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草稿》上夜星斗

17、重逢？初遇？

　　这是人想出来的训练模式吗？

　　我靠，累死老子了，只是绕着大操场跑三圈而已，但却比平时在江边和健身房跑得还累。

　　陆空回想起以前高中的集合跑操，打心底就很讨厌这种跑操，因为是十几二十个班级放在同一个操场上，特别拥挤，班级和班级之间要隔开一定的距离，同学和同学直接也要隔开一定的距离，还要保证一定的队形整齐，速度步伐一致。

　　可事实是大家的速度根本不一致，甚至整个年级有时候跑着跑着都回散成一盘，速度快的讨厌跑得慢的，跑得慢的抱怨跑的慢，时不时还会吵起来，这让体委和班长总是很头疼。

　　后来不知道是那位好心人提议，整个年纪分为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下去，整个年级分开跑，但是操场资源有限，高年级也要跑，各年级领导也因为这件事商量了好久，也争执了好久了，最后才愿意各退一方。

　　比起跑操，陆空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跑，或者拉着伙伴一起跑，无拘无束地在操场上奔跑着，感受夕阳下的灿烂和白天末尾的余热，挥洒着属于那个年纪的汗水。

　　养成跑步的习惯估计也是从那时开始的，大学在操场奔跑，研究生时在健身房李奔跑，工作后会在自家的江边或者健身房。

　　……

　　早上7：30，开启今天的第一堂课——英语，是静静姐的主场。

　　由于经常见面，上课和起立这种除了开学第一个星期，老师们会喊喊，其它时候，他们基本都懒得喊了，除非学生困得不行了，老师才会装个样子，让学生们喊一喊。

　　李月静把课本蓝本放到一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麦克风，还有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转身往已经开启的多媒体黑板插/入了读卡器，操作了一番后了，猛然回过头，嘴角微斜，浅笑道：“你们就呆呆等我准备吗，不会读书吗？课代表，领大家读一遍这个单元的单词。”

　　说罢，课代表开始领读起来，整个教室开始变得书声朗朗起来，声音变得越来越大，李月静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微微清了清嗓子，眉毛往上轻轻挑，神情立马严肃起来，紧接着继续说道：“很好，以后我没来，或者我在准备什么东西，还没上课的话，课代表你就领大家读单词或课文。”

　　跟做梦一样，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穿越回到高一，然后坐教室里读着早已经读到烂且毫无兴致的单词，而且我都已经考过了八级和雅思了，都能出国了，居然还要这学这种低年级读本。

　　算了，为了完成今天的任务，我配合一下吧，不过话说回来，宋潇濯到现在也没搭理我，唉，真要我待到下午才肯和联系？不至于吧，那这段时间，我岂不是无聊死了，都没个人陪我说句话，唉。

　　上课时，陆空也没怎么在状态上，偶尔会走走神，想着今天的任务的事，或者又到想与其一直这样待着还不如先回去一趟，等到下午再来，但要真的这么坐的话，估计会被宋潇濯骂死，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和不爽，来那么早，结果啥也没干，搁着遭罪。

　　陆空应该没想到，他的读书走神，听课走神，以及一切无课堂无关的所想，表现在脸上的情绪微表情，都被他的聪明班主任李月静给察觉到了，她甚至还有些黑着脸暗暗地提示了下陆空，只不过陆空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被暗示了都不知道，无意知道后还只是稍微装作认真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想别的。

　　而且陆空心想，这种课有什么好听的，比大学时期学校组织的讲座还无聊。

　　下课后没多久，陆空被李月静叫到教室外面的晚自习辅导桌旁，说是有事找他，好家伙，果然，用脑子想都知道被班主任找通常没什么好事，不是安排任务就是喝茶谈话，此时的陆空属于后者的那种。

　　“刚刚是不是走神了？你在想什么。”质问完，李月静的眉毛微微往下垂，眉头却是一直往里紧凑着，目光看向陆空，神情严肃，脸色有些暗沉。

　　“没什么，就不小心想了到些别的。”陆空没有遮遮掩掩，就平平淡淡地回答着。

　　李月静轻轻抿了下唇，目光一直盯在陆空身上，仿佛在欣赏着一出好戏，轻轻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上课时间，不专心听课学习，反倒想别的，你觉得这样合适吗？”说完，目光依旧停留在陆空身上。

　　陆空打死都想不到，都二十多的人了，穿回来之后，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免伤班主任的死亡凝视了，却没想到自己却被盯到冷地心里发毛。

　　陆空将略微的紧张神情收回，做好表情管理，连忙解释道：“老师，解释不小心看到一些某些个别有意思的单词，一不小心就天马行空了。”

　　李月静轻轻晃了晃脑袋，长发也随之摆动，神情宽松了几分，笑了笑，说道：“哪个单词。”

