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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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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时候。
奶白的可爱团子正在安静地坐在古朴大门门口的石狮子脚下，漫无目的地看着街道两旁人来人往。
我走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奶团子，奶团子回望着我，也是满目的冰冷，仿佛穿越了几十年的时间界限，清晰地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
我有一种想要杀了奶团子的冲动。
无尽的后悔之意促使我的手伸向那个奶团子的脖子，纤细的五指轻轻闭合，手中的脆弱是自己稍一用力就会折断的。
但随即画面中出现的几个精雕玉琢的小娃娃击碎了我内心的动摇，让我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随即逃也似的离开了热闹的街道，消失在无尽的远方。
“姐姐，姐姐！你快来陪我们玩吧！”
稚嫩的童声在奶团子身后响起。
奶团子回头。
三个小萝卜头迅速移到她的面前，叫的最欢的是老三吴三省，老大吴一穷也用希冀般的小鹿斑比的眼神望向她，老二吴二白别扭地扭着头，但藏不住的小眼神向她瞟着，身体也跟着老大老三向她走过来。
奶团子歪着头思考片刻，然后默默地张开双臂抱住了这三个小萝卜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她只知道这样做会使自己心中涌上丝丝冰糖葫芦般的甜意，虽然她不太喜欢吃小孩子都喜欢的冰糖葫芦。
我似是心有所感一般，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那如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但是我的眼底早已一片湿润了。
“我好像记起你了，二白。”
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落泪了，就连最痛苦的日子，我也只是咬着牙，一言不发，硬生生地熬过去。
不曾想，那些美好如落樱般的回忆竟然轻而易举地击碎我内心最强硬的屏障，展露出柔软的心房。
吴二白也是湿润着眼角，向我靠近，轻柔地抱住了我。
我摸摸吴二白的头顶，那个老男人这时露出孩童般的依赖，脆弱而柔软。
在场剩下的三人皆是“我是谁？我在哪？面前是什么情况？”的懵圈状态。
其中，吴邪最无辜，他本来以为吴绿会是他的同辈中岁数小一点的，一路上把她当成了小妹妹，这时候，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他长辈。
万万想不到！
“你们差不多得了。”
吴三省出言打断这离奇的场面，“为什么大哥和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吴二白面色如常地松开我，手倒是拉住我的手同我一起坐了下来。
“你们蠢。”吴二白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而后，不等吴三省发作，吴二白言简意赅地说“九门，张家人，约定，青铜门。”
吴三省沉默了，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吴邪也好像是知道一些，也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一穷倒是没多想，他不太像是圈子里面的人。只是喊着服务人员上菜。
菜齐了，两杯白酒下肚，大家都开始多少敞开心扉了一点，这就是中国的餐桌文化的魅力。
吴二白拉着我聊最近的生活，我在长白山的记忆还是想不起来，倒是最近几年的记忆，因为成了白发，记忆力变的更好了。
也谈了谈故人的现状，聊起父母，我没什么印象，听着吴二白说咱们的父亲去世了，母亲健在，就是身体欠佳，一直在老宅子疗养，修身养性，我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吴二白看我没有要去深入了解的样子，倒也是岔开了话题。
我脑海里浮现了一男一女，男的周身很是沉静，是那种上过战场折戟沉沙的气质，他身边围着很多狗，他的眼睛微微弯起，是个笑模样，女人温柔娴雅，一看就是江南女子，在一旁的摇椅上边看着男子，边缝补着手上的什么东西。
很温暖，但是不是现在的我要去触碰的东西。
我的情感出了问题，长久的，难以根治的问题。
有些东西天生就不适合像我这样的人。
我淡淡一笑，舔舔嘴唇，将面前酒水一饮而尽。
吴邪也发力开始灌着吴三省的酒，他俩好像有什么难言的秘密。
到底还是吴三省是老狐狸，吴邪实打实的喝，吴三省则是耍着滑头，喝一杯倒一点，吴一穷看不下去自己的宝贝蛋子遭欺负，跟着劝酒。
“我现在在京城的国家机构工作，工作内容保密，常年全国各地地跑。”我如此简洁地介绍了自己的工作。
听着还挺像审计的活儿，但是两者天差地别。
“国家单位好，国家单位好。”吴二白连声夸奖。
“我们三个中，老大当了老师，娶了一个富家小姐当我嫂子；我是一个商人，至今没有婚配；老三做些古董生意啥的，继承老爷子衣钵。”
“我怎么记得，三个人中你最聪明，老爷子不是想让你继承家业吗？”我翻动着为数不多的记忆开始瞎扯。
因为几杯白酒下肚，回想记忆倒不会那么头疼了。
吴二白苦笑一下。
“还不是老三不服管。当年自己偷偷干的名声鹊起的，老爷子没办法，把我们两个调了个儿。”
“辛苦你了。”我看向吴二白的眼底，真诚地说了句。
“我这算什么，姐姐你才是辛苦了，自己在青铜门那么多年……不提这些了，我们今天的相聚就让我们添酒回灯重开宴，抛却凡心无牵挂。喝酒喝酒!”
