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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小荒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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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特尔。
山里天亮的早,人也起得早。
出来时,黑眼睛见解雨臣换回了一身粉白不由得眼前一亮,吹了声愉快的口哨儿:“果然我花儿爷还是这样穿好看。”
解雨臣乜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无聊。”
在店里吃过早饭,结账、存车,两人收拾行装拿着地图就出发了。
罕山主峰吞特尔峰海拔一千四百多米,丛林密集、山脉连绵,此时正值深秋,层林尽染、枫叶流舟,远远地看过去,美不胜收。
“要是找不着,咱就当旅游了。”黑眼镜把地图塞到背包里:“还别说这景色还挺好看的哈。”
解雨臣点点头,两人边走边欣赏自然风光,倒也有些意思。
“你那地图到底行不行?”走了一个上午还在这大山里打转,且不要说村子和人了,就连只羊也没见着,又累又渴的把美丽的风景都给抛到脑后了。
“这是自然保护区。”黑眼镜说:“大得很,一时半儿找不着也正常。”
“我看八成是迷路了。”解雨臣抬手擦了擦额汗,敲了敲大腿:“我要没力气了。”
“不应该啊。”黑眼镜拿出指北针,对着地图比划了半天:“是一路向北没错啊,嘎查屯儿应该在靠西北角的半山腰上。”
解雨臣点头,忍不住喘息:“这里都是高山密林,就算认准了方向,没有参照物也容易迷路。”
“先吃东西吧。”眼见太阳当空,黑眼镜拿出食物和水:“等吃完了再继续找吧,刚好歇会儿。”说着找了块草地往那儿一瘫,“反正我是走不动了。”
盒饭加清水,就着青山绿水,两人填饱了肚子爬起来继续赶路。
“按老乔的说法,这嘎查屯儿就在这山坳里。”解雨臣爬到一个大石头上,举目四望,就见颜色各异的五角枫铺满了山野,哪里有人烟?
两人又走了几公里,眼见着要放弃了,终于出现了一个山洞。
“别管了,进去看看吧。”解雨臣说,天黑之前要是还找不着就只能放弃了。
“我先进去。”黑眼镜说。
解雨臣摆摆手,“一起吧,也不差这两步。”
穿过了黑黢黢的山洞,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山坡,有不少形状各异的巨石散布其中,黑眼镜登上一块大石头向下张望,笑道:“柳暗花明。”
“你看见什么了?”
黑眼镜伸手把解雨臣拉上去,就见西北面一大片山坡,青黄的草地以及雪白如云的羊群。有羊群说明就有人,两人喝了水,抖擞精神重新出发。
这种地方天高地广的,看着近等真走起来才知道有多远。翻山越岭过羊肠,终于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个小村子,看上去不过十几户人家,一条小路东北向西南,房子分布在小路两侧,都是面南背北的小泥土房,期间偶有红砖起脊,两人松了口气快步进村。
“荒废了。”解雨臣看着院落里生锈的农具,没了轮子的拖拉机。
黑眼镜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进去看看。”
哗啦……一声,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倒,扬起一阵灰尘。
咳咳……解雨臣捂着鼻子走进去,就见家具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看上去应该荒废的年头应该不短了。
“没人?”
解雨臣摇头,这种情况不可能有人。两人又走了两户都大同小异,一直到了路北一间红砖瓦房还没什么新发现。
“去找牧羊人问问。”黑眼镜说。
“等等。”解雨臣叫住了他,“你看这个。” 那是他从这家抽屉里翻出来的。
“户口簿?”
“户主是阿古拉。”解雨臣说。
“这是阿古拉的家?”
解雨臣点头,又问:“你看这卧室,什么感觉?”
抽屉和衣柜的门是开着的,里面还有少量的衣物,有几件衣服和小额的钞票散落在地上,像是主人急着要离开所以就这么扔下了。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解雨臣问。
“再看看。”黑眼镜说罢两人散开分头行动。
不一会儿,就听黑眼镜的声音从后窗传来,“花儿爷?”
“嗯?”
