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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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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东大会结束,温梓悠和其他董事一般,与赵睿握手,神色自若地恭喜他新任董事长。等前面的人都走了,他才开口:“中午,大家一起聚餐。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晚上来接你。”
她微笑道:“好。”刚好,她也有东西给他。
......
临近中午,温梓悠回到外祖林家的园子里,外面是林家和温家的长辈,以及赵家父母。
赵睿绕过东边小楼,他知道这是林家家主为他大儿子准备的屋子,小楼的二楼是林大少的小孙女的房间,窗外还悬挂着一个铜制的“洛”作风铎。二十几年里,他却从来未见过林家大少一家。到了温梓悠母亲从前的住所,他整理了一下衬衫。
温梓悠见他走来,打开抽屉,抓住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你来了。”
赵睿:“嗯。”他的脸还是与过去那般沉着,看不出喜乐。眼睛却温柔了一些,不再凌厉尖锐。
“这个还给你。”
赵睿接过她手里的小盒子,抬眼看了一眼她,打开。疑惑地看她,“嗯?”
“还给你。这对戒指是你第一年的工资,去法国参加珠宝展的时候你请人设计的。你一直都收着等夏学姐回来。伯母擅作主张把它拿来做婚戒,当时你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满,吃了一口菜就寻了个不是借口的借口离开了。后来你要回去了,现在伯母又拿来给我。我以为你很快就会问我要回去,一直保管着。有好几次想还给你,都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赵大哥,它属于你们。”眼前的人是赵睿不是南宫睿,她知道。
“你收着。”他把盒子推了回去。
“不是心里那个人,其他人都是将就。现在,我不愿意自欺欺人了,我做不了你要将就的那个人,我也不愿意将就。长辈那边我会解释。这次是我任性,与你们都无关。”她喜欢的人原来一直在她身边啊。
“今天,我们就叛逆一次。”她把戒指塞进他的手里。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他放下盒子,略有无措地转身要出去。
温梓悠拉住他的手,阻止他推自己进去。“你先别走。即使没有所谓的联姻,温家依旧会支持赵家,生意上的事情就公事公办。你要相信,你有被投资的资本。”
手机响了一下,有新的信息进来跳出了公告栏,温梓悠点开来查看,“她来了。你们好好聊聊。”
“你要去哪里?”他不习惯眼前这温柔、或者说太过明事理的女孩。如今的她,陌生得很。
夏枳推开门,赵睿转身,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上一辈子,她能做的只是请求阿保吉,让南宫睿将赫连漪的骨灰带走。这一世,她似乎能做的更多。
“夏枳。”他喊她。
她怎么来了?
郦小嫚冲进来,喘着气把手里的文件袋给她。“小悠,快去!我哥已经出发去机场了。我希望他被堵在半道上。不对不对,他赌在半道上,我们也不就……”一起堵在路上了吗。
温梓悠接过文件袋,匆匆确认了里面的东西,护照。“赵大哥,你们聊。我先走了。”
赵睿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机票。
她要离开这里吗?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做不了的决定我来做。”
“暖暖。”
“好久没有听你,喊我暖暖了。谢谢你曾爱护过我这个妹妹。我知道的,你只当我是妹妹,就像我把你当哥哥。我不会再自欺欺人了。”这辈子她要为自己做主。这一世,戏台上不能再上演那场啼笑皆非的闹剧了。
若是能到过去,她会毁了那滴心间血,让心自由,让爱由心,让各自安好,各自自在。
“你要去找北辰吗?”
这次,她是彻底放弃了吗?他只是哥哥吗?
