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致陌生的韦恩先生》然燃繎

1、01 “爸爸”

　　老凯特喝醉了，所以我偷偷把他手里的酒瓶抢了过来，喝完了他特意留下的最后一口酒。

　　这老家伙专门留了这一口给自己，和他在一起打拼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连一口都没留给我。但那酒喝下去一口涩味，比我之前在犯罪巷里面偷来的那瓶可乐难喝多了。

　　我把酒瓶摔碎，又捡起那些碎片去吃上面残留的味道。

　　被我抢走酒瓶的老凯特像傻了似地看着我的动作，他躺在床上，用还算完好的右手颤抖地指着我：“你他|妈连我最后一口酒都抢，等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现在这里也和地狱差不多了。”我翻了个白眼，继续把那些碎片上的酒弄干净。

　　老凯特被我的话一激，气得直捂胸口：“哎呦，我的老心脏，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的……”老凯特的心脏并没有毛病，但从去年胸口中了一个弹以后就开始用这个理由威胁我。每次我和他分饭吃的时候，他都会捂着胸口从我这里多抢走三分之一的面包。

　　我被他的动作搞得心烦：“把你气死最好，反正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一起下地狱了！”

　　这下老凯特不说话了，他右手扶着自己那双被截肢到膝盖的腿直叹气。我不理他，自顾自地舔我的酒瓶碎片。

　　酒瓶碎片微凉，吃起来就像在吃冰块，吃到后面才能吃出一点甜味，就像以前我在犯罪巷偷来的糖果一样。肚子里面一片空荡，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在我的大脑里，我一定会把它吞进去的。

　　“省着一点吧。”老凯特对我说，“磨得尖锐点等一下还能用。”

　　“用个屁！”我骂他，“你用这东西去攻击他，还不如用它来自杀来得更快。”子弹和枪|支在这里都是贵重物品，在老凯特失去战斗力的时候就被那些人抢走了。

　　“唉，你冷静点。明明以前安德鲁在的时候你还知道收敛点性子，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安德鲁是老凯特的侄子，他们一家以前都是英国那边的老绅士。在动乱发生后他们就和家人就跑到了这里，结果现在，凯特一家就只剩下我眼前的这个残疾的老人了。

　　“这才是我真实的性子，老头。”以前安德鲁那帅小子在的时候我实在不好暴露，没办法，他实在是太符合我的审美了，结果现在那小子也死了，我也就失去了伪装的动力。

　　我坐了老凯特的半张床，把身体靠在后面有些潮湿的墙上：“我以前在犯罪巷长大，那里的人骂起来可比我凶多了，你这种老古董听了估计要跳楼。”

　　老凯特很少听我讲起我过去的事情，他有些惊讶，不过想到现在这个世界离完蛋也差不多远了，倒也没说什么。

　　“我妈以前是个高材生，她以前一直在某个大企业上班，当时还传过她和老板的绯闻呢。”我谈兴大发，“可惜的就是遇到了我老爸。我老爸婚前也算个好人，但在我妈生我后就迷上了赌|博，在一家赌|场输光了所有家产。”

　　“我们一家也因此从哥谭的中心区搬到了犯罪巷，那里租金更便宜。”

　　“咳咳！”老凯特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我，“你是哥谭人？我怎么之前都不知道？”

　　“这问题不重要。”我有些心虚，提高了声调，“从哥谭跑出来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这有什么好说的。”

　　在老凯特说话前，我赶忙打断了他：“停停停，你一问我问题我就不想说下去了。”老凯特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开开心心地说下去：“在我差不多开始记事的时候，我爸就成了一个废物，他开始酗酒。我妈早年生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根本下不了床，再加上我家买不起药，她在床上躺的时间越来越久了。”

　　“我爸虽然窝囊，但他好歹没打过我妈。你没见过犯罪巷里面那些真正的人渣，他们干的事情可比我爸脏多了。”

