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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我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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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宫。
细碎的鹅卵石，干涸的河床，细长的幽灵草。
阿克里高大的身躯扭曲着倒在河床上，身上缠绕着淡红色透明的幽灵草，曾经健硕的身躯此时干瘪得异常明显。
“师父，他好像是被吸干了。”白如雪抹了一把脸，看着一起长大的伙伴变成这样，就算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免难受，“这些幽灵草还吸血吗？”
黑眼镜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蹲下身从头到尾查看了一番，又将阿克力壮硕的身躯整个地翻过来，没有看到其他明显的伤口。仍缠绕在身上的幽灵草枝干不但饱满而且还泛着淡淡的红色，丰润而透明。
“他怎么会到这儿来？”黑眼镜站起身向四周看了看，“兄弟们不知道幽灵草危险吗？”
“知道肯定是知道的，今天早上抵达这里安营之后可能都比较累了就喝了些酒，不知怎么就从上面跌了下来。” 白如雪指着旁边的河堤的斜坡,“等意识到人不见了才找到这儿的。”
黑眼镜抬头去看那河堤，喝酒是常有的事儿，可得喝多少才能摔下来呢？
“师父？”
“那就是事故了。”黑眼镜摆摆手：“找人去火化了吧，还有叫兄弟们要多加小心，别再闹出事儿来。”
“是。”白如雪点头立刻去安排了。
黑眼镜沿着河堤爬上去，远远地就看见齐峰在等他。“你找我？”
“现在，你满意了。”齐峰靠在一个不规则的石头雕塑上。
“你确定是阿克力？”黑眼镜抱着胳膊上前一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齐峰理所当然的反问。
黑眼镜：……。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齐老三，你能活到今天可真不容易！”
“齐老二，你什么意思？”
“谁在背后指使他？”
齐峰：……。“反正我只知道他苏黎世银行账户里凭空多出来两百多万美刀，难道这还不够吗？”
“你就不怕是有人陷害他？”黑眼镜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又问：“那些钱是哪里转来的总知道吧？”
“我让人查了一下，是从R国转过来的，但有证据表明源头好像就在东北。”
又是东北？通道里忽然出现的那些人也是东北口音，这倒是对上了。黑眼镜摸着下颚沉吟半晌：“这些年，阿克力和罗布走得很近？罗布可以信吗？”
“阿克力是我派过去保护罗布的，你也知道就他那身体状况我真怕还没等到通道开启人就没了。”齐峰说着停了一下，“至于罗布，好歹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我觉着问题不大，你想啊，他做梦都想找到玉佩开启通道，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事啊，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齐峰说得在理。黑眼镜沉吟不语，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再说了，这些年他又出钱又出力的，咱们也不该怀疑他。”齐峰又说。
黑眼镜把事情从头到尾又想了一遍，总觉得阿克力一个人做不出这许多事。正如齐峰所说，如果是罗布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最期盼通道开启的不就是他吗？
“反正阿克力我已经处理了，咱们明天就行动吧。”
“明天？”解雨臣的伤害美好，黑眼镜立刻摇头否定：“不行。”
“怎么不行？他今天睡一天应该也差不多了。”齐峰微微嘟起嘴巴，语调幽怨：“这些日子我一个人三头跑累得跟狗似的，我管他娘的结果怎样，搞完就得了。”
黑眼镜：……。
“你也别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是你欠我的。”齐峰又说。
“行，我知道了。”说到这个份上，黑眼镜也只能点头了。
见黑眼镜转身要走，齐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喂，你什么意思倒是给个准话儿呀。”
“这次伤亡不小吧？”黑眼镜问。
齐峰的面色忽然就难看起来，艮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何止是不小？简直是伤筋动骨了。
