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关爱空巢老人专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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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他们俩都在岭云河边开车兜风，还去了临潭街吃小吃。唐阮推荐宋凌吃了一个特别辣的章鱼小丸子，宋凌吃了一个就受不了了，在那里买了杯奶茶。对奶茶这种高热量饮料拒绝的他，因为受不了辣，也妥协了。
回去的时候，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搓着手，望着窗外夕阳西下，快乐地眯起眼睛。车载音乐放着陈韦兮演唱的恋爱百分百，他一直很喜欢听。
她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看手机，表情似乎有些凝重，划开后放到耳边，“喂，妈，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说，“小阮啊，妈妈祝你新年快乐。有个事妈妈跟你说，今天本来我应该还钱了，债主打了我十几个电话催我。你能不能现借妈妈一点，就两万块钱。”
她意识到身边的人是宋凌，捂住嘴小声说，“那要不我先把我的存折给你。我存折上有两万多，放在舅妈家了……”
“那谢谢小阮了啊，我直接去拿了，不麻烦你了。”
阮清凤在这点上从来都是特别好意思，从不跟别人客气。她还想说什么，对面却早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宋凌赶忙询问，“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没，我已经解决好了。”她吞吞吐吐。
宋凌其实已经听到她说存折的事情了，但既然说没事的话，那也就算了，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只是她的脸上没有原先快乐了。
晚餐他们准备去吃江南鲜品，虽然宋凌上次吃被牙签狠戳了，但他越挫越勇，这次可千万不能在唐阮面前丢脸。
唐阮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宋凌不太会吃带签食物这一点，兴奋得问宋凌点什么吃的。老板娘端着一盆羊肉串从他们旁边经过，那个油腻的味道宋凌实在受不了。唐阮从宋凌的表情看出来了，可能平时山珍海味吃惯了，不喜欢吃串串吧。
“要不，我们去吃别的吧。”唐阮说。
宋凌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挺喜欢这里的，你点吧，我跟你吃一样的。”
“那好吧，”唐阮招呼老板过来，“你好，我们要二十串羊肉串，两个烤猪蹄和两杯热水。”
老板答应之后，去一旁的烧烤架上忙活了。
唐阮的脸冻得红红的，手也一样，干脆放进了衣领里取暖。
宋凌的手机屏幕不断亮起，跳出来许多微信通知。他不再注视着这个可爱的女孩，开始看手机。
唐阮想凑过去看，他把手机放得离她近了一些，“我工作上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好意思啊。”
“你看吧看吧。”唐阮不再看他，东看西看起来。
老板娘不一会儿就把菜全部上齐了，唐阮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宋凌似乎很难下筷子，只是举着签，还在研究怎么下嘴。
“宋凌，”她含糊不清地咀嚼着羊肉，“你是不是不会吃啊？”
“谁说我不会吃的。”宋凌从旁边筷子娄里拿了双筷子，开始琢磨怎么把这些肉扒拉下来，或许是想到了上次弄脏衣服的事情，才会慢慢地拨动筷子。
唐阮已经偷笑到快要喷饭的地步。
身边忽然站过来几个粗横的中年人，领头的那个人留着大胡子，是个光头，长得凶神恶煞的，瞪着唐阮。
他指着唐阮，“你是唐阮，是吧。是不是不记得你刘叔叔啦？你妈妈说了，明天还我两万块钱，说是打算每个月还我五千。二十五万要还到猴牛马月啊，你说是不是？身为她女儿，你是不是也得分担一点？居然还傍大款在这喝酒。”
唐阮站了起来，“我没什么钱，她还的还是我的钱呢。你们明天找她要就行了，找我没有用。”
“哎哎哎，”旁边的男人拦住了她，“你还没给个说法呢？一个月还五千，太少了！欠条上原本写的是一月内还清，是你妈妈求着我宽限的。按你们这种还法，要四年，我等不起，别哪天跑了，人都找不着。”
宋凌站起来想说话，被她拦住了，“那你想怎么样？”
“我告诉你，我最多给你宽限到三月底。本来还能多给你一点时间，可是你妈妈今天跟我通电话的态度，就像个无赖！”光头一如既往地豪横。
“你说谁无赖呢？”唐阮忍着泪水，生气地拍着桌子吼道。