“你过来。”
解雨臣循声绕到后边厨房,九江黑眼镜蹲在门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面色一滞,地上是血迹。早已干涸的褐色血迹滴滴答答一路延伸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眼:“走。”
血迹到了后门的石阶就消失了,想必年头久了,早被雨水冲没了。后院里靠着山坡是个矮仓子,旁边是个草垛。矮仓子是乡下人用来屯粮食的,干草垛则是储存燃料或者草料用的。
两人来到矮仓子门前,仓门是木制的没有上锁,依稀还能看到一些褐色痕迹。
解雨臣看向黑眼镜,心跳加快了。
“好了?”黑眼镜来到门边,准备动手。
解雨臣走到另一边,对黑眼镜点点头。
两人屏住呼吸,黑眼镜抓住门把手用力一扯。
哗啦……早已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倒,一阵灰尘扬了出来。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一股干燥发霉的气息扑鼻而来,待看清了里面的状况两人不由得后退一步,就见一个人背对着他们蹲坐在地上。
“喂?”黑眼镜喊了一声。
那人却动也不动。
“不是死了吧?”黑眼镜说着上前一步,伸手在那人肩膀上扒拉了一下,那人应声而倒,倒在地上还维持着蹲坐的姿势。
“死了。”解雨臣说。
是个男人,约莫五十多岁,脸色焦黄,双眼紧闭,皮肤早已干瘪紧紧地贴着骨头,看上去相当恐怖。
“是阿古拉。”解雨臣说,虽然容貌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和户口簿上的照片一比,面部特征上还是能认出是同一个人。
“看这样子是死很久了。”黑眼镜抱着胳膊品评道:“有点儿意思,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这么新鲜的。”
解雨臣:……。蹲下身刚想伸手探向尸体,被黑眼镜一把抓住:“没事儿,你动它干嘛?”
“蹲式屈肢。”解雨臣说,“你不觉得奇——”
“嘘……”黑眼镜忽然转头朝前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迅速走出去,同时还不忘把门关上。
两人之间也算是养成了些许的默契,解雨臣虽然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儿,还是跟着黑眼镜放轻了脚步,两人沿着西山墙向南潜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前面院子里传来‘嘎吱’的一声轻响,这是有人来了?
黑眼镜凑到解雨臣耳边,低语:“你绕到前边去看看。”
解雨臣点头,两人分开。
前面的院子空荡荡的,别说人连只鸟都没有,刚才的声音莫非是错觉?解雨臣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后院也没什么动静,又不见黑眼镜回来,不由得皱起眉头寻思了一下,立刻又绕了回去。
后院也空荡荡的,矮仓子的门还关着,可黑眼镜却不见了。
解雨臣站在原地凝神听了半晌,视线扫过不大的院子,在不远处一处凸起的干草上停下,似乎跟刚才看见的不大一样?他快步走过去,就见地上有个痕迹崭新的‘眼镜’的标记。
“黑眼镜?”解雨臣叫了一声。
半晌声音从草垛后边传来:“花儿爷,我在这儿。”
解雨臣循着声音绕过干草垛,一处散乱的干草中间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是口磨盘大小的井,刚凑近了就见一束光从中射出,刚好照在他的脸上。
解雨臣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躲开,向下喊道:“怎么回事儿?我拉你上来?”说着刚要解下背包拿绳子,就听黑眼镜在下边喊道:“花儿爷还是你下来吧,这里面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解雨臣拿出手电向下晃了晃,什么也看不见,问:“你发现了什么?”
“下来你就知道了。”黑眼镜的声音从下边传来。
解雨臣看了一下井口的直径,一个纵身跃下。
黑暗中黑眼镜而耳听风声,伸手一迎将人拦腰抱住,原地一个转身减缓落势,解雨臣平稳着地。
待适应了黑暗,解雨臣才看清里面的状况,井里中央还有水,只有边缘凸出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可以落脚,不由得有些后怕,嗔道:“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接住了?”黑眼镜顺势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调笑道:“我这也算救了你一回儿,值不值十头羊?”
“十头羊?”解雨臣恨得牙痒痒,一脚踩实了边缘的凸起,手肘向后就是一拐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唔……”黑眼镜揉了揉肚子,拿手电照着他的脸:“花儿爷,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儿?”
解雨臣被晃得眯起眼睛,把头转向一旁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长发枯骨阴森森的,就离他的脸不过几公分,就算再怎么胆子大,黑灯瞎火的忽然来这么一出儿也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花儿爷,怕了?”黑眼镜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问道。
解雨臣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想揍人的冲动:“不过是个死了的人,有什么好怕的?”真正可怕的是活人好不好?
“不怕,你出什么汗?”黑眼镜刚要伸手去摸解雨臣的额头,忽然‘呱’一声响起,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冲着解雨臣的脸扑过来。
还好黑眼镜眼疾手快,一抬手就给挡了回去,扑通——那东西掉在了井水里,两人转头去看才发现是个青蛙,此时正翻着白白的肚子飘在水面上。
解雨臣:……。
“花儿爷?”黑眼镜探了探解雨臣的额头,入手一片的冰凉,忽然就有那么点儿后悔了,是不是玩笑有点过了?
“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解雨臣怒道。
“是。”黑眼镜立刻收回手。
解雨臣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才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就到这井里来了?”
“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黑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