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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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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知不觉过到了顾钊云被扫地出院的那一天。
这一天王护士格外高兴，给余楚买了根梦龙，握着他手说，“小楚，多亏有你，我才能这么快欢送小顾出院。”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也送了他一堆小玩意儿。
余楚一一道谢。依稀记得第一次见面，他们好像都不是这幅嘴脸。
余楚嘴里叼着梦龙，怀里抱着东西，用肩膀推开病房门，快步走到沙发前，把东西一股脑扔下。
“张管家，我病也好了，就不多打扰了。”
余楚闻此，嘴里的雪糕差点没叼住。
“小顾，你就一个人，住我们家也没什么打不打扰的，”张管家说，“再说，你还得出去租房子，你就跟小楚差不多大，你现在哪来那么多钱生活。”
“我可以去打工，我之前也有一些存款，可以撑一段时间，张叔你不必担心。”顾钊云推下张管家的手，低头整理行李箱。
他动作极慢，余光不停瞥向余楚。
张管家忙给余楚使眼色，继续劝道：“一个人住哪有一群人住热闹，我是真舍不得你，小楚也是。”
余楚：“……？”
顾钊云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余楚，“是吗?”
余楚木着脸，吃了口雪糕，点了点头。
他合约还差一点就写完了，怎么能放人跑了。
再说，万一他哥对顾钊云不死心，再把人找回来怎么办？他一定要让他哥死心。
余家。
“小顾，其实你的房间我们早就收拾好了，”张管家带着顾钊云上了楼，推开走廊尽头的那扇房间，“小楚帮你挑的，他说你喜静。”
跟在后头拎行李的余楚：“？”
房间整体呈浅蓝色色调，白色的帘布随风轻轻扬起。顾钊云看见外面广阔的大海，碧海蓝天，一派宁静。
“嘿，”余楚撞了下顾钊云的肩膀，“看傻了，我家不错吧。”
顾钊云眼皮轻垂，盯着余楚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落在外面那片海上。
“谢谢你，余楚。”
凌晨1点。
余楚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呆呆看着天花板。
白天，顾钊云一句“谢谢你”就像紧箍咒一样在他耳边反复回响，吵得他睡不着觉。
其实，这不是顾钊云第一次对他说“谢谢”。
在他第一次见到顾钊云的时候，他也听他说了句谢谢。
在沈家的大门口，余楚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个暴雨天。
他撑着把伞，在踩水，不想回家。
突然，顾钊云就从大门口被人扔出来，啪叽一下摔在泥水塘里。
他没哭，很快站起来跪在那，冲门口重复地喊“妈妈”。
最后他嗓子哑了，门紧闭着。
余楚站在不远处，没接近，直到顾钊云不喊了，他才撑着伞走过去。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白的人，白得像他那年期待再看到的雪。
他当时都怕他忽然昏过去——碰瓷他。
于是他把口袋里的糖都给了他，说“我没妈妈一样过得很好。”
顾钊云也是像白天那样盯着他，说了声谢谢。
余楚一冲动，把自己捡来的小破伞也给了他。
之后——
“嗡”。
手机的振动声打断余楚的思绪，将他拉回现实。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江一明。
一鸣惊人：【楚哥，你那东西写得怎么样了？】
四面楚哥：【你还真是猫头鹰，这么晚还不睡。】
江一明马上就回复了，【我追小说呢，明天就开学了，可能好长一段时间要忙，我得赶紧抓住这最后的快乐时光。】
【楚哥你不会熬夜写那玩意儿吧，这么晚还不睡。】
四面楚哥：【知道晚，还给我发消息，我就是被你吵醒的。】
一鸣惊人：【哥，我错了，我就是太好奇你的合约书写到哪儿了。】
四面楚哥：【快了。】
一鸣惊人：【这都快一个月了，哥你是卡什么地方了吗？我帮你想想。】
四面楚哥：【不需要。】
一鸣惊人：【哥，你真的可以跟我说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四面楚哥：【滚，我要睡觉了。】
实际上，余楚掀开被子，跑去开了电脑。
翌日，青联大学。
“余楚，你昨晚是去偷鸡了？这么困。”陆野洋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新卷的头发，对着旁边趴在桌上的人说。
“我昨天失眠了。”
陆野洋挪揄道：“你这没良心的还会失眠，是不是想漂亮学妹想失眠的？”
余楚无语：“你以为我是你啊。”
“不是就好，”陆野洋最后理了下身上的志愿服，“你今天可是我的搬运工。”
“快点起来，我要去接我学弟了，他发消息说要到了。”
“……你可真有良心。”
“谁让你是我的好基友呢？”陆野洋用力拍了下余楚的背，“快点！”
校门口。
“喂，学弟，你到哪儿了……我就在棚子后面……对了我旁边站着个红头发的男生，你准能马上找到我……”陆野洋柔声说着。
余楚忍不住白她一眼，双手插兜站在太阳底下，琢磨着一会儿去买个遮阳设备。
“楚哥！”
余楚远远就看见熟悉的人影拖着个行李箱朝他飞奔而来。
他企图往旁边一躲，还是没躲过暗算，被人抱了个满怀。
“没想到楚哥你在这学校，还专门来接我。”
江一明一副矫揉造作的娇羞样子。
“我也没想到你开的是这个学。”余楚冷着张脸说。