“就说的是你们！”
来的几个人纷纷起哄，气势汹汹地喊。有一个甚至还上前推了唐阮一把。
“干什么！”宋凌紧握着唐阮的手，把她掩到身后，“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周围的食客通通看向他们。
另一边一个脸上长疤的男人迎上来，“你谁啊，挡我们大哥的路？欠债还钱，母债子还，天经地义。你现在什么意思啊，不打算还了是不是？”
“她妈妈欠你们二十五万是吗？好，我替她还了。”
宋凌的话让唐阮更加过意不去了，她小声地说，“你这是干嘛！这事我来摆平就行了。”
他的眼神轻描淡写，“先听我的，好吗？”
“哟，这位大哥爽快！”领头的人翘起大拇指，“那准备什么时候，怎么还呢？”
“等一下，我去车子里拿一下支票。”
宋凌没有再跟唐阮多说什么，就转身走向停车的地方。
那几个人脸色顿时变得和悦起来，“你不会真是攀上什么高枝了吧？这么爽快还钱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行，就先放过你们。”
唐阮心里的窝火还是不知道怎么发泄，但毕竟也是自己家理亏。她拿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口，又用力拍在桌上，水溅得到处都是，包括那个光头的衣服上。
光头瞬间怒火就上来了，“诶，你什么态度啊，水弄我身上了！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找收拾啊！”
旁边的人哐当就把桌子给掀翻了，唐阮避之不及，被桌子砸倒了。羊肉串和猪蹄全都滑落到她的羽绒服上，弄得黑七八糟。
宋凌手握着支票和笔跑过来，扶起了桌子，小心翼翼地搀起地上的唐阮，把她护在身后，“先把外套脱了。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唐阮摇摇头，已经哭出来了。
宋凌斩钉截铁地对他们说，“你们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我已经答应给你们钱了，既然你们还是这样的态度，我只能报警了。”
“你……”那个推桌子的人刚想上前理论，被宋凌一个反手按在地上，痛得直叫唤。
光头上前阻止，“别别，大哥，有话好好说。是我这个小弟做事鲁莽，伤害到唐小姐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宋凌松开了那个人，举起手里的支票，“支票我不会轻易给你们，请你们都向唐阮小姐道歉，并且不再骚扰她，要是以后还这样或者查出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们。”
“好的，大哥，我们都知道错了。唐小姐，对不起！”光头首先跟唐阮鞠了一躬，后面的人也挨个鞠躬。
宋凌写了张支票给光头，长疤的男人还有点将信将疑，“这个支票能取钱吧，别到时候是个空头的。”
“我保证一定可以。”宋凌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这是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有任何问题来找我。”
光头接过名片仔细看看，有些畏惧地说，“大哥你别听他的，我相信大哥，像您这种成功人士，肯定不会是赖账的人。”
一行人见宋凌不再追究，也就灰溜溜地走了。
宋凌身后的唐阮一直在哭，脸上风干的泪痕有点疼，也不知道拿纸巾擦一下。还是老板娘过来询问情况，给她递了张餐巾纸。
他实在不忍心看见她这个样子，绕过她放脏衣服的凳子，上前抱住了她，语气温和地安慰，“没事了，他们走了。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她渐渐收住了哽咽，“你干嘛替我还钱呀，你这样会让我觉得……”
“你看咱们还钱给他，他还欺负你，要是你执意不还，他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我是你男朋友，欠的钱当然可以帮你还。”
“可是，这不是我欠的，这是我妈妈欠的呀！这性质不一样，你这样我真的觉得，很过意不去你知道吗。这个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你还我！没事的。”
唐阮还是执意，“不行，这钱我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还给你。”
“要是你实在拒绝的话，不如这样吧，你拿一张存折，每月定期存钱，就当是我们的共同存的一笔钱，以后有重大的事情也可以使用。”
宋凌的建议被唐阮一口答应，“行，就这么说定了。”
“那要不再点一些羊肉串？”
唐阮失落地说，“咱们要不走吧，我回去点个外卖吃。”
