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共同度过余生（娱乐圈纯爱）》cc1995

8、靠近1

　　晨光熹微，白秋鹤穿了运动服，准备出门晨跑。杨林顶着个黑眼圈从房里出来，他不由担心，问道：“你怎么了。”
　　“熬夜。”杨林去了厨房的吧台，从里面拿出咖啡来。白秋鹤跟着过来，拿过那咖啡，“熬夜了还起来喝什么咖啡，再去睡会。”
　　杨林哈欠连天，“睡不着。”他刚刚定的计划，今天开始执行的第一天，怎么能就睡过去呢。拿回咖啡，杨林冲了一带，浅尝了口，忍不住眯起眼睛，只觉得脑袋都清醒了一点，果然咖啡还是咖啡。
　　白秋鹤有些不满他困倦还喝咖啡，又脑补道：他是不是失眠。
　　杨林看他站着不动，催促道：“跑步去啊。”
　　白秋鹤看他两眼，“你吃什么，我给你带。”
　　“蒸饺，一笼就行了。”杨林拿了咖啡回房去看书。他头脸都还没打理，想着趁着早上先看一个小时。白秋鹤独自出了门，跑步也有些不安，想着网络上的言论，不由得就脑补出他大晚上躲在被窝看手机消息的样子。摇摇头，白秋鹤把这想法赶出脑袋，关他什么事呢，他顶多就是个室友。这样想着，白秋鹤跑了半个小时，提前十分钟结束了晨练，去隔壁的小摊上买了面条、蒸饺、豆浆，回家去。
　　他敲了敲杨林的房门。
　　“进来。”杨林坐在书桌前，放下了手里的单词本。
　　白秋鹤开了门，在门口往里望去，见他坐在桌前不知道看什么，举着手里的早餐说道：“出来吃东西。”
　　“好。”杨林起身，顺手带上了门。两人在餐桌前坐下，白秋鹤把面条往杨林面前推了推，杨林怕吃多了没精神，“我就吃饺子。”还嫌那饺子多，夹了两个给白秋鹤。
　　白秋鹤看着那份分量明显少于成年男子体型的早餐，说道：“你们食量都这么小吗？”
　　“男演员减肥的时候是不吃什么的。”杨林扒拉着眼前的饺子，“不过我倒不用了，但是少吃一点精神。”杨林可不想待会犯困。
　　白秋鹤看着他吃饭的样子，欲言又止，他出去都会引起人围观，还是呆在家里玩游戏好了，想到这，白秋鹤积极道：“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端游，你给我选一两款呗！”
　　“你自己找吧。”杨林拒绝了，他吃完了饺子，回房去复习了。白秋鹤有些忧心，怎么能吃那么少呢，昨晚也没吃这么点啊。他换了正装，路过杨林房门口时，大声问道：“晚上要我带什么回来吗？”
　　杨林有些莫名其妙，“我昨天不是说了，今天晚上有事，你自己吃饭。”
　　白秋鹤撞了一鼻子灰，换了鞋子出门了。
　　***
　　杨林觉得自己实在贤惠过头，见兄弟的女朋友也要亲自下厨，又怕现在的女生比较喜欢网红餐厅的风格，特意从楼上拿了点桌布、花瓶来布置了，今天的菜也是摆盘了的，还有准备好的网红饮料，只等着人来了他去调制。
　　程飞没和严妮说杨林的身份，只是在门口时又忍不住强调道：“你见了可千万别说什么不该说的，也不要大惊小怪。”
　　严妮叉着手，“你都说多少遍了，你这朋友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跟小龙女似的见了生人就要死要活了。”
　　程飞闭了嘴，总之也差不多了。
　　严妮性子急，瞅他一眼，醋道：“也是不明白你见个朋友神神秘秘像做小偷一样。”话虽这样说，严妮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拉了拉衣角，接过程飞递过来的花。
　　程飞拿着钥匙开着门，杨林听到动静到门口去接。他穿得并不正式，T恤、短裤，好在颜值顶住，并不突兀。
　　严妮被那张脸晃了一下，想从中找到雕琢的痕迹却徒然无功，一时有些宕机。杨林看着程飞等他介绍自己，程飞看着女朋友宕机的样子还以为她认出了杨林，只过去搭住杨林的肩，“我大学的室友林林。”
　　杨林微笑着散发出自己的善意，严妮觉得自己又被晃了一下。伸出手去，说道：“林林你好，我叫严妮，程飞的女朋友。”程飞早已习惯了任何女性在看到杨林时都要温柔一些的样子，麻木的看着桌上的那顿海鲜餐，“走吃饭去吧。”说完携着严妮过去。
　　“我去把饮料端来。”杨林去了厨房。
