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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清平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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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
自从黑爷回来之后,对于之前发生的事谁都没有再提,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没有炽热的表白,没有轰轰烈烈的婚礼,两人就这样生活在了一起,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而又水到渠成。
黑爷是个闲不住的人,冒险和猎奇的因子就像早已根植在了他的血液和灵魂里,不时地接活儿外出,一走短则月余,长则两三月,用一句‘今日东海明日南山’来形容是再贴切不过了。解雨臣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小?、盘口、九门以及诸多的生意。
好在两人都不是矫情的人,也不苛求朝朝暮暮厮守的缠绵,相互陪伴的同时又各自由自着。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两人醉恋在这漫漫红尘里,倏然间就过了十年。
霍秀秀早已成家立业,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解雨臣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居然一点也没有变化,心态和阅历自然不同以往,但身体依旧年轻而充满活力。像是忽然就明白了什么,自从罗布泊回来之后,自然的衰老似乎就在他的身上停止了。
也许,他看着依旧白皙嫩滑的双手,是时候该找个继承人了?族里的那些人早就坐不住了,这几年明里暗里、话里话外的没少提起这事儿,虽然都被他悄无声息地给挡了回去,但总不能一直拖下去,这几年已经有人在明目张胆地安排他相亲了。
看着案头一沓沓的美女照片,解雨臣的太阳穴又隐隐作痛起来,而某人就因为这个原因,才刚回来就又消失了踪影。
唉……都不让人省心。解雨臣把照片扔进碎纸机,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起来,想着那人又跑到哪儿去了?四九城这么大,解家要想找个人本来没什么难的,可是要找到藏起来的黑爷?
解雨臣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当家的。”东子敲了门却不待他应答就推门而入,这在以往相当少见,只能说明——“黑爷出现了。”
“人在哪儿呢?”解雨臣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手指揉了揉眉心。
“三里屯。”东子说完,低下了头。
这会儿肯现身就是明摆着告诉他:黑爷我给你个台阶,快赶紧来哄我。
解雨臣抬腕看了看眼手表:九点四十五分。又叹了口气起身拿了外套,走了两步想想又把外套给扔了回去,怎么着也得把人先给接回来。
“你说黑爷怎么跑那儿去了?”拖把看着夜色霓虹中酒吧的招牌,撞了撞东子的肩膀:“不怕回家跪搓衣板?”
东子吸了口烟,头都没抬:“黑爷精着呢,哪次不是当家的吃亏?”
拖把眨了眨眼,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也就不操心了。
酒吧,永远是夜晚最繁华、热闹的地方,热歌劲舞,人头攒动,永远也不知道疲惫,一直持续到黎明才会归于沉寂。
黑爷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正中心的舞台上正在劲歌热舞,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
“黑爷,美女还好看吗?”解雨臣微微一笑,跟他碰了杯,在旁边大大方方地落座,视线转向舞台上年轻又貌美的火辣舞者。
黑爷本来觉得自己停占理的,可不知为何听了自家媳妇儿这淡然又从容的语气,就不争气地虎躯一震,习惯性摇头:“不好看!”
解雨臣拿着杯子又啜了一口,唇角一扬:“我怎么觉得还挺好看的。”
黑爷:……。立刻拎起外套,果断起身:“天晚了,咱们回家吧。”
解雨臣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笑道:“还不到十一点呢,再玩一会儿。”
“不行!”黑眼镜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早睡早起,身体健康啊。”
黑爷扯着在家媳妇儿的手臂,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吧,一阵凉风裹挟着冰冷扑面而来,只穿了一件毛衣的解雨臣忍不住嘚瑟了一下,竖起领子搓了搓手。
这几天冷空气来袭,温度一下子降了十几度,他偏又天生怕冷。就因为这个以前一过了秋天,黑爷就不怎么接活儿了,陪老婆在家过年猫儿冬才是正经事儿呢。
黑爷看他那样儿立刻脱了外套给披上系好扣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自己身上就剩下一件黑色T恤,还是短袖的:“干嘛总来这一套?”
“管用啊。”解雨臣微微扬起下颚。
黑眼镜看着媳妇儿那洋洋得意的小表情,忍不住抬手去刮了鼻子又捏脸颊,抱怨:“居然背着我去相亲?”
