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打算另谋高就》卯拾夜

19、因为柿子恐成小偷

　　吃完午饭，昭悦穿上新衣裳去找王承玉，为昨晚的事向他道歉。

　　王承玉一脸笑笑，告诉她自己完全不在意。

　　昭悦无法理解，问道：“你真的不生气吗？难得一片好心送我衣服，却被你哥给扔门外弄脏了，我当时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王承玉回道：“家丁把衣服拿回来的时候，我确实很吃惊，尤其看到衣服被弄得很脏的模样，不过知道是哥哥干的，我忽然就不在意了。”

　　“那是为什么？”昭悦好奇的问。

　　王承玉告诉她：“我在想，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哥哥对你其实很在意，要不然他怎会做出如此反常之事，再细想先前发生过的事，我发现每次只要嫂嫂和哥哥同时出现，哥哥真的会变得很反常，我和哥哥自小一起长大，对他知之甚深，他一直都是很会克制住自己情绪的人，能让他变的如此冲动，嫂嫂是第一个。”

　　昭悦听得嗤之以鼻，满脸不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令我惊讶的话，结果就这个？”

　　“怎么，你不认为我分析的有道理？”王承玉疑惑道。

　　昭悦说道：“你说的那些都只是片面之词，事实上在我这里，你哥就是彻头彻尾的坏蛋角色，我可讨厌死他了。”

　　王承玉惊住，试探的问：“嫂嫂现在还是很讨厌哥哥吗？”

　　“还用说，我对他的讨厌一天也没停止过，只是最近突然感到有些累了，也就懒得和他吵了，要不然他哪能吵得过我。”昭悦说到最后不禁炫耀自己来。

　　王承玉笑了，叹道：“唉，我倒觉得你和哥哥很像一对冤家，兴许你们这种相处方式也不一定是错的，可能还会让你们在每日的争吵中日久生情。”

　　“你怎么忽然变成一个爱情专家在对我循循善诱呢。”昭悦打趣道。

　　王承玉一副好心的样子，对她道：“因为我是在为你着想。”

　　“我？”昭悦歪头一愣。

　　王承玉说道：“我说过，早已把嫂嫂当做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就得好好相处，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很糟糕，嫂嫂以为成日和哥哥吵架不是坏事，殊不知待到关键时刻，只有他能护住你，因此我希望嫂嫂平日里与哥哥闹闹就好，千万别当真，要不然你在这个家里会很难站住脚。”

　　昭悦一脸匪夷所思的望着王承玉，老半天才道：“承玉，你突然对我说这么一大段隐晦的话，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你倒不如直接告诉我，在这个家里，其实看我不爽的人很多。”

　　王承玉讶异道：“你都知道了？”

　　“切，你真把我当成傻白甜了，对你们家的情况一无所知？实不相瞒，我对你们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昭悦满脸得意，其实都是她从书里看到的剧情。

　　王承玉本来还有些半信半疑，听完她的自吹自擂后马上不信了。

　　“嫂嫂，太过自负不是好事，你这样早晚会吃亏。”

　　“承玉，我要真的吃亏了，你会站出来帮我吗？”

　　昭悦突然问他，想试试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王承玉神色复杂了起来。

　　他沉吟良久，才回道：“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这个人可真是扫兴，哪怕敷衍的答一下也好。”昭悦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

　　王承玉满脸不好意思。

　　离开承玉的仰月院，昭悦回去找老嬷，与她商量再做柿饼，上次做的柿饼卖了一贯钱，让她大赚一笔收入，这次还要再卖柿饼，争取再赚一笔。

　　老嬷面色有点犹豫道：“少夫人，这不大好吧，老去那个庭院里摘柿子，万一被夫人发现了，老婆子怕您吃罪不起。”

　　“怎么会，于秋不是说了么，这些柿子树虽是夫人种的，她自己却从来不吃，我如今只是捡个漏而已，算得了什么大事。”昭悦说得有理有据。

　　老嬷还是担心道：“不成，之前我们是住在偏院，因为那里偏僻所以不会被发现，现在可是在大少爷这里，要是被他看见了，少夫人该如何解释？”

　　“这……”昭悦终于回不了话了。

　　老嬷无奈叹息，就知道她的少夫人从来不会考虑周到。

　　昭悦思考了许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等会儿我去找于秋帮忙，要真出事了，就让他顶着，他是王承宣的伴读书童，我不信王承宣不救他。”

　　“啊？您这也太坏了吧，于秋还是个孩子啊！”

　　老嬷满脸震惊。

　　昭悦一副悲痛的神情，说得大义凛然道：“为了我的终极计划，只能选择牺牲他了。”

　　老嬷暗自叹气，心想待会儿她要悄悄去找于秋，把这事告诉他，让他提早做准备，少夫人要拿他挨刀了。

　　稍后鬼灵精的老嬷果真趁昭悦回房时跑去找于秋，然后将昭悦的计划全都告诉了他。

　　于秋听得满目震惊，而后是气愤。

　　“少夫人怎么能这样，居然想拿我去挨刀，我才不要，大少爷他一定会饶不了我的。”

