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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赖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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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棺山。
盐翘漠漠,北风依旧。
解雨臣和霍秀秀两人回到帐篷,就见黑眼镜、拖把、白如雪三人还在钓鱼,只是……
“拖把,你不穿衣服不冷吗?”解雨臣从桌子上拿了件大衣扔到拖把身上,走到黑眼镜旁边就见他手里抓了厚厚的一摞牌,一口露出来的白牙显示着愉悦的好心情。
“小九爷?”拖把裹着大衣满心感动地看过来,“你再不回来我输得裤子都要没了。”
解雨臣:……。内心的多感似乎一下子就被冲淡了不少。
拖把扔了扑克,“不玩了,不玩了。”
白如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哎,兄弟,你还欠我五张牌呢。”
“你要怎样?”
“说好了的,谁输了就得脱裤子。”白如雪说着扬手去扯拖把的皮带,两人在这狭小的帐篷内撕吧了起来。
“脱你给鬼!”拖把死死地抓紧了不松手,“白如雪,你快给老子住手!丫的,你个神经病!”
“谁神经病?认赌服输!”就白如雪那大块头,三个拖把都不是个儿。
霍秀秀退到帐篷外边,无语望天:这是神马状况?
“你给我松开,小九爷,救命啊!”听声音,拖把都要哭了。
解雨臣实在看不下去,揉了揉阵阵跳动的额角,拍了拍看热闹的某人的肩膀:“赶紧管管。”
“小白,意思意思就得了。”黑眼镜懒洋洋地叫了一嗓子。
白如雪听了立刻松手,整了整衣襟又恢复了人模狗样,“今天看在我二爷的份上,就饶了你。”
拖把提拉着裤腰带迅速跑开:“小九爷,我给你做饭去,今天咱们吃羊肉抓饭。”
“羊肉抓饭?”白如雪一听碧眼放光,两只耳朵歘的一下立起来:“那、那我也要吃。”
“你想得美!”
“凭啥不给我吃?”
“饭是我做的,就不给你吃!”
“你还欠我五张牌。”白如雪说,“不然你现在就脱!”
拖把:……。“那你吃了我的羊肉抓饭,咱们可就两清了。”
白如雪想了想:“行吧,你赶紧做,我早饭就没吃这会儿都要饿死啦。”
“谁管你,饿死活该!”
……
两个冤家拌着嘴相互刀欠儿着越走越远,解雨臣刚收回视线就被黑眼镜长手一身扯得跌坐在床上。
“花儿爷。”抱着媳妇儿亲昵地蹭一蹭。
“嗯?”解雨臣向旁边躲了躲。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太对劲,黑眼镜收敛了嬉皮笑脸:“是不是她说了什么?”
解雨臣摇摇头,一仰头靠在他的身上,半晌才幽幽地开口:“我刚送走了解连环。”
黑眼镜搂着他的腰,把下颚放在他的肩膀上,“那你见到潘子了?”
解雨臣慢慢地坐直了身体,转过身,“你知道?”
黑眼镜:……。“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就是——”
“就是什么?”
“我、我,忘了说了……”
解雨臣点点头,起身下床走出三步远,回头对他翘起大拇指:“忘了,黑爷,你行!”
“花儿爷,花儿爷?”腿脚不利索的黑爷只能远远地看着媳妇儿干着急。
下午,果然风收云散,蓝天一片碧澄。
吃过午饭解雨臣出了帐篷抬头望天,不远处安子和拖把正窝在雅丹下面抽烟。“安子,拖把。”
“当家的。”
“小九爷。”
“收拾东西,出发。”
“这就能走了?”拖把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待反应过来又立刻一蹦三尺高:“太好了!”
因为早有准备,各种物品很快就打包上车了。黑眼镜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眼下算是个半残,解雨臣和拖把花了些力气才把他弄上了车。
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越野面包车,解雨臣另外还留了一辆补给车。几人坐在后头,两个兄弟在前面轮流开车。
眼看着要发动引擎,白如雪戴着墨镜贼兮兮地走过来敲了敲车窗:“黑爷,您还真是说走就走啊。”
黑眼镜放下车窗,反问:“不然呢?”
白如雪摘下墨镜凑近了,压低声音:“二爷,老板想见你。”
“免了。”黑眼镜果断地摆摆手,“以后都不用再见了。”
“是大老板。”白如雪特意加重了‘大’这个字。
大老板?坐在旁边的解雨臣耳朵一动,这么说是罗布身后的人出现了?就听黑眼镜冷笑一声,对白如雪摆摆手:“滚,你黑爷我要回去享福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白如雪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憋出来一句:“您可以!”
