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奶糖》琴九没有酒

99、第九十九章

　　顺风而下比顺丰而上要容易，玄女很快就降落到了巴山城里。

　　下来的速度太快了，她竟然不能准确地落到巴山招待所里。

　　只能落在里招待所稍远一点的街道上。

　　还没落地，玄女就已经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呻吟。

　　街上依旧是没有很多人，有也回去了，但是大多数的人也只能躺在房间里面哼哼。

　　直面过那一层紫色的瘟气以后，玄女已经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

　　极快的传播速度，庞大的传播群体，加上严重的并发症，是鼠疫。

　　应该是从玄女进入梦境开始就传播了，而且是出动了全城的老鼠在传播这一次的鼠疫。

　　玄女自己的内心也在打鼓：“难道就为了这个分身，就要全城的人给她陪葬？这是什么狂妄的想法？”

　　这也是玄女一直以来行动很保守的原因，她在明敌在暗，就连她都不知道敌方还有激烈的手段。

　　现在找到青鸟似乎已经不是一个最重要的事情了。

　　就算找到了青鸟，后续还有一大堆的问题，青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要善后，哪怕青鸟什么问题都没有，怎么带回去昆仑也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玄女分身的灵气已经不太足够了，如果要带进入凡间的青鸟返回昆仑岛话，恐怕灵气耗尽都做不到。

　　但她还是需要一个答案。

　　招待所的呻吟声比不别处少，甚至还多一些。前台也已经没有人接待了，空余一个偌大的接待台在做做样子。

　　玄女飞身一跃，进入了跨过了接待台，站在整个房间的中央。

　　她的脚下还有一片地毯。玄女毫不犹豫地把地毯掀了开来。

　　虽然地板有很大一部分被接待台挡住了，但她已经认出来了，脚下就是青鸟的图腾。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巧的事情的。

　　她在房间里感觉到了青鸟的气息，食梦貘藏在招待所里……鼠疫从招待所开始扩散……

　　看得出来对方很想保护这个地方，但是同时过于严密的保护措施也暴露了这个地方。

　　如果那个人不是做了这么多功夫，恐怕玄女也没这么快找到这个地方。

　　但……要说那个人做的是无用功吗？也不是。

　　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现在的玄女哪怕找到这个地方，也没有办法解救青鸟，只能望鸟兴叹。

　　因为玄女的灵气已经不够了，而且她也需要解救巴山这个城市。

　　她不可能任由鼠疫就这么蔓延下去，万一传染到了别的地方，满地开花，那谁都遭不住。

　　从招待所出来，玄女就开始在巴山市内全城游走。

　　她要寻找那些还没被感染的人，还有巴山市的医生，要治好这个鼠疫，工程量不是一般地大。

　　最先到的是巴山市的市立医院……但医院里的感染也不是一般严重了，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已经感染了，而且但凡能动的，都已经四散开去找药和派药。

　　玄女到的时候，医院的药剂库已经掏空了，连止痛药都已经没了。

　　医院也没有想到自己一醒来，居然要面对这么大量的鼠疫病人，他们对付这种大规模的疫病没有经验，只能手忙脚乱地见洞补洞。

　　“小姐小姐。”有护士拦住玄女，“你还没被感染就别往里面去了，里面全都是病人，你这太容易感染了。”

　　玄女想了好几个问题，但是都问不出口。

　　对付疫病最重要的，一是对症下药，二是阻绝扩散。

　　但是这两条……似乎都失效了……

　　而且，就算玄女想要隔离那些还没感染的人也不会是在医院里。

　　现在的医院，距离瘫痪也就一步之遥了。

　　“真的，你没什么事就别过来了。你回家去吧。”护士再一次劝阻玄女，而且想了想，又狠心道，“你最好还是离开巴山市吧！到外地去吧！”

　　玄女转身走了。

　　巴山医院此时此刻已经和巴山市其他地方已经区别不大了，如果真的要隔离，那城外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但就在在准备要出去城外的时候，她的灵感被触动了。

　　是上清宫的洞虚小法师捏碎了玉牌。

　　她只好第一时间又赶回到上清宫去。

　　洞虚小法师一看见玄女就哭出来了。

　　“神……神女姐姐……你救救我师父吧！他！他都回光返照了！”