“我先带人进去探探，如果真是小?也不至于酿成伤亡。”黑眼镜说。
齐峰听了这才放开他的胳膊。
“哎？”齐峰喊了一声。
黑眼镜回头就见齐峰一脸的别扭，“那你小心点儿。”
黑眼镜对齐峰摆摆手，回头去找白如雪，这边阿克力的尸体刚处理完，召集了些人手进去转悠了大半天，回来时已至深夜，整个营地都静悄悄的，就他们那个小帐篷里边还透出探照灯的光。
“看样子师娘还等你呢。”白如雪挤眉弄眼一脸的戏谑外加羡慕：“师父，有媳妇儿就是好啊。”
“羡慕了？”黑眼镜轻笑一声，“羡慕自己找去！”
白如雪：……。“嘚瑟！”
拖把听到动静儿立刻从帐篷里钻出来：“黑爷，你这一天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黑眼镜一听这心立刻就到了嗓子眼：“出事儿了？”
“没、没有。”拖把赶忙摆手，“就是小九爷问了好几次。”
“哦。”黑眼镜这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伤势怎么样？”
“下午没再发烧了，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在睡。”拖把把润湿了的毛巾递上来:“黑爷，擦把脸。”跟着又倒水拿干粮：“饿了吧，赶紧吃点东西。”
奔波了一天，肚子确实饿得厉害，黑眼镜拆了包装就着冷水稀里哗啦地吃起来。白如雪在一旁瞪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不是味儿了，一把抓住拖把的肩膀：“哎，我的呢。”
“你的？”拖把眼睛一瞪，“回你自己的营地找去呀？”
白如雪：……。“你行！这仇我记下了！”说完一脸气鼓鼓的，跟个河豚鱼似的游走了。
“真是。”拖把一脸的无奈地摇摇头，“我又不欠你的。”
“别理他就行了。”黑眼镜无所谓地说。
这边黑眼镜刚吃了几口就听见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两人转头见解连环和潘子走过来，大晚上的却是一身戎装，背包也都背在了身上：“三爷，潘子，你们这是？”
“好不容易又有了消息，我们也该干正事儿去了。”解连环转头看向潘子，两人相视一笑，抬手拍拍黑眼镜的肩膀，“这以后要是没事儿可别这么折腾了。”
“三爷，瞧您说的。”黑眼镜站起身。
“小花，我就交给你了，把他照顾好然后平安带回家。”解连环郑重地交代。
黑眼镜：……。“三爷，这个您放心。”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帐篷，里面静悄悄的，显然是还在睡着，“您不自己跟他说一声？”
“别了，我怕他又跟我闹腾。”解连环说完无奈地笑笑，“我治不了他，就拜托给你了。”
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脾气秉性彼此都心知肚明，黑眼镜知道拦不住解连环的脚步索性也不劝他，让拖把又去准备了些物资，把那两个负责扛行李的兄弟叫过来：“三爷，我也拦不住你，这两个兄弟你带上吧，路上也好有个帮手。”
“那就谢了。”解连环也不跟他客气，微一拱手就接受了。
潘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别，“黑爷，拖把，咱们就此别过。”
前路扑朔而无常，大家都没说再见。道别之后解连环几人一路向干涸的河床走去，没再回头。
“黑爷，三爷他们这是要去找什么？”拖把抬手擦了擦眼睛，“就、就这么走了？”
那背影渐渐地融入了银色的光，很快就不见了。
“人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黑眼镜拍拍拖把的肩膀，低头继续吃起了东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拖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他的黑爷虽然看着还很年轻，可这身上似乎有着早已跨越了年龄的沧桑和从容。
“发什么呆呢？”黑眼镜吃完擦了擦嘴，拍拍拖把的肩膀，“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拖把收拾了东西走了，黑眼镜钻进帐篷，解雨臣还在睡，一切都静悄悄的。
黑眼镜在解雨臣身边盘腿坐下，拄着下颚看了半天低头刚要亲下去，就见解雨臣的眼皮轻轻地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一呼扇张开了。
“醒了？”黑眼镜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挨着他躺下，“伤还疼吗？”
“他们走了。”解雨臣说着抬手盖住了眼睛。
黑眼镜：……。抬手关了探照灯，侧身搂住他的腰，“我这不是还在呢？”
解雨臣微微歪过头来靠着黑眼镜的肩膀，两人相偎默默无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