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旧事》风吹南城

11、2022.1（青春回忆

　　看夏日，看云，看树影

　　（一）关于树

　　爱上树的第一刻，我只想着要见梧桐。

　　我喜欢它延伸在夏日的浓荫，走在道中都能听见蝉虫的小憩，喜欢清晨的阳光透过叶隙打在公交车后座上的光影，还有秋季扫不完的梧桐絮。干得发卷的枯叶总挂在枝丫间，密密麻麻像扑满的红蝶。风一吹，毛絮便会在落叶间到处翻滚，每当有人走过，脚底都有留下窸窸窣窣的脆响，就连冷得渗人的冬日里，从梧桐道旁早点摊那飘来的热气都如此令我向往。

　　但这里好像没有梧桐外。

　　连梧桐道都不那么好找。于是我习惯了在成荫的树桠下抬起头，看有没有发光的树梢，有没有叶间大片大片的光斑。哪怕有那么一点相似的，我的心里都会澎湃半天。

　　“我居然才发现这树那么好看！” qzby教学楼旁有一排树。夏时便一树遮天，落满了整个窗外。那次走在道间，不经意地抬起头，它很高，总想要向窗户外边使劲伸展，突然发现它一半青黄一半深绿的叶子是那么美，凑近去看到树牌上它的名字，黄连木，好耳熟。也许是夏末的缘故，树上的蝉鸣还是往常一样的整齐，在这个静谧的下午，却显得格外慵懒。它的叶是比梧桐要小很多，有着一排很整齐很小，镰刀一样的边沿。记得秋初时总喜欢落下青绿色沿边泛黄的叶子。天气好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茂盛，光零零散散透过树梢的绿叶，洒在红砖和黄白色的窗台上，“斑驳的影子撒了一地缭乱的舞步。”好像又笼上了一层盛夏，被风拉扯得一会儿长一会儿短。从楼梯间那个很大的玻璃窗往外看，被透得泛光的叶长在树桠上，正一条一条交错在一起，缠绵的不知是金秋还是末夏。直到旁树的黄发都落了个精光，他才肯比夹在书里那篇绿叶率先发了黄。黑褐色的枯枝像蜘蛛留下的针针网网，败发被扫得堆弃在道旁，风一吹，又稀稀落落滚去地面中间打起了旋。拿起相机的那次，刚好捕捉到了摇落的叶，和与之共舞的秋风。

　　我记得医务室那片不只有一墙的藤，还有一排高树斜靠在德育处窗外。他们身姿很干净，没有多余的歪劣的枝，长得很有夏日的气息。这是我的第一印象。我只见过它的叶，像羽毛一样，被困在很高的枝干上，一簇一簇看起来就很浓密。同学说他是会开花的，可我从来没见过，大概是地区的缘故罢。她说，在**就有那样的道，到了时期就是漫天的蓝紫，从树尖到地面，被蓝紫色的花包围，远远看犹如蓝色雾气一般。这和他的姓名很符合，梦幻的蓝雾树。他还有个依旧很美的别名，蓝花楹。看到关于他的介绍起，我就喜欢上了，即使这个地方的他没有花期，没有花一样能够等待自己的绽放，我依旧会喜欢它身上杂乱的蝉鸣，还有树荫下扫过的懒散的风。

　　七里香总是让qzby引以为豪。

　　以前并没有怎么关注他，那个长廊看起来又破又旧，还爬满了黑褐色的藤。在我爱上树之前，他总是有一个下雨天透雨还透渣，一不注意就满地积水的形象。唯一印象较好的，就是在体育课间趁着练球的时间偷跑的长廊下坐着闲聊，球往上使劲一砸，一股脑的枯枝败叶便瞬间大片大片洒下来，方圆一米无一幸免。少年的闲暇说短不短，说长也就在三年光阴里，瀑布似的哗啦啦流掉了。某个时段突然醒悟，真正应该被嫌弃的是我才对。那天正午的阳光刚好，不偏不倚打在长出的新叶上，在黑褐色枝干铺成的廊顶间，往下缀着青光。耷拉下来的藤条上面缀着和教学楼走廊上一样的小黄花，我记得不止一次询问那种不知名小花的名字。

　　“好烦，它到底叫什么花啊”

　　“小黄花。”

　　“我说认真的，到底叫什么啊我想回家搜。”

　　“是故事里的小黄花，周杰伦的花。”说着她便随意地哼起了那首歌。

　　熙攘的人群在长廊下穿梭，摇动的光影映在蓝白色的校服上像是被风吹落。想到某一年的自己再驻足此下的时候，该显得格格不入了。

　　我依旧深刻记住那个冢。

　　秋天就是被葬在那下面的。他长得很远，只有一棵，以至于看起来就很特别。其他的银杏早就一树金黄时，他却依旧苍劲地伸展着深绿色的枝。这次终于等到他落了。尽管是枯了叶，却像一株刚绽放的新花，亭亭立于一片常青灌木之上，给他盖了一脑的金叶。我们蹲在旁边赏他的纹，闻他的香，去捡落在地上的碎发。那里有一个洞，长在灌木丛里，有些微光从缝隙间漏下来，才看清原来堆满了银杏叶，我想要伸手去掏，却发现已经被堆起了一个尖。那是冢。悄声无息藏匿于这深树下，不知多少贵叶化为泥泞，埋葬了荒凉的秋，长出了秋的荒草。

　　尽管这半年我看了那么多树。可我看到梧桐还是该会难过的。

　　（二）关于云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讨厌被拖着走，所以我讨厌住校。我厌烦透了这种每天被催着起床被催着早锻炼的日子。

　　可惜我又舍不得它。

　　因为这种生活足够疯狂又极致美好。

　　操场上空的天很美。一下楼就看见它蓝得不同寻常，像酒，淳郁无边，以至于我以为我的眼睛出问题了。云层在那之前都堆积在了这苍蓝天穹的一角，左边是青黄相交的霞光，右边是城市里的紫蓝色，只有金星每天坚持在天穹中央偏下方的地方闪烁。是寂寥吧，唯剩下忙碌的航班与它作伴。

　　就像前几日的云一样，跑完早操后便凌乱地往正中央撒，一条条交错透彻的丝。朝阳从楼隙和破碎的云间挤出了几缕光，像是上天给缀了精致的蕾丝。

　　“有没有觉得像冲过来的海浪，边沿都泛着亮光。”

　　“但他比海浪温柔些。”

　　我每天都喜欢询问脑海里不正当的想象。望着云，摸着树影。

　　你看他是不是很像冬奥会的标志？有没有觉得这朵云是俯视的van？

　　旁边的人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我这些幼稚的问题。

　　经常走在有阳光的地方，习惯性的用手挡住那轮光晕，再突然挪开，光束便向电影里的转场一样跑出来。是穿越指尖的一场电影。

　　最近时常念叨七堇年那句“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比学生更朴素的生活了，索性就看看云，看看天，每日夜观星象再掐指一算。我也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的鸿鹄大志，我只想长大后有足够空闲的生活，完成年少梦想的画作和小说。

　　（三）

　　留下最后一句，“朝花不经露寒，只待夕拾。

　　这一个月听了2872分钟的歌，571首纯音乐，我的生活被纸屑一般大小的思绪拉得无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