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奶糖》琴九没有酒

78、第七十八章

　　“你笑得小声一点。”姜筱忍不住提醒自己这个傻子弟弟。要是他还笑得那么猖狂，被其他人看到了，说不定以后会找到陈睿平报复。

　　不过姜筱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她是能摆平的。

　　只不过现在还得教一下自己的弟弟。

　　自己为了这个弟弟，操碎了心啊！

　　姜稚一下子捂住了嘴，找个角落猫着去了，在手机里看着房间红外摄像头的反馈。

　　姜稚手机里的景象什么都没变，但是陈睿平看到的房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房间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凭他瞄了一眼，应该是放杂物的房间，周围放了一摞又一摞的椅子，具体还有些什么他没有仔细看，但是和现在肯定不一样。

　　房间逐渐开始亮起来了，也不是一片漆黑了，但是他的周围变成了一个桥洞，一个发臭的桥洞。

　　发黑发臭还飘着一层油膜的河水从陈睿平的脚边流过去，撞到了岸边的是石头还有些脏水溅到陈睿平的脚上。

　　有一条已经命不久矣的咸鱼从河里蹦出来，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只可惜它只能蹦到陈睿平身上，被手忙脚乱的陈睿平一脚踢回河里。

　　陈睿平闻了闻自己的手，这种臭味不说遗臭万年，至少也是刻骨铭心了。剧烈的腐烂的味道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油耗味，就像是鲱鱼罐头混合了王致和豆腐乳一样，浓烈得让人难以忘怀。

　　他正想着要怎么逃离这个地方，但是目之所及，除了眼前的桥洞，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但是他定睛一看……桥洞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有个人？

　　一个几乎人河岸淤泥融为一体的人形物体，在淤泥蛄蛹着，看起来像是躺着，然后翻了个身。

　　陈睿平想要走近一点看，但也不是很敢，这个地方看起来太诡异了，谁知道眼前是什么。

　　而且近在咫尺那个人状物……旁边好像还有一摊什么……似乎是一堆毛……还是……

　　陈睿平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恶心。

　　但生活是个恐怖且连续的噩梦，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他。

　　那个在地上蛄蛹的人状物，蛄蛹着蛄蛹着居然站了起来，而且朝着陈睿平走过来了。

　　“你……你是谁！你别过来啊！”

　　陈睿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了。他狠下心来扇了自己两巴掌。他都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但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恶鬼和小偷的区别就是——小偷，你越喊他就离你越远；恶鬼，你越喊他反而越向你跑过来，还速度越来越快。

　　他们的共同点只有一个：就是不会停下来。

　　陈睿平双腿抖得跟筛糠一样，先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他可不想有一个臭得个化粪池拟人一样的东西靠近自己。

　　“你别过来啊！”陈睿平大喊了一声。

　　对面那个化粪池不仅没有停下，而且还发出嘶吼：“你……你为什么……”

　　陈睿平好不容易才听出来，对面说的是：“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家？”

　　“你谁啊你！谁平白无故要害你们家，你不要冤枉好人！”

　　“你真的不认得我吗？”化粪池稍微撩开自己已经盖住脸的头发，露出五官。

　　这张脸……这张脸陈睿平好像是见过，似乎是有点印象……但他说不上来。

　　快……快想起来！陈睿平都要哭了，在想美女手机号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用力。

　　那个化粪池已经快要走到陈睿平面前了。

　　突然就像一道灵光劈中陈睿平的脑袋，他想起来了！

　　“你是陆家的儿子？你叫……陆巡？”

　　这个人他在陆家见过几面，但是当时因为陆巡还没有到毕业出来工作的年纪，所以陈睿平也对他没有很在意，在陆家破产之后，陈睿平就把他们家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更加想不起来。

　　此时是那道灵光一闪，才给了陈睿平灵感。

　　陆巡肯定了陈睿平的说法：“你可算想起来了，说吧，你为什么要害我陆家。”

　　“你离我远一点！陆巡，我可没害过你们家，你不要冤枉我。”

　　陆巡也没有跟陈睿平客气，手一招，那个躺着的毛状物也起来了，走到了陆巡的身边。

　　“是不是你把这只老鼠塞给我爸的！你说！”

　　陆巡越说越激动，双手掐住了陈睿平的脖子：“你说啊！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家！”

　　陈睿平被陆巡掐得喘不过气来。陆巡还一边掐一边摇，都快把陈睿平摇散架了。

　　这种程度的惊骇已经超过了陈睿平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嘎”的一声昏死了过去。

　　*

　　等到陈睿平再醒来的时候，身周的景物又变了。

　　这一次是个古色古香的暖阁，陈睿平躺在冰冷的石地板上，旁边站四个牛头马面，上头还有一个胡子拉碴的不知道什么，和一个书生模样的文士。

　　“你们……你们又是谁啊？”陈睿平搞不清楚状况，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中年文士怒喝一声：“堂下人不得喧哗。”

