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打算另谋高就》卯拾夜

10、少年郎就该去干活

　　转眼已是落日黄昏。

　　老嬷去后厨拿了些饭菜回来，见昭悦还坐在院子里发呆，便将饭菜放在她面前。

　　“少夫人，您肚子应该饿了吧，老婆子把饭菜拿回来了，今晚还有鸡汤喝呢，您快尝尝。”

　　昭悦无法拒绝老嬷的好意，接过她递来的汤匙，舀了口汤喝。

　　结果热汤刚进口中就疼得她赶紧捂住嘴。

　　“咝！我的舌头好痛……”

　　老嬷看她这副模样，猛然想起了白天不小心撞见的好事，不禁老脸一红。

　　“少夫人，老婆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您和大少爷白天做得也太过火了，至于把自己都给弄伤了吗……”

　　说到最后，老嬷声音都变小了，她觉得害臊。

　　昭悦两眼瞪着她，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莫非你都看见了？”

　　“我……你们吵得那么激烈，老婆子耳朵又不背，这不是担心少夫人的安危才出去看看，谁想到你们在……”老嬷欲言又止，后面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昭悦凶巴巴的问道：“我们在什么？你都看见我们吵得那么激烈，就该知道我和王承宣现在是不共戴天，早晚我会去找他报仇！”

　　老嬷神情无奈的望着她，劝阻道：“少夫人，您干嘛非得和大少爷弄得像仇人一样，好不容易让大少爷重新注意到您，您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现在去讨好大少爷，兴许大少爷一个高兴，就让您搬回去了。”

　　昭悦眯着眼睛审视眼前的老嬷，感叹道：“我真是搞不懂你这老太婆的想法，为何老要我去讨好别人，我的尊严就这么不值钱吗？还有，我从头到尾并没有想过要和你口中的大少爷关系变好，你给我记住了，我和他只能是仇人！”

　　老嬷心情郁闷，在她看来，少夫人才是那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

　　翌日。

　　昭悦带着老嬷出门，去看那日她没能摘回来的柿子。

　　老嬷一路提心吊胆，不忘提醒她道：“少夫人，大少爷可是说过不许你走出偏院，我们现在出门岂不是明知故犯……”

　　昭悦心不在焉道：“你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不就行了，我们偏院几乎是这相府里拥有独立自主的地方，无人看管，自由自在，凭什么要去听他的话，你倒不如多听我的话。”

　　老嬷竟然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昭悦发现前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立马跑过去将他逮住。

　　此人正是那日见到的小书童于秋。

　　于秋被昭悦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

　　“少、少夫人……怎么是您……”

　　昭悦满脸微笑道：“于秋，我还记得你的名字，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我的脑中刚出现你的人影，你的真人就立刻出现在我面前了。”

　　于秋神色尴尬道：“少夫人，咱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会相遇不是很正常。”

　　昭悦颔首，说起正事来：“先不寒暄了，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少夫人请说。”于秋有礼道。

　　昭悦对他道：“是这样的，我那日路过一庭院，发现里头种满了柿子树，树上还结满许多成熟的柿子，又见无人看管，任由柿子熟透烂掉，未免太可惜，所以我决定将这些熟透的柿子都摘了，可是我前几日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后背到现在还疼着呢，老嬷也一把年纪了，让她上树摘柿子我实在不忍心，于是我思来想去，认为得找一个帮手，他就是你。”

　　“什么！”于秋吃了一大惊。

　　昭悦又双手合十拜托他：“求求你了，帮我这个忙。”

　　“这……”于秋一万个不情愿，要不是想到大少爷曾经吩咐过他，让他盯着少夫人，他才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因为眼前这位新来的少夫人明显不是个善茬，他多少担心自己会受牵连。

　　最后为了完成大少爷交代的任务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她。

　　昭悦见他答应了高兴得不行。

　　于秋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祈祷今日一切顺利，千万不要闯祸，尤其是少夫人。

　　随后，昭悦领着老嬷和于秋前去那个种满柿子树的庭院。

　　到了那里，于秋才认出来少夫人说的庭院是什么地方，连忙和她道：“少夫人，您可知道这庭院中的柿子树是谁种的，又因何无人采摘。”

　　“不知道啊，难道这地方还能有催人泪下的故事吗？”昭悦好奇道。

　　于秋面色严肃，告诉她真相：“有，这庭院里的柿子树，是夫人早年命人种下的。”

　　“夫人？”昭悦歪着脑袋，一脸茫然。

　　于秋看她满脸困惑的样子，问道：“少夫人，您该不会连夫人是谁都不知道吧？”

　　“我有必要知道吗？”昭悦说得理直气壮。

　　于秋简直被她吓出一身冷汗，心惊胆战道：“少夫人，您也太大胆了，居然连夫人是谁都不知道，夫人当然是相爷的原配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母亲，同时也是少夫人的婆婆。”

