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西梦》青焰野记

99、99|消失的身影

　　“你真觉得他要醒过来了？”

　　“这不是凭我的感觉就能做出判断的，而是生命检测仪的数据显示的。”

　　“靠谱吗？我看他怎么还一动不动的。”

　　“方丈山为他特制的生命检测仪，甚至比我们之前的设备还要更精确，你不信我，也不信方丈山吗？”

　　“老方我倒是信的，他是个实打实的变态天才。”

　　“那到底是变态，还是天才？你是在夸他？”

　　“是用变态来形容他的天才程度……我看，还是等他完全醒过来再通知尹北哥哥吧。”

　　“他一定会在今天醒过来的，以前每次都会在次年的同一天复活，不管是平年还是闰年，一天都不差。”

　　“呵呵，你对他也是变态的执着。”

　　“以前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没这个资格。”

　　“因为你欺骗了他，最终还为了你师傅交给你的任务，而坚定的选择了置他于死地？那确实。不过，我很好奇，如果他是无法复活的话，你还会这么做吗？”

　　“如果这样的话，我和他的联系就根本不存在了，因为我对他产生的迷恋，就始于之前他的六次复活。”

　　“你们所有的一切，都好像离不开东寻的影响。”

　　“难道你不是吗？”

　　“虽然我整容成了他的样子，但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同样的，当初尹北哥哥救我，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对他完全没有执念，全都是为了尹北哥哥。”

　　“……或许，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嗯哼。”

　　我的意识清醒了，耳朵里听到身边有两个人在对话，隔着液体培养皿，混混沌沌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尽管如此，我还是辨认出说话的两个人是谁了。对于我来说只是相隔了几天，而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

　　他们是赵夜和文鹤。

　　我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与此同时，液体迅速抽离培养皿，我开始重新用肺呼吸。

　　“醒了......”赵夜在这一年里变化很大，样貌上已经有许多与我不同的地方了。而文鹤还是老样子，但看向我的眼神里不再有那种直白的炽热，反而有些躲闪。

　　“......嗯”刚醒来，我的声带还有些不习惯。

　　我走出来擦干身体，穿上文鹤给我拿的衣服，问他们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因祸得福，那天在D城的地震造成了很严重的损失，原本要被停职审查的尹北因此能够重新在东部基地任职。源体发出的波实在是太明显了，上头慌了，他们很清楚自己完全处理不了，有意思的是，尹北受审查的主题就是被怀疑弄虚作假，他们有许多人并不相信源体的存在。”文鹤从电脑里调出一组图片。

　　其中的一组图片上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旁边的标注却出乎意料。

　　“什么意思？”我问。

　　“记得那天死了许多人吧，但是最后统计却没有任何死亡记录，那些人只是受伤了而已，DNA检测也没有丝毫破绽。”

　　“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死了很多人。”我觉得很离谱，“难道他们和我一样能复活？”

　　文鹤摇头，很确定的说道：“你是目前世界上的孤例，在以往的实验中，还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

　　“好了，你刚醒，先别说这些，尹北哥哥还需要一会儿才能回来。”赵夜拍了拍我，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将我们拖出实验室，一路跟我念叨：“这一年当中，高乔哥也来看过你许多次，但是他家里好像事比较多，他母亲这一年状态很不好，难说会不会熬过下一年了。诶......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啊，人生就是真实的苦难，时不时的刺痛你一下，免得你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乐不思蜀。”

　　“一年不见，怎么感觉你沧桑了许多。”我看赵夜感慨的样子，吐槽道。

　　“这一年过得太慢了......”赵夜叹了一口气，与身边的文鹤对视了一眼。

　　这边的原点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气氛很不对劲。

　　其实说到这些我已经大概有了猜测，一模一样的人，但又不是同一个，又难以分辨，这说明替代的人已经渗透进来，甚至无孔不入，连毫不相关的市民都被替代了。

　　走出实验室，是熟悉的走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东部基地，文鹤估计是为了复活我才留下来的，至于尹北去哪儿了......估计这段时间出了乱子有够他忙的了。

　　“......平衡在这一年内已经被严重打破，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几乎全部报废，只剩下西部边陲地带还算稳定，而最严重的就是D城，出了事之后，东部基地暗中做了统计，几乎五分之四的人口全都出现了替换的迹象。”文鹤似乎想缓一缓再谈，但最后还是没忍住，接着话题继续跟我说，透露出十分的焦虑。

　　“所以你们之前就是为了让源体和红色四瓣花处于平衡的位置，两边不偏向，让他们自由发展达到彼此制约的效果？”我问。

　　“如果毫不干涉，平衡早就打破了，只不过我们力量太微弱，到现在已经越来越捂不住了。”文鹤似乎很不甘心，拳头握起，说道：“如果师父还在的话就好了。”

　　高士仁，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哔——”方丈山拿了一个像测温枪一样的东西突然跳出来，对着我的脑门用嘴哔了一声。

　　“吓我一跳！”

　　“很好，你是自己人，欢迎回来！”方丈山给了我一个熊抱，笑嘻嘻的欢迎我。

　　方丈山的拥抱，竟然让我感觉到一种这里是我的家的恍惚认知。

　　“东寻先森好久不见啊，你好运气，今晚有龙虾宴，但是我知道你不爱吃，不过重点是气氛嘛，人是需要仪式感的！”方丈山仍然是记忆中的笑嘻嘻，看到他我紧绷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

　　“还真是好久没听过有人这么叫我了。”我笑道。

　　“哦，是嘛？许久不见，在下也十分想念东寻先森啊哈哈哈哈。”

　　众人走近熟悉的食堂，里面的设施还和之前一样，但是感觉人员少了许多，特别是遗迹部的工作人员，或许是他们都在做研究？

　　记得当初第一次来这里吃饭的时候也是龙虾节，白柏和马克他们俩也在，两个人头上顶着个大虾头十分浮夸显眼，这回却没见到他们的身影。

　　“这么丰盛的龙虾宴，老白他们俩怎么没出现？”我询问。

　　此语一出，赵夜的表情就变了，连着文鹤和方丈山的神色都明显存在一滞。

　　难道出事了？

　　“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一句两句是说不完的，就像我之前说的，时间太漫长了。”赵夜叹了口气。

　　在尹北回来之前，他们三人接着话，把关于老白和马克发生的事情大致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