　　有两个牛头马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根水火棍，架着陈睿平让陈睿平跪下。

　　中间的大胡子一拍惊堂木：“好叫你知晓，这里是阎王殿，堂上阎王坐中间，牛头马面列两边，还有判官记你一生功过、善恶忠奸。”

　　“阎……阎王殿？”陈睿平本来就不太清醒的脑袋更加迷糊了，“我……死了？”

　　“你没死。”

　　陈睿平正好松一口气，又被阎王突然打的惊堂木吓了一激灵。

　　“现有新死鬼陆一平、陆巡，状告你害他陆氏满门，你可认罪？”

　　陆一平就是陆某人，陆巡就是陆儿子，他们之前一直都不太重要，所以都是用代号称呼了。只不过现在要假装在阎王殿上，自然是要真实一点。

　　陈睿平当场否认：“我没有啊！我没有！别听他们胡说，阎王大人您要相信我啊。”

　　前一段桥洞恶鬼已经让陈睿平失去判断能力了，所以他这次更加不能分辨他是不是真的在阎王殿里。

　　“阎王看透你前生后事，自然会明断。若是你残害陆氏一门，死后你将堕等活地狱，赎尔罪过。”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陈睿平那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听到“等活地狱”的时候都快尿了。

　　有人活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未来要到地狱去吗？那要不就死了算了。

　　“陆氏一门为家仙灰八所害，据阴差回报，灰八乃是你介绍给陆家的，可有此事？”

　　“灰八？”陈睿平皱着眉头陷入沉思，“那是什么？”

　　阎王一拍惊堂木：“灰八亲口承认，是你介绍的。不得抵赖！”

　　“哦哦哦哦哦！”陈睿平的记忆跟着惊堂木又回来了，“是那只老鼠精是吗？是我……”马上又改口，“不不不！不是我！”

　　“你反口复舌，没有一句真话，死后当下拔舌地狱！”

　　其实地府是没有拔舌地狱的。这只是人们口口相传，用来互相吓唬的地狱名称而已，前面阎王提到的等活地狱倒是真的地狱名。

　　但不管有没有，拔舌地狱名头大，用来糊弄陈睿平是足够了。

　　“我说！我都说！”陈睿平被一个接一个的地狱名头，吓破了胆，“那只小老鼠是我介绍给陆家的，但是跟我没有关系啊！”

　　“既说是你介绍给陆家的，又如何说与你没有干系！一派胡言！看我现在就将你拔舌，好让你改掉这个诳语的毛病。”

　　阎王非但没有放过陈睿平，还给陈睿平施压。

　　陈睿平眼看百口莫辩，都快要急坏了，一股脑地全所出来，也不管前后逻辑对不对：

　　“我我我，我是跟根据天神的指意，把小老鼠介绍给陆家的。这真的不是我啊！跟我没关系的啊！我就是过了道手！”

　　“哪位天神，如何指使，你且从实招来。”

　　“我记不清楚了……我……我就记得，那天是我做了个梦，梦里也是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殿上面很多很多人。他们都是天神。在中间坐的是一个女神，是那个女神让我把小老鼠介绍给陆家。”

　　“只是一个梦，你便照做了？”

　　陈睿平眼泪都流下来了：“那可是神！我哪敢反抗啊，我就是个凡人。阎王爷，您也是神，您最清楚了。您要捏死我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哇！”

　　只是阎王还是不信：“你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应是以科学为主，是个无神论者，如何就信了这满天神佛这一套！”

　　这一下把陈睿平问懵了：“啊？”

　　您一个阎王，一个神仙，跟我说高等教育？跟我说无神论者？这河里吗？

　　阎王表示：这很合理。

　　阎王：“我只是表示对你供词的怀疑。”

　　“我学习不好，真是不好。阎王大人您信我，我政治能考50分我当场吃屎！”

　　阎王怒喝：“不要骗吃骗喝！你说你的。”

　　已经给阎王磕了好几个响头的陈睿平：“那天我晚上做了梦，第二天老鼠就出现了，我哪敢不信啊？”

　　阎王又拍了惊堂木：“我观你前后言行不一，多半是信口雌黄，有所隐瞒，看来你也是不见不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了！来人！把他押到拔舌地狱去！”

　　“别别别！阎王大人！我还有……我还有……是那位神仙告诉我，如果我替她办事，我就能……我就能压过姜稚的JSG！现在都已经没用了，真的真的！您信我！信我啊！”

　　“你说指使你的是位神仙，是何名讳？”

　　“啊？”陈睿平没有听懂，他说他学习差确实是实话。

　　“叫什么名！”阎王不耐烦地翻译了一遍。

　　“是……”陈睿平绞尽了脑汁在回忆，“她说她叫，西王母。”

　　一记手刀打在陈睿平的颈后，让陈睿平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