她拿起脏衣服准备离开。肆意的晚风又吹来，他们俩都打了个哆嗦，搓起手。宋凌去车上帮她拿了件厚外套，套在她毛衣外。
他们依旧是肩并肩行走着，没有矛盾和猜忌，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路灯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到了楼下，他在她耳边轻语，“你先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一会帮你点个外卖。”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唐阮不敢抬头看他，“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这件事情我也会好好跟我妈沟通，让她以后别再这样了。”
“行，回去把衣服好好洗一下，好好休息，晚安。我看着你上去。”
“嗯。”唐阮腼腆地脱下他的外套，递给他，声音哑哑的，“你记得，回家也吃点东西，晚安。”
她转身后的步伐格外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有些心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上去，看到她点亮了楼道的灯，开门进去了，才放心地离开。
道路旁还有积雪，照亮了周遭黑暗的环境，比昏黄的路灯更加耀眼。他穿上大衣，理了理领子，点了一根雪茄抽了几口。
回到车里的时候，他戴上了新买的细丝边眼镜，双手按住两边镜架向上推。他细细地思考了一会儿，发动了车子，紧握住方向盘。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胃开始隐隐作痛。一开始还只是有点难受，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快没有力气踩油门了。趁红灯趴在方向盘上一会儿以为会有所缓解，没想到猛地抬起头，反而更疼了。
会不会是下午吃的那个超辣章鱼小丸子？
疼痛已经不允许他多思考了。
“我滴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衣服这么脏。”于小莫在阳台上搓衣服，本来想把刚回来的唐阮的衣服一起洗了，可是展开一看，这脏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她对脏的理解。
她把那件羽绒服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对唐阮说，“前面是红油，后面是全是黑不拉几的，一层灰，你怎么弄的？这整个儿一叙利亚战乱风，以前都是宋凌衣服被你弄脏，这回霉运转移了？”
“别提了，”唐阮躺在于小莫床上，看着于小莫洗衣服，“你先洗你的衣服，这件衣服我来处理。”
“你要不还是别躺我这儿，你这衣服指不定干净不干净呢。”
“于小莫！”唐阮有点生气，“不躺就不躺。”
于小莫赶紧上去哄她，“好好好，宝贝别生气嘛，我随口一说。我看你今天心情确实不太好，你就把我当垃圾桶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啊。要是宋凌欺负你，姐妹我第一个替你收拾他！”
“不是他欺负我，”唐阮转过身去，“本来好好的，我和他去吃大排档，谁知道遇到了我妈的债主，让我赶紧还钱，宋凌就替我还了……”
“全替你还了？可以啊宋凌，这么好的男人你别错过啊。”
“不是，我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我和他才在一起几天，这是我妈欠的钱，不应该算到他头上。而且要是他爸妈知道了，估计以为我就是那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
于小莫指着她的脏衣服，有点疑惑，“那你这个衣服怎么回事啊，钱不是还了吗？债主还欺负你啊？”
“我一不小心把水溅他们身上了，他们把桌子掀了，我衣服就沾到羊肉串的油了。我还一屁股坐地上，后面也沾到了地上的泥水。”
“宋凌怎么没保护你吗，我看他平时对你那么上心……”
唐阮急着辩解，“他去车里拿支票了，回来之后还把一个他们的人按在地上，让他们不要再欺负我。感觉他还是有两下子的。”
“我就知道，姐妹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于小莫拍拍她的肩，吐吐舌头，“只可惜那些羊肉串了，我也好饿啊。”
“我都没吃晚饭，那些羊肉串全掉地上了……要不，我去泡两袋泡面？”
“好啊，那你的衣服我就帮你搓一下放洗衣机里啦，你去吧！”
于小莫把她的衣服放到手边。
唐阮走出房间之后，给妈妈发了个微信，告诉她钱已经还清了，让她也记得还自己一些。她又点开了和宋凌的聊天框，看着对面这个可爱小熊的头像，心情变好了些。
