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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这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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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宫。
夜阑人静处，思绪纷繁。
空气微寒，解雨臣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一开始还不觉着如何，此时各种想法一下子都浮上了心头，冲击在这种时候是巨大的。
“穿上。”一件外套凌空飞过来，解雨臣没有回头抬手接住。
“不冷？”黑眼镜抖开衣服给他披在肩头，跟着坐下，“又不想看见我？”
解雨臣：……。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他是谁？”
“你觉得呢？”黑眼镜反问。
“在通城伤了你的人。”解雨臣说，“是那个开启进入神明宫通道的大胡子，也是那个抢了我的军旗和小木刀的人。”
还真是念念不忘啊。黑眼镜无奈地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你们长得很像。”解雨臣转过头来直视黑眼镜，“所以，他到底是谁？”
“这，重要吗？”
“你说呢？”这回轮到解雨臣反问了。
黑眼镜：……。
“孪生兄弟？克隆人？还是镜像人？”解雨臣随便提供了几个可以想象的答案，“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吗？”
“不。”黑眼镜摇了摇头，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兄弟吧。”
这个答案比其他两个正常多了。解雨臣点头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还真怕得到克隆人或者镜像人这种离奇的答案。“他在Fische里是什么地位？”
“零零三。”
“那零零一跟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是我们的兄长。”
“所以，这个Fische根本就是你们兄弟创立的？”
黑眼镜一咬牙：“是。”
“那零零一在哪儿？”
“气势我也一直在找他。”黑眼镜说完轻叹了口气，苦笑道：“还真不知他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是说他没进来？”
“不。”黑眼镜摇摇头：“他肯定在，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解雨臣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黑眼镜似乎又叹了口气，“我们在许多方面都所求甚远。”
说完，两人又开始沉默了，直到解雨臣意识到黑眼镜是不可能主动开口的，才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玉佩放到他手里：“那玛莎又是谁？”
黑眼镜见到那玉佩又听到玛莎的名字，惊得张大了嘴巴，好长时间都没能说出话来。
“嘿，回魂了，黑爷。”解雨臣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花儿爷，这个能不能——”
“你可以选择不说。”解雨臣淡淡地说。
这真的是给人选择吗？黑眼镜咬了咬牙，纠结了好长时间才开口：“玛莎，她是我未婚妻。”
解雨臣：……。这回是真的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缓过来站起身，整个人都麻了。
“花儿爷，你先别忙着生气啊。”黑眼镜一把抓住他的手，脑子忽然就活络了起来，解释得飞快：“我根本没见过玛莎，那时我刚成年从学校毕业，我父亲帮我订了这门亲事，可都还没见过面就出来执行任务了，再说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根本……”
“怎样？”
“都这么长时间了，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解雨臣：“那到底是多长时间啊？”
黑眼镜：……。
解雨臣取出那张黑白照片递到他前面：“后面的那两个人是你和他？”
黑眼镜接过去看了看，点头：“嗯。”
一九三零年考察罗布泊时，德国人留下的黑白照片，但两人的样子至今却没有任何变化，虽然早就有所怀疑，但真的亲眼证实还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世界上居然真有长生之人，而且就在自己身边，那么他们九门三代人所苦苦追寻的，牺牲了无数的生命又是为了什么？
“这事儿都有谁知道？”解雨臣问。
“吴家三爷、解连环，陈家四爷，哑巴张，还有——”
“百岁山爷爷。”解雨臣张嘴替他补充完整，语速如流水：“我爷爷，我师父，霍家奶奶，还有Fische的成员，罗布，白如雪，大胡子……”
黑眼镜：……