吴二白自知失言，又端起酒杯，同我碰着杯。
“青铜门。”我心中暗自记了下来。
我不记得这些事情了。能回想起来的也只有小时候模模糊糊的大概。
不过，这样也很值得我开心了，好像自己同世界的羁绊又多了一点，好像世界更加鲜活真实了，这就是归属感了吧。
饭局快要结束时，我的电话突然响起，当时心下就有不好的预感，拿起一看，果然是熊万毅这家伙。
“救救救……救命呐，绿sir，快来浙大森林，我们在后面的井旁边等你。”
熊万毅的大嗓门穿透性超强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我黑着脸挂了电话。歉意地提出提前退场。却拗不过三个弟弟的好意，让我把酒鬼吴邪带在身边，美其名曰保护我。
这可真是个大麻烦，唯一好一点的是这位是曾经浙大的学生，地形熟悉，也算是向导了。
我和吴邪满是酒气地赶到时，看见熊万毅和老莫围着井口打转，时不时喊些什么。
井的周围已经画上了符咒。
老莫同我交代工作进程。
“这里阴气很重，本来是想着同这下面的家伙进行谈判，看看他有什么不满之处，可是刚刚点燃蜡烛就被吹灭，一点都谈不下去，西门链准备先下去看看，他下去之后，响了几下枪声，但是一直没拉绳子，我和熊万毅喊了好几声都不听见回应，没有办法，打了你的电话，你再晚来一步，熊万毅就准备下去支援了。要不是我一个人可拉不上来这两个，他早就跳下去了。”
我点点头，井口处黑气弥漫，井底里多少能感受到西门链的气息，但是不多，我让老莫和熊万毅看好吴邪，转身直接跳进井里。
吴邪看到我的举动，本来因醉酒眯着的小眼瞬间瞪大，几步跑到井口处，头探下去看。
熊万毅和老莫动作慢了一拍，没有拉住吴邪，这酒鬼本就走的摇摇晃晃的，井口处传来一阵莫名的吸力。
吴邪于是乎，大头向下的栽了下去。
随着一阵“啊--”的尖叫声，我在下面接住了吴邪。
这小子体质特殊，比较吸引这些东西，本来不应该带他来，上面两个人还看不住一个酒鬼，干什么吃的？！
我气得不行，这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加难度。
偏偏吴邪还在我怀里加戏。
吴邪的双手依旧搂在我的脖子上，我打横抱着他，他双眼死闭，嘴里还在叫着些什么，我往上颠了颠他，无可奈何地说“到底了，别叫了。是我，吴绿。”
吴邪这才迷迷糊糊地动着脑筋想着些什么。
“你还能走路吗？你现在没时间上去，先跟着我，别出声。”我说道。
吴邪乖乖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我忍不住笑笑，真可爱的男孩子。
我把他放下来时，他腿一软差点跪下，我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避免娇贵的小王子变得灰头土脸。
井下一片漆黑，我的天眼能力很强，倒是没有随身带着手电的习惯，可怜吴邪走一步拌两下，我最后看不下去了，打横抱起吴邪，快步向前走去。
吴邪被抱起来时，小小地惊呼一声，奶声奶气的，听得我牙有些痒，想咬他一口，随后吴邪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很是放心的样子，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从我怀里传出。
这家伙真是心大，哪都能睡着。
我心里骂着吴一穷、吴二白、吴三省三个撺掇吴邪来的人，动作却是轻盈迅速。
面前不远处，西门链倒在拐弯处，应该是魇着了，迷失在阵法触动后的幻阵中，这种阵法和鬼道教的很像，布置的人不算是技术高超之辈，用了自己的血都发黑了，阵法的效果明显削弱。
我抬手干脆利落地给了西门链两个嘴巴子。
西门链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甩甩脑袋才清醒过来。
看见我，一面震惊我怀里还有个男人，一面抓紧时间告诉我他下来后的经历。
“就是那个门卫老头子把我骗到这里来的，我下来的时候看见一片白色的衣角飘过，把我引向了这里，老头子假装自己被绑在这里，趁着我给他松绑时候，一棍子打晕我。”
他脸上闪过懊恼的神色，明明是管鬼怪的，却先栽在人身上，丢人。
我点点头，带着他往前走，我不放心西门链带着吴邪往回走，不如带着他俩一起把这里解决了在上去划算一点。
吴邪双手抱着我的脖子很紧，我给他换了个姿势，面对面抱着他，双手托住他的两条大长腿，让他将腿架在我的腰上。
这样就算动手时候，也可以用一只手托住他的屁股，一只手不妨碍动作。
我没有将他背在身后，那样战斗时他就会给我当肉盾。
这也算抱过侄子了吧，我一边苦中作乐地想想。
一边让西门链在我和吴邪的腰上绑着绳子，这样就算动手，他也不会掉下去。
“跟着我的脚步走。”我提示西门链。
西门链吸口气点点头。
“咯吱-------”令人牙酸的开门声响起。
老头子从幻阵后的大门里走了出来，面上挂着古怪的笑容，橘子皮的脸活像是黏在一起一样，周身弥漫着死气，这已经不算是个正常人了。
他直直地看向我们，嘴角抽动。
“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苍老喑哑的声音响彻我们的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