她长按语音键，“阿凌，你到家了吗？如果到了给我回个信息。”
桌上有两袋白胶枸杞面。唐阮灌了满满一大壶水准备烧，还特地去冰箱拿了两包台式烤香肠和两个鸡蛋，架上油锅准备做荷包蛋。
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他迟迟没有回消息，一直到她把蛋煎完，把面泡开，满怀期待地去查看，通知栏里还是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啊？他不可能不到九点就睡了吧？至少回家应该看到信息的呀，可能是还没到家。
她先叫于小莫出来吃面了。于小莫狼吞虎咽地也没和她聊太多天，她心不在焉，时不时查看一下手机的样子于小莫也没太在意。
直到她吃完面，洗完碗，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她踢踏踢踏地跑到阳台上去咨询还在刷衣服的小莫，“我感觉宋凌不理我了，我给他发消息，他一直不回。”
“你发多久啦？”
“快半个小时，可是他应该到家了呀。”她着急地手都抖了。
于小莫撇撇嘴，耐心地说，“他肯定不可能秒回你啊，指不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者堵车了，回家早睡了，都有可能对不对。你不要着急，再给他发一条问问情况。要实在没回你，明天早上起来再联系一下。”
“平时他也几乎不是那种秒回的人，工作忙我不觉得什么。但这次我担心他生气了，觉得那钱伤感情了，才故意不理我。”
“不会的，小阮，人家那么大公司，说白了，区区二十五万对他来说就是小钱。我相信宋总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你计较的。你再联系联系，别急啊。”
唐阮听了于小莫的话，又给他发语音，“阿凌，你到家了吗？这个点应该到了吧，是不是堵车了。你收到回个话呗。”
宋凌那里确实是堵车了。
偏市中心的星宇大道一路被车前灯照亮，他痛苦地趴在方向盘上，根本无心去听车载广播里优美的女声，也无心看手机上谁发来了什么短信。
后面的车子还在不断按喇叭催他向前开，他越听头越痛，身体也更加难受，但只能强忍着，慢慢踩油门往前滑。
他对自己有一定了解，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以前二十几岁的时候经常应酬喝酒，身体垮过，经常犯胃病。所以后来他就变得很养生很佛系，车子里随时放着保温杯和枸杞，吃饭也吃那些绝对健康的食物。
但这一次，胃病又犯了，只能撑一撑把车子开回家，找药吃了。
尽管车里开了空调，可他头上依旧不断沁出汗珠。他艰难地脱下了外套，一手捂着肋骨下方，疼得已经坐不直了。
头痛也没有一点好转，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发现额头格外滚烫。
本来十五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堵了一个小时。
到家的时候，他慌忙地拿起衣服下了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紧接着他匆忙地把手机扔到桌子上，一头钻进书房，翻箱倒柜地找药，终于找到了之前配的，保质期居然还没有过。
他随手抓了一瓶进厨房，在玻璃杯里倒上水，吞了两粒，就着水一块咽下去。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略微缓和了一些。他不看说明书，又吞了一颗退烧药，稀里糊涂地喝完了一杯凉水。
他有一丝困意，也顾不上手机在哪儿，只想能赶紧上床睡觉。去卫生间冲凉洗漱之后，他就直奔卧室，倒在大床上，呼呼大睡了。
宋凌很早就醒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时间。昨天睡的着急匆忙，连衬衣都没有脱。摸了一圈没摸到手机，他才意识到昨天根本没把手机拿进房间。他理了理杂乱的头发，摸摸额头，烧已经退了，胃还有一点难受。
他缓慢地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手机上的消息有很多条都是唐阮发的语音。他点开了一条一条耐心地听，能感受到她的语气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最后一条，“宋凌你再不回我，我可就生气了啊！现在也不早了，你要是听到了，就早点睡觉。”
宋凌赶忙给她回了一条，“对不起啊，昨天没有看手机，我……胃病犯了，吃了点药就先睡觉了。”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这样说，唐阮听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胃还是不舒服，他去厨房煮了点粥，靠着洗水池一饮而尽。窗外的鸟鸣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向外看去不难猜到，昨天晚上又下雪了。厚厚的一层。