“嗯，可以。”解雨臣用力点点头，唇角微微扬起：“所以，只有我不该知道，这很好。”
黑眼镜的心一下子就彻底的乱了，手脚冰冷脑子也一片空白，他抬起手指轻轻地碰了碰解雨臣的肩膀：“花儿爷，你生气了？”
“生气？”解雨臣摇头轻笑一声，讽刺的意味浓郁的几乎将人淹没：“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黑眼镜站直了身体，如同一瓢冷水从头顶泼下来，一下子凉到了脚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
“我想，”解雨臣轻轻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真的需要安静一下，好好的想一想。”说完推开了黑眼镜的手转身欲走。
这还是第一次，动作如此的决绝。黑眼镜立刻抓住解雨臣的胳膊：“是或者不是，有那么大的不同吗？”
解雨臣转过头来看向他的脸：“我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解雨臣！”
“我没事。”解雨臣说。银色的光芒下脸依旧白皙，带笑的唇角美丽依旧，只是似乎被苦涩给沾染了，再也不是令人炫目、讨人喜欢的清甜。
“走了。”解雨臣飞身一跃而下，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踪影。
黑眼镜就站在那里，不知挨了多久，空白的脑子才终于醒过来，下了石柱回到基地的石屋，就见拖把披着大衣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口。“黑爷，小九爷说他去找三爷了。”
黑眼镜微微一愣，摆摆手回到石屋仰躺在睡袋上挺尸，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你怎么来了？”解连环听到声响，睁开眼就见解雨臣抱着睡袋杵在门口，脸色不善。
“我不能来吗？”解雨臣嘟着嘴，一脑门儿的官司。
解连环瞄了他一眼，“这是失恋了？”
解雨臣：……。
解连环从睡袋里掏出个小银壶扔给他，解雨臣抬手接过打开盖子掫了两口，入口辛辣但很暖和。他不是爱酒之人，偶尔喝两口也得是入眼的人，感情和气氛都到了才有兴致。盖上盖子扔回给解连环，冷声道：“没人跟你说过看破不说破吗？”
“给。”解连环抬手一件大衣扔过去，“没有人形暖炉，你凑合一下吧。”
解雨臣：……。大喜或大悲来临时总有那么一段时间，人其实是木然的，此时夜阑人静，各种思绪的起伏忽然就激烈起来。
凭什么，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呢？他抬起手遮住眼睛，任由委屈和难过的波涛将他无情的淹没了。
窗外，一抹微光，泛着淡淡的红。
“哎呦，小九爷，怎么睡这儿了？”解雨臣被潘子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睡袋外还盖了件外套，是黑眼镜的。他来了？举目四望没见人影。
“走了有一会儿了。”解连环拿着湿毛巾擦了把脸，“既然醒了就起来吧，看样子一会儿也该出发了。”
“这是怎么了？”潘子还是过去养成的习惯，把睡袋打包得整整齐齐塞进了背包，跟着看向解连环一脑门子的问号：“怎么才刚准备吃喜酒，这就闹崩了？”
“吃饭了，有米粥哦。”门外出来拖把元气满满的声音。
“谁知道呢。”解连环说完跟着潘子走了出去。
解雨臣一个人坐在那儿发了会儿呆，觉着清醒得差不多了起来，还没走到门口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抬起手遮了遮眼睛：“阳光？地下哪里来的太阳？”
潘子从窗子露出半个身子，对他憨憨一笑：“小九爷，这玩意好像是人工太阳。”
人工太阳？解雨臣修眉微敛。
“就挂在穹顶上。”潘子伸手把解雨臣拉过去，窗外是一道走廊，再过去如同早春般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廊外的地板上，整个世界仿佛被淡淡的红光笼罩了。
红光？解雨臣对着那‘太阳’看了一会儿，走到院子里，石椅围着石桌，黑眼镜和解连环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见他走过来同时抬头看过来。
拖把在给大家盛饭，就听他说：“这玩意可神奇了，我都研究了一个早上，从那边升起来，居然还会移动，简直跟太阳一模一样。”
“应该装在轨道上的灯。”解雨臣走到石桌旁，猜测道，“轨道移动看起来就像是太阳起落。”
“真的？”拖把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那又哪里来的电源呢？如果是一千多年前建造的话，那也太……”
剩下的话拖把没说完，解雨臣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按照孔雀王墓壁画的记载，神明宫的建造如果和神祗降临是同一时期的话，那么这里至少已经存在了千年，正如拖把所怀疑的那样，一千年前真的有这样的高科技吗？解雨臣接过搪瓷碗，看着奇迹般出现的大米和蔬菜颗粒，这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未知的秘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