“嗯。我不能再欺负他了,他会哭的。” 她带着哭腔说,仿佛下一秒就要倾泪而下。
“暖暖。”
她自顾自说下去,“他哭得样子真难看,鼻涕眼泪一起流,还总喜欢糊我一身。不让他蹭我衣服上,偏偏不依,哭哭唧唧的,真烦人。我要去找他,他不能再丑了,再丑我就不要他了。”
他小时候就是一只爱哭鼻子的狐狸,笨手笨脚总坏事,每次她做完自己的功课还要帮他。她不明白,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到了他的手里,就变得复杂无比了。比如在月老殿迷路,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路,又比如御剑总控不好方向,摔在悬崖上的松柏上等她去救。
比她大,却喜欢挂着鼻涕,委屈巴巴地唤自己的名字求帮忙。
整天“悠儿,悠儿”地喊不停。他说,他喜欢她,不能不作数。
其实笨小孩是她自己。
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他喜欢,她便也喜欢。
小嫚跟着温梓悠跑出去。
他们真的错过了太多。
“书暖。”赵睿喃喃念了一遍。
错了。
不应该如此。
除了一纸婚书,他们从无相关。
不过是清风明月,疏影水镜。文人诗客喜欢把它们凑在同一首诗,同一曲词。清风随浅云,朗月照疏影,水镜容游鱼,它们各自倾慕之物,皆不是文人笔下所配。
没有一个人,永远会在原地等你。也许文书暖爱过,但温梓悠不再爱了;也许南宫睿有太多苦衷,但赵睿傻得看不清自己的心;也许他太在乎自己,辜负了太多人;也许是因为他背负太多,最后辜负了自己。
时间从不回头,被搁置在角落的那本书,早已轻尘已附上,野风早翻遍。无论是向秀的《思旧赋》,悲吟故人已去,还是烂柯人观棋,不觉岁月流逝百年。原来,错过之所以称作遗憾,是因为它从没有弥补之说。
赵睿手里捏着盒子发疼,闭上了眼睛,透明的液体从眼缝里渗出,沾湿了下睫毛。
……
小嫚将车子开出,温梓悠赶紧上了车子。
“小嫚,能再快点吗?”
“小悠,这条路限速,我没有办法啊。红灯了。”
“你哥手机关机了。”她现在想借朵云飞过去。两条腿果然没有四条腿方便,做人比做狐狸窝囊。
“你别急。飞机不飞,他能跑哪里去?他走了,你就追过去。一哭二闹三上吊,看他跟不跟你回来。实在不行,我叫婶婶断他财路。”
“他肯定有存款。他连自己一手经营的项目都要停了。他聪明着呢!蠢了也是他蠢,就是只蠢狐狸!”
“让叔叔婶婶追去。他总不能爹妈都不要吧。”
“快快,绿灯了,快走。”温梓悠催促地拍拍她的手。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温梓悠不停看手机上的时间。手机响个不停。
车子堵在了路上,
“郦北辰,你接电话!”她焦急地不断拨通他的电话,一边顾着手里的手机,一边冲向大屏幕,询问工作人员。
“在十分钟之前就起飞了。”
她顿时沮丧起来,很快她想起来要购买飞机票,她要去把他找回来。
她买完票,转身就望见一手推着行礼箱,一手拿着护照机票的郦北辰。
他惊愕地待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她跑过去,湿红的眼眶到了他的跟前。
“你没走。”她问。
“堵车了。排得好长好长,车子半天都没有动。”
“你还是这样没有时间观念。”
“我提前三个小时出门的,这次闹钟响了,我没有设置错时间。”
她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泪,半天都没有说话。
“你的鞋带散了。”
“嗯。”她低头看了一眼,点点头。
“你怎么来了?赵锐在等你。”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眼泪鼻涕一起流的不只是他一个人。“我来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你以后的婚礼,我不参加。”
“我把你弄丢了。”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我不让你走。我喜欢的人是你,笨狐狸。你怎么能走了呢?你怎么可以拿我的东西给别人呢?”她冲进他的怀里。“北辰,温梓悠喜欢郦北辰。你听清楚了吗?温梓悠只喜欢郦北辰,即使他笨手笨脚。够了,真的够了,谁欠了谁,我们都还够了。我不想你离开我。”她崩溃到大哭。
他愣了一会儿,哽咽道:“真的?”
“我一直等,一直等,都没有等到你回来。整个房子都只有我一个人,我做完了所有功课,你也没有回来。我一个人把整个屋子扫了,你为什么又把活留给我。还有,明明你就在我身边,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我想回家了。”
她哭着说,“刚刚,我跑了好多路,我的脚好痛。我刚买了飞机票又要退。”
他用力抱紧她,“我去退。”
“我走不动了。”
“我背你。”
“你不准走。”
“好。”
“我回去要被挨骂了。两家人,还没开始坐下来,我就跑掉了。”
“我陪你。”
“万一我妈打我怎么办?”
“我挡。”
“我结不成婚了。”
“我娶你。”
“不准反悔。”
“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又睡过头了。”做梦呢。
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痛不痛?”
“痛。”
“我好饿,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
郦小嫚气喘吁吁地跑进飞机场,正好看到温梓悠坐在行礼箱上,郦北辰蹲下身子给她系鞋带。
她大呼一声,“我终于把我哥哥嫁出去了。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霸占他的电脑室了。”
等到她的舞蹈室,被堆起各种玩具的那天,她直呼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