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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被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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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旦窟。
黑暗中两人看着碎掉的双鱼玉佩都没有出声，空气似乎凝结了一瞬，跟着一阵爆笑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你笑什么！”解雨臣语带嗔怒，还有些委屈不平：“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黑眼镜拿着手电把光打到他的脸上，见他那模样又忍不住笑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花儿爷这么……嗯，怎么说呢，是……又呆又萌。”
解雨臣：……。
黑眼镜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花儿爷你也别难过了，这就是个赝品。”
“赝品？”这次解雨臣不只瞪圆了眼睛，连声音都不对劲儿了，怒道：“还行不行了？”历尽千辛万苦地找到这里，居然只是个假货？
“好啦。”黑眼镜拉他站起来，“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解雨臣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但还有些不愿意相信事实，又问：“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要是真的哪这么容易碎？”黑眼镜伸手捏起一小撮碎渣捻了捻，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跟着扔到地上拍掉手上的渣滓：“就是普通的山石而已。”
“可玉石本来都很脆。”解雨臣反驳道。
“谁说是玉来着？”
解雨臣：……“不是玉还叫什么玉佩！”
黑眼镜：……“花儿爷，做人要讲理啊。”
解雨臣瞪了他半天，似乎终于慢慢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把手里的‘玉佩’扔到地上，看向黑眼镜：“我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唉……”黑眼镜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忽然就笑了，半晌才轻声道：“我们都被他骗了。”听那语调，不愠不怒反倒还有些欣赏的意思在里头。
被他骗了？解雨臣耳朵微微一动，“黑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其实这事儿真是说来话长了。”黑眼镜又叹了口气。
听他这意思是不想再遮遮掩掩了？解雨臣立刻支棱起耳朵凑过去：“那黑爷，就给说说呗。”
黑眼镜看着他那一脸好奇宝宝的乖巧模样，忍不住笑道：“花儿爷每次有求于人的时候，总是特别乖巧啊。”
解雨臣：……。
“其实也没什么。”在把人给惹毛之前，黑眼镜拉着他坐下转入正题：“据可靠传说，当年在战争结束之后他曾派人将玉佩送回到这里封存。”
所谓的‘他’应该就是指驸马了。解雨臣听了点点头，问：“所以，罗布才会找到这里？”
“嗯。”黑眼镜点头，“这些年一直有人在寻找这里的入口，但还从未有人成功过。”
解雨臣想了想，忖度道：“是因为少了钥匙，也就是王墓里的那个青铜盘子？”
黑眼镜笑笑，“基本上就是这么回事儿吧。”
“这有什么可保密的？”解雨臣不解地看向某人，伸手去戳他的肩膀：“说，你干嘛瞒着我？”
黑眼镜看着他那副不依不饶的小样儿，就忍不住心头痒痒，顺势抓住他的手：“还不是不想你掺和进来？”
对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解雨臣也说不出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总之在觉得怪怪的同时心里又抑制不住地泛出丝丝的甜。
“还有就是……”
“什么？”
“就是，”黑眼镜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半晌才又开口：“解雨臣，说真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真能走到这里。”
从未想过？解雨臣眨了眨眼在心里把这事儿理了一遍，隐约好像是明白了一些，“所以，出乎意料？”
“算是吧。”黑眼镜沉吟半晌：“准确地说还有那么点儿措手不及。”
有那么一刻，在解雨臣看来，眼前这人并不是在为罗布或者别的什么人而工作，而是为了他自己。这人身上的秘密要远比自己能想象的要多。但此时他却并不想深究，如果黑眼镜愿意自然会跟自己说，他有耐心也愿意等到那一天。
