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同盟》丸子君

5、第 5 章

　　【当事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在约会】

　　第二天是军训的最后一天。拜“食堂骚动事件”所赐，展眉一夜之间成了学校风云人物，走到那里都被行注目礼，还有女生送上花束巧克力，羞涩道：“展大人，我们一定会支持你到底的！”
　　花束贡献给班级，巧克力便宜了朱小优和李铃铛。展眉觉得最近，尤其是今天，体质过于燥热，如果再吃巧克力的话，估计会吐血三升，X尽人亡。
　　李铃铛知趣知意地替展眉打扇：“展大人，我们懂的。”
　　万里长征第一步，怎么可以出师未捷身先死？

　　中午的时候，收到陌生号码短信。

　　“未展眉小朋友，你好。我是钢铁莱茵。今天中午方便来图书馆碰面，解决网络上的问题吗？”
　　当然是忙不迭地答应，可惜最佳损友二人组，关键时刻突然消失。展眉只能单刀赴会。为了壮胆，还特意买了喜欢吃的抹茶冰淇淋。

　　“钢铁莱茵”在阅览室外面的公共休息区等着，身边还跟着一脸桀骜不驯，不爽样的常开同学。
　　“你好，我是高二的韩叶楠。”钢铁莱茵和自己铁血的网名一点都不匹配。其真人是属于文弱书生类型，皮肤白皙发色乌黑，穿着校服短袖衬衫和藏青色西装裤，文质彬彬如同《交响情人梦》里的千秋王子。但更为和蔼可亲，笑起来眼睛会眯成好看的月牙状。
　　展眉自问少女心满怀，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类型了！不过常开严肃起来也不错，这就对了！

　　“我是高一新生，展眉。韩师兄你好。”展眉不客套，直接发问：“师兄，麻烦你删除那个帖子吧，里面的内容有点太夸张了。”
　　“刚刚我也在和常开谈论这个问题呢。展眉，其实并不是你所说的，删除这么简单。”
　　“为什么？”
　　“我们必须考虑同学们的想法。”韩叶楠把手机给展眉看，“你看，已经翻了四页了，现在如果你不做什么说明就删除的话，同学们也不会答应的，到时候反而情况会更加糟糕。不过嘛，办法也不是没有。”
　　“怎么办？”
　　“韩叶楠的意思是，要我们把臂同游，问拍摄手写的申明书和相亲相爱照片若干，在放到网上去澄清，这样的话删除帖子就没有问题了。”常开说这段话的时候，脸色忧郁而严肃，语气刻板没有起伏，如同机器人背书。
　　“好啊，我没有问题。不知道常开是不是愿意？”展眉几乎没有考虑，就这样答应下来，而这种突如其来的飒爽英姿，倒叫两位先生措手不及。
　　“展眉小朋友，据我所知，你和常开其实闹得不愉快？”
　　“那是其他，这件事情上我们，现在为止，是站在统一战线的。”展眉又说：“韩师兄，我只比你小一届，请不要叫我小朋友。”
　　“那好吧，展眉。我了解你的意思了。不如这样，今天下午五点，我们在学校门口碰头，稍微出去逛逛，一起把这个问题解决好不好？”
　　“就这样办吧。”展眉回答的干脆利落，旋即离开。按照她的思路，和常开能够保持和平共处，只是因为要联手解决眼下的大危机而已。
　　“至于常开本尊，我还是保持既有观点，烂透了！”

