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漫天》清子御

14、逃跑

　　外面在下雨。
　　半夜萧念辞醒来，迷糊中隐隐听见钢琴声，她睁开眼睛，窗外在下雨。
　　她仔细听着，只是风雨交加的混乱世界，闷雷滚动。
　　风和雨从窗户缝里飘进来，她使劲的挪着椅子，又小心的尽量只发出一点声音。
　　她向前俯身，张开口，渴望着被夏夜的雨露滋润。
　　后半夜萧念辞没有睡着，屋外电闪雷鸣的，不时刺穿墙壁，露出惨白的一片，幸好灯还开着。
　　她把头靠在椅子上，远处房顶上的灯还在亮，被风吹得四处晃，一闪一闪的总也不停下。
　　她半眯着眼，指尖随窗户上的雨滴一起敲击着，屋里安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雨变小了，指尖还在敲击，滴滴答，滴滴答，滴滴……
　　萧念辞猛然睁开眼，寻找还在闪烁的灯，滴滴滴，嗒嗒……
　　早晨的雨还在下，进来的人戴着口罩把饭放在桌子上。
　　那个人的年纪可能和自己差不多大，眼睛很小，眯成一条缝，脸也挺黑的。他从后面把她的绳子用刀剪开。
　　一连串的动作很慢，他没有正眼看她，锁上门就出去了。
　　袋子里是一杯豆浆，她检查了一遍，没有开封，一口气喝起来。里面还有两根油条，她没敢吃，这些就够了。
　　她的嗓子还是有些疼，咳嗽了好几声，沙哑的说不成话。
　　待在窗边看了好久，这里可以看见凉市的好多景致，只是离得很远，不能求救。
　　这化工厂现在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些人什么来路？
　　做完的灯，好像是从老奶奶的那个方向传来的，现在房顶上没有一盏灯。
　　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和椅子外，就是在墙角的柴草。
　　明天早晨信息才能按时发送，手机也不在身上。
　　门在转动，进来的还是昨天的两个人。萧念辞换了种眼神对待他们，她平静的站在中央。
　　“吃饱了？”啤酒肚的人翻着袋子，“不吃油条？”
　　她紧盯着他的动作，没有回答。
　　“徐老板派来的？”
　　徐老板？上次张叔叔见那个警察时，说钱就是徐老板给的。她没有反应，想看她接下来说什么。
　　“这里很安全，让徐老板放心好了。”他露出一副满意的微笑，靠近她悄声说，“梁哥也在这，也很好。”
　　他扶着眼镜框，慢慢退出去。只是那个青年一直奇怪的观察她，就像认识一般。
　　楼下的一个房间，一个男人戴着眼镜，对着乐谱正在弹奏钢琴，他脚踩着降音键，把声音弄到最小。
　　“梁哥，那个女的，还是什么都不说。”
　　男人用力的敲击着重音键，压过刚才的问话：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白吃饭的吗？这点事都来问我！”
　　啤酒肚的人低头不说话，稍稍低下头。
　　“这次又是谁派来的？”
　　“不知道，什么也不说，不像是徐……”
　　“别提他。”男人停下手，冷眼瞥他，指尖互相搓着，毫无目的的盯着他。
　　啤酒肚赶紧低下头躲过她的目光，小心的回答：
　　“是。”
　　他拿下乐谱翻弄，问道：
　　“什么来路。”
　　“不知道，昨天中午卸货的时候看见的。”
　　“在哪？”
　　“可能是从化工厂出来的，被发现之后我们就去追他，您也应该听见了。”自信的补充道，“我们给追回来了。”
　　“啪。”他嘲讽的看向啤酒肚：
　　“呵，四个人打不过一个女的，还让那姓刘的看着了。”他把乐谱摔在琴键上，“他早就巴不得看我笑话，你可真好意思说。”
　　“没有，梁哥，跑太快了，哥几个没追上,才让他帮忙拦着的……”啤酒肚吓的不敢说话。
　　“呵，姓刘的走了吗？”
　　“还没。”
　　“让他赶紧滚，不准把这些说出去，丢人！”
　　“好，那女的……”
　　“查清楚到底是哪的，搞清什么目的，别有事没事就找我。”
　　他转过身继续弹琴。
　　萧念辞坐在椅子上，用手敲击着椅子。声音一点点冲这飘来：
　　“你说梁哥真是的，让我去查这女的，问了半天，都说不认识。徐老板还把我训了一顿，说怎么能让人发现这里，我去……”
　　“本来就是个化工厂，肯定有人来这边，我帮你问问啊。”
　　门被打开，萧念辞站起来。嗓子还不能说话。
　　啤酒肚现在正一身怒气没出发泄，上来就问她：
　　“到底从哪儿来的！快说！”
　　他瞪着眼看萧念辞，俩眼珠子快要掉出来，恶狠狠地骂着。
　　她咳嗽了几声沙哑的喊出：
　　“你们……是什么……人。”
　　“我问你呐！”
　　那个青年见萧念辞说话，来了兴趣，安抚着他：
　　“哎，消消气消消气，别跟女人置气。来，让我问问。”
　　他一步步靠近萧念辞，狡猾的绕道到她身后，一下子把她按在椅子上，用手掀起她的头发，慢慢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
　　萧念辞甩手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站起来踹了他一脚，声音就像昨晚打在窗户上的暴雨。
　　“妈的，你敢打老子！”
　　“滚！”
　　她使出劲用嗓子喊出来，又上前踹了几脚。
　　啤酒肚站起来，从后面住着她头发，萧念辞低头挣脱时掐着他手背的肉，用脚踢他，慢慢倒在地上，她打了记下，蹲下去找身上的钥匙，打开门时后面的那个青年朝她扑来
　　按着她在墙上：
　　“快起来，赵野！”
　　萧念辞看着她猥琐的样子感到恶心，用脚踩着他也不松手，她又被绑在椅子上。
　　“妈的，这女的可真狠！”
　　“敢踢老子！”那青年踢她的腿，冲肚子上踹了两下，“疼死我了！”
　　她感觉肚子上被人扔了两次石头，疼的不敢呼吸，不堪心的喘息着。
　　“关着她，不吃不喝让她死！她妈的，昨天就踢我，今天还踢！”
　　两人出去后，萧念辞浑身难受，刚才打架和被打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虚弱的倒在椅子上，眼泪从耳边滑下。
　　耳边头发被沾湿，愤怒又不堪，她想江川宁在哪，杜山桉什么时来救她，爷爷奶奶……她可能不会活着走出去了。
　　夜幕降临，屋里没开灯，她一直闭着眼，尝试了好几次挣脱，这次绑的比上次还要紧。
　　那两个人又来了，打开灯，这次，他们不再是之前那样，直接对萧念辞攻击，她被绑着，嗓子疼得说不出话，什么也做不了。
　　“从哪儿来的！”
　　“你到底说不说！”
　　那青年已经失去理智，比那啤酒肚还疯狂。
　　又有脚步声从走廊里走来。
　　“吵什么！还没问出来吗！”
　　他推他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萧念辞，愣住了。他推开两个人看着垂头无力的她。
　　“梁哥，就是这女的，不用你动手，留我来就行。”
　　“萧萧！”
　　他喊着摇晃的叫醒她，解开她的绳子，把她抱起来。
　　萧念辞缓缓睁开眼睛：
　　“川……川宁。”
　　“萧萧，醒醒是我！”
　　他抱着她出去，一直喊着她的名字，感觉心脏在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