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也太猝不及防，在场根本没有人料到女老师会无耻到这个程度，猝不及防间，陈盼盼都来不及挣扎，头皮一紧，她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甬道中划过，再睁眼时便摔在毛茸茸的软毯上，黑猫已经不知所踪。
她的腹部在刚才被黑猫尖锐的犬齿贯穿，羽绒衣里的鸭绒被血浸湿，有了重量，沉甸甸地挂在身上，还好羽绒衣是黑色的，不太看得出来，陈盼盼将手捂在腹部前，不想被发现她受伤了。
被踹了一脚，女老师兀自恼火着，五官狰狞到快要咆哮起来：“都是你们害的！乖乖被吃掉就好了，食物为什么要挣扎！”
她起身后，双手一直在抚平衣物上的褶皱，然而怎么也抚不平的褶皱让她更烦躁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同样的动作，发现徒劳后只能怒视着陈盼盼，目光仿佛要将人撕碎，狠狠道：“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见状，陈盼盼心中神奇地平静了下来，她一直处于恐慌中，害怕这里，害怕死亡，害怕女老师，也害怕她极其不协调的怪脸。
这种威胁的话她不是没听过，医院里什么事见不到啊，再加上现在很多人为了避免得时序停滞症，能不睡觉就不睡，脾气都暴躁，她见过的医闹比女老师的见识还多！
她没好气地回嘴：“有句老话说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这么喜欢骗人，迟早遭报应，现世报听过没。”
女老师冷笑：“难不成咬人的兔子还以为自己能逃出去？”
女老师的表情太过于轻蔑，也许在她眼中，他们不配和她有交集，陈盼盼没好气地还嘴：“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死骗子！”
“你说什么？！”女老师咬紧牙关，整个下巴都哆嗦了起来，难以置信她眼中低贱的虫子会辱骂高贵的她。
她上前一把薅住陈盼盼头发，带着人往墙上撞，嘴上还叫嚣着：“你们这些该死的虫子！该死的虫子！都给我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陈盼盼本来也不是个被欺负的性格，更何况女老师当时的行为，属于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她这个受害者还没喊冤呢，某个人还贼喊捉贼，气性上头，连带着好几天加班的憋屈也一起发泄了出来，她不止揪人头发，她还抓女老师的脸：“你凭什么把我带到这里玩游戏，你以为你谁啊！”
将扯下来几簇头发扔到地上，陈盼盼继续上手，还加大了力度，“拿这么点破工资天天还要被领导骂就算了，你算什么玩意儿，你连一天班都没上过，根本没见识过我们打工人的怒气！长得不人不鬼的，还敢骂我？你才应该去死！我诅咒你下辈子一天上班24小时全年无休！”
“你这个低等的人类有什么资格知道我身份，啊啊啊——”
女老师不可置信地捂着流血的脸：“你居然敢挠我？”
陈盼盼捂着疼痛的肚子后退到安全距离，煞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激动的红晕：“就挠，怎么着，你长得倾国倾城啊不能挠？！你怎么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整容医院都不敢收你！”
她胆小，但不代表她可以随意被拿捏。
她害怕，但不意味她会一直懦弱下去。
此时两人都披头散发，一点儿也看不出女老师之前的从容淡定，倒是陈盼盼，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有对方扇她一次，她就把对方扇到自己都认不出自己的架势。
女老师现在恨不得把陈盼盼吃了，她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攥住书桌上的铅笔，步步靠近。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猫身人面的顾凌云站在门口，她憋着嘴，看起来很不开心，走到女老师面前，不过半人高，却让女老师怕的连续后退，直到抵到了墙。
顾凌云仰头说道：“我们拉过钩的，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女老师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开口时竟是带着安抚的语气，软声道：“我没有违反约定呀，你看，爸爸妈妈一起陪你玩游戏，你不是很开心吗？”
“你骗他们。”顾凌云皱皱鼻子，不满又委屈道，“我讨厌骗子，爸爸总骗我，明明说好我考一百分就带我去动物园的，可是我考了好几个一百分，他一直没带我去。”
深黑的眼洞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令人不禁背脊发凉，女老师颤抖着避开她的目光，顾凌云却开心地笑了起来：“不过这也也好，你违反了约定，你就可以留下来，陪我一直玩游戏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我没有违反约定，我没有骗他们啊！”女老师慌了，她蹲下身，忙道，“你一个小孩怎么分得清什么是误导，什么是欺骗，他们说我骗他们，你就信了，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她以为自己在心平气和地讲道理，然而话中的指责意味让人不适，许是她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虽然她也感到慌张，可骨子里的高高在上是不可能让她真正弯下腰，设身处地的去设想一个孩子的心情。