他不自然地弯下腰洗完碗后，外面的手机响了，唐阮的电话。
接起来后，里面是唐阮急吼吼的声音，“阿凌你没事吧，现在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事，现在好多了。”
唐阮继续问，“你现在还疼吗？要不要我过来看一下吧。”
“真的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我今天本来也没什么安排，还是过来看看你吧。我还没进过你家呢。我生病你都那么关心我，你现在这样子我怎么放心得下。”
“那行，”宋凌答应了，“路上注意安全。”
半个小时之后，门铃响了。
宋凌穿着灰色的睡衣，正坐在床上看杂志，听到后快速转身下床，冲到楼下开门。
门外的唐阮一个猛冲，勾住他的脖子，“宋凌，你吓死我了。你昨天一直都没回我……怎么会突然得胃病啊，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宋凌不想把这件事情的责任归到唐阮身上，“可能是公司的什么东西吧。”
“可是公司楼下的食堂都很干净的啊，元旦都放假两天了，”唐阮完全不相信，“是不是我上次带你吃的章鱼小丸子太辣了，还是我舅舅的火锅？”
“我也不知道，以后我注意就行了。”
“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怪我！”她嘟起嘴，“对不起啊，不该带你吃那些东西的，害你生病了。现在还疼不疼？”
宋凌摇摇头，注意到她手里拿的东西，“你这是……果篮？”
“我看这里面水果多，还打折，就买了这个。关爱空巢老人专用。”唐阮晃了晃手中的果篮，“别站在门口啦，门口风大，我们进去吧。”
宋凌俯身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帮她把果篮拿进客厅。
唐阮还是第一次进复式公馆，小心翼翼地穿上门口的棉拖。宋凌家的房子装修的很气派，北欧风一眼看上去真的很舒服，整体格调都是灰白的，估计是他妈妈设计的吧。看得出宋凌很爱干净，椅子桌子，茶几上的果盘，厨房的各种机器和锅碗瓢盆都摆放得异常整齐。整个底下一层都铺着木制地板，地面也一尘不染。
“你们家没有请阿姨吗？”唐阮环顾四周，问。
“没有，卫生有扫地机器人，洗碗有洗碗机，剩下的家务不算很多。”他靠着桌子，“那以后你愿不愿意来当这里的女主人？”
唐阮有些欣喜，“我要是当这里的女主人，家务不会都要我做吧？”
“家务还是我来做，或者请阿姨。”宋凌搂住她的腰。
“不不不，要是我们以后住在一起了，我们就一起做家务，或者轮班。”
宋凌点点头，“行，都听你的。”
唐阮跳了起来，勾在他身上，不过宋凌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摔倒了。她赶紧下来，一边扶着宋凌一边穿掉落的拖鞋。
站定后，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你上次给我煮粥了，我想这次借你厨房帮你煲个汤吧。”
“不用那么麻烦吧……”
“不行，你上次那么照顾我，这次呢就换我照顾你啦！你不要小看我啊，我舅舅以前可是考过厨师一级证书的，我是他的亲传关门弟子。我的汤于小莫每次都全部喝光，一滴都不剩，”她掏出手机，“我看看附近有没有送菜上门的超市，给你炖个鸡汤。”
他指了指冰箱，“冰箱里有莲藕和排骨。”
“噢！那行，我给你做一个绝世美味的莲藕排骨汤。你先回床上躺着休息一会，我一会儿给你盛上来。”
唐阮推搡着送他上二楼。二楼的装修风格和下面如出一辙，先映入眼帘的是书桌，上面只有一个电脑，屏幕上连灰都没有，垃圾桶里也没有垃圾。最靠右玻璃房里放着很多健身器材，跑步机杠铃什么的。书房和卧室隔了一堵两头不封闭的墙，卧室的床格外得大，刚刚楼下没开空调但这里的空调温度很低。她热得脱下了外套，搭在椅子上。
“我可以坐你床上吗？”唐阮问。
宋凌点点头。
唐阮一屁股坐下去。这床垫实在是太软了吧，加上这么厚的被子……她忍不住往后一躺，陷了进去。
宋凌解了两颗睡衣的扣子，手撑着床，双腿跪在床沿上，俯身凑了过去，没有压到她的身体，但几乎快要贴近她的侧脸。
他呼出的热气暖了她的耳朵，脸上写满了霸道和欲望。
“宋凌你你你……你干什么呀，你不会想那个吧，我们说好现在还不行的。”
唐阮想要起身反抗，但宋凌把她压得死死的，完全找不到空隙可以钻出去，只能慌乱地看着宋凌一步一步靠近。
“我们说好的事情，我不违反。我只是想亲吻一下，可以吗？”
唐阮没想到宋凌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差点笑出声，“嗯，可以啊。”