“拜拜了,您内。”拖把瞄了白如雪一眼,对前面的兄弟打了个响指,那兄弟会意一脚踩下油门,汽车一路呼啸着开走,把白如雪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做得好。”黑眼镜拍拍拖把的肩膀。
按照解雨臣规划的路线,车子沿着千棺山外围向西南方绕行,等过了千棺山的头部再折向西北,一路回到迪坎儿,经连木沁直奔乌市。
沿途风景依旧单调又多风沙,窝在车上什么事儿都没有,拖把又撺掇着大家打扑克,加上霍秀秀、安子刚好凑齐了四个,解雨臣不高兴玩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埋头苦读起来。
“你还研究那些东西干什么?”黑眼镜瞄了一眼,又说:“不如跟我们打扑克。”
“你说呢?”解雨臣拍掉身上那只不安分的手,“回去就该交论文了。”他正琢磨着换一条路,经敦煌、酒泉一线到西市中转,刚好顺道回学校找导师把论文交了。
这么一想,他好像也有快半年没回学校了,也不知道何老的身体好些了没?要不要侧面打听一下葛天成和解春晓的事情?等学校的事情处理完了还得去分公司那边看看,中报都出来好些日子,眼下三季报也快出来了,怎么也得组织中高层开个会……说到生意,也该去古玩市场转转了,古玩市场旁边有不少景点,那里的美食也是天下一绝,刚好带他们几个去逛逛也不错……
这么一想,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把论文写完才行。解雨臣托着腮帮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目光回到手中的笔记本和驸马手卷上,如果能成功破解了飞鱼文这种失传的文字,要顺利完成毕业答辩肯定是不成问题了。
双文并记的驸马手卷是破译飞鱼文的关键,好在上面还有些手绘的图画做备注,连猜带蒙的也能搞个七七八八。他把驸马手卷平铺在腿上,一页页地看过去,一个奇形怪状的宫殿就这么映入了眼帘,这是?上面的匾额和符号都非常熟悉,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箭头,备注的佉卢文是‘神明宫’!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奇形怪状的宫殿,难不成那就是神明宫?驸马把双鱼玉佩藏在那里了?也就是说他在死前去过神明宫?
“喂,花儿爷,发什么呆呢?”黑眼镜随意抽了两张牌扔出去,凑过去抢走他手里的钢笔,“不喜欢就别写了。”
“别闹。”解雨臣伸手夺回来,低头又去看神明宫的样式,果然与当时在禁魂冢看到情景一模一样。
旁边,拖把将手里的牌往中间一扔,“嘿嘿,对A,双抠。”
黑眼镜看了一眼牌底,抱怨道:“花儿爷你也不帮我,我的钱都输光啦。”
拖把乐颠颠地扒拉着牌,计算分数:八十、一百、双抠再乘以四就是……
解雨臣头也没抬,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顺毛:“没关系,输了算我的。”
黑眼镜:……。
作为队友的霍秀秀终于忍无可忍地扔掉手里的牌:“黑爷,你要是少看小花哥哥两眼好好看牌,咱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说完从背包里抽取几张红色的大钞扔到中间。
拖把一脸笑嘻嘻地把钱拿过去,分了一把给安子,笑得满脸成花。
解雨臣:……。
安子收好钱一声不吭麻利地洗了牌,摸出八张底牌放一边,几个人又重新摸牌。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拖把突然贼兮兮地说,“他们去找生命树了。”
“生命树?”霍秀秀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还真有啊?”
“嗯。”拖把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是吃了那果子就可以长生,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还说三代孔雀王每个都活了两百多岁呢。”
解雨臣听了撩起眼皮儿,问:“拖把,这些消息你从哪儿听说的。”
“还不就是白如雪那个大嘴巴。”拖把看着手里的牌,摆牌八卦两不误:“我明明不想听的,可他非要在我耳边巴拉巴拉的……”
这个白如雪!两人对视一眼,黑眼镜刚要说些什么,众人的身体忽然向前倒去,原来是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刹车了。
“怎么回事儿?”拖把转身看向司机,“刹什么车啊。”
“我下去看看。”那兄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半晌又伸进了个脑袋:“老大,轮胎陷进去了。”
有这事儿?几人扔了扑克下车,就见四个轮胎无一幸免都陷进了盐翘里。
拖把去后备箱里翻了几把铲子和木板出来,“咱们得把轮胎挖出来。”
几人各自拿了工具刚要动手,就听一阵响亮的引擎声响起,一辆大功率越野车在不远处骤然停下,车窗落下露出白如雪那张脸:“哎呦,小九爷,这是抛锚了,需不需要帮忙啊?”
“呸。”拖把啐了一口,骂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哎,千万可别误会。”白如雪立刻开口解释:“只是刚好路过罢了。”
“那还真是巧啊。”解雨臣淡淡地说。
“当家的,路面上好像有水。”安子说。
解雨臣看着路段,如果没有渗过水车轮子也没那么容易陷进去。他走到白如雪的车门旁,“怎么,现在还顺路吗?”
“当然。”白如雪一脸真诚地点头,跟着利落地跳下车:“我来帮忙。”
解雨臣看着他跳脱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走回到车旁。
“花儿爷,什么情况?”黑眼镜钻出个脑袋来,“小白怎么来了?”
“你说呢?”解雨臣抬手一指,不远处罗布的车队正在浩浩汤汤地开过来,看样子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了。
黑眼镜收敛起唇角的笑意,脸色一片冰冷,“来的还真快。”
“黑爷,小九爷。”拖把走过来,“他们这是赖上咱们了还是怎么着?”
“先把车拖出来。”黑眼镜说,“反正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在这歇一晚再走。”
解雨臣靠着车门微眯起眼眸,视线落在那辆熟悉的俄式J用越野上,心道:我倒要看看他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