“这一切对于我而言就像是一场——”
“明知没有结果却又不得不参与的游戏？”
“准确！”黑眼镜对他翘了翘大拇指。
“再找找吧。”解雨臣忽然一扫之前的消极，起身顺手把黑眼镜也给扯起来：“如果真和他有关，这里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话是这么说可要真找到所谓的破绽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一路下来几次交锋，多少能看出这人趋于谨慎的行事风格以及堪称诡谲的思维方式。
“还真不是个善茬儿。”解雨臣看着眼前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送了这么个赝品回来，就不知道会有有多少人为之丧命。”
黑眼镜听了翘起唇角笑道：“花儿爷，你不觉得他这行事作风和你有的一拼吗？”
“我？”解雨臣一听立刻瞪圆了眼睛，不满地问：“哼，你什么意思？”
“狡兔三窟，凡事都会留个后手。”
解雨臣：……。“那我真是谢谢你。”说完走回到那‘人’和陶俑之前，过往的许多片段在脑海里慢慢地拼凑出一个个鲜活的画面：
在很久以前，在这片大地上，人和神祗和谐地相处、生活着，忽然有一天双方因为水资源反目成仇，于是战争来了。
兄长最终战死，抱着亲手制作的黄金面具孤独地死去再也没有回来；纨绔只知享乐的弟弟最终以这样一种状态进入长眠。
那么，在涅槃殿里那些逝去的生命到底是被敌人洗劫的惨剧？还是这位摄政王自戕所造成的一出悲剧？
在收到兄长送回来的‘玉佩’之后，弟弟为何会做出这样一种选择呢？
“花儿爷，想什么呢？”黑眼镜走过来。
“我在想，如果是我的话会怎么做。”解雨臣脑筋飞快地旋转起来，“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会让他带着族人远走，至少留下生的希望。”
“所以，应该会——”
“讯息。”解雨臣抢着说道，“他本人回不来，但必然会给兄弟留下讯息，不然这位摄政王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个赝品，并且设下如此复杂的机关呢？”
黑眼镜点点头，但对于讯息会以何种方式，又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则毫无头绪。
“他既然对兄长抱有如此深沉的感情，想必一定会贴身收藏。”解雨臣说着手已经伸入那‘人’的怀中，摸了半晌果然从衣襟内侧摸出个香袋来，“毕竟这是兄长留给他最后的物件。”
“居然还真有！”黑眼镜凑过去和他一起看起来。
香袋里装着一块帛书，还有一个琥珀吊坠儿，看上去是孔雀的上半身，只是少了富丽堂皇的尾羽。
解雨臣将帛书打开，上面是蝇头大小的佉卢文，字迹隽秀而熟悉。大概是年深日久的缘故字迹不是很清晰，还有些晕开了的水渍以致字迹非常模糊难以辨读。
“写了什么？”黑眼镜问。
解雨臣从头看到尾才开口：“大概的意思是说他们战败了，自己身负重伤命不久矣，但好在通道已关闭，让弟弟忘了仇恨，也忘了……”
“什么？”
“让他也忘了什么树？”解雨臣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才说，“带着族人远走他乡，找个水草丰盈的地方重新生活。”
“他说的挺有道理的。”黑眼镜点点头：“人啊，总得向前看。”
解雨臣收起帛书，“还有些别的内容，不过我也不太确定。”
“为什么？”
“有些字不认得。”解雨臣颇有些懊恼，早知道当年就该跟导师下点功夫好好研究佉卢文了。
“居然还有花儿爷不认识的字？”黑眼镜一脸惊奇地说。
“我又不是神仙。”解雨臣乜他一眼，把帛书连同那个琥珀物件一同收进香袋再塞进背包里：“如果他还会留下线索的话就只能是这个了。”
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基本上可以不抱什么希望了。
“管他有没有。”黑眼镜抬起双手放在脑后，忽然现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尽人事知天命吧。”
“咱们还是先离开吧。”解雨臣看已经翻得差不多了，拉着他向来时的花厅走去，“你既然不抱希望还来趟什么浑水？”
“你说呢？”黑眼镜听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为什么来？”
听他这么一说解雨臣不由得想起出发之前发生的事，心中一个想法就冒了出来，难不成真是为了自己？
见他不语，黑眼镜不依不饶地追问：“花儿爷，你的良心呢？”
哼！解雨臣扬起下颚，唇角却忍不住偷偷地扬了起来：“可我记得某些人好像还领了两份儿钱呢。”
“是啊，我就是为了钱。”黑眼镜点点头，看上去很是有些咬牙切齿：“那花儿爷是不是也赶紧付一份儿？”
“我又没请你来。”解雨臣说着步上台阶，“稀罕呢。”
“你不稀罕我么？”黑眼镜看着他轻快的背影笑着追了上去：“你就心里偷着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