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孟子怕是没挨过打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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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过去，北川这条防线赵怀国守得死心塌地，无怨无悔。
而赵予昀，生性不羁，更不甘赵家、父亲、自己委顿在北川这口井底，程小小记得三年前赵予昀吃醉了酒耍疯：“什么北川都司，西胡年年来犯一座破城值得死那么多人去守着，皇帝哪是要我们赵家守着这荒瘠边陲，这分明是要我们赵家死在这里！”
赵怀国谨慎稳重骁勇善战，偏生出个这么恶迹昭著，跅弛不羁的野马。
那一次，赵予昀丢了半条命险些被打死。
父子二人针尖对麦芒，挨打如一日三餐般司空见惯，每每受罚赵予昀熟练地褪去上衣，露着结实的脊背，靠着一副钢筋铁骨撑着。
而赵怀国，不打，倒显得是他这个当爹的矫情了。
可怜了，赵予昀的母亲余氏心疼的肝颤。
从夫人生了儿子，老爷和夫人的感情可真是与日俱退，一日千里啊！
赵怀国治军严格，勒令赵家军不得出入烟花场所，赵予昀却夜不归宿...想到必不可逃的挨打，程小小菊花一紧，她这小身板可禁受不住。
再说了，挨打还要脱光上衣，这事儿她可做不来。
“公子？”光听声音就知道铁棍有多害怕。
程小小打颤的腿不知该怎么下车，铁棍儿的嘴都抽搐了。
仰天长悲：公子都怕了，他该怎么办？
大人这次会不会打死他？！！
他是不是要提前为自己哭一场？！
祠堂，庄严肃穆满屋子赵家灵位，真是映了满门忠烈四字。
赵怀国身着一身沙场劲装黝黑紧绷的脸上更添几分威严，眉心川字纹紧蹙，一根牛皮鞭子被握的咯吱吱的响，照常理赵予昀进门就得挨一记狠狠地耳光才是。
赵怀国膝下只此一子，恨铁不成钢，竟流连风月场所夜不归府，盛怒之下手劲定非比寻常。
所有人心都悬了起来，阿弥陀佛，今儿怕是要办丧事了。
然...
“爹--”
扑通一声。
如不是膝下有人牢牢地抱住了他的大腿，赵怀国怕是会被自己扇空的一巴掌生生的甩出去。
满堂哗然，呆目圆睁的看着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赵大公子。
孟子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程小小：孟子没有挨过打吧！
孟子：...临时抱佛脚，不觉着晚了么？
“爹爹，昨夜儿子不胜酒力彻夜未归，让爹爹担心了。”
怔的片刻，赵怀国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
这是他儿子能说出的话？办出的事？
还爹爹？？？
呕--
赵怀国忍着恶心嗤的一声冷笑，觑了程小小一眼：“你六岁上饮酒，十五岁后...我倒没见过你醉是什么样子？”
撒谎是做贼的第一步，赵怀国怒火更胜。
“咳咳...那个..”程小小余光瞥见赵怀国紧了紧皮鞭，后背的皮都要裂开了。
一道鞭花甩过，雕花朱漆的桌子四分五裂。
“我今儿不打死你便对不起我们赵家的列祖列宗！”赵怀国扯着程小小的衣领拖到院子里去打。
“公子--”铁棍护主心切扑了上来，被赵怀国一脚踢开。
眼看着鞭子落下来，又是皮开肉绽，场面过于残忍血腥众人垂头不敢看。
“爷爷救我！”
呸，奶奶都救不了你！还爷爷...
赵怀国眼尾扫了一眼，吓的忙收回鞭力，啪的一声空响。
“你..你..混账！”赵怀国看着老爹的排位，气急败坏。
程小小抱着赵兴安的排位长舒一口气。
关键时候叫爸爸不行，换叫爷爷...也许能行？！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我赵予昀就算是即刻赴死也应死的壮烈才不负一腔热血，今日爹爹盛怒之下打死我如何跟祖父交代？跟赵家列祖列宗交代？”
“难道，我赵家儿郎不该死在沙场上？还是如深闺妇人一般，死于家宅争斗意气之中？”
赵怀国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好！明日我便把你扔进军营里！”
“去就去！”程小小梗着脖子，对着赵兴安的排位一本正经：“先烈莫敢忘，吾辈当自强，儿子骨子里始终淌着赵家的骨血，儿子对着赵家列祖列宗起誓，从今日起与过往一刀两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有违此誓便...”
“便如何？”赵怀国步步紧逼，程小小怀疑赵予昀到底是不是这货亲生的。
“便..便叫爹爹阉了我！”
赵怀国眉毛一挑，还以为儿子会说些天打雷劈的屁话，这誓倒是有些真心。
“赵-怀-国！”
亲娘余氏进门就听见了一个阉字，差点没晕死过去，咬牙撸了一把袖子便要拼命。
“夫..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赵怀国一紧张便结巴。
“我就这一个儿子，怎么现在想要一个女儿了？不如，我给你想个办法，休了我另娶吧！去，给赵大人拿笔墨来--”余氏拉起儿子，老母鸡护崽般的护在身后。
程小小看见赵怀国嗫喏着嘴不知该如何解释，急的额头渗出一层密汗，心中窃喜：好一个耙耳朵。
清官难断家务事小厮、仆妇都识趣的退了出去，余氏为着那个阉字不依不饶，赵怀国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程小小则事不关己，人家两口子吵架，她插什么嘴？！
祠堂门口断断续续的争吵声，管家瞥了一眼来客脸色。
那双幽如寒潭的眸子里，毫不掩饰的讥讽臊的管家一阵阵脸烫。
“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通报..”
“不必！”萧溟直言拒绝，言语中还带着一抹威胁和杀意。
萧溟身侧十步内气压低的喘不出气来，管家垂眸落在手中的玉佩上，嗟叹：时也命也，物是人非啊！
士农工商，良贱天隔，嫡庶对立，世情如此。
二十年前，赵家如日中天的时候怕是连与皇族婚配都不屑而赵怀国却娶了西洲富商余氏旁支，这事即便是放到现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当年不知赵怀国当时挨了赵老将军多少顿鞭子。
苟安异壤,辄婚非类。
再潦倒的士族也不会选择与一介商户通婚。
可见...赵予昀顽劣，根儿出在他爹身上。
入室，歪了钗寰、乱了鬓云、嗔目切齿...擦肩之时余光扫过，不得不承认余氏确实是个美人。
“老爷。”管家小心的出声，赵怀国抬眸瞧见了来人，眼神骤然发亮。
再见旧时信物赵怀国激动难言，少年紧绷的脸稍稍和缓，依着晚辈的礼数一一见礼：“晚辈温祁辰见过叔父、叔母。”
分明是彬彬有礼眼睛里却瞧不见祠堂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程小小盯着那风华绝代的身姿出神，温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孟子怕是没挨过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