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黑手竟是我自己》南极海豹

23、第 23 章

　　这场突袭来得快去得也快，动画一经播出，默契的【卧槽】霸占了屏幕。

　　警视厅的指挥系统被入侵，连绵的爆/炸将东京的夜晚照亮成了白昼，直到太阳降临，这场没有悬念的斗争才落下帷幕。

　　【这什么？椎名好恐怖，我再也不说他是小天使了】

　　【换个角度讲，你只要和他做朋友，他看起来还是小天使】

　　【笑死，你们有没有看到片尾？别人在下面惨叫，椎名在天台上边指挥边玩消消乐】

　　【他是不是瞒着我们干了很多类似的事？不然怎么这么镇定？】

　　【呜呜呜，妈妈粉变女友粉】

　　【我截图了，前面的，我这就发给琴酒，你完了】

　　【你玩不起！你是不是玩不起！】

　　该杀的杀，该死的死，椎名一濑让自己的部下给领头的留了口气，打算审讯后送给警视厅当礼物。

　　“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山下陆被按在地上，他的牙齿被打碎，强撑着说出话时吐了口血沫，“我已经报告了本部，只要……”

　　男人的话没能说完。

　　琴酒的动作干净利落，直接朝他的脸上又踹了一脚。

　　伯/莱/塔的枪栓拉下，那双冷翠色的眼睛低垂着，随时都能夺走对方的性命。

　　椎名一濑没说话，蹲下身和对方对视时抬手制止。

　　“挺好。”他托着脸，黑色风衣的衣摆落在地上，“来一个我抓一个，来两个我抓一双。”
　　“当然，我可是很尊重生命的，你知道的吧？是你们自己撞上了我的子弹。”

　　歪曲的观念，狡猾的说辞。
　　要把椎名一濑是个警察的事情放出去，估计整个里世界谁也不会相信。

　　“还有，从现在开始，你不再叫山下陆了。”椎名一濑慢条斯理地从男人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他头也不回地将它抛给身后的贝尔摩德，轻笑着询问，“记住了吗？贝尔摩德，你要记住他的脸。”

　　“是。”贝尔摩德的唇角勾起弧度，将手机收在一旁。

　　情报组的工作就是这么干的。
　　真正的山下陆死去，新的山下陆就会有人替代。

　　她可以扮做通风报信的男人，等诱敌深入后再撕下面具。

　　椎名一濑站起身。

　　他摘下沾了血的手套，转身走进黑夜里时步伐缓慢。

　　“处理掉吧。”

　　男人的哭喊声中，青年的嗓音冷淡。

　　山下陆的舌头被活生生地割下，他的相貌被毁掉，连带着牙齿和指纹也悉数没有留下。

　　这世界上从此多了个无名的可怜人。

　　但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都留了他一条命了。

　　在婆婆死后，椎名一濑这辈子只违背过一次对方的话。

　　真六吊花。
　　报仇雪恨，他那时总以为只要自己杀掉这六个人就能报仇雪恨。
　　可惜现实不是热血漫，白兰笑着告诉他，这里有很多个平行世界，而他的能力就是将任一一个世界的六吊花召集在一起。

　　【“你不是没有自尊吗，椎名君。”】
　　那人微笑着，俯身凑近他的耳边。
　　【“把玛雷指环还给我，好好向我道歉的话，我说不定就会放过彭格列剩下的人哦。”】
　　【“还有你们刑警本部的人，你也知道的吧？连火炎都无法使用的家伙，我碾死他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老师说死亡是必然，不用太过在意，却没告诉他怎样才能做到不用太过在意。

　　【“我花了十几年！”】
　　椎名一濑那时哭着质问。
　　【“我花了十几年才重新粘回去的东西，短短两个月就碎得一干二净！阿纲临死前还在喊我师兄，他说不是我的错，让我好好活下去。”】

　　【“要怎么做到，老师，你教教我怎么做到……”】
　　【“警察也好，黑手党也好，所有人，所有同伴……你要我怎么做到忘记我所有的同伴都死在我面前的事，你要我怎么做到忘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没能赢过白兰的错！”】

　　【“我绝对，绝对不会把玛雷指环还回去。”】

　　婆婆说的对。

　　仁慈的神明会在天上注视着他，这是违背诺言的报应。

　　所以那时陷入死循环的椎名一濑就想。

　　怎样都好。就算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被砍断手脚变成弱小的蚂蚁也无所谓。

　　他本来也不是为了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才握住枪的。

　　-

　　组织的计划在稳步推进。
　　新航线的运营带来了巨大的收益，除此以外，组织在广末议员的帮助下，开始逐渐渗透进从未涉猎的各个行业。

　　可椎名一濑却因此感到苦恼。

　　米花町的犯罪率居高不下，总有不识眼色的犯人把他刚买的楼炸得一干二净。

　　椎名一濑吐血。
　　椎名一濑心痛。
　　椎名一濑在床上滚来滚去。

　　“不行！”他大喊道，猛地坐起来，“我的金库真的要被掏没了！我和他们势不两立！我要把他们绳之于法！”

