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打算另谋高就》卯拾夜

168、道出真相劝服归降

　　历时多日，王承宣终于等到下属传来的好消息，他们又抓住乱党中的几个核心人物，均是穆池婷身边的得力助手。

　　王承宣看完信后立刻前去会一会他们。

　　京城一处私密的宅子内。

　　几个乱党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等着受处置。

　　尽管他们此刻全是狼狈不堪的模样，眼神依然坚定，一股不愿意臣服的劲头。

　　王承宣逐一打量他们的容颜，念道：“扁沛山，余澎，鲁飞，你们三人皆曾在兵部担任指挥使、都尉，从五品的官职，却在穆鸿被查之后，选择与他共同进退，如今落得乱党的称号，你们不觉得羞愧吗！”

　　三人对他的话均是不屑的神情。

　　扁沛山说道：“王承宣，你不必浪费唇舌，我们三人既然落到你的手上，深知无路可退，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余澎附和道：“没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承宣斜眼瞅着他们，亦是不屑。

　　“我要杀你们，轻而易举，只不过替你们感到不值，明明你们尚有改过的机会，偏偏要一意孤行。”

　　鲁飞轻蔑道：“哼，什么改过的机会，在我们被朝廷通缉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只剩下两条路，要么成为乱党苟活着，要么只有死路一条。”

　　余澎接话道：“与其被朝廷抓住，斩首处死，倒不如当个乱党跟朝廷作对，起码还能多活一些时候。”

　　王承宣对他们的言论摇了摇头，明显不赞成。

　　“你们可知道你们所誓死效忠的穆鸿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当真值得你们因他而背叛朝廷，背叛自己的国家吗？”

　　三人皆愣。

　　扁沛山问道：“王承宣，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承宣背手在后，胸有成竹地告诉他们——

　　“我特地重新调查有关穆鸿当年叛变的真相，发现他被灭门是有原因的，原来穆鸿竟是南釜国的一位王爷，十五岁那年奉命来大兴卧底，之后进京赶考，成为我大兴的一名朝臣，多年来穆鸿一直利用自己兵部尚书的身份，给南釜国偷送情报，更在暗地里挑起我大兴与西日国的纷争，为的是让两国交战，好让南釜国坐收渔翁之利。”

　　三人都听傻眼了，这真相犹如晴天霹雳。

　　鲁飞激动道：“王承宣，你休要污蔑我家大人，他怎么可能是南釜国的人，还是位王爷！”

　　余澎也附和道：“没错，大人一直对朝廷忠贞不二，他绝不会是敌国的人！”

　　王承宣目光不屑地瞟了他们一眼。

　　“朝廷掌握确凿的证据，你们却在这里说不信，难道你们的认知比真实的证据还准确吗？”

　　三人竟无言以对。

　　还是扁沛山最为冷静，他问道：“王承宣，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王承宣颔首回应他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重查当年的真相，以至于被人说我办事墨迹，可我却发现这其中居然隐藏诸多秘密，难怪朝廷要对穆鸿诛杀满门。”

　　“你继续说下去，我们三人想听听这其中还有什么惊天的大秘密！”扁沛山坦率道，其他二人也都听他的话，静等后续。

　　王承宣成全他们，继续说下去。

　　“一年前，本该随父一起上处刑台被斩首的穆池婷突然间消失踪迹，我后来查出她原来是被南釜国的密探所救，之后穆池婷又跟随他们回去南釜国，认祖归宗，成了南釜国的郡主，这就是为何朝廷通缉了她一年都未能找到她的踪影，殊不知她早就逃到南釜国去了。”

　　三人再次被真相震撼到。

　　王承宣对他们道：“你们如今所效忠的首领穆池婷，早已是南釜国的金花郡主，我相信你们也有所察觉，在她的身边时常有一些外来者。”

　　三人面面相觑，又全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鲁飞仍是不敢置信，说道：“大当家的确实出逃了一年，可她再次归来，只想为父报仇，若真如你说的那样，她是南釜国的郡主，为何不藏在暗处，继续挑拨大兴与西日国的纷争，而是要大张旗鼓的复仇！”

　　“这就是我评判她的莽撞之处。”王承宣直接回他，并说道：“穆池婷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敢爱敢爱，也正是因为她行事不够冷静，才会一心想为父报仇，全然忘了背后南釜国对她的期望，我想，她之所以回南釜国，成为郡主，并非是为了效忠南釜国，而是想借助南釜国的力量回来复仇。”

　　“既然你也认可我们大当家的决心，又为何要扯上南釜国的关系！”扁沛山一针见血道。

　　王承宣正色道：“那是因为南釜国如今也在利用穆池婷，想让她在大兴闹出动静来，分散大兴对南釜国的注意力，这样一来，南釜国又可以继续在背地里搞事，意图挑起大兴与西日国的纷争，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穆池婷不过是他们安在大兴的一枚棋子罢了。”