　　“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少夫人？老实说我也不赞成，堂堂丞相府的少夫人居然跑去市集上卖柿子，这要是被相爷知道了，少夫人铁定完了。”

　　老嬷也跟着埋怨起昭悦来。

　　于秋摸着下巴细细思量，想了许久，终于有了主意。

　　他告诉老嬷道：“有了，我直接把少夫人要卖柿饼的事告诉大少爷不就行了，大少爷知道了一定会阻止少夫人。”

　　老嬷反对道：“不行！大少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对少夫人发火，我真不想见少夫人又跟大少爷吵起来。”

　　于秋安慰她道：“老嬷，你放心吧，我们大少爷明显是冷面热心，他要真会对少夫人不利，早就处置她了，何必弄出这么多事，还让少夫人从偏院那里搬回来呢。”

　　老嬷想想也是，转而高兴的回于秋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大少爷对少夫人根本没有那么坏，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我这边也会替你保守秘密，绝对不会向少夫人告密。”

　　于秋爽快的与她达成了一致。

　　隔日。

　　昭悦跑去庭院踩点的时候，看见了令她震惊的画面。

　　前几日还硕果累累的柿子树，如今全都光秃秃的，树上半个柿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昭悦整个人都看傻了。

　　她预想中大丰收的几大筐柿子呢……

　　她的钱……没了。

　　想到这些，昭悦顷刻间无力的瘫坐在草地上。

　　她为满树柿子突然飞了的事而抑郁不振，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仰月院。

　　在承玉那里，昭悦得知柿子全都没了的真相。

　　王承玉告诉她：“我有个小姨母喜爱吃柿子，当初那院子里的柿子树就是为她而种，前几日她寄来书信，和母亲说想念这里的柿子味道，母亲看完书信后便让哥哥派人去把成熟的柿子都摘下来，全部送去小姨母那里。”

　　“喔，原来是这样。”昭悦忽然间释怀了，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捏一把汗，幸好自己没把那院子的柿子全部摘完，否则就出大事了。

　　王承玉又向她道：“今早哥哥还与我抱怨，说今年的柿子比去年少了许多，以往都能装好几袋，今年居然只有三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昭悦后背一凉，满脸紧张的看着王承玉，生怕被他看出自己就是偷柿子的贼，马上又撇过头去，不敢再与他对视。

　　不明真相的王承玉见她躲躲闪闪，关心道：“嫂嫂，你没事吧，你脸色好难看。”

　　“哈哈，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昭悦随意找了个借口与他告辞，然后逃也似的离开。

　　一路不停歇的跑回倾阳院，昭悦仍不敢放松下来，真是头一次做小偷，浑身没经验，被王承玉随口那么一说就吓破胆。

　　可她也不过偷摘了两三袋柿子而已，难道这也要判刑吗？要真是这样，她把卖柿子的钱还回去，行不行……

　　正当昭悦站在房门口满心慌乱的时候，没察觉到身后有人从屋里出来，她匆匆的一个转身就撞了上去。

　　正好与某人相撞，碰得昭悦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唉呀！”

　　昭悦抬头看去，就见王承宣正用冷漠的神情，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她。

　　这让她莫名的火大，冲他发起了脾气。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摔倒吗！”

　　王承宣亦是不客气的反击回去：“走路不长眼睛，活该。”

　　昭悦气呼呼的从地上起来，正准备骂他两句，他又开口了。

　　王承宣突然问她道：“对了，听于秋说，你也喜欢吃柿子？”

　　昭悦瞬间心虚。

　　“呃，这个嘛……一点点吧，为什么突然问我，我可什么也没干……”

　　她话都说得有点不利索了，一提到柿子就满是心虚，更担惊受怕的在心中作想：王承宣该不会发现她是柿子小偷了吧！

　　王承宣听完她的回答，倒是脸色平静的说道：“府里就有种柿子树，果实已经熟透，在早晨全部收获，共有三袋，我拿两袋让人送到小姨母的家中，刚巧听于秋说你也喜欢吃柿子，就把剩下的一袋拿回来，你想吃的时候可随时去拿。”

　　昭悦怔在原地，讷讷的望着他，满脸不敢相信。

　　是她出现了错觉，还是王承宣脑子进水了，竟然会主动送她一袋柿子……

　　不愿相信的昭悦马上开口问道：“你没事吧，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王承宣高傲的否决道：“我可没对你好，不过是用一袋柿子做猪食投喂了一只猪而已，以你的猪胃肯定能全部吃光吧。”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你骂谁是猪呢！”昭悦反应很快，马上就听出他的嘲讽，怒目瞪去，气势汹汹的向他挑衅。

　　王承宣凝视着她的脸，直白道：“你现在的模样就和猪脸没区别。”

　　昭悦气得揎拳捋袖，欲要教训他。

　　王承宣对她的拳头视若无睹，直接绕过她走了。

　　昭悦气不打一处来，只得安慰自己，她是因为王承宣大方送一袋柿子才放过他的，绝对不是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