“还不是三姑奶奶说是要聚聚。”解雨臣拉着他的手臂小声地解释:“到了那儿才知道是相亲,她是长辈,小时候又特别照顾我,一时也不好拂长辈之意,才——”
“以后不许去,不管什么理由。”黑眼镜用力掐了掐脸颊,就觉着媳妇儿最近好像又清瘦了?
“好。”解雨臣立刻点头,模样颇为乖巧:“瞎子,很冷啊。”
黑眼镜肚子里的怨气在看到自家媳妇儿那略带撒娇的笑容时就烟消云散了,再等人拉着他的手好言好语哄他,更是融化得连渣都不剩了。
一如既往的没出息!黑爷暗自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真是有苦有甜。
东子和拖把开车把两人送回解家,下车时天阴沉的有些厉害。
“不会是要下雪了?”解雨臣抬头看了看天,“今年冬天来得有点儿早啊。”
“不会,这还不到十月呢。”黑眼镜牵着他的手,“这会儿又不冷了?”
“我想看下雪。”解雨臣说。
“成,等下雪了你想怎么看都行。”黑眼镜搂着媳妇儿往院子里走,“赶紧的,别感冒了。”
回到家里,小?已经在仰躺在恒温的水族箱里睡得大开大合了。
“我怎么觉着它又胖了?”黑爷在水族箱前看了一会儿,刚要伸手进去戳戳,解雨臣一把拦住:“你吵它做什么,人家睡得好好儿的。”
解雨臣说完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亲自动手做了四菜一汤,还准备了一瓶好酒。黑爷一看都是他爱吃的菜,乐颠颠地拿起筷子,这点儿小小的不愉快就算彻底翻片儿了。
吃完饭黑爷去洗碗,收拾完了赶忙去洗澡,正美滋滋地想着‘小别胜新婚’什么的,就见解雨臣头上顶着毛巾脸色潮红,说话带着小鼻音儿,走路都不十分稳当了。“着凉了?”
解雨臣点点头,倒在黑爷身前,搂着他的腰蹭了蹭:“瞎子,我头好晕。”
“着凉你还喝酒?”黑眼镜那点儿旖旎的小心思立马被焦急和担忧取代,把人打横抱起上了床扯过被子盖好:“睡一觉就好了。”
解雨臣没说话,脑袋在他肩膀蹭了蹭。
黑眼镜抬手熄了灯,卧室一片黑暗,还不忘嘟囔:“今天先欠着,等你好了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
“嗯。”解雨臣答应得格外爽快,谁让这次是他不对呢。
“先说好了,要跟双鱼一样的。”黑眼镜小声说,言语带笑:“不许耍赖。”
即使在黑暗里解雨臣还是忍不住臊红了脸,说起在罗布泊时他亲手做的琥珀双鱼,就有种想一脚把人给踹到爪哇国的冲动。
索性当没听见吧。
“喂,不许耍赖,听见没?”黑爷捏了捏他的腰,“不许装聋作哑。”
解雨臣‘嗯’了一声,心想着到时候撒个娇就完了。
黑眼镜还有些睡不着,安静地躺着享受着难得的亲近而又安逸的时光,就在他以为解雨臣已经睡熟的时候,忽然听到他说:“瞎子,大堂叔家的小鑫今年也有二十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黑眼镜一听就知道他在打算些什么,半晌才道:“身手差了点儿。”
“那小森呢?他今年好像也有十七岁了。”
“不够聪明。”
“小淼如何,那孩子内秀。”
“他又不会唱‘贵妃醉酒’。”
解雨臣叹了口气:“小焱十一岁,他自小跟我学戏——”
“没你生得好看!”
“要就小垚吧。”解雨臣索性做了决定,“他今年刚好八岁,和我当家时同一个年纪,等他成了当家人,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你是不想睡觉了?”黑爷实在忍无可忍翻身把人压住:“大半夜的不睡觉,可劲儿的撩饬我?”
解雨臣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我说正事儿呢。”
“那我也来跟你说说正事儿。”黑爷低头,两人鼻子对着鼻子亲昵:“他们都没你好,还是你给我生一个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