　　完了，我这是挖坑给自己跳啊，她……她怎么要问得这么细，我刚刚是真的一个也没怎么听啊。

　　她扫了一眼陆空，冷不丁地说一句：“就随便举几个例子。”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不少同学的注意，有些同学甚至不怕死地往前试探性地走了几步，想上前凑凑热闹，看看陆空这位好学生是怎么被他们的静女王训斥的，可没走上前几步，就被李月静一个眼神给杀了回去，那几个同学只好默默退了出去，走到教室的窗帘背后几步远的地方偷听着。

　　李月静才不想管这些爱听八卦的学生，也没那个心情。

　　“那到底是哪几个，你举一个说给我听听。”说完，李月静一脸期待地望着陆空，期待着他能编出什么说辞来搪塞自己。

　　“diversity，diverse，我联想到了一些关于各个国家地区关于衣食住行的多种多样丰富多彩的风俗文化，还有一些西方的音乐，一些英文电影的情节，由于特别精彩，就忍不住多想了一会儿。”陆空尽力编着他走神的说辞，理由尽量往合情合理的方向编，内心盼着李月静别拆穿他。

　　李月静暗沉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语气中带着冷静和肯定地说道：“说的是很不错，但依然掩盖不了你上课没听的事实。”

　　她沉思了一下，紧接着抬起眼眸，再次看向陆空，严肃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走神可能是件小事，但是因此落下了进度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了，这次是英语还好说，要是数学物理，慢了进度可是很麻烦的，特别是我们龙中的教学进度一直都是很快的，每年每届都有不少人因为跟不上进度，成绩差点一落千丈，能被抢救回来都已经是件幸事了。”

　　这话确实不错，龙中教学进度不仅快，而且作业考试频频，刚上高中的时候，自己确实是有些太适应这种高强度的学习，有些人也因此选择转学，得亏自己基础好，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还不错，加上初中毕业后，跑去少年宫补课，学了不少的高中知识，不然估计会被进度给呛死。

　　暑假短，寒假更是短到快没有的程度，总之就一句话，在龙中上学是件很辛苦的事。

　　陆空被回忆吓得直冒冷汗，却又不想被李月静看穿，只好冷呵呵地笑道，依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内心场景。

　　李月静神情平淡，目光再次看陆空，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

　　“绝对没有。”陆空连忙解释道。

　　靠，我不懂时说不了我懂，懂了时还是不能说我懂。

　　“不懂还不做笔记，课本和蓝本你是一点笔记都没有，你是想气死我啊。”李月静还是按耐不住怒骂了出来。

　　“我一会儿借同学的补上。”陆空连忙说道。

　　李月静拿起手中的蓝本拍了拍陆空的胸膛，警示道：“再有下次，你就把第三单元的单词给我抄五遍交上来。”

　　陆空保证道：“明白，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李月静心中怒火消散了下去，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往前走了几步，突然猛地一回头，叫住陆空，说道：“对了，陆空，下节课下课，你去趟生物科室，把作业抱回来，梁老师都改完好几天了，你该去把作业拿回来发了，别等人家梁老师催。”

　　“知道了，老师，下节课下课我就去拿回来。”陆空连忙回答道。

　　“嗯。”说罢，李月静便离开了教室外面，往楼梯口下面走去。

　　天使一样的面孔，审判者般的姿态。

　　正当陆空要松口气时，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陆空猛地一回头。

　　一个五官平平无奇，个子有些高，身形还挺壮的，板寸圆头，粗粗黑眉，脸还有些微胖的男生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没想到啊，空哥你也有一天会被被静女王骂，就挺稀奇的啊，你居然还会被她骂，罕见。”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对陆空轻轻把头点。

　　陆空盯着他的脸许久，眯了眯眼，确认这是多年为见的杜铭之后，有些小惊喜地说道：“杜铭？”说完，不忘喜出望外地看向他。

　　杜铭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满脸疑惑不解，支吾了半天，说道：“你这什么表情，怎么这么开心，你该不会是被骂傻了吧。”

　　“可不就是嘛。”说罢，陆空不假思索往杜铭的胸膛拍了拍。

　　杜铭这小子，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是只是在大学毕业之后才见了一次面，自那之后就没几乎没见过他了，不过高中毕业之后在线上倒是一直都有联系，朋友圈偶尔会有互动交流。

　　“啊？”杜铭更疑惑了。

　　刚刚太激动了，一不小心给说错了，靠。

　　“没什么，只是今天挺开心的而已。“陆空连忙解释道，看他神情不对，害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暴露身份会对宏云世界产生时错效应就不秒了，于是便灵机一动地说道：”啊什么啊，快上课了，赶紧回去等上课吧。”

　　“上什么课啊，还有好一会儿呢，你就跟我说说静静都骂你什么了，都怎么骂的，让我听听细节。”杜铭还是不肯罢休地追问道。

　　见他执意要问，陆空便和他说起了事情的前后原因，还聊了些别的，直到上课铃响，各自会到座位上。

　　早上9：01分下课

　　陆空去到生物科室，把老师改好的作业带回教室。

　　在回来的路上，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之间，他碰见了两个他熟悉的身影，陆空双手捧着作业停在三楼楼梯处，他俩站有说有笑地往二楼楼梯处走去。

