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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春日初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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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言在A大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阳光下朝他走来。
长长的发丝被午后的阳光照的一片黑亮，裴羽穿着一身干净的蓝白色相间校服，衣领高高竖起，将他完美的下颌线勾勒的一览无余。
裴羽在距离沈星言十米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人隔空对望，眼神若有实质，这一会儿的功夫，大概已经缠绕了上千万根缠绵的莹莹细丝。
沈星言朝他张开了双臂，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裴羽笑了一下，然后抬步走向了他。两步后，裴羽的身影便奔跑了起来，发丝随着凉凉的微风朝后飞扬着，他毫不犹豫冲进了沈星言宽厚温暖的怀里，然后将整个脑袋埋在了沈星言的臂弯里。
沈星言紧紧抱住他，闻着那耳后带有微微汗味的发丝，就像是抱住了一个珍贵的宝物。
“你怎么知道我来找过王浩？”
大概是刚才在王浩身上花费了太多精力，裴羽此时的声音听起了软软闷闷的：“我就是知道。”
“呵。”沈星言被他这么无赖的说法逗乐了。
“去找他干嘛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裴羽从他怀里起来，身体还是紧紧贴着对方。他的鼻尖微微动了一下，就像是埋怨的小猫：“那你呢？你来找他为什么不和我说？”
沈星言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道：“你以为他真的能动得了我啊？即使他后来喊了人，我也没吃亏不是。”
“是，你多牛，还让他发朋友圈给我道歉。我可不是得好好感谢感谢你？”
沈星言想了一下：“嗯，我这人呢，不好金钱，不喜房产，就是......”他凑在裴羽耳边，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好你。”
裴羽的耳廓是最敏感的地方，昨晚沈星言大概已经是掌握了他所有敏感地带，现在他简直就是在故意玩儿火。
裴羽道：“看来，王浩还是太弱了，没把你这张嘴给揍哑了。”
“啧，”沈星言眯了下眼睛，后悔道，“看来我昨晚还是手下留情了，就该让你今天下不来床，你就不会这样撒丫子乱跑了。”
“就凭你？”
沈星言被裴羽那勾人的眼神撩拨的立刻起了反应，他捏了下他精瘦的腰间：“男朋友，你这是在玩儿火。”
“我向来擅长灭火。”
“就像刚才对张浩一样？”
沈星言刚才听着手机听筒，就能想象出裴羽发怒的样子是多么令人震颤。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俘获的，并非什么软萌的小猫咪，而是蛰伏着的雄狮。只不过这只雄狮只会对自己收起利爪罢了。
裴羽学着沈星言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说：“只对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裴羽嘴角一勾，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沈星言立刻咬上了他那白皙的耳尖。
“嘶，你上辈子肯定是狗。”
沈星言用温热的舌尖舔了舔：“那也是忠诚于你的狼狗。”
或许是某个词刺激到了裴羽，他收起了玩笑的表情，面对面看着沈星言。
沈星言：“嗯？”
“沈星言，”裴羽说，“本来，我不想提起这件事，因为对我来说，这种事情影响不了我分毫。所以即使张浩和别人聊的怎么离谱，我都不在意，也不屑去解释什么。但既然你为我挽回了清白，我也想把曾经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
沈星言其实从不介意裴羽的过去是什么，他向来相信裴羽的为人，而对他曾经不幸的遭遇，也只是同情，并不会因此和他产生隔阂。
许久后，沈星言说：“好。”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刚上初一，大家都认为我长得像女孩子，愿意和我玩儿的人很少。而张浩作为我的邻居，是唯一一个喜欢来找我玩的。”
“他比我大一岁，我便喊他哥哥。曾经，我天真的以为，我交到了此生第一个好友，可是在暑假的一天，这一切全部破灭了。”
“他问我喜不喜欢女孩子，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便向我告白了。”
“我只是不喜欢女孩子，并不代表喜欢他。我没给他想要的回应，他便对我动了手，当时他妈妈听到动静进了房间，便看见了我们在床上的那一幕，我的校服裤子都被他扯了下来。”
“小羽......”