她害羞地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吻。他刚下去一点，又觉得姿势不太对，侧着头像是一个在测量角度的理工男。她眯眼看了一下，他还在找合适的角度。
她睁开眼，刚准备喘口气，一张温热的唇堵了上来。唇互相摩擦着，细细的舌尖轻抵着她的牙齿，好几次差点牙齿互撞。她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像一只惶恐的小兔子遇到了大灰狼。
快一分钟了，她先松开唇，呻吟了一下。他松开了撑床的一只手，“是不是按到你头发了。”
“嗯。”
他渐渐松开，帮她擦擦嘴角，慢慢起身，看着她也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抿嘴窃喜着。
两人相视一笑，她先说话了，“我帮你去煲汤，你好好在床上躺着。”
他像一个听幼儿园老师话的乖小朋友，老实巴交地坐到床上，等着她送汤来。
一个小时后。
唐阮着急地在路边拦出租车，好不容易有一辆停的，旁边那对怀孕的夫妻倒先上车扬长而去了。
她急得直跺脚，手机上的滴滴出行也显示附近没有司机接单。
她要急着去机场。
大约十分钟前，她接了舅妈给她打的电话，说是她妈妈已经把她的存款还了，她妈妈现在就要坐飞机回老家，让她赶紧来机场送送。
现在就地飞走，这么仓促？虽说是快春运，不过这样还是没必要的吧。
这也是给予她生活费，考上大学把她当个宝四处夸耀的亲生母亲，要走的话，她也不舍得，得去送送。
她炖汤到一半就脱下了围裙。本来打算跟宋凌说一声的，可是她上去的时候他在睡觉，她不想把他吵醒，担心他还不看手机，就给他留了张字条放在枕头柜上，随即就跑出了他家。
路边飞驰的车子不会注意到这个路边努力打车的女孩，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
她突然能想起好多关于妈妈的记忆，那些美好的画面里也有爸爸，这就是他们原来快乐的生活。她想回去，可是一切已经太晚了，都发生过了，注定无法改变阮清凤后来借钱弃养的事实。
好不容易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愿意载她，她快速地上了车，告诉司机师傅去机场。汽车快速地驶向前，她也没有心思想更多的事情。
新九国际机场离市区特别远，打车也要至少三十分钟。好不容易到了，她焦急地看着手机，阮清凤的那个班次已经开始检票，十五分钟后就起飞了。她满机场地跑，寻找2号口，终于在最靠里侧找到了。
检票口那里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她一个一个人辨认，终于认出了戴着墨镜和口罩，拖着一个破旧行李箱的阮清凤。
“妈！”
她大喊一声，阮清凤回头。
“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阮清凤摘下墨镜，“我这次搬回老家去住了，没有必要情况就不来江北了。”
唐阮不解，“好好的你干嘛回老家啊？你不是在新九有房子住吗？”
“老家的亲戚给我安排了个工作，收入也很可观的，我就托你舅舅把房子卖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你舅舅跟我沟通了，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我也不能老是靠你。房子卖了之后钱你拿一部分，也帮我谢谢你的那位宋先生。”
阮清凤今天的态度反而让她觉得反常，舅舅跟她说什么了，她居然能有这么大转变。
“好，妈。我也为之前的态度跟你说对不起。你在老家好好的，多保重。”
队伍在慢慢向前移，安检员拉起了红线，阮清凤也渐渐随着人群向前走。唐阮挥手告别，示意她拿着行李箱往前走，不要被人群绊倒。
回头的时候她看见候车厅的座椅上，一个老人正在喝旁边一个年轻人罐子里的汤，才忽然想起来，刚刚出门的时候，好像有一件事情忘记做了。
！！！
这可不是小事啊！刚刚火开得也挺大的，宋凌还在家里边，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自己也太马虎了，万一宋凌没注意出了什么意外……
她不敢往后面想了，赶紧拿手机打宋凌的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发消息他也不回复。这宋凌到底怎么回事啊，每次她那么着急打电话，他都不接。还是真的已经……
她焦急地冲出了机场，冲上一辆出租车就离开了。
在她不断地拨打之下，宋凌终于接通了，听到他接通之后，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还好还好，不然真就成千古罪人了。