　　陆空站定在阶梯上，猛然回头一看，那人竟然是程青，旁边还有个男生和他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如果没记错的话，旁边的那男生应该是林科阳。

　　不过程青怎么回事，我怎么记得他是4月初份才转到我们龙中的，现在这会儿应该还在江师附中上课吧，毕竟今天才3月21。

　　看到他的那一刻，陆空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脑子会是空荡荡的，心情却是意外地平静，仿佛是在那一刻光明正大地打开自己秘罐，期待着盼望着，里面会是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奇特，毕竟在曾今在那段不为人知的时光，偷偷地将蕴意，秘密，盼望，含蓄放到密罐李储藏起来，任凭时间去发酵。

　　当看向被打开了的秘罐的那一刻，却惊奇地发现里面是空荡荡的，除了带有时光颜色味道的空气，就是带了空气味道的时光，这样的气息慢慢晕染了半个空间，思念和盼望从未落空过。

　　陆空无意盯着看了两人几秒，脸色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

　　程青似乎注意有人在看他，抬头往上看去，眉宇间好似在张望寻找什么，想瞧瞧上面是什么动静，可惜距离渐远，有些看不清楚，便作罢不再去管，继续有说有笑地和林科阳向楼梯下走去。

　　陆空注意到程青他们也往上看来了，立马忙躲闪开来，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前走去，脚步十分淡定。

　　中午11：45。

　　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

　　陆空打好饭坐到一个没什么人的桌子上，正当吃饭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类似玉石敲击，雨落水滴的声音，响了大概三四秒，特别好听。

　　叮叮咚咚

　　叮叮当当

　　声音结束后，陆空耳边穿来了宋潇濯的声音，脑中意识也出现了宋潇濯站在操作台前的画面，陆空不觉思索一番，身子有些放松地往后靠，眼眸缓缓抬起，看到有关宋潇濯的虚像。

　　“你来了。”陆空在心中默念道

　　“来了，情况我都大致了解了。”说完，宋潇濯走到一旁的另一台机子前坐了下来，后背往背倚上轻轻一靠，身子再轻轻向前一屈，在键盘上操作了起来，浏览了一下了记录。

　　他神情冷静，接着平缓地问道：“你今天早上挨骂了。”

　　“对啊，我没想到会在宏云世界里被过去的老师挨骂，我以为会按照原本的世界的故事线进行的。”停顿一下，接着陆空有些心虚地问道：“我产生的这些数据会对原本数据世界产生干扰吗，或者说有影响吗。”说完，陆空眼神收敛地向前看去。

　　“不会，放心，我会让系统帮你除去这种这些时间效应数据。”说完，宋潇濯变得有些镇定，接着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留着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可以人系统额外把这些数据存储起来，如果你想的话。”

　　“谢谢你啊，我看不必了，这一天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怀念的。”陆空心中有些说不上的苦闷，心中倒是希望今天下午取回顽石的过程能平安些吧。

　　陆空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了今早碰见程青的事，便利索地问：“今天早上我碰见程青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你不会又想说我们俩长的一模一样的话吧。”说完这句，宋潇濯倒是有些期待陆空他的下一句会是什么。

　　“不是啦，我是想说我原本的世界时间线上程青是4月份才转来我们学校的，为什么在这个世界时间提前了呢。”说完，陆空还用自己学到过的知识开始在脑中计算分析起来。

　　“这很正常，这是平行数据世界，本非是我们原本一模一样的全等世界，人在一瞬间是会有很多的念头和选择的，不同的念头和不同的选择早就不同的平行世界，世界线和时间线也会有很多条不相同的，平行数据世界的原理大致如此。”宋潇濯十分认真地给陆空讲解道。

　　紧接着，宋潇濯食指交叉着，微蹙一下眉头，继续说道：“在原本的世界里，程青在附中待得并不愉快，转学的事固定发生高一下学期，按照思维活数据和行为选择数据的变动，最小偏差值是在他高一时4月份以前转学，最大在他可能把转学时间往后靠，可能4月份之后，也可能是高二，高三，不过那不太可能。”

　　“所以不转学就成了不可能发生事件？”陆空见他没提及，便直接问道。

　　“不是不可能，是几乎不可能，他与你碰面相识并且产生羁绊几乎是注定要发生的。”说罢，宋潇濯看了眼机子，目光锁定，开始操作了起来。

　　陆空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你和他的经历对彼此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并且很难被抹去，几乎每个平行数据时空你们都会在2016年秋成为同班同学，成为彼此十分重要的朋友。”

　　“等一下。”
　　突然，宋潇濯十分激动说了一句话。

　　“怎么了？”陆空也被宋潇濯搞得紧张了起来，快速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在自己11点钟方向有个男生突然间红了眼，眼睛瞪得特别大，神情变得狰狞且冷酷起来。

　　再看一眼，那个男生不就是接走《夜航西X》的那个男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