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兔奶糖》琴九没有酒

50、第五十章

　　电梯直上九楼，中间一层也没有停，但正如九楼是玻璃幕墙，这个电梯也是四面玻璃的观光电梯。

　　姜筱可以在电梯里看到外面的每一层。

　　除了中间空心的几层，其他大多都是办公室，有不少穿着银色服装的人在进进出出，拿着文件夹四处奔跑，相当忙碌。

　　“我们这里，一直奉行的是资源统一调配的生存方式，通过我们的资源分配系统，确定每个人的工作，职位，大家同心协力来维持这个地区的运转。”

　　风掌替带着姜筱出了第九层，但是没有把姜筱引路到中央的玻璃房，而是把姜筱带到了角落的房间里。

　　“这是我们千年来为上神准备的房间。这几千年来，我们每天都有人负责打扫这个房间，现在终于用上了。”

　　风掌替的态度比天元酒店的唐店长还要恭敬。

　　姜筱谨慎地走进了房间里。

　　这个房间和天元酒店的房间略有相似，外墙就是玻璃幕墙，四方的房间有两面是落地大玻璃，窗户朝南，从其中一个角落还能看到正在下沉的夕阳。

　　房间的装修风格也是相当现代，用的就是黑白灰三色。

　　梦回天元酒店。

　　风掌替：“不知道这个房间合不合上神的心意。但是地处简陋，请上神谅解屈就。”

　　月流霜也想走到房间里面，但是被风掌替拦住：

　　“这个房间就是上神的居所。神使的居所另有别处。”

　　姜筱不满：“我想让她也住在这里，不行吗？”

　　风掌替很坚定：“上神初临鄙村，不清楚我村的规矩，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些都是我们村人数千年来遵守的条规，轻易不能更改。上神的居所就只是上神的居所。”

　　月流霜也放弃了：“算了阿筱。他说得对，我们刚来，入乡要随俗。”

　　“行吧。”姜筱无奈同意。

　　最终月流霜被安排住在八楼，房间和郑明的新房间挨着。

　　除了不让月流霜住在姜筱的房间以外，其他地方风掌替对姜筱都无比顺从。

　　他先是带姜筱进入了九楼中央的玻璃房间，给姜筱介绍每一项参数的意义：

　　“从粮食调度，到人工智能开发，每一项参数都有颜色标注，绿色就是正常运行，红色就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姜筱瞄了一眼大概就懂了这里面的运行机制。

　　她眼前这台电脑和外面的差别不大，同样有鼠标、键盘，而且操作系统的逻辑和她日常使用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更准确地说，她就是感觉自己在玩一块，现实高科技种田经营游戏。

　　这类游戏的规划说到底就是一个准则：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

　　作为一个大集团的领导者，姜筱要处理这个千人小村的事物，简直易如反掌。

　　但姜筱依然了解得非常心细，从粮食到人口，从能源到垃圾，全都问了个遍。

　　不得不说，风掌替真的就是每天在处理这些数据，对每一项指标的每一项变动都了如指掌。

　　这个掌替当得很称职。

　　之后，就是白水寨几千年一遇的，迎神仪典。

　　这项仪式没有人做过，大家都是按照前人留下的典籍在照猫画虎。

　　在这座废弃建筑的周围，有一大圈的空地。而姜筱和月流霜、郑明，就坐在这座建筑里面，看着白水寨的村民在空地上忙活。

　　他们三个外来户，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坐着。

　　正好，给了个机会姜筱和郑明聊聊天。

　　姜筱直入主题：“郑明，你老实说，你进来以后，那些关于外面的土地报告，是不是你发给我的。”

　　郑明点头：“没错，就是我发的，董事长。”

　　姜筱不解：“你人在白水寨，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而且每一项内容都和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郑明悄悄压低了声音：“虽然这件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但还是保险一点。”

　　“你说。”

　　“就在九楼那个玻璃房间里，其实都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不知道那个风掌替有没有给您展示？”

　　“没有。”姜筱能看到的数据都是白水寨里面的。

　　郑明一时间也不好分析风掌替到底是想法，只好如实报告：“我之前跟风掌替商量，说我还有任务。于是风掌替就给我看了关于外面的监控，条件就是不能提及这个村里的情况。于是我只能根据那些监控给您发报告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发求救信号？”

　　郑明露出了苦恼的神色，眉头都皱在一起：“太冒险了。我之前有尝试过问其他问题，风掌替恨不得把我吃了。而且……”

