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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王之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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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宫。
高大的墓门雄壮而又恢弘,花样繁复的浮雕铺满了整座的墓门,低调中又透着一股子皇家才有的奢华。
“我有一个发现。”解雨臣看了半晌忽然说道。
“哦?”黑眼镜站直了身体,“什么发现?”
“但凡在神出现的壁画中,必然会有这些蓝色流云纹。”解雨臣说,“我猜这意味着浪花,水,或者是活着的湖。”
黑眼镜听了点头:“水是生命之源,自古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会崇拜水也无可厚非。”
拜自然、拜物的传统自古有之。说到崇拜水解雨臣忽然联想起之前的巨幅迎神壁画,在‘神’的背后也有大片蓝色,不由得灵光一现:“你说,他们的神会不会是来自水里?不然为何会出现这么多的鱼图腾?”
“也不是不可能。”
“那他们要来找什么呢。”解雨臣放眼这个规模宏大的王陵,仅凭他们二人之力要想找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件儿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说的是谁?”黑眼镜问。
“罗布,解家,还有Discovery X。”解雨臣说,“绝对不是财富。”
“那肯定是各自肚肠。”黑眼镜转头看向解雨臣:“花儿爷,进去看看?”
解雨臣笑着乜了他一眼:“我看是你手痒了。”
心思被看破,某人嘿嘿一笑过来凑过来撞了撞解雨臣的肩膀:“还是花儿爷懂我。”
解雨臣颇为嫌弃地推开某人,看着沉重的墓室门:“怎么进去?这方面我没什么经验。”
这门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阴线雕刻的图案,解雨臣看得眼睛都花了,就是孔雀、飞鱼和树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规律来
“看我的。”黑眼镜仔细观察了一翻,将手指伸进石门间的缝隙,见解雨臣要来帮忙,嚷道:“别,你胳膊有伤就别动了。”
解雨臣听了耸耸肩退了回去。黑眼镜一个人费了好半天的死力气,墓门却是纹丝不动。“难道不对?”他抬手擦了擦额汗,“不会是自来石吧?”
“自来石?那可麻烦了。”解雨臣说着叹了口气:“你带工具了吗?”
“你说呢?”黑眼镜取下背包从里面找出一把‘拐钉钥匙’来,对解雨臣挑挑眉得意之情不言而喻。
“切!”解雨臣无奈地把脸转向一旁。
用拐钉钥匙打开自来石封锁的墓门是个技术活,经验重要但更重要的则是耐心,得先用钥匙先端套住支门石,然后再一点点地把支门石移出凹槽。
黑眼镜有经验也有技术但就是没什么耐心,折腾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就有些泄气了。“花儿爷,要不你来试试?”
这东西解雨臣也只是听师傅提起过,可从来也没实际操作经验,说穿了也就理论知识还凑合若真动手肯定是抓瞎。他抓着龙纹棍后退一步,对黑眼镜握紧了拳头:“黑爷,你加油。花儿爷我保护你。”
黑眼镜听了一愣,忽然噗嗤一声爆笑出来:“行啊,花儿爷,你这学得倒是惟妙惟肖啊。”
两人嘴里说笑的功夫,就听咔嚓一声支门石被带离了原位。
“成了。”黑眼镜举着手里的拐丁钥匙,将手插入墓门缝隙用力向两边一分,门就被打开了,露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来。
果然是墓道。解雨臣收敛起笑容,抓紧了手里的龙纹棍。
像这样的墓门一旦打开,就意味着接下来会面临大量的危险的机关消息。
“准备好了?”黑眼镜回头看着解雨臣。
“嗯。”解雨臣点头,“仔细看脚下。”
黑眼镜在前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怎么——”
“嘘。”黑眼镜回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前面墓室的石壁上的影子。
解雨臣一看后背立刻绷直了。
墓道的尽头,灯火摇曳,有人影依稀投射在石壁上。
黑眼镜回头对他努了努嘴,两人一人一边紧贴着石壁蹑手蹑脚地前进,将要到尽头时,黑眼镜回头对解雨臣点点头,自己立刻快速窜了出去。
等了一会儿也没传来任何声响,解雨臣正在疑惑就听黑眼镜嚷道:“花儿爷,进来吧。”
解雨臣转进去,就见原来是两个与真人大小无异的持刀侍卫,再过去还有一对侍女站在通道上,都穿着孔雀国特有的长裙,头戴羽毛装饰,手上端着盘子,上面是珍果佳肴和美酒。
“是陶俑。”黑眼镜转过头来,“搞得跟真的似的,吓了我一跳。”
“还有黑爷害怕的东西?”解雨臣乜了他一眼就觉着有些好笑:“这陶俑的制作工艺很精良啊。”
黑眼镜听了凑到侍女身边细看:“哎,这夜光杯不错啊。”说着话的功夫手已经伸了出去。
解雨臣一把抓住:“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嘛?”黑眼镜不甘心地缩回手,不甘心地小声嘟哝:“花儿爷管得可真宽,哼哼,下次我自己来。”
解雨臣摇摇头,又上前两步去看那侍女的胸前,果然都挂着一条链子先端坠着一对铁片,刚想凑近了细看就被黑眼镜一把抓住了手腕:“花儿爷想干嘛?对着陶俑也不能耍流氓啊。”
解雨臣:……。“我只想看看这个铁片而已。”
“一个铁片有什么好看的?”
