况下再带着秀秀就不合适了。
以身犯险，说是孤注一掷也不为过。
“花儿爷？”
“嗯？”
“这样，真的值得吗？”
“你说呢？”解雨臣未答反问。
行动往往是最好的回答。黑眼镜走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有些闷：“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解雨臣听了却只是笑笑。
“花儿爷？”
“你是一个轻易就会被威胁的人吗？”解雨臣问。
当然不是。黑眼镜摇摇头。
解雨臣拿起那把飞景：“走吧，小白大概等急了。”
回到石室，人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堆儿抽烟聊天，气氛相当的轻松。
黑眼镜知道解雨臣要去找秀秀，于是落后一步：“我还有些东西要拿，你去吧。”
解雨臣点头，独自去找霍秀秀和安子他们，几人来到卷帘门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听解雨臣说完打算，安子第一个开口：“当家的，我是保镖。”说完人就走远了态度相当明了。
“我这条命是两位爷救回来的，就算折在这儿我也认了。”拖把说完追着安子的脚步也走远了。
就剩下解雨臣和霍秀秀两人。
“小花哥哥，我不想走。”霍秀秀打破了沉默。
“秀秀，我很抱歉，接下来的事情单就为我自己，所以不能、也不该带着你犯险。” 解雨臣看向在不远处抽烟的安子和拖把，“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还有霍家。”
霍秀秀听他说的这么认真，不禁有些急了：“小花哥哥，这一路不是挺好的？”
“这里不一样。秀秀，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围绕着我和他。”
“也和黑爷有关？”
解雨臣点头，“和他应该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
霍秀秀听了点了点头。
“所以，我会让安子送你回连木沁，你在那里等我。” 解雨臣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印章，珍而重之地放在她手里，“若是下月初十我还没回来，你回去把它交给我三姑奶奶，她知道接下来——”
“小花哥哥！”霍秀秀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是……”
“秀秀，说句不吉利的话，我若是……解家可能还要劳烦你——”
“小花哥哥，你说什么呀？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解雨臣对她笑笑：“秀秀，我不认为事情会到那个地步，但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霍秀秀抓着那个印章，咬了咬嘴唇，“你下定决心了？”
解雨臣慎重地点了点头：“是。”
“好。”霍秀秀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那我在连木沁等你。”
两人向拖把和安子走去。
“当家的。”安子扔掉烟蒂走了过来。
“安子，我打算让你送秀秀回连木沁去。”解雨臣说。
安子听了，微微一愣，抬起头来：“送秀秀小姐回去？”
“对。”解雨臣说。
“我要跟当家的进去。”安子说。
“别人我不放心。”解雨臣拍拍他的肩膀，“安子，务必要把秀秀安全护送到连木沁。”
安子：……。半晌点头：“是，当家的。”
几人这里刚说完，黑眼镜就大步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惯常的笑意，“秀秀，这个给你。”说完一抬手一个盒子飞了出去，霍秀秀抬手稳稳地接住，眨了眨眼睛：“这是？”
“宝剑赠美人。”黑眼镜笑着说，“特意给你挑的。”
霍秀秀打开看了一眼，不由得露出惊叹的表情：“这，这是真的？”
“那当然。”黑眼镜点头，“不能再真。”
霍秀秀看了半晌合上盒子，笑道：“那就谢过黑爷了。”
“走吧，送送你们。”黑眼镜说。
几人说这话攀上雅丹，车子还等在不远处的荒原上。以雅丹为界，从这里各分南北。
“小花哥哥。”霍秀秀回头笑着向解雨臣张开双臂。
解雨臣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黑眼镜把脸转向一旁，推了推镜框，抬头望天。
霍秀秀松开手，看向望天的黑眼镜：“黑爷，小花哥哥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保护好他啊。”
“放心吧。”黑眼镜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秀秀姐。”
“拖把，你可要保重哦。”霍秀秀拍拍拖把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脸上还是那可爱的大大咧咧的爽朗的笑容：“那我走了，等你们的好消息，咱们连木沁不见不散。”
江湖儿女，没那么多情长。两人下了雅丹走向远处的车子，直到上了车子才回头摆手，关上车门一路向西北方向驶去。
“哎，怎么这就走了呢。”拖把说完抬手擦了擦眼睛，“大家在一起多好。”
解雨臣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
“再说回去不就又见着了？”黑眼镜笑得豁达从容：“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