　　玄女走到宁清法师身前。眼中的宁清法师果然是在生死边缘了，不仅全身都开始萎缩，一身青紫的瘢痕，而且还出现人中向上收缩的现象，看起来真的里那边不太远了。

　　宁清法师从眼缝里看到玄女也是很激动，手一下子抓住了玄女的衣服。

　　玄女没有把宁清法师的手扯开，反而是轻轻拍了拍宁清法师的手背。

　　“我来了。”

　　宁清法师的气管里已经布满了痰液，说话都不利索，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神、女。青、鸟、在、巴、山、招、待、所。“

　　玄女轻轻点头：“我知道。我已经看到了封印了。”

　　“是、九、幽、素、女。”

　　这个答案也在玄女的猜测之中。

　　就在青鸟失踪的时候，素女也就失踪了。这个世界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多巧合。

　　就算这一切不是素女做的，也一定和素女有关系，要不然，这个世界应该会出现另外一个巴山城，发生另外一些大事。

　　虽然玄女不知道素女是怎么做到的，但哪怕是分身，也得有玄女这个实力才行，这样的天神其实不多的。

　　说完这些，宁清法师还是没有放手，紧紧地抓住玄女的衣服。

　　“你说。不着急的。”

　　租后宁清法师也就只能蹦出四个字：

　　“救、救、大、家。”

　　“好。”

　　同样，哪怕宁清法师不说，玄女也一定会做的。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救。

　　现在瘟气已经彻底笼罩了巴山城，连上清宫都不能幸免，所有巴山市的市民也都已经感染，只不过是轻重缓急略有分别……

　　想要从这个疫病之中找到缺口，几乎已经不可能。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玄女深吸一口气，在青城山山顶打起坐来。

　　紫色的瘟气被凝成漩涡，从玄女的百会穴吸入玄女的身体之中又从玄女的膻中被排了出来。

　　排出来的瘟气已经被玄女净化成了清气，开始对附近的瘟气发起抵抗。

　　清气越多，瘟气的净化速度也就越快，只有这样，才可能把巴山的疫病给消除。

　　瘟气凝聚不散，哪怕医学再先进，多半也是药石无灵，毕竟这已经超越了凡人可以控制的范畴。

　　玄女自己直接以身净化，用自己的灵气去化解周围的瘟气。

　　月升日沉，玄女从白天坐到天黑，才看看把瘟气净化个七七八八，还不能完全净化，因为她身上的灵气已经见底了。

　　玄女站了起来，目下的巴山城，虽然瘟气已经被净化了，但是病还没之后，疫病还在，呻吟声还是此起彼伏。

　　很少能听到整个城市的人都在痛苦地呻吟，像是这个城市在发出最后的哀嚎，犹如一片挥之不去的乌龙，阴云盖顶，黑云压城。

　　这种真实的痛楚可以很真实地感染到在青城山上年的玄女，切肤之痛，深入骨髓。

　　他们的痛苦不仅飘在空气里，更藏在瘟气里，瘟气就是靠着这些恶意的情绪在肆意滋长。玄女在净化瘟气的时候，同时也能感受到这些悲惨的气息。

　　她通过瘟气认识了巴山城里的每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过往人生，但是玄女能认得他们的脸，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的痛楚。

　　她与巴山城同在，共同呼吸。

　　现在她已经找到了青鸟的消息，虽然没能把青鸟解放出来，但作为一个分身，这个结果拿来交差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剩下的灵气，玄女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应该说，她能做的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所剩无几的灵气被玄女像是渔翁撒网一样漫山遍野地铺散了开去，笼罩了巴山城，也笼罩了青城山。

　　这些被洒出去的灵气分成了千万份，他们无非大小，相同质量，平均地分给了感染了疫病的每一个人。

　　玄女既然通过净化瘟气认识了他们，那就断没有不治疗他们的道理。

　　灵气们跟随着玄女从瘟气中捕捉到的气息，快速地去找他们应该找的人，然后进入他们的身体，帮助他们战胜病魔。

　　这也是玄女所剩的最后一点灵气了。灵气全洒出去以后，玄女的这个分身也开始崩解了，没有足够的灵气维持，只能消散在天地间。

　　又或者说，是这个分身也崩解成了可治疗的灵气。

　　在瘟气被净化之后，剩余分出来的灵气大概只能够为巴山城的居民扶正祛邪，真正要战胜病魔，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但玄女不担心。

　　巴山城还有医院，还有上清宫，宁清法师的命已经被玄女救回来了，相信在自己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刻还能说出来让玄女救人的法师，不会对山下的信众见死不救。

　　她已经尽力了。

　　昆仑神宫中的玄女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