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打算另谋高就》卯拾夜

60、母亲抉择让他无奈

　　昭悦在地牢里反思的时候，王承宣也已赶到母亲那里，正和母亲谈话。

　　李氏对于昭悦殴打李蓉蓉一事非常震怒，扬言绝不原谅她这一回，还要求王承宣对她冷处理，如同当初那样将她丢去偏院自生自灭，这辈子都不许在人前出现。

　　王承宣面色凝重的坐着，听完母亲的话，他的内心极为复杂。时至今日，早已和当初不一样的看法，可以说他对昭悦这个人改变了不少看法，甚至正逐渐去接受她的存在，而今母亲要他舍弃昭悦，他居然产生了犹豫。

　　李氏见大儿摇摆不定，主张道：“宣儿，此事不必过多考虑，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办。”

　　王承宣没有立即答应母亲，而是询问道：“母亲，不知道您可曾了解过事情始末，昭悦为何会和蓉蓉打架，您知道个中原因吗？”

　　李氏挑眉，言语强势道：“这很重要吗？她动手打了蓉蓉是事实，还被我亲眼所见，凭这一点，难以说服过去。”

　　王承宣为难道：“可您要我也不许再见她，是否太过了。”

　　李氏不以为然道：“怎么会，宣儿，我是在为你着想，昭悦这人就是个疯子，让她继续留在你身边我不放心，我怕她有天会连你也动手，要是伤着你了，那为娘的不得心疼死。”

　　母亲的苦口婆心并没有劝动王承宣，毕竟他不是毫无主见的人，但终究是他敬重的母亲，使得他变得很为难。

　　李氏盯着他的脸，见他神色复杂，迟疑不定，很是不高兴。为了劝服大儿，她佯装无奈的样子，叹息道：“唉，真是家门不幸，原以为被皇上指婚，是我们家三生有幸，不曾想是这般糟糕的结局，我作为你的母亲，自然得为你着想，不能让你的一辈子都葬送在这疯女人手上。”

　　王承宣明白母亲是在对他意有所指，偏偏他就对母亲的抉择感到不甘心。

　　于是他斗胆说道：“母亲，您说的很对，昭悦这次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是该受到严惩，但这也该由我这个做丈夫的来处置，而不是您一声不吭的把她给藏起来，不让我见她，不让我把事实经过与她问个明白。”

　　李氏理直气壮道：“宣儿，我不让你见她，是为你好，这种疯女人，有什么可见的。”

　　这话让王承宣有些恼了，可面对的是母亲大人，他唯有无奈叹气。

　　“娘，您能不能听听孩儿的意见，把这件事交给孩儿来处理。”

　　“不行！”

　　李氏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他。

　　王承宣愣住。

　　知子莫若母，李氏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她道：“宣儿，不是我不交与你处理，而是你耳根子软，上次你就是对她产生怜悯之心，才会中了她的计，将她从偏院带出来，结果呢，这个家被她闹得鸡犬不宁，今日更是出手伤了蓉蓉，如此疯癫撒泼的女子，不配当你的妻子！”

　　王承宣听得面色凝重。想当初，他让昭悦从偏院搬回来，根本原因并非是同情她的处境，而是那时她和承玉走得太近，他担心两人会日久生情，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故而使计让昭悦搬回来，只为能天天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但这个秘密，他怎敢对母亲说出口。

　　李氏又苦口婆心的规劝起他来：“宣儿，你就放心吧，我再如何讨厌昭悦，也不会真要她的命，而今不过是让她在另一个地方好好过着，保证一日三顿有人送饭，绝不会饿死她的。”

　　“母亲已有决定，孩儿不敢违抗，只是能否让我再见她一面或者告诉孩儿，她如今被关在何处。”王承宣仍不死心，坚持打探昭悦的下落，他一来就被母亲通知，昭悦已被藏起来了，没有母亲的允许，任谁也见不到她。

　　李氏见他不死心，板起脸孔道：“不行，我已说过，你们不能再见面，这是最好的结局。”

　　王承宣头一回在母亲面前拉下脸，甚是生气道：“母亲，您真要如此的话，请恕孩儿不能遵从您的意思！”

　　“你——”李氏气噎，还是良苦用心的劝慰他：“宣儿，娘处处为你着想，你为何要跟娘对着干，要知道昭悦可是弄伤了蓉蓉，把她给抓得满脸是血，如今蓉蓉还躺在病床上，你可曾去看望她了……”

　　“我……”王承宣无以言对，他确实来得太急，未曾去过蓉蓉那边探望。

　　李氏又道：“宣儿，你和蓉蓉之间的微妙关系，我一直都看在眼里，知道你对她格外上心。现在她受伤了，你更应该第一时间去关心她，照顾她，而不是坐在这里为了一个昭悦跟我理论，她能有蓉蓉的伤势重要吗！”

　　王承宣听得倒抽一口气，也幡然醒悟。

　　母亲的话，提醒了他。

　　若放在以往，他一定把蓉蓉的事排在第一位，也会首要去探望她的伤势。

　　偏偏这回，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关心受伤的蓉蓉，反倒如母亲说的那样，在这里谈论昭悦的事，难道他真开始在意昭悦这个人了。