　　姜筱猜到了郑明的想法：“而且你失踪这件事情，就算你不报告，其他人也会报告。再加上你正常给我发汇报，我很容易就会发现问题，是吗？”

　　郑明不太好意思：“是的。董事长。”

　　姜筱看着外面的人在忙碌，语气平淡地说道：“就因为你是这么想当然。外面的人过了一个月，等到我来巴山了，才说跟我说了你失踪的事情。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要再过一年半载再给我通报这件事？”

　　“我错了，董事长。”郑明把头低了下去。

　　“有很多事情，是不能依靠别人的。特别是关于自己的安危，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董事长教训得是。”

　　月流霜海豹式鼓掌：“阿筱好帅哦！”

　　姜筱挑眉：“我什么时候都很帅。”

　　风掌替向着他们三个走了过来：“上神、神使，迎神典仪已经快准备好了，请上神和两位神使准备观礼。”

　　姜筱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的气场，如神降临：“行，知道了，你去准备吧。”

　　风掌替大手一挥，在姜筱他们面对的方向，即刻放起了大批的烟花。

　　绚烂多彩的烟花就像鸡蛋砸在滚油里，在天空不停地绽开，虽然放出来的都是圆形烟花，不是什么先进的技术，但胜在够响，够多，把整片天空都染上了霓虹的颜色。

　　天上的烟花和废弃建筑上的霓虹交相辉映，各自映衬。

　　烟花一响，白水寨的村民们也开始活络起来。

　　不过之前是什么服装，这一刻他们也都穿起了郑明身上同款的银色服装，在姜筱面前列阵站好。

　　看到这个阵势，姜筱也相当疑惑：他们这个迎神典仪，真的是几千年没有办过？怎么感觉他们这么整齐熟练？

　　还不等姜筱多问，外面即刻有音乐响起。

　　姜筱原以为他们会跳那种古代的傩戏，或者叫俗称的跳大神，又或者是围着篝火跳篝火舞，但显然姜筱是低估了他们的现代化程度。

　　响起的音乐是电子乐，外面跳得舞居然街舞，是popping，是机械舞。

　　姜筱也没有见过这个阵势，上千人在她面前跳同一支机械舞。而且这些人似乎都对机械舞有很深的造诣，动作整齐划一，精准踩点，没有错漏，就跟阅兵式看到的阵列一样，他们连抬手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郑明进村以来也没有这种待遇，看着这千人同舞也是一愣：“他们真的很像机器人，对吧？”

　　风掌替也早就离开了他们加入了街舞的队列里，而且还是站在第一位领舞。

　　当风掌替加入跳舞队列的时候，脸上那丰富多彩的表情也消失了，和其他村民一样，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舞者。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一些什么？”姜筱问郑明。

　　郑明用手指轻轻刮着自己的下巴整理思绪：“我感觉他们是在进行什么研究……但具体什么研究我说不清楚。”

　　“我下午的时候看那些数据，也没有看出来。”

　　风掌替连寨子里可以监控到外面的巴山地块都没有说，给姜筱看的也就是最基础的白水寨运行数据。

　　这个寨子，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正如一般的庆典，从篝火到晚宴都少不了那一顿饭，白水寨的迎神典仪自然也是标配。

　　风掌替端着一个什锦盘子放到姜筱的面前。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侍女，给了月流霜和郑明一人一盘。

　　“这些都是我们白水寨自家产的。供奉上神，请上神不要嫌弃。”

　　姜筱看了一眼什锦盘子，又看了一眼风掌替。

　　白水寨和外界不通，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村子，物产也不丰富，除了是自己产的，就只能是天上掉的了。

　　什锦盘子摆着的东西姜筱都不太认识。

　　并不是因为姜筱出身富贵人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是这些东西看起来就相当奇怪。

　　什锦盘子摆得花团锦簇，五颜六色，有的是整块上的，有的却是切成了条。

　　姜筱把什锦盘子接过来，先捡了一颗紫色小豆，外皮是脆的，里面是软的，而且是紫薯味。

　　真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豌豆外形的油炸地瓜丸，外皮比地瓜丸还脆一些，是豌豆的脆度……

　　这一番口感，不说他难吃，味道其实还可以，就是吃得姜筱有点错乱。

　　什锦盘子的其他东西也是种物种大乱斗的味口。

　　有番茄薯片味的西瓜，也有奶油南瓜羹味的喇叭花，还有芋泥奶茶口味的紫甘蓝……

　　跟这个村子一样，是各种自然与人工混合的形态。