解雨臣戳了戳黑眼镜的胸口,斜了他一眼:“是啊,王者就是不一样!”
“花儿爷。”黑眼镜顺势抓着他的手:“咱还能不能翻篇儿了?”
哼。解雨臣抽回手继续往前走,黑眼镜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这一路上车马器、青铜礼器、祭祀和装饰性玉器、琥珀等随葬品之丰盛简直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花儿爷,这回咱们真是发大了。”黑眼镜兴奋得直扯解雨臣的袖子,“等咱们出去了……喂,你在看什么?”
“那里有个石榻。”解雨臣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
在墓室的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围屏石榻,石屏共三块,榻板在中间,远远地看过去,石榻上人影错落有致,或站或卧。
陶俑?还是墓主人?
“是墓主人的可能性很大。”黑眼镜说,抓着解雨臣的胳膊,“花儿爷,小心点。”
两人屏住呼吸放轻脚步走过去,石榻上盘腿坐着三个人,中间一个玉石桌,男子坐在左边,衣着华贵头戴王冠,王冠上装饰着各色的宝石以及华丽的孔雀尾羽。与他相向而坐的是个女性,也是盘腿姿,那女的旁边还侧坐着个女子,手里拿着团扇掩面而笑,二人皆衣着华贵,头戴凤冠,装饰着华丽的孔雀尾羽。石榻旁的地上又站了两个妙龄女子,都做侍女打扮,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摆着果品早已腐烂成灰。
石屏上面均绘制有浮雕,上面又装饰着各色宝石,在火光下炫彩非常。看着气势,这几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看来这位就是穆王了。”黑眼镜指着居中的男性说道,“王后、妃子还有侍女,即便是死后这生活也够享受的。”
“虽死犹生。”解雨臣的视线落在这几人的脸上,后退一步神色微冷中透着一股子厌恶:“这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
“也算是老朋友了。”黑眼镜的语调倒是很轻松。
解雨臣听了转头向他看过去:“你去。”
“为什么?”
“那玩意怕你。”解雨臣靠在石屏上好整以暇地说。这么好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是,这就去。”黑眼镜颇有些无奈地走到石榻前,在穆王耳后仔细查看了一下,跟着对解雨臣摆摆手:“花儿爷,过来。”
解雨臣又走进了几步,待看清了穆王的容貌,脸上的狐疑却更胜了几分。就见这穆王不过三十岁左右,一头长长的乌发如同流云般散落在肩头,皮肤十分细腻,白皙中还透着微微的粉红,甚至就连卷翘的睫毛以及唇边的浅笑都十分鲜活,分明与生人无异,竟让人产生了‘这人还活着?’的错觉。
像是知道他想什么,黑眼镜伸手探向穆王的鼻子下方:“没有气息。”
“这怎么可能?”解雨臣皱起眉头,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那种震惊之感。他上前一步伸手撩起穆王的长发,露出光洁的脖子:“没有咬痕。”说完转头去看后妃,却见两人面容蜡黄,皮肤收缩干瘪,性状与之前所见干尸无异。
解雨臣刚要伸出手去就被黑眼镜拦空截住:“你动它做什么?”
“看看有没有。”解雨臣说。
“那还用说吗?”黑眼镜掀起了王后的头发,就见脖颈上两颗花生米大小的咬痕。
解雨臣现在对这大号蜈蚣已经很熟到了免疫的程度,神色淡定地看了一眼,后退一步抱着胳膊右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子下方,仔细地端详着穆王的容貌:“如此看来,这个穆王是最特别的一个。”
“那当然了,帝王嘛,万人之上。”黑眼镜说。
“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绝对不会超过四十。”解雨臣又说。
黑眼镜点点头。
“你说,”解雨臣忽然调转视线,直直地向黑眼镜看过来。
“什么?”黑眼镜习惯性地站直了身体。
“再过十年,我会不会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黑眼镜:……。
“你不觉得我的五官和他的很像么?”解雨臣又说。
黑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