　　严妮有一刻觉得空气终于充裕了起来，“你朋友这么帅的吗？”
　　程飞想着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他是刚刚打算退出娱乐圈的流量明星啊。
　　“他单身吗？我能给他介绍女朋友吗？”严妮犹有几分恍惚，语气里不免带了几分怅然，想着自己还有几个单身的朋友，带出来见一见也是造福群众了。
　　程飞一头黑线，他从大学时就逃不过给杨林做媒的命运，无他只是太出众罢了，甚至还让他面临过对gay的尴尬。
　　杨林调好了百香果果汁，用托盘装着，优先给女士上了一杯，“不是很甜，我还弄了点蜂蜜可以加。”杨林在严妮手边摆了个小咖啡杯，里面放着小勺和蜂蜜。
　　“谢谢。”
　　三人聊了会天，夸着杨林的手艺好，一来二去，严妮便提起杨林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给他介绍的话题。
　　杨林莫名一顿，看着严妮的样子，她不知道我是杨林吗？想起好像是没有挑明，不过是默认了该认识他，心里想着程飞是个马虎的，他也不好突然挑明，只埋怨道：“算了了，我一事无成，现在又打算从头考研，还是不耽误别人女孩子了。”
　　严妮有几分可惜，想到考研的事，“你今年考吗？”
　　“才刚有这个打算，明年吧。”
　　“那倒好，程飞还犹豫着呢，你到底考不考。”
　　“考，怎么也要混个师兄当当。”程飞说，“你可别又说好的跑了。”
　　杨林苦笑起来，“跑不了。”这都是旧黄历了。严妮问起，杨林解释道：“我那个时候打算保研，跟朋友去参加一个节目被星探签了，在娱乐圈里混了几年，一事无成。”
　　严妮脑中有什么闪过，一时没对上号，听到一事无成，安慰道：“没事，还有下半场呢，你看程飞一毕业就做了翻译，不和你一样要考研吗？”
　　“是是是，同一起跑线，为同一起跑线干杯。”杨林举着啤酒，水亮的眸光，笑意直达眼底。
　　三人站起来，为这花月佳期、风华正茂干杯。
　　杨林上了楼回家了，程飞送着严妮下楼，嘴里嘟囔着，“都这么晚了。”严妮没理他。程飞又嘀咕，“杨林都回家休息去了，你也跟我回去算了。”程飞轻轻拉着严妮的手，几分撒娇。严妮还是拒绝了，程飞便送着她出小区。
　　杨林回了家，瞧见的就是白秋鹤坐在坐垫上，在客厅的茶几上看文件，见了杨林，他从文件里抬头，“你回来了。”
　　杨林心情尚不错，随口问道：“吃宵夜吗？”
　　“吃。”白秋鹤望着他，看他挺高兴的，不由放下心来。
　　杨林有些楞，这么有这么顺杆爬的呢，不应该是客气一下吗？他有些不乐意，站在原地挣扎，白秋鹤已知道唐突，“我们点外卖吧，你要不要来点？”
　　杨林松懈下来，扒着手机给程飞发消息：你告诉你女朋友我是杨林了吗？
　　嘴上回道：“我不吃，你随便点点吧。”
　　白秋鹤没吃多少，却也还不到要吃一顿的地步，点开便利店点了些饮食和饮料。
　　杨林坐到白秋鹤旁边，抱着手机等消息。看看秋白鹤的材料，看到些法语，他有些近视，只看个轮廓刚刚认出那是法语的样子。无聊着拨弄着手机，看着朋友圈。
　　他在当男配的那些年里加过不少幕后的微信、摄影、化妆、副导演、演员，朋友圈里热热闹闹，今年在北京参加活动，明天横店又开机了。反而那些火过的演员并不发朋友圈。
　　杨林刷着那些圈子里的烟火气，因为火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过朋友圈了。看着朋友圈里的明媚阳光，开机快乐，他都想像得到对面真实的样子，铁定是飞毛腿，脚不沾地，一面捧着演员，一面挨导演骂，受那夹板气，又做着独立拍片的梦想。
　　做梦的人生是最美妙的，在梦醒之前。
　　杨林继续刷着，是大学同学女儿的满月照，底下一串的恭喜和羡慕，杨林顿了顿，到底没有点赞，心里道了声恭喜。
　　此刻程飞回了他的微信：见到你就不该知道你是杨林了吗？
　　杨林：你把这个图片发给她看看。
　　杨林发了张以前的剧照，程飞没说什么，转发了过去，过了会他发来了一张截屏。
　　程飞：这是我们今天见的朋友林林。
　　严妮：这长得好像，杨林啊。你p 的好像。
　　程飞：就是杨林。
　　严妮：.......