　　在这时，云奴进门来汇报——

　　“禀夫人，蓉蓉小姐说想见大少爷。”

　　李氏听了很高兴，立马命王承宣前去探望蓉蓉。

　　“宣儿，你还不快去见蓉蓉，顺便为昭悦的事向她赔礼道歉，能获得她的原谅最好，若她还在气昭悦，我定会为蓉蓉讨回公道。”

　　王承宣记下了，起身告辞道：“孩儿知道了，这就去探望蓉蓉，至于昭悦的事，我会另找时间和母亲相谈，还请母亲也重新考虑，放过昭悦这一次，我向您保证以后会对她严加管束，绝不会让她再犯同样的错。”

　　“这……”李氏面露为难，踌躇了半晌才勉强答应他：“我知道了，会考虑你说的话。”

　　“多谢母亲。”王承宣恭敬的拜谢，而后退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李氏立马对一旁的云奴交代道：“昭悦在地牢的事，务必要守口如瓶，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准说出去，尤其是宣儿那边。”

　　云奴奉命道：“是，奴婢待会儿就吩咐下去，凡是知道少夫人下落的人都必须保密，否则后果自负！”

　　李氏满意颔首，但过了一会儿又惆怅叹气。

　　云奴见她忧愁的样子，关心道：“夫人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奴婢这就扶您回房歇息……”

　　李氏摇摇头，与她道：“我没事，只是些许担心，宣儿好像开始在意昭悦那个疯女人了，这可不是我想见到的结局，虽然他们二人是皇上所赐的姻缘，但在我眼里，这始终是一段孽缘，加上宣儿一直喜欢的人是蓉蓉，我也有心撮合他们两个，所以这次的做法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昭悦是皇上钦点的人，我对她再有怨气，也不能在明面上动她，否则被有心人传出去，对我王家不利，但继续放纵她在家里撒野，有损我颜面，所以将她囚禁在地牢里，就这样过完一辈子，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云奴满脸怜惜道：“难为夫人处处为大少爷为这个家着想，希望大少爷能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至于那位蛮横无理的少夫人，她活该是这样的结局。”

　　李氏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排了，对哪一边都是最好的结局。”说到这，又叮嘱道：“云奴，昭悦就交由你来照看，一日三餐准时给她送去，免得真把她给饿死了。”

　　云奴满口答应：“奴婢遵命，定会照顾好那位在地牢里的少夫人。”

　　她嘴上答得干脆，其实心里并未这么想，上次被昭悦痛打一顿的事还历历在目，这次怎能错失报复的良机。

　　另一边，王承宣来到李蓉蓉的住处，却没有马上进门，而是停在她的闺房门口良久。

　　正巧王承玉也来探望李蓉蓉，发现他站在门口，马上前去问候。

　　“哥哥！”

　　“承玉。”

　　王承宣见到弟弟出现，明显松了口气。

　　王承玉面色凝重的过来询问他。

　　“哥哥，我听说嫂嫂把蓉蓉打成了重伤，是真的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两人怎会闹到这个地步……”

　　王承宣沉重叹气：“唉，确有此事，她真把蓉蓉给打了。”

　　王承玉困惑道：“嫂嫂她为何要这么做，她和蓉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严重到这个地步，公然打起架来……”

　　王承宣惭愧道：“这都怪我，是我没看好你嫂嫂，才让她莽撞的去找蓉蓉麻烦。”

　　“那嫂嫂现在何处？我听下人们说，嫂嫂和蓉蓉打架时被母亲当场捉住，这后果势必不堪设想，要知道母亲一直视蓉蓉为亲女儿，十分宠爱，嫂嫂居然对她的女儿下手，母亲肯定不会放过她的。”王承玉说的头头是道。

　　王承宣连连点头，认同他说的有道理。

　　“承玉，实不相瞒，母亲为了给蓉蓉出气已经把你嫂嫂修理了一顿，还把她关起来，至于关在何处，母亲闭口不说，只是告诉我，从今以后我们谁也别想再见到你嫂嫂。”

　　王承玉听得目瞪口呆，满脸不敢置信。

　　“我的天呐，母亲她为何要这样做，既然都惩罚了嫂嫂，就已经足够了，还把她关起来，这是不是太过了……”

　　王承宣心情烦闷道：“这便是惹怒母亲的下场，要怪，只能怪你嫂嫂行事鲁莽冲动，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王承玉问道：“所以呢，哥哥打算对嫂嫂见死不救么？我不信嫂嫂会无缘无故的跑去和蓉蓉打架，这其中必有原因。”

　　王承宣气道：“有原因又当如何，她对蓉蓉动手是事实，受到惩罚亦是她活该，谁让她不听我的话呢。”

　　王承玉听他这样说很是生气，指责道：“就算是嫂嫂的不对，也不该是这种结局，再怎么样，也得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而不是草率的将她关起来。”

　　王承宣望向他道：“这话你跟我说没有用，是母亲做的决定，你觉得过了可以去找母亲当面理论。”

　　“我这……”一听到让他去找母亲，王承玉瞬间没了气焰。他哪敢去跟母亲理论，恭敬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