江一明推了下眼镜，说：“为了学习我都戴上500度的眼镜了，再考不上大学那还得了。”
“不，我以为你是初中生。”余楚瞥了眼江一明的身高。
江一明咬牙：“……”
“这位是？”陆野洋打断两人的对话。
“你是陆学姐？”江一明转头，露出尊容。
“你就是江一明？！”陆野洋抬手捂住胸口，手里的伞差点没握住。
“对啊，陆学姐你本人长得真漂亮！”江一明毫无知觉。
下一秒，陆野洋搭上江一明的肩，还把手里的伞分江一明一半。
“江学弟，我就欣赏你这么有眼光的人，走，我带你去逛校园。”
“陆学姐，我行李……”
“余楚，帮学弟把行李搬去宿舍！”
陆野洋又朝江一明温柔地问，“学弟，你几号宿舍啊？”
江一明有点被震慑到了，愣愣道：“84栋415。”
陆野洋把行李夺过来塞进余楚手里，“走吧，学弟。”
走到篮球场，江一明才反应过来，“不太好吧，学姐。”
“没什么不好的，”陆野洋转过江一明往后看的头，“你余学长正好要补觉。”
余楚一步不停地走向415，踹开宿舍门。
刚想把行李放下就走，却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沈然还有——
“余少爷，您也在这间宿舍？”李思娣率先反应过来，殷勤地要抓余楚的手。
余楚不着痕迹地避开：“没，我帮学弟送行李。”
“原来是这样。”李思娣脸僵了一秒，又笑开，“这样吧，余少爷，我等会帮沈然收拾完，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叙叙旧？”
“没空。”
余楚把行李箱推进屋，就着沈然边上的椅子坐下。
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沈然语气不耐烦道：“李阿姨，没事就走。”
李思娣失了声，她僵直着身站了一会儿，拎着包走了。
李思娣走后，沈然把视线转移到余楚身上，他双手抱臂，脸上浮现恶意的笑容。
“哟，这不是我家那佣人嘛，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是还想伺候少爷我？”
沈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
余楚瞟了眼他臂膀上的刺青：“余家还不至于沦落到我要去伺候个混子为生。”
沈然被余楚的眼神刺痛，他口不择言道：“也是，余楚可不是当年那个杀人犯了，摇身一变，成大少爷了~”
余楚呼吸一窒：“你特么可别诬赖我。”
“这哪里是诬赖啊，不是借大少爷的手，我们哪会这么顺利。”
过了一会儿，沈然又说：“不过，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你不是最讨厌他了吗？要不然这么会答应我发那条信息？”
他好像想到什么，忽然睁大眼睛盯着余楚，怪笑道：“还是说你对他抱着跟那些人一样的心思。”眼神就像黏腻的蛇信子，恶心又无法摆脱。
余楚深吸了口气，忍下反胃的感觉。“我前段时间又看见他了。”
沈然表情凝固了一瞬，突然大笑：“你不会还梦见他吧，我以为你跟我是一种人。”
“就在医院，”余楚笑着说， “我看见他躺在那。”
“……余楚，你别发疯了。” 沈然摸了摸手臂。
余楚好心安慰：“没事，B市就这么大，你肯定还会遇见他。”
沈然气息有些颤抖：“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他跳下海的。”
“信不信由你。”
看着沈然忌惮的表情，余楚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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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余楚正在自习室睡觉。
“余楚，快来后门，我们去买午饭。”
“不想吃。”余楚微睁开眼。
“快点给老娘过来！”陆野洋说，“找你吃饭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刚跟杨学弟出来买东西的时候看到一个大帅哥，你快点过来帮我要微信。”
余楚闭眼：“那我更不想去了。”
“如果你想接下来几天好过的话，你可以不过来。”陆野洋阴恻恻道。
“……”
学校对面的好又鲜水果店。
“余楚，你看见没？就是那个抓着小揪搬筐子的小哥，虽然衣服有些旧的样子，但那就是我最近最喜欢的颓废帅哥，你必须给我——”
陆野洋指人的手还没放下，就见余楚已经站到小哥的边上，一把摁下小哥手里的筐子。
没想到余楚对她的未来幸福这么上心。
陆野洋双手合十，感动得眼眶微红。
“你在干什么？”余楚皱眉。
“打工。”顾钊云拨开他的手，准备继续搬。
他现在的人设是个居人篱下，勤工俭学的穷小子。
余楚继续按住，冷冷盯着顾钊云，“你脑子没治好？再回医院看看。”
“我不可能永远待在你家。”顾钊云松开手，抬起眼皮。
“……随便你！”
没一会儿，陆野洋就看见她兄弟回来了。
“余楚，你效率可真高，我今早跟帅哥推拉了一早上都没要到微信。”
余楚瞥她一眼。
“……没要到啊，没事，”陆野洋忙跟上前面走远的人，“你别生气啊，我请你吃顿好的。”
吃完饭后，余楚叼着根陆野洋请的梦工厂，走在树荫底下消食。
玻璃窗里的某样东西忽然闯进视线。
他停下脚步，走进超市，拿起那样东西旁边的遮阳伞……排队付钱。
“你看前面帅哥好有童心。”后面排队的姑娘跟同伴窃窃私语。
“真的哎，那玩意儿我小学五年级的表弟都不戴了。”
“你说要不我也去买个？感觉还实用的，还有小风扇。”
“你别，人家帅哥有脸，你有什么。”
“……”
顶着超市一堆人奇异的目光，余楚付完钱去了隔壁打印店。
两分钟后，他撑着新买的伞往好又鲜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