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处觅归鸿》安意若兮

50、第50章：万般无奈，吴青山认了栽

　　约摸过了十分钟，老太太所说的中介来了。巧了，来人正是帮罗玲玉找店面的小刘。
　　吴青山正找不到地方撒气呢，见小刘来了，劈头盖脸地将他训了一顿。理由无外乎嫌他租给吴根生的房子风水不好，这才让他爹一命呜呼了。
　　常年和租客打交道，小刘见惯了各种有理无理的事情。面对吴青山的责骂，小刘也不反驳，只是讪讪笑着。待吴青山住了嘴，他才向上提了提腰带，清了清嗓子说：“大哥，生老病死这样的事，也由不了咱。老爷子仙逝了，我也觉得很难过。但是咱现在得解决问题，是吧？”
　　“就是啊，我就靠这老房子的租金过活，这下好了，这房子估计一年半载的很难租出去了，我这回损失大了！”老太太情绪激动，几欲要从沙发上坐起来。
　　“阿姨，您别激动，咱这不是商量解决办法嘛……”小刘宽慰情绪激动的老太太。
　　吴青山气得牙帮子疼，却只好强忍着怒气。他觉得自己都他妈的倒霉和窝囊，老爷子去就去了，还留给自己这样一桩烦心事。他给小刘说，能不能等自己办完了丧事再落实这个事情，老太太死活不同意，她吆喝着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不好说呢。这还不然，老太太说着，抚着胸口，剧烈咳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了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今天这事不了结，我就天天来，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没有什么怕不怕的！”老太太“噗”得一声吐了口痰，扯着喉咙说。吴青山头皮一阵发紧，他觉得老太太的声音，像呼啸而来火车，一寸一寸地碾压着他的听觉神经，让他想充耳不闻也不得。要不是惧惮她那个据说是给副市长开车的儿子，吴青山肯定得发挥自己的真正实力，和那个老太太理论一番。
　　“你过来，小刘！”老太太招呼小刘靠自己近些，然后又要求吴青山和赵美珍暂时回避，那模样好像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由不得吴青山做主。
　　老太太和小刘耳语了一阵，一会皱眉，一会摇头，最终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刘这才清了清嗓子，对吴青山说：
　　“大哥，刚才和咱大姨商量了一下，也别要两万，就一万五吧，然后吴叔之前预付了半年的房租，加上一个月的押金，除去一个月的房租，还剩五千，你再给大姨一万块钱，作为补偿就行……”这么明了的账目，小刘竟然也用随身携带的计算器，咔吧咔吧地算了一阵子，吴青山不禁嗤之以鼻。
　　“一万？”吴青山伸了伸脖子，像是被什么卡住喉咙似的。
　　“一万，不能再少了，我这房子，这一年半载的，谁敢租？”老太太有点激动。
　　“能少点吧，您看，我们还得准备老人的丧事，孩子上学，开销也大……”赵美珍试图取得老人的同情，但是这招明显不管用。
　　吴青山看眼下这阵势，这钱不出，肯定消停不了。万一今天解决不利索，到时候这房东要是在葬礼上闹起来，得多糟心。一万块钱，让突然离世的老爷子走得清净，吴青山认了。
　　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吴青山出去取钱的时候，看见楼下停了一辆七座本田汽车，车窗半开着。吴青山见里面坐了几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戴着墨镜，正在打电话，见他从楼洞里出来，瞟了他一眼。
　　“好，我一直在楼下呢，拿到钱的话，我们就不上楼了……”吴青山听到这句话，脑袋嗡嗡作响，小腿突然一阵痉挛。
　　拿到钱的老太太，给赵美珍和吴青山说了些节哀顺变的话，便和小刘一同下了楼。吴青山站在窗前往楼下看，果然，那个老太太径直上了那辆本田汽车。
　　“看什么呢？”赵美珍问。
　　“没事……”吴青山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