　　杨林笑出了声，揉着肚子独自独自打滚，倒在沙发边。
　　“杨林？”白秋鹤担心他，俯身看去，只见他眼睛水亮，露出了白齿，明明是笑的样子，却无由让白秋鹤一疼，“你没事吧？”
　　“你看。”杨林坐起来，把手机上的聊天给他看，笑道：“你不是唯一的那个了，还有中国人今天看到我没和电视剧里的杨林联系到一起。”
　　“如果以后就要当个普通人怎么办呢？”白秋鹤的眼睛圆圆的，一点杂质也没有。
　　杨林桃花眼里的笑意终于褪去了，他没在那双眼睛里找到点燃他愤怒的引线，默默垂下头，“不怎么办。”又嘴硬的抬头，“我又不会碰到那些同事，至于观众可能根本没有记住我。”
　　“我记住了。”白秋鹤的眼睛亮亮的，不是那种未成年少女看偶像时的热烈，不是年少时对虚幻投射的梦境。杨林心脏一跳，几乎要叹服这样的“热忱”了，没由来的心虚起来，本能的打着哈哈，“你记住什么了，还记住了。”说着就要揭过这茬。
　　白秋鹤不想他这样躲过去，“我记住，记住了八年二十三个角色，前三年打酱油，后三年学表演，再三年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白秋鹤字字肺腑，杨林已从混沌中蒙昧出来。
　　这是他一个出名粉丝剪辑的视频，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记得的台词和情景被他串联在了一起。一场混沌的梦，已把他吹落，他不会再有下一个三年了。
　　“我记住了你的太原王生，三分优柔好色，三分薄情贪生，却有十分可爱；我记住了你的小言正，在病魔面前，在绝望面前向死而生，永不退缩；我记住了你的兰陵王...”白秋鹤补课还没补到这里，终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秃噜了嘴，激动的继续说道：“那些你曾经塑造过的角色大家不会忘记，你看，我也可以记住，存在过，它的意义永远不会消失。但是你现在出来了，回不去了，你不能永远沉迷在过去，人应该向前看，打碎你自己。”白秋鹤没头脑的一通，杨林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脑子一团浆糊，前面都还有些条理，这后面的“存在过，就有意义”，是有什么意义吗？成年人的意义不就只剩下金钱名利了吗？杨林哭笑不得，心里被勾起的演戏记忆顷刻烟消云散，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中二的安慰方式。
　　“杨林你得给自己找点事干。”白秋鹤抱住他的肩头，想要诚挚的安慰他些什么，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杨林看着那电话，得了救，不耐烦的道：“快接。”
　　是下去拿快递的电话，杨林赶道：“你快去。”
　　“我马上就回来。”白秋鹤道，快速的穿了鞋子，跑下去了。
　　杨林松口气，决计想不到这位房东是个这么热心的，他收拾了东西先去浴室里冲凉了。出来的时候，白秋鹤已回到客厅那，摆了一桌的零食、饭团，还有两瓶啤酒，眼巴巴的看着杨林，招呼道：“喝点。”
　　杨林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想起这不是酒局，便坐了过去。啤酒刚冰过，冰冰凉凉的，像饮料一样。
　　“白秋鹤，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杨林靠着沙发，张开双臂，笑着要逗一逗这小房东。他的桃花眼便是不笑也三分含情，更遑论现在了，像一汪春水。
　　白秋鹤不是小女生，对他的好容貌没什么花痴的心思，淡淡看了，很自然的答道：“演员啊！”
　　杨林心里一咚，像被梵钟的鼓槌敲中了。他垂头，遮掩住闪过的仓皇，很快的进入了调笑的模式里，三分媚、七分清正，如山里的妖仙化人，比人又多几分世外孤高。“呵。”杨林嬉道：“你知道演员都是怎么来的吗？”说完，便以手撑头细细道来，“十个里两个清白，一个家财万贯，一个运势如洪。剩下八个，四个有点人脉，一个漂漂亮亮和制作人不清不白，一个喜欢和富豪谈爱恋三天换两，一个换恋人一年比一年快事业没多少进步，最后一个戏剧学院出来不温不火简直丢人。剩下的，都坚持不过两年，自己就收拾包袱回家了。”
　　杨林太漂亮了，他说什么都有让人信服的气势，何况相较与那些当红流量的单身包袱，他那一水儿被扒出来的前女友，着实在他走红初期成了对家攻讦的借口，杨林有七个前女友呢，简直像七个葫芦娃，这个梗如今又翻出来，让他的粉丝流失更严重了。
　　白秋鹤也知道，他皱眉，不明白怎么有人愿意这样贬低自己。
　　杨林见他如鲠在喉，心里舒服了，哼着小曲，拎着那半瓶啤酒就回房休息，谁让他心情不好。俨然忘了，他这是在贬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