她继续说，语气更冲了，“是你想要玩这个游戏的啊，你也答应我了，我可以进行一些适时的误导，你不能突然反悔，这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做的，你觉得呢？”
顾凌云觉得不怎么样。
她黑圆的眼洞下弯，眼中的失望和委屈几乎要溢出眼眶。
她就这样默默盯着女老师，沉默间，女老师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剧烈的疼痛让她难耐地弓起背脊，等她哆嗦着抬头时，只见她下半张脸一片血色，粗粝的线绳穿插她的嘴唇，将她上下两片唇瓣牢牢缝上，连一条缝隙也没有留，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唔！唔唔唔！……”
她张牙舞爪摆动着的背影显得可笑又可悲。
陈盼盼收回眼神之际，注意到一道视线轻轻落在了她身上，顿时，她如坠冰窖，僵硬地无法动弹。
顾凌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歪头问道：“你是谁？”
……
观北废了大力气才爬上屋顶。
从他进入这所幼儿园开始，他就觉得教学楼上的圆塔格格不入，就像是现代建筑上盖了个欧洲风格的房顶，不伦不类。
而当他发现二楼没有通往顶楼的楼梯时，他猜测这也许是顾凌云的躲藏地。
显而易见又容易被忽视。
很多女孩在小时候都幻想自己是公主，住在漂亮的城堡里，就连观瑜那样的钮钴禄女王也曾有过这样可爱的时期。
站在窗外，观北朝里看去，视线中雾蒙蒙一片，像是幼儿园外的灰雾，拒绝窥探。
而神奇的是，当他后退，拉开距离时，这扇窗户又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窗，他甚至能透过其中看到对面的景物。
“没有用的，顾凌云的潜意识隔绝了你，你进不去。”谢南岂走近他，伸手想拉住观北受伤的手包扎，这是他刚才摔在地上时蹭出来的，本来还不明显，爬屋顶的时候一用力，细小的伤口扩大了些，渗了一手血，可没想到观北再次扭开手，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
谢南岂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喂喂喂，当时明明是你甩的我，怎么搞得像是我对不起你啊。”
观北脑中突然想起高考后的第二天，他作为家里地位最低的那个，观瑜逛街，他的任务就是拎袋和做好一只人形夸夸机。
那天的夏天很热，观瑜逛了大半天还没尽兴，他坐在休息区，像一只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废狗，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说自己感冒发热在家休息的谢南岂。
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抱着他的手臂，两人亲昵地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齐齐笑了起来，谢南岂眼中的温柔几乎要化为实质，低下头，旁若无人地在女孩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年少时，他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现在年纪大了点，一如既往，记仇得很。
真应该让顾凌云一口吞了他。
观北垂下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尾：“看到你就烦。”
谢南岂：“？”
为甚么啊！！
叹出一口郁气，谢南岂不由分说地拉过观北的手给人包扎，无奈极了：“行，烦就烦吧，你手上的伤口不能再严重下去了。”
两人没在一起过，但亲都亲过了，四舍五入离结婚也不远了，到手的老婆跑了，他还惨遭断崖式分手，是个人都觉得憋屈。
正好是高考后，怎么表白他都想好了，烧得最晕乎的那几天，他发着38度的高烧，乐呼呼笑着，吓得他妈以为他烧成了智障。
退一烧，他就约人出门准备来个隆重表白，结果观北发了一条要和他划清界限的短信，理由是“你的蚂蚁森林偷了我的能量”。
他以为自己真的烧傻了，反复确认后，小心翼翼回了个问号，结果得到了一个震惊瞳孔的红色感叹号。
拉黑删除一条龙，可怜见的，他连观北的支某宝都没有，怎么偷能量啊！！
天知道那个月他连做梦都是跪着键盘痛哭流涕地忏悔。
忏悔什么？
不知道啊，反正先认错再说嘛。
两人的手一热一凉，谢南岂温热的手轻托着观北的，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料轻柔地一圈圈缠绕着，手法娴熟，像是做过很多遍，最后利落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观北立马抽回手，翻脸不认人。
谢南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