　　“我和我爸妈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我说，“在我十二岁的那天，我爸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带我去看了一场电影，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灰幽灵》？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那个灰幽灵可帅了，老头。要是我有钱的话一定要再去看一遍……”

　　“但我们出来的时候遇到了犯罪巷里面的那群傻逼。他们看不惯我爸，说他带着哥谭中心区那里的那股装腔作势的味道。”
　　“他们杀了他。”

　　老凯特揉了揉眼睛，他有些犯困了，这些天他的精神总是很差：“需要我安慰一下你吗？”

　　“不用！”我嗤笑了一声，“你他|妈继续保持清醒听我讲故事就行了。”我狠狠地拍了拍老凯特的脸，让他保持清醒。

　　“哥谭过去有很多超级英雄。”话音刚落，我就看到老凯特抖了一抖，人都清醒了大半，“放心，我说的不是我们都认识的那个。”

　　“我说的是红头罩。他当时从天而降一脚踩在那些人的身上，用他手里的枪打死了我面前的那几个混混。”

　　“他是个好人。”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两支烟，点燃分给了老凯特一支，“杀死我父亲的仇人在他的帮助下一半下了地狱，另一半进了警察局。”

　　“超级英雄也杀人？”吸着烟的老凯特皱着眉说道，但很快就想到现在唯一还活着的那个“超级英雄”，他语气含糊，“我还是觉得超人更好一点。”

　　“你懂个屁！”我又打了他一下，“红头罩才是最帅的。”

　　“我妈以前工作的地方知道她现在的处境，给我妈转了一笔钱，还答应送我去读书。”我又想起来那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给我看的那个视频，视频里面那些学生穿着干净的衣服，坐在课堂里面听老师讲课。

　　“我的弟弟也在里面读书，希望你会喜欢那里。”那个最多比我大上几岁的人说道，他礼貌的微笑并不会让人觉得疏远，反而有一股奇妙的亲近感。

　　直到他走了以后我妈才告诉我他的身份，他是我妈以前那位老板的养子，尽管还在读高中，但已经在替他的养父处理公司的事情了。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我连书都没读过几年，而人家就已经是一个大公司的继承人了。

　　“但是我妈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她用那笔钱住进了ICU，每天都在和死神打交道。”我吸了一口烟，“就在她快要不行的时候，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其实我不是我爸的孩子。”

　　“等等！”老凯特被我的话吓了一跳，“那那你爸？”

　　“我爸，我爸当然知道。当时我妈早就和他说好的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不是，我是说你亲爸？”

　　“哦哦。”我点点头，“你说他啊，他就是我妈之前工作的那个地方的老板。”

　　老凯特怀疑地看了我一眼：“你妈不会是故意骗你的吧？因为你家没钱才让你去讹人家总裁。”

　　“屁，亲子鉴定都有了怎么会是假的。”这老头每天都在想写什么。

　　我把那烟丢在了地上接着说道：“我妈活不了几天了，我答应我妈等她死了就去找我亲爸。”

　　“我在医院照顾我妈的时候偷偷用我妈的手机搜了他的新闻。”我嘿嘿一笑，“我亲爸可是既帅又有钱的黄金单身汉，老头。”

　　老凯特：“你怕不是又开始说谎话了吧？”

　　“怎么可能，反正我们两个死都要死了，我可是对你说了我最大的秘密。”

　　“最大的秘密就是这个？”老凯特一阵无语，“你要是把我之前的那枚手|榴弹的位置告诉我，都比这个更好。”

　　“你怎么知道那枚手|榴弹是我偷的？”我先发制人，“你碰了我的东西？”
　　老凯特气得发抖，他大骂道：“这个基地就剩了我们两个活人，不是你是谁？”

　　说的也是，我就说我在犯罪巷里锻炼出来的技术怎么会被人发现。我哈哈一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老头。来，我们继续说我亲爸。”