　　展眉就这么啪嗒啪嗒地走出了视线，韩叶楠挥着手让常开回神。
　　“你看你，一脸僵硬的表情，心里其实早就乐翻了吧。也是，这么好的小姑娘和我约会，我也会开心。”
　　“你少来。昨天我就叫你删除帖子。”
　　“死小子尊重我点啊！就算比你大两天，我还是你表哥兼前辈。要不是我，你会下午和展眉约会吗？”
　　“别一口一个约会，我们又没有在恋爱！”
　　“那你讨厌她，就像她讨厌你一样？”
　　“……”常开的脸很别扭地转到一边，声音也有一些底气不足，“没有，就是她很讨厌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漫画里一般都会有这样的情节：一直假小子惯了的女主角偶尔换上女性味道十足的衣裙，会变得不自在。展眉现在就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个认知错误得有多么彻底！
　　换上波点连衣裙，然后刷了睫毛点了唇彩，展眉看上去就是个青春活力美少女。
　　在她屁颠屁颠，进出房间打扮的时候，老妈倚在门口一脸阴测测地说：“不是和朱小优出去吧。”
　　展眉愣了一下，爽快承认，“不是，其他同学，有点事情。”她突然觉得自己笨嘴拙舌，不知该怎么解释目前的情况。幸而妈妈深明大义，一脸“我懂的”表情，没有再多问其他，还大方出借香水和睫毛膏。
　　等到了约定时间，校门口。看着韩叶楠和常开一脸被惊吓到的表情，展眉心中颇为愉悦。
　　“然后呢，我要怎么做？”
　　“先来拍照吧。”韩叶楠指挥两人将手写的申明书聚在胸口，然后拍了张照。接着又提议：“不如去吃晚饭？”
　　展眉拒绝：“太热，吃不下。”
　　“那不如去吃刨冰？”常开不自然地提议，“我知道有家冰室，东西很好吃。”

　　八龙冰室明显是九龙冰室的山寨版。这个时间段人不多，所以三人点单很快就上来。各个堆积做小山状，还附赠冰淇淋球一个，蔚为壮观。
　　韩叶楠很矫情地带了单反，此刻“咔嚓咔嚓”忙碌不停，扮演文艺男青年角色。常开和展眉再度迸发默契，埋头苦吃。
　　气氛和碗里的冰一样，很冷很冷。
　　韩叶楠终于忍不住，央求两人开口：“喂，我说你们，开口说说话呀！”
　　展眉不愿意：“不要，光是看着他还要保持食欲，我就忍得很辛苦了。”
　　“其实常开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差，只要你深入和他接触就会发现他很多优点的。”
　　“比如说呢？”
　　“为人谦和大方，处事冷静。”
　　“不觉得。”
　　“都说了要人深入接触了吗！”
　　“韩叶楠，你很色啊！”展眉用勺子敲着碗，发出清脆的声音，“什么深入接触，我没有兴趣。拜托你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
　　……
　　两人斗嘴期间，常开一直保持着目不斜视，努力吃冰状态。似一台马力开足的空调。
　　等到七点半，韩叶楠检查了所有的照片，表示满意恩准收工以后。常开却执意要送展眉回家。韩叶楠想要跟随，顺便抓拍唯美瞬间，却被主人公们一口回绝。
　　“别多事。”不过硬邦邦的三个字，韩叶楠却只能同意撤退。

　　回家路上，展眉走的有点慢。可能是凉鞋没有穿习惯，现在脚后跟隐隐觉得痛。不知不觉，常开就走在自己前面三步的距离。
　　七点二十分的时候，街灯颤颤巍巍次第亮起，洒在常开的背影上，形成一圈温柔的光晕，朦胧又温柔。或许是在意展眉说过“粉红小甜甜”的话，今天他穿着天蓝色的T恤，配牛仔裤，显得清爽干净。展眉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他和韩叶楠一样爱笑的话，一定是个很受欢迎的男人吧。
　　然后，这个脑海里臆想的“很受欢迎的男人”转过身来，似乎是习惯性地皱起眉毛，问：“你怎么回事？”
　　“脚痛。”
　　“要不要紧？”
　　“唔，还好，可以坚持。”
　　虽然这么说着，但常开还是拉着展眉坐在临街的长凳上，还跑去小卖部买了冰水给展眉。
　　“敷一下比较好吧。”
　　“坐一下就好，那个~还有，谢谢你。”口头是这么表达的，心里却暗暗惊讶：这个男人，还不错嘛。
　　“不用。要道歉的是我。”常开这么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展眉，目光只能直勾勾地盯着马路上的下水道口，做深情款款思考未来的少年样。“我……我之前做错的事情还蛮多的。”
　　“你在道歉吗？”展眉的声音里的疑惑，听上去像是真的。
　　“我……”
　　“其实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展眉这么说着，丝毫不介意让常开看到自己脱掉凉鞋，赤着脚，欢乐地打着拍子，“我们以后，其实没有什么机会再碰头吧？”
　　“刺啦”一下，常开很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少男心破碎了，接着迅速地流出鲜血。
　　可展眉毫不介意地火上浇油：“既然这样的话，何苦如此郑重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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