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师尊对我纠缠不休》码字使人窒息

4、第三章 沧浪村中起疑云

　　一连半月，季怀青被柳无缺强制要求躺在无垢居中养伤，人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季怀青胆战心惊地接受着师尊的好意，又不敢询问原因，只按照师尊的要求去做。
　　只听说在柳无缺从太玄殿领走任务之后，有好几个弟子气得直跺脚，却又只能悻悻认命。
　　如今柳无缺掺和进来了，这两项分一加，谁都能看出这次校考中拔得头筹的会是谁。
　　无垢峰上无垢居，碧水十三峰清荣俊茂，秀而不厉，旨承道家无为，各峰的峰主皆追求“清净淡雅”，居所朴素，只有他柳无缺的无垢峰，红幔垂天，成为了绵延青黛中的一点鲜红。
　　柳无缺担心打扰到季怀青休息，除了给他上药带饭，都没有再进无垢居，而是选择在树上睡觉。
　　反正这些日天气不错，蚊虫又不敢近他的身，所以对于柳无缺来讲，住哪儿都一样。
　　只是睡梦中常常会出现一些零碎的片段，以及一副陌生的画面——季怀青用长剑抵住他的胸口，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憎恶的眼神，总是让他从睡梦中惊醒。
　　明明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却真实得让人怀疑这不是梦。
　　柳无缺双手枕头，眉头紧蹙，细细思索着重生后的一切。
　　慵懒侧卧在树干上，红衣飘飘。
　　“师尊？”树下，少年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季怀青。
　　瞧上去，伤好得差不多了。
　　一身薄青色的校服，和俊气的少年极为相配，皎若玉树，只是还未这张脸还未长开，总归带着几分稚气。
　　柳无缺明眸一动，翻身从树干上跃下，立在季怀青面前，打量道：“背上还疼吗？”
　　“不疼了。”季怀青恭敬行礼，而后试探道：“今日弟子便搬回去住吧。”
　　“好。”柳无缺随口应下，又突然想起这么多年了，自己似乎还不知道季怀青住哪儿，不禁有些尴尬。
　　他轻咳两声道：“你平时住在何处？”
　　季怀青一愣，薄唇轻抿，显然有些纠结。
　　“你若是不说......”柳无缺见他神色为难，走上前绕着他闲散转悠起来，半晌轻轻凑近他耳畔吐气道：“为师便自己去找。”
　　季怀青感受到耳鬓呼出的热气，心中一惊，忙脱口而出：“柴房！”
　　“柴房？”柳无缺一怔，“为何是柴房？”
　　“回师尊，无垢峰的住所......只有无垢居一处。”季怀青见他一脸惊愕，为难道。
　　柳无缺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收徒弟，无垢峰也不像其他的十二峰那样，都有专门的弟子住处，只有无垢居一处供柳无缺居住。
　　说起来，无垢居倒是蛮大的，好几个房间相连，空置的不少，可柳无缺不喜被人打扰，便让季怀青离得远远的，不许靠近。
　　当年柳无缺将他带回来后，想都没多想，让他自己找地方歇息去了，却忘了无垢峰上根本没有其他可以住人的地方。
　　于是季怀青找了半天，只找到了这一间小柴房，这一将就，就是好几年。
　　柳无缺心中有愧，轻轻叹息一声，琢磨道：“无垢居侧门有间空屋子，敞亮明净，你收拾一下住进去吧。”
　　季怀青一愣，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师尊。
　　这么多年来，他虽与师尊不亲近，却也一直不卑不亢，从未求过柳无缺什么，有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
　　柳无缺本就不欠他什么，他也没道理去奢望柳无缺为他改性。
　　“师尊”，季怀青双唇翕动，将心中藏了许久的问题揭开来。
　　“您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说。
　　“嗯？”柳无缺的秘密突然被戳中，心里慌得一批，却还是要在徒儿面前强装镇定。
　　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吧？
　　柳无缺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说些什么。
　　“此番闭关，为师灵境顿悟，于世间万事看开了不少，你努力修行，将来到了为师这个境界，自然便懂了。”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道，余光朝季怀青瞥了瞥，对面显然不相信。
　　但师尊不愿意说，季怀青便不欲追问。
　　良久，季怀青突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咳咳，算着时间，我们也该下山了，柳州沧浪村离碧水十三峰不算近，快去收拾行囊吧。”柳无缺见乖徒儿陷入沉默，忙岔开话题。
　　“是。”季怀青明媚一笑。
　　·
　　柳州与碧水十三峰相距百里，烟柳画桥，珠帘翠幕，算是西南一带最繁华的行政区划。
　　近几日各个门派都在校考，隔三差五便是一批玄门修行的弟子在天上飞来飞去，百姓都对此见怪不怪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柳无缺和季怀青是一路步行至柳州的，临行前，柳无缺还从掌门师兄那儿抢了识妖气的罗盘来。
　　合理使用法器并不算作弊，至于弟子们怎样取得法器，就各凭本事了。
　　于是但凡用得上的，都被柳无缺给抢来了，偏偏这并不违规，诸位峰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盘上的方向针不时躁动起来，季怀青谨慎地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
　　而柳无缺则是毫不紧张，正摊坐在露天的茶棚里，二郎腿一翘，转着手中茶杯，余光悄悄瞥向对面的季怀青。
　　行至此处，妖气已经渐渐有迹可循。
　　茶棚不大，简陋却不失清雅，只摆了五六张桌子，也就是供来往的行客喝口水，歇个脚好赶路。
　　坐在这里，刚好能听清不远处树下的说书先生拍板侃侃而谈：“据说这沧浪村里，有一只吸人精气，食人骨髓的人面狐妖，前后去了好几个捉妖的散修，啧啧啧，全都有去无回呐！”
　　“出了这档子事儿，官府不管吗？”
　　“官府？这事儿早就报过官了，可是不抵用啊！这些个当官的，拿着国家的银两享清福，小案子草草地结，大案子又不敢管，净压榨老百姓去了！”
　　“听说这件事情传到朝堂上去了？”
　　“沧浪村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压得下去？我看啊，这柳州知府迟早要被革职。”
　　“那妖怪都在沧浪村作祟一月有余了，柳州离飞鸾楼也不远啊，朝廷处理不了，怎么不请修仙门派来处理？”
　　......
　　柳无缺看着手中精巧的小茶杯出神，柳州是飞鸾楼的地界，按理来说发生了这档子事，飞鸾楼早就该派人来沧浪村除祟了。
　　可是飞鸾楼一点动静都没有，柳州知府还将此事呈交给了百里之外的碧水十三峰，着实奇怪。
　　“师尊，我觉得不大对劲。”季怀青突然开口。
　　“哦？”柳无缺见他一副困惑的模样，笑问道：“说说，哪里不大对劲？”
　　“那人面狐妖若是以加速修行为目的吸人精气食人骨髓，又怎会在一个小村子里呆一月有余？”
　　“柳州这么大，若我是它，定不会目标这么大地行凶作案。”
　　季怀青分析着，目光瞥向正在漫不经心撩拨发丝的柳无缺，也不知他有没有在认真听。
　　“师尊......我猜测的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季怀青声音轻了几分，见柳无缺不为所动，底气稍减。
　　“你说得很对，只是漏了一点。”
　　柳无缺嘴角噙笑，将罗盘拿起拨了拨，“我天生灵识与常人不同，能嗅出妖气，那日见到封正乐，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却一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是狐妖的味道？”季怀青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