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寻西梦》青焰野记

43、43|冗长的验证

　　“不要！”尹北见状直接弹开高乔，冲起身来要阻止我。

　　我提前观察了方位早就挪到了下一个还未被尹北破坏的电网内部，尹北只一味的冲过来，没有躲避那些陷阱，看着尹北被固定在电网中无法再自主行动，我心说对不住了。

　　处在圈内的那伙人也被我整蒙了，转而将攻势面向我。

　　这样终于会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来了，达到目的后，我说：“目前对于我来说，你们任何一方说的事情都是不着边际，无法验证真伪的，但是也不难从中看出一点来，就是你们所有人的行为都是以这个世界新准则为背景而运作的，可什么才是这个新准则，这是谁发现的？以什么形式干预和修正物质的？显然你们都对此一无所知，目前仅存的理论，都只是你们通过自身经验总结出来的，但是没有触及到核心，就无法见识到新准则的内核。”

　　我继续道：“其实想要见证也不难，只是没有人会以此来冒险，因为万一只是一些复杂的偶然给你们造成了这样的错觉从而总结出了这么个错误的理论呢？尹北说的没错，唯一能够让人一眼就信服的，只能是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只有这一种是无须众多理论来说服的，就是最简单的物质消亡与创造。”

　　“但是与新准则联系密切的人又是如此的难找，就这样，基于不确定的背景之下，一切的都是不确定，所以如此荒唐的新准则，到底是不是真的，好像并没有人去验证它。”我仍然拿枪对准自己，同时边说边观察检测器的反应，默默寻找源体碎片的所在之处。

　　“而我几乎可以说是目前为止与源体碎片直接联系的，最紧密的存在，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认定的被新准则选中的人，那么我是否可以违背新准则的意愿突然改变意愿，如果成功了，那就说明新准则的力量完全不值得一提。如果失败了，那就说明新准则是真实存在的，它可以任意修正物质的形态，而人类的主观意愿毫无反抗之力。”检测仪器终于变红，我知道自己的脚下就是那块被重新掩埋的源体碎片。

　　如果我的记忆是因为受源体爆炸影响促使大脑结构被重新修正的话，那么我此刻再次把修正的大脑毁坏，源体碎片应该会有相应的改变，或许也就能搞清楚，大脑修正与源体爆炸的前因后果关系了，即到底是因为修正导致的爆炸，还是爆炸引发的修正。

　　再简单来说，有关联的三要素，即：尹北，我的大脑，源体碎片；把这三个放在一起总会找到突破口的。

　　“疯子。”神秘人没有想阻拦我的，只是骂了我一句。

　　为了找到自己在整体中的定位与意义，这种举动在外人看来难免有些疯魔。

　　我感受到因激动而不断加速的心跳，“咚咚”直响，就像等待最终结果宣判的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的期待着把这一幕推向高潮，疯子吗？头一回被人这么说，还有点稀奇。

　　不过我不是疯子，甚至现在比任何时候的头脑都要清晰。

　　余光里看到高乔正站立着，我清楚他此刻也在跟我想法一样，也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那么是时候揭晓了，我冲神秘人扯出个微笑，扣动了扳机。

　　然而这个做法却也让我再也无法从此全身而退。

　　扣动扳机后，我的眼里一切都被分解得格外清晰，就像是时间被无限期的拉长了，也因此本该只是一瞬间的疼痛却让我实实在在的拉长了感受到了这次“枪杀”的亲身感受。

　　真的太痛了，我没有因此失去知觉，只是生理眼泪不停流下，我平生没有接受过能够比得上这种疼痛的感受，所以根本无法拿别的什么来类比。如果要抽象的描述，那应该就是在地狱中永生遭受烈火焚烧却无法真正死亡那样。

　　在这被无限拉长的时间里，我看到尹北的面目已经被烧焦得几乎面目全非，尽管如此他仍是在电网中拼死挣脱，而与此同时，高乔的眼睛由我转向了别处，下一秒也如同尹北一样拼死向圈内狂奔。

　　怎么了，是开始出现变故了吗？

　　我顺着高乔的眼神看去，就发现在我的脚下已经出现了强光的爆裂，泥土被冲击震开，里面的光点随着迸出的土砾四散开来，站在其上的我首当其冲，被地下的力道拍到了天上，正好被上方的树干挂住，疼痛再一次袭来，然而这次的感觉不同。

　　手枪早就脱手，我想呼吸，却发现一口气上不来，反倒吸上了一口血，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是被上方的树干直插入肺，整个人是以贯穿的形式挂在了树上。

　　我是成功了吗？弥留之际我这样想到，可是也不对，源体碎片还是爆炸了的，那就说明这其中是存在必然性的，同时我也并没有立即毙命，甚至还留有神智将场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我呛得又咳出了一大口血，但事实上生命流逝仍在继续。

　　所以我还是会死，所谓的新准则也并不能像尹北所说的那样不可抗衡，它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修改而已，物质的重生它还是办不到。

　　真有意思，这个时候我似乎能明白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那些人的想法了，或许其中真的有些人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能够完全掌控自身物质消亡的吧，就像是我现在做的一样。

　　但是，事实上却毫无意义，如果此刻我如愿成功了，我真的死去了，却还有一些谜团并不能得到证明，那么我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因为其实物质的毁灭是谁都可以轻易做到的，当自己的主观意念消散后，就真的没有更多的意义了。

　　还是不甘心，这个稀里糊涂的验证结果简直让我懊恼无比。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高乔终于跑到了那个地方，只见他抱着倒在地上的一个人，其人胸口插入了一块闪闪发光的长形源体碎片，红色的鲜血没有顺着纹路弥漫到全部的地方，因为这块碎片上不同于镜子人，上面没有一丝破绽。

　　高乔痛苦嚎叫。

　　倒下的还有其他的武装神秘人，他们身上不同程度的被源体碎片刺中了要害，一片一片的红色就像当初开在其上的红色四瓣花。

　　“东寻！”

　　高乔撕心裂肺的喊叫和尹北的呼唤是我最后能够听得到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