“刚刚我睡着了，没接到电话，我已经下去关火了，没事。”他能从呼吸听得出来她有多紧张，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帮她缓解。
“那就好，吓死我了。这次是我疏忽了，幸好没出事，对不起啊。”
他笑了，“没关系，汤很好喝，你快回来吧。”
宋凌人可还真是好啊，什么事情都让着她。她的脸在窗外阳光照射下慢慢泛起了红晕，“那我回去……补偿你吧。”
“怎么补偿我啊？”对面的声音坏笑起来。
“你别多想啊，我只是给你多做几个小菜。我一会去买菜，家里有鸡蛋的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露两手。”
“有，你做的我都喜欢吃。”他说。
她高兴地捂住嘴偷笑，“那我随便买一点家常菜啦，你先把饭煮一下，先挂了吧。”
宋凌的亲吻声从对面传来。她挂断后，兴奋得把手机合在大腿上，反复搓着手，像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唐阮让司机去了离宋凌家最近的一个菜市场。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菜市场依旧人声鼎沸，估计是在上班前各家还要吃团圆饭吧。
虽然有时候会被人群挤到一边，但唐阮人小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在人群里行动还算自如。她好不容易挤进一个摊位，买了几个西红柿和青椒，又去熟食店买了一些牛柳和夫妻肺片。
她打车回宋凌家了。
她按门铃的时候宋凌在喝排骨汤，依旧是亲切的迎门声和踢踏的拖鞋声。
宋凌看到她拎着的熟菜外面塑料袋上的字，有点惊讶，“这家的熟菜我好久没吃了，以前特别喜欢，味道很不错。”
她指了指他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胸口，“我买了，夫妻肺片。”
宋凌瞬间领会她的意思了，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走进去，把新买的东西放在桌上。
放下东西之后，唐阮看到了桌上掐灭的雪茄，像是刚刚抽过的，细细嗅空气里还有一股烟味。
她瞬间变脸，就像一个抓作弊的监考老师一样，转头问他，“你抽雪茄啦？”
“刚抽的，是不是味道有点难闻，我开开窗。”他挠挠头。
“你不是胃不舒服吗？胃不舒服你还抽雪茄，这样对身体很不好你知不知道？平时就经常看你抽……我不允许你抽了，至少最近不行。”
他很为难，“雪茄好像不伤胃吧？我就是平时习惯了……”
“肯定对身体有影响，你现在不注意，以后真有什么事你后悔都来不及！我百度给你看！”
她掏出手机，快速地点击着，完全没有理会他有点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妈也经常这么说我，那我最近就不抽了。”他从绕到唐阮后面，慢慢向她贴近。
她把手机递给他看，“你看看，会引发一些心血管疾病，癌症什么的，虽然比纸质香烟好一些，但是也是有危害的。你不能光注意健身保持身材，其他方面也都要注意。”
“好好好，”他不停地点头，“你说得对，我一定注意。”
她抱住他，“我对这个敏感是因为，我爸爸是得了口腔癌去世的，所以反应有点过激了。”
“好，那我以后尽量少抽或者不抽，听你的。”他抚了抚她的手臂，“我们去一起做饭吧，我饿了。”
唐阮答应了，和他一起进了厨房。
宋凌的厨房里的机器可谓是应有尽有，只是没有那种网上的炒菜机，可能是宋凌喜欢自己动手吧，桌上的陈年油烟也能看得出来了。
宋凌先去洗青椒和番茄了，唐阮又把那锅排骨汤重新加热，打了两个蛋准备和番茄一起炒。他家的油烟机还是很给力的，锅看上去也特别高档。
要到下锅炒的时候了，他从一边拿出了一条围裙，帮唐阮围上，轻趴在她肩膀上，看她挥动着铲子，看锅里的番茄慢慢变得软烂。
青椒牛柳他自己自告奋勇来炒，唐阮同样在一边帮他打下手。不一会儿所有的菜都做完了，他们两个人终于可以安稳地坐下来动筷子了。
宋凌夹了牛柳放进唐阮的碗里，唐阮也回了他一块鸡蛋。两个人还各自夹起两块肺片，像碰杯一样撞了一下，吃得更开心了。接着就是谈笑风生，无话不聊，还有很多很多充满爱意的内容要和彼此分享啊。
元旦之后的两个礼拜，溪行特别忙上上下下。因为热播剧天下刀宗有很多采访活动和直播要做，主创要上一些知名度还算高的竞技类综艺。破神也面临提档，一纪战神面临拍摄，陈韦兮，常语等一众艺人还要去参加江北卫视参加春晚。同时，陈韦兮和陈择绚要去参加偶像派的录制，不出意外三月份就可以进厂了。常语通过了说唱有新人的海选，过一段时间也要去录制。
唐阮已经转正，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设计工作，暂时没有考虑要开店。于小莫还踏踏实实地在游泳馆上班，阮文浩倒是有了新的想法——他想考公务员。尽管他大学是民办三本，在同类竞争者里似乎不是那么突出，但或许是真的觉醒了，想给于小莫一个更好的生活，他不顾大家的阻拦开始了疯狂的复习计划。据舅舅舅妈描述，他都嫌睡觉时间长，恨不得长在书桌前，要是高考有这劲，估计清华北大都不是梦了。