“呵，你说他作为哥哥，居然打死不承认是他侵犯的我，还颠倒黑白，给我按了同性恋，性骚扰他的罪名，是不是一点担当都没有啊？”
沈星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面前这个静静诉说着过往的人，心却疼的厉害。
“那时候我嘴笨，辩驳不了什么。就被他们赶出了屋子。”
“再之后......我就搬家了。”
虽然裴羽没说他为什么搬家，但沈星言不难想象，在那样封闭偏见的地区，对一个同性恋的恶意有多大。
裴羽修长的指尖在沈星言发红的眼尾处轻轻抚过：“不过别担心，现在没人能欺负得了我，因为能动得了我的人，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人。”
沈星言，你是我，唯一一个，心甘情愿交付自己的人。
沈星言用力将裴羽拥入怀中，他道：“小羽，谢谢你，谢谢你肯踏过那些荆棘，努力来到我身边。”
裴羽听见了沈星言略带哽咽的嗓音，心下一痛。他不希望看见漂亮的沈星言为他难过的样子。
他回抱着他，下巴轻轻抵在那结实的肩上，轻声问：“那今晚，你还要让我下不来床吗？”
沈星言想也没想：“当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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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直接旷了下午的课，六点才回到了S大。刚进食堂，就看见朝他们挥舞着手臂的齐帅帅和老谭。
他带着裴羽打完菜，便坐到了两人的对面。
齐帅帅兴奋道：“哥，你今天下午看到群里的聊天吗？”
沈星言一个下午就找了个地方和裴羽腻歪，根本没时间看消息。
他问：“怎么了？班导要请我两去喝茶？”
“哪能啊，你们班的学生早就给你们请好假了，都没有我齐帅帅发挥的空间。”
老谭：“你可别发挥了，你忘记你上次给我请假的理由了？什么叫代课老师太好看了，去佩一副高清眼镜？你是嫌我检讨写的不够多？”
裴羽闻言轻轻笑了一下。
齐帅帅直接无视了老谭的发言：“裴哥，你知不知道，你在我们学校，不，在S大和A大都火了，真是太帅了！”
裴羽还是第一次听齐帅帅喊他哥，愣了一下，然后问：“怎么了？”
齐帅帅拿出手机，给他播放了一个视频，视频拍的有些模糊，甚至有些晃动，想必拍摄的人也并非光明正大。
视频里，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穿着一身蓝白相间校服，正对着地上一个男生狂揍，拳拳到肉，即使隔着屏幕，也能看得出来那男生的武力值相当高。
沈星言拿过来看了眼，然后抿唇笑了一声，将手机还给了齐帅帅。
他的男朋友，可不得帅么。
齐帅帅接了过来，对裴羽道：“就你这一身阳光正义的校服，我一眼就认出是你。你是不知道，你将王浩揍了后，很多人便大着胆子举报王浩经常靠武力欺负学生，你这一揍，可算是替他们出了气。”
“而且，A大知道我们S大还有比王浩更厉害的人，根本就不敢来找我们S大的麻烦了。”
裴羽本意只是想替沈星言出气，没想到还能帮到这么多人。
他偏头望了沈星言一眼，沈星言笑了笑，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诶诶诶，干嘛呢干嘛呢？我两还在呢，你两撒狗粮之前，能不能先照顾一下单身狗的感受？”
“谁是单身狗？”
齐帅帅斜斜瞥了出声的老谭一眼：“你不是单身狗是什么？”
“单身贵族。”
“......谁给你的脸。”
裴羽觉得他两在一起，真的是一对活宝。
眼见这对活宝要开战了，裴羽夹了盘子里的一块黄金排骨在他盘子里。
齐帅帅愣了一下，然后说：“给我的？那个，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裴羽将盘子往前推了推：“随意。”
“嘿嘿！”还没等齐帅帅的筷子落在裴羽的盘子里，就被某双筷子给劈开了，齐帅帅扭头生气道：“干嘛呢哥！”
沈星言筷子一伸，将他碗里那块排骨夹了回来，放在了裴羽的盘子里，他掀起眼皮道：“你自己也不看看多重了，还吃呢？想三高？”
“哥！你怎么找了个男朋友还对我人身攻击了呢！”
裴羽：“你就让他吃吧，这菜已经够多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齐帅帅：“就是就是。”
老谭：“求求别，他现在快连床都爬不上去了，再这样下去，我还得给他打地铺。”
沈星言左手撑着脑袋，右手给裴羽盘子里增加各种菜，裴羽拦都拦不住。
齐帅帅：“哥啊，你这么喂下去，裴哥铁定要胖上十斤。”
他笑了笑，盯着裴羽那纤长的睫毛看：“这样更好，抱着不硌手。”
齐帅帅：“得，我嘴贱。”
在他们左侧，不远处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挽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画着精致的淡妆，穿着浅蓝色厚实的风衣。看起来，像是某个家境殷实的学生家长。
那女人静静地望着沈星言旁边的裴羽，足足有十分钟之久。
最后，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朝着前方的门口走去。
沈星言偏了下头，正好看见他母亲背对着他的身影。
他沉默着、安静地看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大门外。
片刻后，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打开看了眼，是母亲给自己发的信息：【言言，周六将他带来家里吧，家里养了两个月的土鸡该杀了。】
“怎么了？”裴羽看着他沉思的样子，担忧道。
沈星言关了屏，然后将宽厚的手掌覆盖在那白皙的手背上。
他漂亮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扬，勾出一道温暖的弧度：“小羽，我想，我们未来的日子，并不一定是荆棘丛生。”
裴羽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明亮的眸子里皆是他最爱之人的样子。
寒冷的冬季姗姗来迟，而属于他们的春日，才刚刚开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