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天照玉鸾

17、十六

　　“你们，你们在干什麽？”

　　没等焦阳反应过来，张小桃就一下子推开了她，陈嘉言快步走过去，拉住了焦阳。

　　“发生什麽事了？”

　　焦阳这才想起来被自己一拳打倒在地的霍然，她一把抓住霍然的衣服领子，将他按在了墙上。霍然始终低著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霍然，我跟你说过什麽，你都忘了！你刚才还算是个男人吗？”
　　“阳阳，我爸要再婚了！”

　　霍然一把抱住了焦阳，他的头抵在了焦阳的颈窝，温热的泪打湿了焦阳的衣服。焦阳也愣住了，她伸出手，拍了拍霍然微微颤抖的脊背。至从焦阳认识霍然起就没有见过他的母亲，霍然并不是没有母亲，而是在被送往精神病疗养院的路上自杀了。这件事情霍然只对焦阳讲起过，而且只讲起过一次。焦阳明白没有母亲的痛苦，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是焦俊宁收养的。可是当母亲的位置被陌生人代替时，霍然即将崩溃。

　　“阳阳，这回我真的没有妈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才比我大三岁啊！阳阳，我接受不了，霍天酬怎麽能不受良心的谴责？是他和老爷子把我妈逼死的！阳阳，我没有妈了……阳阳……”
　　“霍然，你还有我，还有我！”

　　焦阳闭上眼睛，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霍然了。

　　那一年，焦阳四岁，焦阳被焦俊宁带著去参加霍然的母亲的婚礼。那个站在角落里没流一滴眼泪的男孩，刚刚死去了母亲，焦阳不能理解他为什麽不伤心。逐渐长大，焦阳才明白了，真正的悲伤是流不出眼泪的。

　　霍然从十五岁开始就频繁地换女朋友，三年，他交往了不下三十个，几乎每一个都不超过一个月。焦阳知道，他不是真正的花花公子，而是不敢把感情放在一个人身上，他怕，怕重蹈自己母亲的覆辙。焦阳看过霍然母亲的照片，恬静的笑容背後是藏不住的悲伤，不被所爱的人爱的悲伤。

　　“阳阳，对不起！”
　　“跟我说有什麽用，该跟小桃说！”

　　霍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除了焦阳，他不需要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软弱，他们不配同情自己。
　　霍然有些尴尬地走到了张小桃的面前，他苦涩地笑了笑。张小桃想到了刚刚的那个吻，害怕地向後退了半步。

　　“小桃，对不起！我刚才伤害到你了，对不起！”

　　张小桃目睹了刚才的一切，虽然她没有看到霍然的泪水，但是她听到了那压抑的声音，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正的痛苦。她虽然不能体会，但是她知道，她应该原谅霍然。

　　“没关系！”

　　她的声音怯怯的，还是有些害怕。也许没有人会知道，刚刚那个是自己的初吻,真正意义上和男人的初吻。张小桃也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无数次地幻想过会有一个浪漫的初吻。可是，现在那个初吻已经在这个阴冷狭窄的小巷里失去，在焦阳的面前。
　　想到这儿，张小桃下意识地抓紧自己的衣角，她甚至不敢去看焦阳的表情，她怕会被厌恶。

　　“小桃，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交往试一试？”

　　霍然好像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到了以前那种轻松的语气。

　　“什麽？”

　　张小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霍然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干些什麽。张小桃看了看站在霍然旁边的焦阳，焦阳的脸上也是一样的不敢置信，还夹杂著愤怒。

　　“霍然，你混蛋，你说什麽呢？”

　　焦阳推了一把霍然，这一次霍然躲开了。

　　“焦阳，我是真的喜欢她，这不关你的事吧？”

　　说著，霍然还玩味地看了一眼一直旁观的陈嘉言，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陈嘉言。

　　“亲爱的，我们该进去了！”

　　焦阳松开了捏起的拳头，她的确没有资格去关心张小桃的选择，她不是她的谁。

　　“走吧！”

　　陈嘉言拉了拉焦阳，後者没有再说什麽，跟著陈嘉言进去了，陈嘉言回过头，看了看张小桃，那眼中满是怨毒。

　　一时间又剩下了霍然和张小桃两个人，此时的张小桃已经没有了恐惧，她只是失落，她没有想到焦阳真的就那麽走了，她还在期待著些什麽。但是，什麽都没有发生。

　　“怎麽样？”
　　“让我考虑考虑吧！”

　　也许是自己寂寞太久了吧，也许交往一个男人，就不会在胡思乱想了吧！张小桃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放过你自己吧！”
　　“什麽？”
　　“没什麽，进去吧！”

　　霍然伸出手，张小桃拉住，跟他一起进了PARTY酒吧。酒吧里面依旧喧闹，没有人知道刚刚在後巷发生的一切，除了这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