周五中午，宋凌叫常语和她的经纪人来办公室一趟。
他又习惯性地掏出雪茄，不过想起唐阮对他说的话，默默地放下了。
一边的韩汇斯工作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看门口。秘书送资料进来的时候，他甚至冲过去开门，像是在等谁过来。
“汇斯。”
听到老板叫他，韩汇斯故作镇定地投来目光，“宋总，怎么了。”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宋凌关切地问。
“那个……宋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但有点不太敢。”
“别卖关子了，说吧。”
他看着宋凌靠在转椅上，一副聚精会神要听他讲话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最近和常语走得挺近的，还没有互相表明心意，准确来说是我在追她。”
？？？
宋凌着实格外得吃惊，他万万没想到新推出的说唱艺人居然和自己的司机走到了一起。
“你和常语？你知不知道常语参加了综艺，在上升期，现在如果考虑这些事情对她有不利的影响，甚至可能引起舆论轩然大波。”
他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所以现在还没打算迈出那一步。我向你保证，在她参加综艺的这段时间，我们不会开始的，以她的事业为重。”
“我说我最近怎么找你人，你都不在。”宋凌一脸嫌弃。
办公室的门嘎吱一下打开了，常语一身穿得狂炫酷拽，脖子上的金链子还闪着光。她进来后看了一眼旁边韩汇斯，就直接找座位坐到他身边，都不管经纪人应该坐哪里。
宋凌八卦地瞟了一眼韩汇斯，这俩人风格天差地别啊，韩汇斯在他眼里一直是属于那种温顺乖巧的。
韩汇斯轻咳了两声，继续低头办公了。
宋凌递给她几份文件，“我看到你之前的表现了，很棒，希望你再接再厉。这次综艺的机会好好把握，有希望进十六强的。”
“谢谢宋总，这次我是带原创作品去的。我已经联系录音棚录制新歌了，节目播出的时候就发歌。”
宋凌感受地到韩汇斯时不时往这里瞥过来，不过和唐阮在他办公室时候那种八卦偷乐的表情不一样，这次是害羞。
“那行，这段时间，你还是以事业为重，毕竟说唱有新人这个节目机会难得。目前在微博上你也已经有一些关注度了。阿晗，”宋凌又转向常语的经纪人，“这一次常语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吗，我想看一下日程表。”
“好的宋总，我马上发你。”
常语斜脸看了一下韩汇斯，他似乎是在假正经地工作着，低着头一言不发。她一回头，目光又撞到了宋凌，瞬间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宋凌就和她们聊完了，韩汇斯礼貌地站起来帮她们开门。阿晗都快偷笑出来了，不知道自己的艺人常语是怎么看上了这个愣头青。
“我送你吧。”韩汇斯小声说。
常语摆摆手，“不用了，你好好工作吧。”
“哦。”韩汇斯有些失落，又绅士地关上了门。
阿晗已经忍不住笑了，常语把手里的文件夹丢给她，“别笑啦，你也给我好好工作。”
而门那头，韩汇斯最近忙着联系常语，担心她上节目的问题，可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今天是宋凌的生日。
直到宋凌站到他面前，轻咳两声，他才意识到今天似乎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宋总，今天是您生日，对……吧？”
“把吧字去了，说，你是不是忘记了？”
宋凌语气似乎咄咄逼人，但韩汇斯一点也不怕，陪笑着，“我就是最近工作太忙，忘了，忘了……”
“我也不指望你记得，我平常都是一个人过的，不过今年不是。”
韩汇斯紧张兮兮地我这文件，“今年我还有事啊，我陪不了您。”
“没指望你，”宋凌笑了，“我说小阮。”
“哦哦哦，对不起忘记您有对象了。祝您三十六岁生日快乐！”
？？？
宋凌真是弄不明白韩汇斯这么嘴贫，自己是怎么容忍他在身边干这么多年的。看着韩汇斯一脸贱贱的笑意，他真觉得又气又好笑。
手机上，唐阮给他发了生日祝福：
“生日快乐阿凌！永远十八岁！中午我忙，就不一起吃饭了。晚上去你家吧，我给你做大餐，我还买了礼物，给你一个惊喜，你可别嫌廉价啊。”
他摘下眼镜，凑近手机看着这个小兔头像的可爱微信好友，抿着嘴点点头，飞快地打字，“怎么会，那你忙吧，晚上见。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关爱空巢老人专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