　　“呃……我现在知道了。”平时气焰嚣张的昭悦终于有害怕的一回了，因为她深谙婆媳自古水火不容的道理，哪怕是回到现代，她也不想认识名为婆婆的生物。

　　于秋接着道出一段往事。

　　“据说，夫人有个非常疼爱的妹妹，早年曾在相府里住过一段时间，因这妹妹喜爱吃柿子，夫人就命人在府中的一个庭院里种满柿子树，让妹妹每年都能吃上柿子。后来，妹妹回家去了，她走后，相府里的柿子就无人采摘了。”

　　昭悦听到这里，好奇道：“那夫人呢，她不爱吃柿子吗？虽然妹妹回家去了，但是种下的柿子树还在，每年依然会结果，就这样浪费也太可惜了。”

　　于秋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进府的这些年确实没听说夫人爱吃柿子的事。”

　　昭悦突然陷入了沉思。

　　她在心中盘算着：这么多柿子没人摘没人吃，再从于秋口中所叙述的往事，可以判定亲自种下这些柿子树的人如今明显不要这些柿子了，那她来当个捡漏者，应该不会有事吧……

　　想罢，昭悦表现出一副圣母仁慈的模样。

　　“唉，可怜这么多柿子树，每年都面临果子熟透烂掉的结果，这就好比一个被遗弃的可怜人，不过现在遇见了我，我会像雪中送炭一样给它们一个好的结局。”

　　于秋和老嬷面面相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稍后昭悦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们俩，决定今日就把这些熟透的柿子摘下来。

　　于秋有些担心道：“少夫人，您若只是尝鲜的话，随便摘一两个就好了，这么多，您吃得完吗？”

　　昭悦抿嘴不悦，回道：“我当然吃得完！”

　　于秋语塞。

　　昭悦两只眼睛亮晶晶，正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她要把这些熟透的柿子拿去集市上卖，然后口袋里就有钱了。

　　想来她现在一穷二白，身上连个铜板都没有，这样的她还怎么去另谋高就？所以从现在起，她得打起精神，开始赚钱了。

　　在昭悦的安排下，三人行动起来，于秋负责上树摘柿子，昭悦和老嬷两人在底下捡着。

　　一个时辰后。

　　于秋累得趴在树上喘气，向底下的昭悦询问道：“少夫人，我可不可以下去休息一下，我好累。”

　　昭悦一脸装无辜道：“那多麻烦啊，这才过去多少时间，你就累了，这可不行喔，正值青春活力的少年郎，岂能体力这么差，我看你还能挺个一两时辰。”

　　“啊……”于秋惊得差点从树上跌下去，他现在才见识到人心险恶，委屈的指着底下装满一大袋的柿子对昭悦道：“可我都帮少夫人摘下一大袋了，这么多还不够您吃的吗！”

　　昭悦随意瞟了一眼，不满足道：“当然不够，我让老嬷足足带了三个大麻袋呢，现在才装一袋怎么行。”

　　“少夫人，您也太贪心了吧。”于秋震撼道。

　　昭悦笑得一脸阴险，催促他休息好了继续摘。

　　于秋如今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又不敢违抗少夫人，只得揣着满腹委屈接着干活。

　　昭悦和老嬷两人在树底下接住掉落的柿子，很快就需要新的麻袋来装了。

　　再看旁边装满的一大袋柿子，她走过去试着以一己之力拎起来，结果脸都涨红了，那麻袋连离开地面一会儿都没有。

　　昭悦愁了起来，总算意识到她们摘得太多了，等下该如何拿回去，这也是问题。

　　傍晚时分，终于装满了第二大袋。

　　昭悦考虑到搬回去的问题，毅然放弃装三袋的念头，两袋已经够她吃力了。

　　她让于秋自己扛一袋，她自己和老嬷一起抬另外一袋。

　　谁想笨拙的于秋居然扛不起来，反被压倒在地上，还得昭悦和老嬷去解救他。

　　后来，昭悦不得不再改变策略，三人先合力搬一袋回去，再过来搬剩下的一袋。

　　就这样，三人合力协作，在天黑前终于把两大袋柿子陆续搬回了偏院。

　　彼时，昭悦、老嬷、于秋三人累得直接坐在地上喘气。

　　天渐渐入黑。

　　于秋歇息完也该回去了，便起身向昭悦告辞。

　　昭悦让他等等，从麻袋里拿了几个柿子塞到他的手中，说是犒劳他今日的辛苦。

　　于秋双手捧着少夫人送的柿子，心情忽然变好了。

　　昭悦又对他叮嘱道：“对了，明天你要还有空的话，过来我这里一趟，我还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于秋满脸戒备道：“少夫人，该不会是又要我帮您摘柿子吧？那我可不来了。”一个下午都是他在摘柿子，弄得现在一身酸痛。

　　昭悦神秘兮兮的对他道：“当然不是，是别的事情，你一定要来哦。”

　　“是吗？那我看看。”于秋半信半疑的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