　　绳之于发法四个字偏偏是在组织的基地里喊出的。

　　楼下的伏特加听见声音，默默地抬起眼，然后又默默地收回眼。
　　他生怕Boss又让自己去干嘛，打算兢兢业业地装个聋子。

　　“我倒要看看。”
　　楼梯被踩得蹬蹬蹬地想，收到部下消息的椎名一濑怒气冲冲的下楼时，身后的风衣被掀起一个角。
　　“酒店，到底谁要炸我的酒店。”

　　“伏特加！”椎名一濑走到一半，还不忘带上一个，“我没有驾照。”

　　那双灰金色的眼睛望了过来，伏特加无声地和对方对视，听见他尊重的BOSS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

　　“拜托你，快帮我开车。”

　　“……”

　　-

　　“神谷镇一到三号街的居民已经完成了避难。”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警局呼叫支援。”

　　这是萩原研二毕业后的第二个月，凭借着精湛的拆弹技术，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几乎是同时升为了分队的对长。

　　天空中的直升机盘旋，在确认炸/弹拆除后，萩原研二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把这东西运出去就行了。
　　萩原研二想。
　　松田估计也已经到了楼下，再磨磨蹭蹭的那家伙大概又要把他比作比小椎名还看不清形式的蠢蛋。

　　萩原研二笑了声，把熄灭的香烟装进隔温袋里。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椎名一濑溜上楼时还保持着一开始的愤怒，他偷摸是专业的，完全不管自己被发现后会不会被外面的警部暴揍，一心只想着让这连环爆/炸案的犯人把钱赔他。

　　于是四目相对，椎名一濑沉默地后退了一步。

　　“椎名？”萩原研二愣了愣，看到对方有些惊讶，“等等，你怎么跑上来的？”

　　椎名一濑看了眼他手边的炸/弹。

　　“逛街。”

　　“……你逛街能逛到警戒线里？”

　　“怎么先怪我。”椎名一濑抓住重点，看向萩原研二时皱起眉，“你的防爆服呢？”

　　“那东西重得要死。”萩原研二揉了把头发，漫不经心，“你不是也没穿？”

　　椎名一濑：“……”
　　椎名一濑：“所以我才说我是逛街。”

　　看来犯人不在楼上。
　　那大概就是在附近哪里看着吧，椎名一濑来的时候带了支小队，下车时随手把他们丢高架上了。

　　“你还真是一样气人。”萩原研二叹气，听见口袋里电话的响声。

　　而几乎就是下一秒，原本已经停止的炸/弹重启，红色的倒计时跳动着，引得萩原研二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第一反应是遥控，第二反应是椎名也在这里，第三反应才是大喊撤退。

　　但椎名一濑一动不动。

　　“小炸死不了，大炸逃不走。”

　　年轻的警官研究了一会，反而盘腿在他身边悠哉地坐下，聊天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好了，研二，这次我可不是故意的，我们要死一起了。”

　　“……”萩原研二叹气，在这方面反驳不了对方。
　　“抽烟吗？”沉默几秒，他面色平静地问。

　　椎名一濑撩起眼皮：“学到一半，被迫戒了。”

　　萩原研二笑了笑：“因为阿阵？”

　　椎名一濑没说话。

　　只有三秒的时间。
　　萩原研二的眼前闪过这辈子的走马灯，发现在警校毕业以前，他们三个大多时候都被绑在一起。

　　表面上是他们照顾椎名，但实际上是椎名照顾他们更多。

　　算了。

　　萩原研二摁下打火机，好笑地垂下眼睑。

　　死一块也不错。

　　滴——

　　撤退的警察向前扑去，他们熟练地摆出防护性的姿势，却没感到爆/炸产生的炽热。

　　炸/弹的倒计时奇迹般地停在了00:01。

　　萩原研二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屏幕。

　　“看吧。”椎名一濑捏了捏肩膀，抬手从朋友唇边将那支还没点燃的烟抽走，“我都说了小炸不用跑。”

　　伏特加他们那边的用时比他想象得长一点。

　　椎名一濑沉思，没注意到远处的角落里基安蒂暴打罪犯的一幕。

　　“早就看你眼神不对劲，笑啊！你再笑啊！”
　　“还想炸我们Boss，你知道Boss来了以后我们的工资有多少质的飞越吗！”
　　“三倍！翻了三倍！你个不长眼睛的蠢货离我们Boss远一点！”

　　坚硬的枪管把男人砸得头破血流，琴酒靠在远处保时捷的车门旁，手中挟着的烟燃到一半。

　　“基安蒂。”
　　他说，冷着眼开口，瞥了眼远处跑来的卷毛警官。

　　“你把条子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