　　“我亲爸家庭富裕，家里面的产业可以买下我最喜欢的那家糖果公司。”说到这里，我感觉我的口水都从嘴角留了下来，“我之前偷的包包里面有那家公司的糖果，我把那个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卖了，只剩着那包糖果。”

　　“我可舍不得吃，我偷偷在家里的日历上画上记号。妈妈的生日吃两颗，爸爸的生日吃一颗，我的生日吃三颗……这样算下来，我能吃上一年。”

　　“但我以后就不用考虑这些了。我有了一个超级有钱的亲爸，他可以让拥有我崭新的课本，而不是我从垃圾桶里面翻来的那些发臭的东西。”

　　“我可以吃很多的东西。我要每天都吃一罐糖果，周末还要去披萨店吃上两块加芝士的披萨。”

　　“我还想要《灰幽灵》的周边，要是有演员本人签名的话我会开心死的。”

　　老凯特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他的眼睛快要合在一起了，我眼疾手快地又打了一巴掌：“还没到睡觉的时候，老头。我还没说完呢。”

　　“哦哦。”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的亲爸收养了很多孩子，他身边还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亲儿子。”我说，“我看过他们的资料了，他们的资料少得可怜，只有他的第三个养子的资料多一点。”

　　“他会是一个好哥哥的。”我想起提姆·德雷克来拜访我妈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但后来我对这点坚信不疑。

　　“至于我那个弟弟。”我有些不确定，“我应该也会是个好姐姐的……”

　　“那你和他相认了吗？”老凯特强打起精神问我，“我记得那个时间的哥谭不久后就发生那件事，如果你快一点的话，应该还能享受一下……”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我去了。我那天穿了我这辈子最好的裙子，拿着那份亲子鉴定去到了他家门口。”

　　“我按响了他家的门铃，但没有人接。”我说，“他有一座很大的房子，比犯罪巷还要大。所以我想从家里走路到大门应该要走很远很远。”

　　“所以我就在外面等着他。但不得不说，我当时是个傻逼。”

　　老凯特抽了抽嘴角：“你终于也中了外面的毒气了？”

　　“没有。但我当时想，反正他总要回家的。如果他回家的话，我希望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我把老凯特嘴里面快要熄灭的香烟丢在了地上，“我当时还在思考要称呼他什么，本来想叫‘爸爸’的，但第一次见面还是要正式一点，我决定叫他‘先生’。”

　　“反正我之后还有很多次叫他爸爸的机会。”

　　天花板微微地抖动起来，老凯特重重地咳了一声，我闻见了他身上传来的臭味和血腥味。我扶着老凯特躺了下来，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不停摇晃的电灯。

　　我接着说了下去：“我在他家门口等了三天，把我最后一罐糖果吃完了也没看到任何人从里面出来，也没有人来到这里。”

　　“三天后，依然不放弃的我回到了哥谭，想去公司找他。但那时候，哥谭整座城市都已经陷入了混乱了。”

　　“哥谭的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好像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整座城市仿佛失去了秩序，在正义联盟的帮助下，我从哥谭来到了大都会。”

　　“而我那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就这样死在了哥谭的混乱之中。”

　　老凯特看着我，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糊了。我拉住他仅剩的那只右手，上面的茧子粗糙得吓人：“这几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生父亲，老头。”

　　老凯特就要死了，他身上的病太重了，而左手又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截肢。自从我们逃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

　　老凯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喉咙里面只能发出一声比一声吓人的咳嗽，他仅剩的那只右手渐渐无力，就像曾经的安德鲁一样。

　　最终，那被咳嗽声包围的房间总算恢复了平静。我擦了擦眼泪，将老凯特的眼睛合上。我身边的最后一个人也死去了，而在他死去前，我和他讲述了我的秘密。

　　但我的故事没讲完，我欺骗了老凯特故事的结局。

　　我的亲生父亲依然活着，但我宁肯他死了。

　　离开混乱的哥谭后，我在大都会慈善机构里面生活了两个月。而就在我准备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一个视频毁灭了我们所有的希望。