　　听到这里，三人竟然对自家的首领怜悯了起来。

　　未曾想，辗转到最后，都是被利用的可怜人。

　　扁沛山说道：“王承宣，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你所说的真相，我只想问你一句，朝廷是不是还要追杀我们大当家的，一定要处决她才行？”

　　王承宣目光投向他，很肯定的回道：“这是自然，不管穆池婷是因何缘故，有什么苦衷要与朝廷作对，但凭她先前的所作所为，朝廷都不可能放过她，全因为她残害太多无辜之人了。”

　　“如此，我们便与大当家的共同进退，她若死了，我等也绝不苟活！”鲁飞这个时候还在表忠心。

　　王承宣谴责道：“敢情我刚才告诉你们那么多真相，都是白说了，你还不明白吗，穆池婷她不是我们大兴的人，她父亲是南釜国的王爷，她是郡主，即便你们如今的身份是乱党，亦还是大兴的人，身为大兴的子民，却去效忠他国的人，你们这般愚昧无知，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吗！”

　　这番痛骂，算是骂到了三人的痛处，也让他们如梦初醒。

　　扁沛山率先醒悟道：“是啊，我虽沦落为乱党与朝廷作对，可没忘记自己还是大兴的子民。”

　　余澎瞟了他一眼，跟着附和道：“没错，南釜国不过是个龌龊小国，早有耳闻，他们常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对我们大兴也作下不少恶劣之事，身为大兴的子民居然去效忠一个龌龊小国，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鲁飞听着二位同伴的话，心情复杂了起来。

　　“敢情我们这么多年来拼死拼活，全力效忠的人，最后竟是南釜国的王爷，这样的真相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王承宣见鲁飞也开窍了，甚是欣慰。

　　“一切都还不算晚，只要悬崖勒马，及时回头，还有补救的机会。”

　　扁沛山神色黯然道：“我们怎么可能还有补救的机会，朝廷视我们为眼中钉，势要铲除我们，即使我们已经知道真相，怕也是无法再回头了。”

　　余澎和鲁飞跟着沮丧的垂下头。

　　王承宣安抚他们道：“我既然说了有，就是有。”

　　扁沛山满脸不信道：“王承宣，你也不过是为人臣子，有何能耐，虽说你的父亲是丞相，但对我们下诛杀令的可是当今的皇上，难不成你还能改变皇上的决心，让他不再清剿我们？”

　　“这……”王承宣还真被问倒了。

　　扁沛山又道：“而今我们三人落到你的手上，是必死无疑，我们也无话可说，任凭处置。”

　　王承宣无奈的看着他们，说道：“只要你们肯帮助我对付穆池婷，救出人质，我自有办法让皇上饶你们一命。”

　　“你想让我们背叛大当家的？这种卑鄙无耻之事，我们三人宁死不做！”鲁飞气冲冲的回他道。

　　王承宣眉头紧皱。

　　“事到如今，你们还打算跟随穆池婷吗？难道你们不想重回战场，像昔日一样冲锋前线，做一个勇猛杀敌，报效国家的有为将士吗？”

　　这话再次戳到了三人的痛处。

　　往日的记忆重现在脑中，三人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身披铠甲，英勇杀敌，立功之后，光荣的回到京城，享尽满城百姓的欢呼声。

　　一滴眼泪竟从鲁飞的眼眶中落了下来，从几何时，他失了昔日的光彩，沦为阴沟的臭老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敢出来见人。

　　余澎亦是深有感触，当年的他可谓是风光无限，而今却，不再体面。

　　扁沛山看着身旁的二位兄弟，能感觉得到他们内心深处的悲伤，因为自己也是一样。

　　王承宣见三人全都缄默不语，想是在自省悔过了。

　　“我会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是否下定决心来帮助我对付穆池婷。”

　　扁沛山好奇的问道：“王承宣，你为什么一定要对付大当家的？”

　　王承宣忽然间心情沉重了起来，与他道：“因为我的妻子和兄弟都被她抓了去，我必须救出他们。”

　　扁沛山记起来了，他们确实抓了不少重要的人质，其中有一位是孕妇。

　　他连忙问道：“在我们寨子里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莫不成她就是你的夫人……”

　　“正是，你见过她？”王承宣欣喜道。

　　扁沛山点点头，告诉他道：“见过，我们大当家的说她手无寸铁，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就没有把她关起来，所以她在寨子里头过得还算不错。”

　　听到昭悦没事，王承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多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扁沛山望着王承宣和善谦卑的模样，意外的觉得他不错，当下心中就有了转变，或许自己也该悬崖勒马，转入正途了。

　　王承宣见时候不早了，与他们说道：“明日这个时辰，我再来询问你们的答案，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他嘱咐旁边的下属，给三人松绑，留在屋里休息。

　　自然外头还是会严谨看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