　　那个人黑进了全世界的电子设备，播放了一个视频。

　　起初，那只是一个微笑。后面，那笑声越来越大，我们看到那个人身后的那些尸|体。有正义联盟的，有少年泰坦的，有超级罪犯的……

　　杀死他们的人自称狂笑蝙蝠侠，他说要和全世界的人一起玩一个游戏。“捉迷藏，”他说，“被我抓到的人就要付出代价哦。”

　　在全世界面前，狂笑蝙蝠侠一边猖狂地笑着一边摘下了他脸上的面罩，露出了那张我曾在梦里梦到过的脸。

　　从此，那便成了我的噩梦。

　　自那以后，全世界便陷入了恐慌。狂笑蝙蝠侠的力量并不是他们能抵抗的，仅仅一个月，我们便被逼到了穷头陌路。我们曾经也想反抗过，但是全部被打败了。安德鲁就是在最后一场战役中死去的。

　　那并不是值得歌颂的死亡，狂笑蝙蝠侠给他们投下了小丑毒气。当我找到安德鲁的时候，他的嘴角被发疯的他用小刀割开了。狂笑蝙蝠侠从未把我们看成值得尊重的对手，在他的眼底，我们始终都是他取乐的玩具。

　　地面的抖动越来越厉害了，知道外面撑不了多久的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的父母依然健在，他们从犯罪巷搬到了哥谭中心区，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不用去偷别人的钱包来填饱自己的肚子。长大之后，知道了真相的我并没有和我的亲生父亲相认，我接近了我血缘关系上的弟弟，和他成为了不错的同学。

　　我得到了我最喜欢的超级英雄红头罩的签名，并在毕业之后在提姆·德雷克的手下工作。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

　　墙面发出了咔嚓的声音，清醒过来的我知道这里不久后便要塌了。我留了一些酒瓶碎片在老凯特身边，拿起几块碎片离开了这里。

　　外面的天空是讨人厌的绿色，空气中有着弥漫不开的硝烟的味道。我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在浓烟中一步步朝这里走来的身影。

　　我这辈子的运气可能都用到了现在。那个高瘦的身影用锁链牵着罗宾狗，他穿着残破的黑色风衣，眼睛被铁钉遮了起来。他的嘴角高高地扬起，露出里面尖锐的牙齿。

　　我像发了疯一样朝他跑来，就像我在韦恩庄园前幻想地和韦恩先生的第一次见面一样。穿着我最好看的连衣裙，藏着我最喜欢的那罐糖果，我要抱紧韦恩先生。

　　嗯，第一次见面，还是喊“先生”更好，那时的我想，我要矜持一点。

　　我身上的大衣是从安德鲁身上脱下来的，上面还有几个子弹打出来的洞。之前战斗受的伤太重了，我跑的时候能感觉到鲜血从绷带里面流出来。

　　“爸爸！”我疯狂地喊道，“爸爸！”他终于停了下来，嘴角的笑容一动不动。

　　我知道，我只有这次机会能喊他爸爸了。

　　我抱紧了狂笑蝙蝠侠，仿佛抱紧了那个陌生的韦恩先生。

　　然后毫不犹豫地拉开了怀里藏好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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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与喜欢~
是在不小心点错开文之后的脑洞之作。
狂笑蝙蝠侠那边的时间线是这样的：狂笑发疯枪杀蝙蝠家，只有阿福活了下来。阿福带狂笑离开，以为能治好狂笑，结果被狂笑洗脑。狂笑团灭正义联盟，之后就开始毁灭世界了。
主角去韦恩庄园的时候刚好阿福带狂笑出去治病，所以没遇上。老凯特和主角都是反抗狂笑的人，只是两人伤势太重所以被组织抛弃了。【摊手】
狂笑没死，他后面接着去黑暗多元宇宙其他世界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